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捕头是个老油条,眼珠一转,就明白了周大人的意思,他赶忙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两个人正在交谈,却看见钱之慎背着手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周益之赶忙停口,笑着拱手说道:“周贤弟,愚兄是过来勘察一番的。”
钱之慎也是笑着说道:“真是劳烦周兄挂心了。”
两个人竟然兄弟相称了。
钱之慎伸手一让,就引着周益之往另外一侧走去。
周益之自然是客随主便,跟着过去,他边走边笑着说道:“贤弟,不知那白玉观音如今放在何处,可是妥当?”
“周兄放心,那观音如今就放在了舍下那待客的大厅之中!”钱之慎笑着说道。
“这……”周益之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明明知道有贼人觊觎,却是不妥善藏好,反而堂而皇之的放在大厅?这是什么意思?
“周兄不必担心,你随我过去便知一二了。”说完就当先一步走了出去。
周益之有些疑惑的走在后面,虽然不喜欢钱之慎的故弄玄虚,可也不得不跟着。
空旷的大厅早已经被清理的只剩下一张圆圆的桌子,而那桌子上面赫然就防着一尊一尺来高的白衣玉观音。
那玉质通透,细腻异常,且雕工精细,那观音双目微垂,面容慈祥,宝相庄严,仿佛如同有一层隐隐的光辉围绕,普度众生,令人一见难忘。
“这就是令堂收藏的白玉观音像?果然是极品!极品!”饶是周益之是见惯了世面之人,也忍不住对面前这尊精致到极点的白玉观音大加赞叹。
钱之慎得意的说道:“正是,此乃是以新疆和田产的顶级羊脂白玉雕刻而成,找的还是当代的大师蒲老先生亲自操刀雕琢,天下间只此一件,别无二家。”
周益之听了唯我独尊的话语,内心颇为触动。这钱家豪富至此,难道真的只是借了宫中钱贵妃娘娘的东风?
他也不过是心中嘀咕,却是想着日后必定要和父亲细细分析一番,再看看如何找到对方的把柄。
钱之慎接着说道:“您看着这四周如此的空旷,连只苍蝇都藏不住,我就不信那个什么妙手空空有什么办法接近这白玉观音!”
周益之闻言,心道,这钱之慎果然不是草包,也不枉那钱大将军把他当成继承人培养!
随着三声响亮的更声响起,终于是到了这子时!
所有的人的眼睛都死死的盯着那灯火通明的大厅之中,却是整整过了两刻钟的时间,都没有看见有任何的动静。
正当所有的人都以为是那妙手空空儿胆怯不敢行事的时候,大厅燃着的数盏宫灯,和十数儿臂粗的蜡烛却是骤然熄灭!
众人心中大惊,赶忙蜂拥而至那大厅之中,又有人急忙的点燃了从怀中拿出的火折子。
可是细看之下,那白玉观音分明还是稳稳的放在那桌子中央。
那顺天府的捕头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没等他这口气喘匀,就又听见凭空响起一声尖厉的叫声!
“啊!大事不好!白玉观音不见了!”
那捕头以为自己是眼花了赶忙又看了一眼,可是分明那白玉观音就是还在桌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后,这转瞬之间,他觉得有一个人影从他们身边如同风一般的飞过,随后风中就飘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多谢钱大将军大方馈赠,在下就欣然接受了!这白玉观音我就拿走了!”
捕头虽然不知道详情,可是一股子直觉却是让他直接扔出了手中的匕首!
那匕首带着劲风一路而去,正正就是要扎中那人影的要害之处!
那人正是妙手空空儿!他的本意似乎是想要炫耀自己的武功高强,没想到这一身蛮力的捕快倒是凭着一股子身体的本能直接就掷了一柄匕首过来。
他一惊之下,差点着了道,却是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一扭,就堪堪躲过了那匕首的攻击。
正当他得意之际,却从另外一处飞来一只冷箭!
若是只有那匕首,妙手空空儿自然是勉强可以躲过,可是这只箭,他却是无法闪开了!
只听见“噗”的一声,那箭矢进入血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虽然那妙手空空儿一声闷哼,不再啰嗦,身子一扭,一个鸢子打挺,直接就翻身出了钱府!
这时候,周益之、钱之慎等人纷纷赶来,却是发现早已经没了人影,不由得纷纷跺脚大骂。
周益之这才发现,居然是钱之慎拿了一柄长弓,难道方才那放箭之人居然是他?
不愧是镇国大将军之子,虎父无犬子,这钱之慎竟然也是个箭术高手!
正当众人懊恼之际,却有一个眼尖的捕快发现地上有血迹!
他立刻大喊:“快!那贼人受伤了!地上有血迹!咱们跟着血迹必定可以找到那贼人的下落!”
众人闻言,又一次燃起了希望,点亮了火把,排起了队伍,循着那地上的血迹一起往府外走去。
剩下的钱远航和钱之慎父子看到渐渐远去的众人,相视一眼,各自露出了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
“父亲,儿子还是跟着过去,否则只怕那周益之要起疑。他是个心思细腻的,咱们可不能大意。”钱之慎说道。
“去吧!我儿做事,为父的放心。这里的善后,就交给为父就是!”钱远航摆了摆手说道。
钱之慎一挥衣摆,也匆匆跟着去了。
因为已经过了子时,街上基本上没有行人走过,倒也方便他们寻找踪迹,他们一路循着血迹走去,居然渐渐走到了一个人声鼎沸之所。
周益之和钱之慎面面相觑,同时抬头,却看见了那牌坊之上“青石桥”三个大字。
这里正是大顺国夜间最最繁华的人间天堂,秦楼楚馆云集之地!
钱之慎咬牙切齿说道:“这贼人果然狡猾,居然想到要来这种地方!”
周益之点点头,这里是夜间人流最为密集的地点,而且品流复杂,不好查看,可真是有些为难。
钱之慎却是丝毫不犹豫,直接挥手下令说道:“搜!直接把这里给我封了!也不过是十数家*!给我挨个搜!”
周益之也知道此刻这是最好的办法,但是有钱之慎张口,他自然是乐得麻烦。
那些捕快和钱府家人同时行动,迅速封锁了此地,真的就挨家挨户的搜查起来。
一时之间,各种惊叫声、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响起,简直是鸡飞狗跳!
“少爷!有一家有凤来仪的*,就是不肯让属下等进去搜查!”
钱之慎闻言,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厉声说道:“走!随我去看看!”
(亲爱的们,一定发现了,这个妙手空空儿的留言就是copy自楚香帅在《血海飘香》里留下的信笺~~特此说明~~你们猜*里是谁?)
234 王爷,你怎么会在这里?(二更,5000字)勿订
近日来,京城中突然出现了一名盗贼,号称妙手空空儿。
他嚣张异常,到处寻找一些豪门大户和巨商富贾之家下手,专门盗取珍贵的珠宝!
而且他对于那些金银黄白之物是毫不在意,却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稀世珠宝之上,却又每每得手之后就迅速离开,让顺天府也是束手无策。
更为可恨的是,此人居然还会在行窃之前直接给那觊觎的人家下一封书信,言明某月某日某时,将会踏月而来,盗取某物!
既然是写明了时间地点,这被盗的人家自然是严密防范,又会邀请顺天府派出捕快配合,可是却偏偏一次又一次让他得手并且顺利走脱!
虽然从他第一次偷盗到现在也不过是半月有余,可是已经足够让顺天府尹周益之寝食难安了。
这不,这天一大早,他就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倨傲的少爷不是别人,正是镇国大将军钱远航的独子,钱家的少爷钱之慎。
周益之虽然感到有些奇怪,可还是以礼相待:“钱少爷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何指教?”
他虽然也是左丞相周臣的长子,可是他们周家自幼的家教就是要低调审慎,万万不可张扬跋扈。说得直白一点就是要夹起尾巴做人。
所以整个周家,无论是嫡出或者是庶出的儿子,在外面走动的时候,个个都是谦虚低调,没有丝毫的架子,姿态摆得奇低。
可是那钱府就不一样了。
且不说钱远航本就是军功起家,骨子里就带着三分的倨傲,否则也不会驰骋沙场。单就论钱之慎本人就不是那种低着头走路的个性。
他本就是家中唯一的嫡子,虽然也有几个庶出的弟弟,可都是不成器的,而且年纪也小——钱远航是等着嫡子出生了,才肯让那些姨娘们怀孕的,所以即便是钱远航如何的规劝钱之慎“戒急用忍”,可是也抵不过钱夫人等人这些年的娇惯,这样的环境之下,他也必然是个飞扬跋扈的性子。
周益之不过是习惯成自然,可是看在钱之慎的眼中,却成了他们周家畏惧钱家的表现。
他不由得就把头颅仰得更高,姿态摆的更足。
他一言不发,就把一张三指来宽的纸条递给了周益之。
周益之对于他的无礼,多少有些不悦,可是他到底是年纪大些,也更加沉得住气。知道这位钱府的宝贝少爷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轻轻接过,定睛一看,顿时脸色一变。
“闻君有白玉观音,妙手雕成,宝相庄严,不胜心向往之。今夜子正,当踏月来取,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妙手空空儿。”
“这……敢问钱少爷,这是从何而来?”周益之觉得自己背后都有冷汗流下。
这个妙手空空儿居然如此的大胆,竟然觊觎当朝镇国大将军府上的宝物?
钱之慎冷然说道:“这东西乃是今日一大早在我府上的大门外贴着的!这贼子如此的胆大妄为,居然已经猖狂到了如斯的地步!周大人,依着在下的想法,只怕这顺天府似乎没有尽到职责!”
周益之的神色也变得冷然。
他虽然也承认这个什么妙手空空儿给自己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可也不认为钱之慎这样没有官职在身、凭着父亲的威望横行的白丁有资格指责自己。
“钱少爷慎言!下官的顺天府尹乃是当今皇上亲封,难道您的意思是皇上的旨意有错,倒是比不上你的眼光?”周益之的话一点都不客气。
钱之慎顿时一窒,他冷冷的瞥了一眼明显变得冷如寒霜的周益之,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愤怒。
突然,他的脸上挂上了一个谦逊的笑容:“周兄,是小弟的不是。小弟不过是怒极攻心,才会口不择言。还请你见谅。”说完居然还拱了拱手。
周益之对于他前倨后恭的态度感到疑惑,可是人家既然表态,他也不好过于纠结这些小节。
他缓和了口气:“也是下官太过焦急了。既然府上收到了这样的东西,您又报到了我这里,这是对下官的信任。如此……”
周益之心思转动,接着说道:“不如这样,我顺天府出一部分捕快配合着钱大将军府内的侍卫和家丁,咱们共同围捕这个胆大放肆的贼子!”
钱之慎心中冷笑。
“配合?”这抓捕窃贼本就是顺天府的职责,如今到了周益之的口中却成了是他们配合钱府行事!
事情败落,可是说是钱府的守卫不利,他们顺天府也无能为力;事情若是成功,他倒是可以直接绑了那窃贼,去邀个头功!
这个周益之果然不是个良善之辈!
可是,钱之慎谨记钱远航的吩咐,不在这些细枝末节上和周益之计较。
他点了点头:“周大人说的在理,既然如此,小弟就先回去禀告父亲,今夜就等着那贼子自投罗网!”
周益之自然是心中大喜。
那妙手空空儿已经偷盗了不少人家,可是大多数还是一些富商巨贾,这一次居然瞄上了朝廷命官,还是一品的镇国大将军的府上,可见此人已经丧心病狂,嚣张到了膨胀的地步。若是不能及时制止,焉知他下一次不会溜到皇宫内院去?
钱大将军毕竟是武官,家中的家丁护院都是有一些功夫底子的,比寻常人家的下人倒是顶用不少,若是能够借助他的力量一举成擒,抓到这个该死的妙手空空儿,那可真是天助他也!
“下官稍后就会吩咐捕快乔装上门踩点,看看该如何的防护和埋伏。还请钱少爷到时候多多配合了。”周益之的态度也愈发的和蔼。
两个人各怀鬼胎的又寒暄了几句,然后钱之慎就直接告辞了。
到了傍晚时分,果然就有一个中年汉子领着一队小厮下人打扮的人来到了钱府,那人声称是被钱府的夫人召来的,就顺利的进入了钱府。
这一队人正是那顺天府的捕头以及精心挑选的三十名捕快。
他们一听说是要拘捕那到处作案的妙手空空儿归案的,都主动要求过来。
他们都是几次被这妙手空空耍得团团转的,心中都憋了一口气,恨不得立时把这个狂徒捉拿,狠狠的暴打一顿。以解这些日子被上峰责骂、被同僚嘲讽的一箭之仇。
钱远航冷着脸孔亲自过来见了领头的捕头,他说道:“这次就有劳各位兄弟了。这尊白玉观音乃是内人家传的宝贝,轻易是不肯拿出来示人的。却不知道如何被这贼子得知了消息,居然胆敢如此嚣张,直接发话说要窃取此物。各位也明白,老夫乃是行伍出身,脾气最是暴躁的。此等行径真正是不可容忍!”
那些捕快一看钱大将军发火,也都心中发寒。
这战场之上百死余生的大将军身上带着的杀戮之气,和他们这么找找寻常劫匪、抓抓盗窃之徒的捕快可不一样,那身上油然而生的杀气真是如何也掩盖不住的。
钱远航大手一挥,就有一队做家丁打扮的男子走了出来。
那顺天府的捕头到底是见过几分的世面,一眼就看出这些人呼吸吞吐均匀,行动矫捷,而又整齐划一,分明不像是寻常的家丁。
他心中一动,难道这些是钱将军从军营中选出来的人?
他顿时大喜,有了这些武艺高强的兵士们相助,这个什么妙手空空儿必定是手到擒来了。
天刚擦黑的时候,一顶朴素的青布小轿从后门抬进了钱府,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这是后宅的什么女眷或者是得*的丫鬟,可是如果他们知道坐在其中的其实堂堂的顺天府尹,想必是会大跌眼镜!
周益之跟随着那先前过来的捕头迅速的查看了一边人手的安排和各个埋伏的地点。
他点了点;看了看周围低声说道:“如何?那钱府的人是否是配合?”
那捕头压抑住内心的喜悦,也同样低声说道:“大人,看来这次钱大将军是异常的震怒,那些所谓的家人根本就是军中的兵士所扮!”
周益之听了这个消息也是欣喜不已。
他点了点头说道:“稍后你们也要机灵一些,千万不要让那贼人走脱,再者,……”
他顿了顿,示意那捕头附耳过来,然后悄声说道:“你要看好了,一定要抢先抓住人,把人控制在咱们的手里。明白了吗?”
那捕头是个老油条,眼珠一转,就明白了周大人的意思,他赶忙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两个人正在交谈,却看见钱之慎背着手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周益之赶忙停口,笑着拱手说道:“周贤弟,愚兄是过来勘察一番的。”
钱之慎也是笑着说道:“真是劳烦周兄挂心了。”
两个人竟然兄弟相称了。
钱之慎伸手一让,就引着周益之往另外一侧走去。
周益之自然是客随主便,跟着过去,他边走边笑着说道:“贤弟,不知那白玉观音如今放在何处,可是妥当?”
“周兄放心,那观音如今就放在了舍下那待客的大厅之中!”钱之慎笑着说道。
“这……”周益之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明明知道有贼人觊觎,却是不妥善藏好,反而堂而皇之的放在大厅?这是什么意思?
“周兄不必担心,你随我过去便知一二了。”说完就当先一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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