上了。”
蓝瑞按住他的手,状似打闹,也将声音沉得很低。“皇上和二皇子的人都来了,恐怕看不见的暗卫也不在少数。”
“你最近拿到了什么线索?”紫衣少年脸上笑容依旧,目光犀利的扫过对面拐角处的怪异小厮,舞台上花枝招展的舞技,极力掩饰自己的卖花老妪还有分散在各处不伦不类的青山小厮。
“蓝田玉镯。”蓝瑞沉声,余光扫视,发现一华美美人盈盈走来,顺势将紫衣少年推回到座位上,抖了抖衣袍,板着脸。“别人不知道,倒一为你我有龙阳之好了。”
“难道你们两个不是吗?”先前同唐书祥走在一起的少女盈盈走了过来,眼角眉梢尽显嘲讽和不满。
紫衣少年坐回到椅子上,慵懒的向后倚靠,翘起二郎腿,“若不是姐姐你拦着,想来我早已经和阿瑞成双入对了。”
美人美目圆瞪,“荒唐!”
紫衣少年挑眉,起身走进卫玉琳,轻挑起她的下巴,“面如桃花,柳眉细眼,鼻若悬胆,樱唇一点。和卫玉珊一样的皮囊,可我瞧着也就那么回事儿。”转头十分暧昧的看向蓝瑞,“她哪儿有我一把漂亮?你怎么就爱她不爱我?”
蓝瑞长眉微微扬起,极惬意的嗅了嗅杯中美酒,淡淡道,“你少了女人的韵味,若是多一份妩媚,或许我就从了你了。”
“哈哈哈,你果真不会欣赏我的美。”紫衣少年笑得肆意张扬。
卫玉琳一张脸憋得通红,伸手推开紫衣少年。“一个当朝皇子,一个亲王之子,竟说这样的荒唐话。难怪那同你们交好的唐书祥那么不靠谱!”
“我怎么不靠谱了?”唐书祥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还不快来跟我的未婚妻解释解释方才的事儿。她若误会了我,我可不轻饶你!”
第1卷 小宅院 第65章 惊觉
蓝瑞用余光撇到被唐书祥拖进来的田柔佳,眉头几不可查的一跳,低头若无其事的品着自己手中的美酒。
紫衣少年松开卫玉琳瞥了一眼田柔佳,嘴角噙着笑意,转身而坐,长袍飘扬仿若一抹紫霞闪过。
卫玉琳抽出手帕,厌弃的擦了擦被捏过的下巴,将水袖一甩坐到了低头品酒的蓝瑞旁边,推搡着他告紫衣少年的状。
田柔佳瞪着唐书祥,低声,咬牙切齿。“谁是你未婚妻,不要毁我清誉。”
“我不在乎,横竖你是要嫁给我的。清誉对于我来说,不过就是那酒楼门口的竹制标牌。写得漂亮,名气大,不见得里面的酒就醇香。多半时,反而是那些被摆放在角落里,被文人墨客说的一文不值的陈酒更香。”唐书祥咧嘴笑着,脸颊酒窝深深,映的一张俏脸多了五分的天真。光看着一张俊朗中透着稚气的脸,就让人怒气减了一半。
田柔佳嘴角抽搐,暗暗思索了下唐书祥这令人费解的逻辑。
清誉对于女人来说,就好似商标对于商品。大牌子响当当的东西有时性价比极差,反而比不得那些不起眼评价也不高的小牌子。
如此说来,好些个名门贵女,被传颂为孝女典范,琴棋书画样样通的,不见得比田柔佳这种被赶出家门的好多少。
唐书祥还算是个有思想的好小伙儿。
“书祥愿意为姑娘的清誉付账,姑娘大可不必介怀。”紫衣少年双手环胸,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蓝瑞忍不住抬眸,眼睁睁的看着田柔佳嘴角抽了一抽。遇到这么两个祸害,委实苦了这位姑娘。
可田柔佳是谁?田靖稀那样的混世魔王加上沈玉瑾那样的斯文败类都死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下,伪无赖唐书祥并伪断臂蓝安根本就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伪纯良的田柔佳拼了三分之一条命终于把手从唐书祥手中拯救了出来。甩了甩有些麻痹的手,整理了一下仪容,仪态万方的站好。轻笑道,“九爷说笑了。我若愿为九爷的风流付账,难不成您就能毫不介怀的嫁给我么?”
“嫁?”蓝安两片薄凉的唇瓣一张一合,声调七拐八拐。一双媚眼上下打量着田柔佳,忽而心里就生出了惺惺相惜的感情。
“嘴巴这么缺德,倒真跟那个紫衣人妖有几分相似。”卫玉琳砸吧着嘴,怎么看怎么觉得田柔佳这会儿比方才顺眼许多。
要知道蓝安是大燕国出了名的毒舌,便连以最贱出名的太子太傅也不是他的对手。想找出个女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同他杠上几句,委实是一件难事儿。
田柔佳抿唇笑了笑,“姑娘谬赞了。”
“客气。”卫玉琳对着田柔佳举了举手中晶莹剔透的琉璃翠色琉璃酒盏,“我喜欢嘴巴恶毒,心地善良的姑娘。”
嘴巴恶毒的姑娘多数心底都善良,这是一个千古不变的定理。刀子嘴豆腐心,大概就是这个道理的民俗解释。
不愧是将军的女儿,果真直爽。田柔佳觉得,这次被唐书祥拉拉扯扯的拽到这来,似乎也不是很亏本。能和卫玉琳这样爽快的官二代交朋友,倒不失为一件美事儿。
唐书祥感受到两人眉眼传情的电波在空中吱吱作响,十分忐忑。爱上田柔佳这样的主儿实在是不太省心,不仅要提防这男人觊觎,还要防范着女人惦记。
更憋屈的是,还要时刻关注着她不要被伪佛教信徒嫡母和不积德刻薄大嫂玩死。
田柔佳是个劫,可唐书祥躲不掉,也不想躲掉。
劳神伤心,便连现在被误会也得默默地受着。做男人,不容易,做一个爱上性格难以捉摸的女人的男人更不容易。
“别扯远了。”唐书祥思量半天,决定吧话题再引回来。绝对不能让田柔佳被卫玉琳勾搭走。轻咳一声,引来众人目光。“如今是要玉琳帮我解释,让小柔不要在生气。”
“我没生气。”
“解释什么?”
有的时候,两个注定要结成死党的人,就是这样。第一次见面就会无比默契。田柔佳和卫玉琳异口同声,大家的目光都透着笑意。田柔佳和卫玉琳相视而笑,找到投脾气的姐妹儿不容易,找到第一次见面就觉得投脾气的姐妹儿更不容易。
她们俩眉目传情,脑海中几乎已经浮现出两个人牵手游园看帅哥,结伴河边放花灯,四处追逐风筝的场景。
这就是缘分,一眼就定下来的缘分。有时候友情和爱情一样,一眼万年也不是什么不靠谱的事儿。
唐书祥觉得自己的危机越来越多,自觉的往前跨了一步,将田柔佳挡在了自己的身后,用以隔断卫玉琳带着火把的目光。将胸脯一挺,道,“解释一下,方才我同你故装亲密,是为了帮你躲掉那个缠人的南平郡王。”
卫玉琳一耸肩,指了指被唐书祥挡在身后却不安分的踮起脚尖,试图将头露出了的田柔佳,“姑娘说,她没生气。”
“女人口是心非,你不懂吗?”唐书祥抓狂,卫玉琳总是很会拆别人的台。现在深感懊悔,适才就不该大发慈悲为她解围。她是个不仅不知道知恩图报的,还是个恩将仇报的小人。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对于唐书祥的话,卫玉琳不敢苟同。“这天下的姑娘,大约分两种。一种是开口就说了让自己非常惊讶,同自己内心所想完全不同的话。这叫口是心非。这类姑娘则是开口就说老实话,心里想的绝对不会拐着弯的说出来。这就是心直口快。这类姑娘以我姐姐的同胞妹妹,沉鱼落雁的卫玉琳,也就是我为代表。”说着挑眉看了看田柔佳,“姑娘你是哪一类?”
“自然是第二类。”田柔佳答得很干脆。她前世一辈子和这辈子的前半段多数都是心直口快的,上辈子谈恋爱的时候偶尔会口是心非一下。不过时间和次数都是少得可怜。
总体来说,她确实是可以将自己分到第二类里,同卫玉琳做一类怪味相投的好伙伴。
唐书祥侧头看了看田柔佳平静的没有一点表情的脸,觉得自己胸口发闷。被抓奸了都不生气,她就那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吗?
唐书祥一脸受伤的表情,好看的眉毛蹙在一起,嘴唇紧抿,可爱的酒窝便挑出来挑逗人柔软的内心。田柔佳着实是舍不得看他那憋屈的表情,遂开口安慰,“也不全是。”
唐书祥眉开眼笑,卫玉琳得意的笑容顿时就凝固在了脸上。
“素日里我是个诚实的好人,也没有什么小女儿的情怀,所以常常实话实说。但若是对着心上人,也会有口是心非的时候。比如明明想让他留下,却张口就赶他走。今儿这事儿,我真没放在心上。刚才转头就走,是觉得唐书祥和二姐争吵,我不知道帮谁好。所以你还是别放在心上的好。”田柔佳好心的解释,唯恐唐书祥听不懂。
可这段话,却比不解释来得更糟。唐书祥一颗脆弱的小心脏霹雳巴拉碎了好几块,满肚子都是反着血光的玻璃渣子。
田柔佳的心上人不是他,这话说的意思多明确。
唐书祥恨啊,唐书祥恼啊,现下若不是在死对头卫玉琳的面前,他一定要把自己的头发抓乱一泄心中悲痛。
卫玉琳生平最大的乐趣就是看唐书祥痛苦,这会儿见他脸色铁青心中委实舒坦。遂起身拉了田柔佳在自己身边坐下,“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这话是坐在一旁的蓝瑞想了半天的台词,被卫玉琳说出来总是有点变味。蓝瑞漫不经心的侧过头来,看着田柔佳笑意盈盈的握着卫玉琳的手,“我叫田柔佳,姑娘是卫玉琳?”
“没错。”卫玉琳爽快的回着,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愉快。“我瞧着同姑娘投缘,莫不如咱们结为异姓姐妹吧。”
“姑娘不问我出身?”田柔佳挑眉,她一个商人的庶出女儿和当朝大将军的掌上明珠结拜,多少有点攀高枝的嫌疑。况且自己老爹似乎还背着什么罪名。以免日后卫玉琳知道自己身世后,为难,田柔佳还是好心的提醒了她一句。
“英雄不问出身。”卫玉琳一摆手,投缘就是投缘,和出身有什么干系?若是个乡野村姑,更合她心意。京中名门闺秀,死气呆板,实在没什么意思。
“但是我得自我介绍一翻。”田柔佳觉得,事前说清楚,比事后出麻烦来的好。“我是宝善堂药铺已故老板田荣德的庶出三女儿。家里世代皇商,却不料自父亲在世时惹了祸乱,从此在不经营皇家生意。”
啪的一声,清冽而刺耳的声音传来。众人低头,那盏翠青雕龙酒杯陡然落地,琼浆洒了一地,正顺着地板的缝隙缓缓流淌。
众人皆将目光投向蹙眉的蓝瑞身上。
第1卷 小宅院 第66章 遇险
“这可是蓬莱国进贡,上好的碧玉,你怎么就给它摔坏了?”蓝安一声惊呼,将众人视线引开。
目光聚集处,只见蓝安痛惜的看着地上的酒杯碎片。随意散落的头发在俊美异常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这样好看的男子,便连痛惜生气的表情也是美的。
蓝瑞冷峻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片,依然一张冰块脸。“回头打发人将我府上波斯国进贡的上好琉璃盏送你,用以补偿。”
波斯的五彩琉璃配上大漠色彩浓重的漆画,要比蓬莱进贡的碧玉龙凤杯盏值钱百倍。
波斯同大燕国交好不到半载,进贡品十分稀有。在中原,五彩琉璃质地的器皿十分罕见,柔和了大漠游牧民族花色的器皿更是绝无仅有,皇帝身边的专业人士曾估市场价为万两白银。而蓬莱同大燕国交往已有数十载,盛产的碧玉在大燕处处皆有,蓝安这对龙凤杯盏,除了做工精美外,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砸了它,迎来了五彩琉璃盏,这生意只赚不赔。
蓝安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立即展眉而笑。“一言为定。”
表情似乎换的太快,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除了他眼角眉梢的邪魅,谁都没有再注意别的。
蓝瑞的尴尬处境,被蓝安三言两语化解,没有人在去注意他为什么会将手中的杯盏滑落在地,更没有人追究他方才一瞬间的错愕痛苦缘何而来。
卫玉琳一心扑在田柔佳身上想要同她结拜。在身上摸来摸去,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信物。
将用红线穿着挂在胸前的玉佩摔成两半,一半给田柔佳,一半留给自己。
田柔佳略显迟疑的接过玉佩,一双晶亮的眼睛充满疑问的看着卫玉琳。
“这玉佩是我随身之物,”卫玉琳眉飞色舞 同田柔佳说话没有缘由的让她 觉得心情愉快。“一半给你一半给我。便是做了我们结伴的信物。”
“只听过男女定情有信物,没听过结拜姐妹也要有信物。”唐书祥总觉得卫玉琳图谋不轨,抻着脖子凑了过来。伸手试图拿走女人家手中的半块玉佩。
田柔佳躲闪开,将玉佩护在怀中。“这是避免疼痛的最好办法。”
大燕国民俗,若是异性结拜,必须要在身上相同部位刺上相同的刺青。很多结拜的女人们会在胸前最诱人的地方刺上一朵玫瑰,很漂亮,但同时也很疼。所以后来,大多数姑娘结拜后都互相赠送相同的配饰,有时是一对耳坠,一人一只,有时是一块玉佩,一人一半。
唐书祥一直觉得,女人在胸前刺上妖冶的刺青,对男人来说绝对是一种诱惑。田柔佳这样吹弹可破的肌肤若是刺上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在令人遐想的璞玉胸脯前,他一定会在新婚之夜努力履行一个好丈夫的职责。不,应该说,会在以后的每个夜晚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他邪恶的越想越远,脸也越来越红。
田柔佳忍不住轻轻推了他一下,“书祥?你在想什么?”
难以启齿的遐想。唐书祥晃了晃头,把充斥了整个脑袋的旖旎画面晃碎,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有点渴。”
蓝瑞端坐在一旁,疑惑的看着他,递上一杯凉茶。唐书祥道谢一声,一饮而尽。
田柔佳和卫玉琳有说有笑,藏在绣了木兰花纹衣领中的玉颈总会是不时地出来挑战唐书祥的视觉。
猛灌凉水似乎都不能解决胸口熊熊燃烧的烈火。唐书祥觉得,自己似乎真的长大了,到了该娶老婆的时候了。
蓝瑞坐在一旁不动声色,偶尔偏头同蓝安说上几句。
“别告诉我方才你是不小心掉了杯子的。”蓝安凑近蓝瑞,声音压得极低。琥珀色魅惑的双眼紧盯着蓝瑞,试图想将他的灵魂看穿,以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蓝瑞但笑不语,墨色双眸紧紧盯着蓝安,那样深邃的目光,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吸入深渊,万劫不复。
“好吧,你赢了。”眼神对战,蓝安从来都不是蓝瑞的对手。
他的目光凛冽中透着丝丝温柔,让人会不自觉的沉沦。一个风流公子尚且对他的目光招架不住,更何况是思春年纪的妙林少女。
蓝瑞大燕国第一美男的名号,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他的段数没有几个人能赢得了。还好他是个专情而认真的好小伙,要不然只怕这大燕国里为数过半的女人都要倒在他的蓝袍之下。
赢对于蓝瑞来说已经稀疏平常,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南平郡王既然在,相比礼亲王府的护卫也来凑了热闹。”
“我想不通,他们到底想要什么?”蓝安眼波流转,以观四方。
“我也搞不懂。”蓝瑞表情很无奈,“或许是害怕我们真的和卫将军联手吧。”
“这是迟早的事儿。”蓝安眼角斜挑,看向同田柔佳有说有笑的卫玉琳。“她那位孪生姐姐不是已经死心塌地了?”
蓝瑞蹙眉,不语。蓝安继续。“卫征膝下育有两女,甚为珍爱。别说是嫁给亲王庶子,便是想要嫁给山野村夫也会极力满足。”
“只怕皇上那关难过。”蓝瑞平静的外表下,新潮涌动。目光越是落在田柔佳身上,胸口越是觉得发闷。
“他怕我娶,却绝对不会怕你娶。”蓝安将手中杯盏轻摇,眼神迷离的看着杯中暗红色液体。“我对你的思慕之心众人皆知,若是你娶了卫玉珊我定然心中恼恨,断然不会同卫征联手。更有可能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