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顿时又是真真的惊呼!
厉长生为了防止有人惊慌,赶忙说道:“诸位不必害怕,此人虽然发病,但是此病不接触病人是不会传播的!”
即便是他如此说,这些夫人小姐们也是坐不住了,生怕不小心倒霉被传染了病症,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武德帝一看这情况,也知道今日的宴会必定是要不欢而散了。
他死死的盯着司徒俊和厉长生看了两眼,想要看看两个人到底是不是故意做下这等事情,可是却是没有在两个人的眼中发现任何的不妥之处。
他只能是高声说道:“赶紧把人带下去!立即隔离起来!”其实他很想说直接把人杀了然后掩埋。可是作为一个君主,他暴戾的一面却是不能展现在众人面前的。
否则将来,真的有什么危机的时候又怎么有人肯为他卖命,只怕都会躲得远远的——又有谁会愿意为了一个残暴自私的君王奋不顾身呢?
有两个太监已经已经是迅速的做好了防护措施,将口鼻和手部都缠上了白布,然后就一前一后,直接把王路放在一张长椅上抬了出去。
“今日的宴会突然出现紧急情况,实在是朕思虑不周,既然如此,就此散了吧!各位也不必恐慌,既然厉长生说是无碍,想是无碍的。他的医术还是信得过的。”说完就直接一佛袖子,带着靖王和王喜当先一步走出了大殿!
那些官员和女眷们本来还能忍耐,此刻一见皇上都离开了,都如同疯了一般的冲出了大殿,似乎连这里的空气都有了毒性一般。
每个人都是如同身后有疯狗追逐一般走得飞快,那些平日最最注重仪态的小姐们也没了规矩,拎起裙角,各个跑得云鬓散乱。
他们都只有一个想法,赶紧离开,赶紧回家,赶紧找个大夫仔仔细细的看一看,到底有没有问题!
柳静菡看到这个情景,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说不上是好气还是好笑。
她走到司徒俊和厉长生的身边,先是对着厉长生说道:“真是有劳厉大人了。”
厉长生哪里敢受她的谢?赶忙回道:“都是微臣该做的,当不得王妃这一句谢。”
“你们闹得这是哪一出?”一个清朗的声音在三个人背后响起。
三人同时回头,就看见已经换下一身戎装的马博豪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们。
“什么哪一出?这人的的确确是死了,那人也是的的确确病了!就看到底是谁倒霉,一不小心染了这病,那真是大大的不幸了!”
司徒俊一脸的诡异,笑着回答马博豪的问题。
…………………………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有那家中本来就供养着大夫的,自然是一切都好说,只要把大夫叫来诊治一番,去了心中的疑虑便可。
然而这些人家毕竟是少数,而且多是那些老牌的贵族之家。
大多数的官员家中是不会无缘无故供养这些大夫——又不是时时刻刻都有人生病,平白无故的供养这些人,实在是划不来。
可是到了这种时候,他们才不得不佩服那些看似古板的传统世家,人家做的都不是无用功啊!到了关键时刻也真的能排上用场啊!
这些人家也只能是迅速的连夜去请那些早已经打样关店的各大医馆、药铺的大夫们了。
于是乎,京城里的大小大夫们恨不得都一股脑的被请到了个个权贵富豪之家中。
此刻也没有人嫌弃经验不足,医馆太小等平日里被人诟病的那些小大夫们了,更有甚者,连一些野医也是被叫到了一些相对低等的官员家中。
这也是没办法,这种就要看谁的官职大,谁家的银子多了。
靖安侯府上一向是供养了一位念过六旬的大夫,乃是从太医院中退居荣养,让贤给年轻之人的老太医。
此刻虽然已经夜深,他还是被从自家的被窝里叫了出来,颤颤巍巍的来给侯爷和侯爷夫人、少爷、小姐们请个平安脉。
一番折腾之后,老太医喘了一口气,又喝了一杯茶这才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张口说道:“众位都是没有大碍的。”
四个人都是同时吐了一口气。
“然而,老夫也不知道那所谓的传染病究竟具体是何病症,所以这病症也很可能有潜伏期,明日下午,老夫过来再给几位诊脉,确认一下是否有事。”老太医为人十分的谨慎。
靖安侯亲自起身,扶了老太医起来,温和的笑道:“到底还是蒋老太医慎重,这次真是多亏老太医麻烦了。还请您走好,我等明日再恭候您的大驾。”言谈间对这位老大人也是十分的尊重。
蒋老太医满意的捻了捻已经有些稀疏的胡须说道:“无妨,无妨,都是老夫分内之事。”
“蒋老大人,难道真的有病是通过血液就能传播的吗?”突然有人在背后发问。
蒋老太医一回头,就发现提问的是靖安侯的长女,董小姐。
“的确是有这样的病症。而且听了方才侯爷的描述,我估摸着多数是肝病!但是这也不好说,也有可能是什么染了什么脏病或者是中了毒,也说不准。这些病都是可能通过血液传播的。”蒋老太医摸着胡须摇头晃脑的说道。
“多谢老大人解疑。”董清的笑容有些勉强,可是好歹也算是得体。
这样的情况下,又有哪个小姐能心存畏惧?所以蒋老大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等到送走了蒋老大人,靖安侯也是感到心力交瘁,不愿再多说什么。
尤其是一看到突然回府的董清,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心中就更没了多说的意愿。
于是,他就轻轻一挥手,说道:“今日大家都累了,就下去各自休息吧。明日等到蒋老大人再来诊脉再说吧。”
靖安侯夫人跟着丈夫回到房间,心不在焉的伺候着丈夫脱了衣裳,自己却是呆愣愣的坐在一边,盯着桌子上的蜡烛的烛火发呆。
靖安侯本来就疲惫不堪,上了睡榻,却发现自己的夫人坐在一边发呆,一点要休息的意思也没有。
“夫人……夫人!”靖安侯叫了几声,夫人却是一点都没有发觉,依旧是一动不动。
靖安侯是个心思细腻之人,顿时心中一动,突然厉声说道:“夫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骤然一问,靖安侯夫人惊吓之下,立即说道:“是!”
可是随即她就反应过来,马上改口说道:“不!”
靖安侯此刻睡意全无。
他三脚并作两步走到夫人的跟前,一把拽起夫人的手,冷冷的说道:“说!不许阴霾!否则我明天就送你去家庙吃斋念佛,一辈子你都别想出来!”
靖安侯夫人和靖安侯夫妻多年,一直是感情和顺,此刻见丈夫说出这样的狠话,又是一脸的狰狞之色,顿时瘫软在地。
“侯爷,大事不好了!”
…………………………
楚王夫妻二人也是一同回到了府邸。
刚一进了院子,柳静菡直接把丫鬟赶出了屋子,她直直的看着司徒俊,面色如水。
“今日你总该给我一个明确的交代!到底你和柳静芸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顾体面……不顾我的感受和他私会!”
247 隐秘,你看到她伤口的位置了吗?
柳静芸此人,一直是梗在柳静菡和司徒俊两人之间的一根刺。
虽然在外人看来,这位如今的贞嫔娘娘不过是司徒俊在和柳静菡成亲之前的一个传闻中的红颜知己,或者往严重了说是曾经有过一段情的意中人。
可是只有柳静菡自己心里清楚,司徒俊和柳静芸之间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情窦初开的男女互生情愫,又因为武德帝从中作梗而遗憾错过那么通俗易懂的爱情故事。
如果真的只是感情纠葛,那就不会让司徒俊一而再再而三的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和如今早已经成了他的“母妃”的贞嫔继续冒险私会。
她倒不是个冲动的醋坛子,也不是个单纯的傻子,也不至于真的以为司徒俊是爱柳静芸到了骨子里,以至于做出这些荒唐事。
如果真的是那样,她只能说是司徒俊演戏真的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她也不是自信和自恋到了某种程度,大那是她相信自己的感觉,相信司徒俊对自己并不是敷衍和虚情假意。
否则她在最开始的时候,就不会答应司徒俊对自己的表白了。
可是这种被自己信任的丈夫欺骗的滋味,实在是不怎么好过。更何况,因为司徒俊和柳静芸私会之事,前前后后也惹出了不少的乱子。
前有已经去世的敬嫔被贞嫔撞到差点小产事件,后有贞嫔无缘无故自己小产,现在又是牵扯到了王路疑似杀害宫女的事情中。
如果没有司徒俊,这些事情都不会和柳静菡产生任何的关系,可是偏偏就是因为司徒俊或多或少的牵涉其中,令得柳静菡投鼠忌器,往往不能随心所欲的行事。
对于柳静菡这么一个曾经威胁到自己的地位,身在在将来还可能继续祸害自己的人物,柳静菡觉得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
起码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做个傻子了!
“你和她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实在是欠我一个明确的交代!”柳静菡直直的看着司徒俊。
司徒俊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随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他和柳静芸之间的事情,他之所以不愿意说出去,一方面是因为事情关系他过去的一桩秘密,更多的却是因为,这件事情会暴露出他人后的龌龊和卑鄙的一面,这是他不希望柳静菡了解到的。
他不想让她看不起自己。
可是,如今这事情眼见着是已经成为他们夫妻之间最大的隐忧,如果他执意瞒着不说,看柳静菡的架势,只怕是就要和他真的分道扬镳,形同陌路了。
也是,或许是老天戏弄他,每一次柳静芸逼着他见面的时候,都会多多少少的发生一些意外,而这些意外都会引发更多的不测。
他抬头看了柳静菡一眼。
她的眼神虽然冰冷,可是那眼底多少还是流露出了一丝的温情。
他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似乎是在坚定信心。
“今日,我说的事情,可能会让你看不起我,甚至觉得我就是个伪君子。可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说,即便是你今日不认为我和她之间没有什么真挚的感情,但是假以时日,难保你听了什么其他人的挑拨,却又不知道我和她之间的真实关系,你就会误解我。我不希望这样,所以我现在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和你说出来。”
…………………………
事情还要从三年前说起。
那也是宫中一年一度的春宴的日子,宫内由钱贵妃出面主持,邀请了京城里各大高门的淑女小姐来参加,目的自然还是为了替几位年纪渐长的皇子,挑选王妃、侧妃的人选。
那时候,司徒俊还没有开牙建府,自然是住在皇宫之中,他是和当时都没有成婚的周王、肃王一起住在宫中的栖凤台。
如今的栖凤台已经因为几位皇子的纷纷离去而变得异常的冷清,可是在三年前,那可是宫中最为热闹、人人趋之若鹜的场所。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里住着三位未婚的皇子,那些想要飞上枝头的宫女就会每日穿的花枝招展不断过来招摇了。
“啊,楚王殿下,奴婢参见楚王殿下。”
不用说了,这又是一个想要攀附皇子的宫女了。
对于这样的宫女,司徒俊每一日都能遇见十个八个,他就是真的厌烦,也不会放在脸上。因为他一直是个出了名的温情皇子,他不希望因为这些小事,就传出什么表里不一的传闻。
“嗯。”他不过是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可是今天这个宫女却是不像往常看到的那些。以往那些不过是得到了他的一个笑容,就羞涩的走开。可是今日这个,却是一直不依不饶的跟着他。
“楚王殿下,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奴婢帮忙?”
“殿下,您最喜欢什么水果啊?用不用奴婢去帮你拿一些。”
他越发的心烦意乱,只因为今日太子吩咐他借着宫中宴会的机会好好去看一看肃王宫室里的一样东西。
可是这个宫女如同阴魂不散一般的跟着他,却又让他如何能够接近肃王的宫室?
他越发的心慌意乱。
那时候他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的皇子,只能是依附在同样没有母妃的太子身上,结成联盟。
而当时,太子怀疑肃王得到了他的医案,也就了解到了他可能身患重病,没有办法生下子嗣的切实证据。
虽然这些年,他的病情日益严重,而且又在太子妃那个夭折的女儿之后,再没有能够让任何的妻妾怀孕。太子可能在生育方面有问题的事情,早就已经被宫中的妃嫔怀疑。
然而怀疑毕竟是怀疑,也不过是成为某些人茶余饭后的议论话题。但是如果真的有了那秘密的医案作为证据,那就不一样了,那就能够成为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弹劾他这个太子的理由。
一个无法生下继承人的皇子,又怎么可以成为大顺国的太子?
所以,太子得到了消息之后,就十分急切让楚王去秘密打探。
虽然太子没有明着跟司徒俊提到他的真实目的,可是司徒俊并不是愚鲁之人,宫中的传言和太子的郑重其事,都让她直接判断出,事情可能和太子不育的事情有关。
今日,肃王被钱贵妃拉着去参加春宴,他的宫中守备也不是十分的严格,如今却是最好的机会了。
可是如今被这个宫女缠着,他根本没法脱身,可是错过了这个机会,只怕以后就更加不可能有更好的时机了。
“本王不想吃什么水果!也不想再看见你了,你速速退下吧!”司徒俊最后的一点点耐心都被这个宫女给磨没了。
那个宫女却是一副压根就没有领会司徒俊的无奈和厌恶的模样,依旧是死死的跟在司徒俊的后面。
甚至,她还不知死活的拉住了司徒俊的手,死皮赖脸的说道:“楚王殿下,你别走啊。奴婢最擅长做美味的点心,不如您跟着奴婢回去尝一尝吧!”
司徒俊这一次是真的没有任何的耐性了,他皱着眉头厉声说道:“放肆!”说完就狠狠的甩了一下手,想要把那个如同狗皮膏药一般的女人甩开。
谁知道,事有凑巧,两个人就是在一处假山附近纠缠,而且楚王因为心中实在是厌恶到了极点,自然是不肯存着半分的怜香惜玉,于是就用了十分的力气。
那个女人居然就一下子被摔到了那假山之上。
那宫女连叫都没有叫一声,就那么张大了嘴巴,然后人就如同一块破布一般又从假山上软软的掉落了下来。
司徒俊吓了一跳,赶忙走上前去查看,却意外的发现,那假山之上居然有那么一个尖锐的凸起,偏巧那宫女的身体就砸在了那凸起之上,砸出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血窟窿,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司徒俊顿时慌了手脚!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这么随意的一甩,居然就弄没了一条人命!
他的身份地位都不算很高,又没有母妃在宫里帮衬着,平日里都是谨小慎微,生怕会出了什么纰漏,而被那些阴险毒辣的宫妃借机做了筏子。
“楚王!啊!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徒俊正自慌乱间,却听见身后有人在尖叫。
他一回头,就看见一个身材高挑,容貌秀丽的少女,惊慌的捂着嘴,睁大了双眼看着他。
…………………………
“那个女人就是柳静芸?”柳静菡听了整个故事的经过,沉默了片刻才问道。
司徒俊捂着自己的脸,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
毕竟是在无意之间害了一条人命,而且又是因为这么龌龊的理由,司徒俊实在是觉得有些无颜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
“当时,是她帮着你处理了尸体,所以你才始终觉得欠她一份人情,所以为她所制?”柳静菡接着问道。
司徒俊实在不想开口,可是到底还是沉声说道:“不,她当时让我直接离开,免得受了牵连,是她一个人处理的。”
柳静菡眼珠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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