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邬转身看看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抿嘴一笑,倒是凌薇吃惊了,觉得此人并不是前几日在府里见过的那一个,这个人显然要比先前那人美上数十倍,说是上百倍也不夸张,看着他自觉一股清风席面,清雅高贵不可方物,透着的灵气,恍若罩上一层薄薄清辉,那双眸子一笑弯成了月牙状,明明是个心思慎重的人,偏偏目光清澈如水,蓝袍罩身,竟是如此仙人。
“仙子!”凌薇怔怔的移不开眼,恍惚的说出一个词,惹得面前人眼睛又眯了起来,天上那轮弯弯的明月也不过如此吧。
“夕邬莫见怪,薇儿,你若是在这样,就不怕我吃醋?”
夕邬听着这些温软细语,竟愣了一会儿,转身将躲在一边花丛里的乌邪邪拉到怀里,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揽衣蹲下,“师姐来接你回去了,要好好和老爹说哦,不准发脾气!”碰碰她的小鼻子,站了起来。
“邪邪你带回去,梅远将她带回去也可以……”
“我不要回去!”
“邪邪,八年!”夕邬安抚住乌邪邪的叛逆行径,抬头望向凌薇,继续说他未完的话。
“但是,我不会放弃,八年之后,我要邪邪到我的身边!”语气一如往常的温和,听在耳里凌薇只觉得不能违背,若是邪邪许给了被人,他能杀到山上去,连冷汗都往外跑了。
“夕邬,你再说下去,我得对你不客气了!”楚思危捏了捏凌薇的手,眼睛竟然调皮冲她眨了眨,凌薇看着他精灵闪现的眼睛,恍然若失,竟然当着夕邬、乌邪邪就那么痴迷进去了,听到几声咯咯的笑声,才羞赧着拔了眼,脸上红通了一片。
“思危终于抱得美人归,也一定要帮邬一把才是,走吧,这样的情况,我怎么可以留邪邪一人面对呢?”夕邬低头看着大大眼睛望着他的乌邪邪,着迷就是这么一种感觉吧,就算是她问,究竟她做过什么,想必是她的某个师姐教的,可是,他却回答不出,早早的就忘了,单纯的开始喜欢这个人,喜欢她大眼睛眨眨的喊着,大哥哥,从没有体验过的知足感。
“这个你要准备好啊,师父一直对邪邪可谓是溺爱,你这样突兀的说要抢走了,夕公子会武功么,不会的话带个侍卫吧,要高手!”
“师姐,不用这么吓唬人啦,大哥哥不要怕,邪邪在这儿呢,老爹他,敢!”
“那夕邬的命,可都交给邪邪了,凌姑娘,走吧!”
凌薇初次听他唤自己为姑娘,这才反应过来,瞅瞅一旁笑的偷摸的楚思危,相比当初就是叫朋友去把关了啊,都还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他,竟然就这么自信,好闹心,凌薇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圈套里面,而楚思危化身邪恶的猎人,捕捉善良的小兔子。
她就不幸落网了,隐隐担忧,究竟有多少个人曾经落进了这个陷阱呢?
不安的看看楚思危,他正扶着乌邪邪进马车,这本是她交代的,师父说过,邪邪不宜骑马,为什么她看着他碰十岁的小师妹,都会吃醋呢?天,什么时候自己成了醋坛子的!
“凌薇,我们还是骑马如何?”
“好啊。”凌薇耷拉着脑袋,脚上划着圈圈。
凌家有女初长成 第27章 神秘兮兮相邀去(下)
“好啊。”凌薇耷拉着脑袋,脚上划着圈圈。
“不要闹别扭,”楚思危顺着她的眼神,目光停留在了马车夫身上,扑哧的笑了出来,“凌薇,如果你非得这么可爱,可不可以不要皱着眉?”
“谁可爱了啊,走了走了!”
“吃醋都吃得这么可爱!”
楚思危只是想说,想夸她,想使她深深的记住这些甜蜜的话,说也说不完,压在他的胸口,搂住凌薇听了几分钟,还是在身后人痴笑的声音下放开了身子,大手擒住凌薇的纤腰,就在凌薇的叽叽喳喳的笑声里,俩人坐上了马背,又拥进了怀里,想要把从前没遇到的那些岁月都填补上,不考虑是否会再次失去。
单纯的快乐,想要更久。
我们要天长,也要地久。
**************************卿妃慵懒的躺着,昨夜她又蒙圣宠,虽然是一整天都没有动弹,可是身子依旧是乏的很,轻启红唇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葡萄,吐出一颗子来,恰落在身前的碟子里,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少顷才懒懒抬起头,右脸侧一朵梅花姚然绽开,凝脂的皮肤衬上粉红花色花瓣,更显莹润,杏目半睁,发髻旁侧挑出几缕青丝散在橙黄色锦袍之上。
只消轻轻打量一下这锦德宫中的布置,就能明了这位娘娘在宫里的地位绝对不亚于皇后,皇后居东宫,卿妃居于西宫,再加上皇上宠幸不断,竟是与那国母平分了秋色,没人敢说句什么,三十几岁的她,却能依然保持着美丽的姿态,其他人没有此等曼妙,也就只好趁着年轻生下个一儿半女,可是这偌大后宫妃嫔三千,竟是子嗣稀少。
卿妃面前的珠帘随着她手指的动作,泠泠作响,卿妃站了起来,橙黄衣袍拖曳在地,宫女搀扶而出,眼前人见她这副样子,嘴角的邪笑更加明显,直直的让人觉得有看她好戏的打算。
“魅子,何苦这么笑本宫,雀儿,都下去吧。”
雀儿带着一班的宫女退身到了门口,直到看不到卿妃人影的时候,才缓缓直起腰,雀儿揉揉自己的头,还没等她休息一下,就听见小宫女在那嚼舌头,眉头又是一紧。
“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不要说。”泣雀也早已过了那芳华年龄,口气里已然显了老态,如果说皇宫是娘娘们揣着家族命运厮杀的战场,她无疑用了她的青春,为卿妃的胜利作出贡献,可是她却心甘情愿的留在了这里。
“娘娘每次都单独见那魅子,分明的就是个狐媚子嘛!”小宫女依然不屈不挠的讲。
“自去甫人院领十杖!”泣雀冰冷的声音刚传到小宫女的耳里,小宫女的眼泪儿就扑朔的开始往下掉,跪在地上匍匐到她脚下,拽着裙摆一个劲的哭了起来。
泣雀恍然想起自己初入宫门之时,卿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应侍,她每一日都倍受欺凌,直到帮扶卿妃谋得圣宠,慢慢的也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她尚且不敢口不择言乱说话,这个小宫女进来便得了个好命,竟然就如此嚣张,当即一脚踹开。
“十五杖,若是少了一下,娘娘自有处断。”
正欲向外走,却听到卿妃的声音,泣雀惶恐的向后退了几步,俯身等着打由里面娉婷而出的卿妃发话,她身边的那个小宫女现已是面如死灰,眼泪不停地往下落,清纯的样子再挂上几滴眼泪,楚楚可怜。
“长的挺俊俏,叫什么名字?”卿妃挑起小宫女的下巴,把玩着。
“回娘娘,玉珏,婢女,玉珏。”带着颤音的惊慌回答了,卿妃的手突然脱了下巴,玉珏如死灰瘫在了地上。
“皇上还提到你了呢,真是个俊俏的小家伙啊!”
“娘娘饶命,婢女不敢恃宠!”
“恃宠?不过是服侍过皇上一晚罢了,从何来的宠呢?”卿妃轻身坐在主位上,轻吹杯中茶的热气,抿了一口,继续说道,“泣雀,宫人如此不守宫规,交由甫人院处理吧!”
“哎,这等姿色就这样没了岂不是太暴殄天物了,娘娘稍等。”红色珠绒帘挑开,栾魅子从里面缓步走了出来,靠倚在门柱上,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泪人儿。
“大人救救奴婢!”玉珏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匍匐着就爬了过去,粉红指甲印在栾魅子玄色官服上,更显得鲜嫩,栾魅子一笑,俯身将她扶了起来,挑起下巴端详了许久。
“怎么?魅子竟对这小女子有兴趣?”卿妃看向栾魅子手里的玉珏,眼神竟是带了狠毒,若那眼光能杀人,她真的想将这个狐媚子杀个几遍,口气里却含了醋意,丝毫不避讳。
栾魅子又打量了少顷,“我自是没有兴趣,怕是外面那些没见过此等鲜嫩人儿的大人们都等着呢,娘娘不如卖我一个人情,近日茗芷也被带走了,花村清冷了不少。”栾魅子说又去掐了掐玉珏的小脸,粉嫩冰洁,不愧是在这锦德宫里夺了圣宠的角色。
“魅子要养出个花魁,本宫也不会阻挠,只是这个小蹄子,本宫不喜欢,尽量给她安排一些…雀儿,挑出几个有些姿色的,叫魅子带出宫去吧。”
“大人,玉珏不要做娼,玉珏不要,不要!”
“那你就是想死咯?”
一句话问的玉珏瘫软在地上,两眼发直的瞅着前方,泪也不流了,像是断了生念的小鸟,又有几个宫女在魅子的手尖下噗通跪倒在了地上,魅子玩味一笑,卿妃却阴了脸,两道寒光紧紧定在魅子身上。
“刚刚是噪声打搅了魅子行医,还请娘娘就里,魅子也好继续啊。”
一句话说的卿妃脸上绽开了笑容,缓步从他打起的帘子下进了内室,泣雀见人进了里面,起身整了整衣衫,命跪在地上的几个宫女打点一下,准备一同随大人出宫,又听到几声啜泣之后,泣雀也不再搭理他们,只叫了外面的人将她们拉了下去,几个人都恨恨的瞅向玉珏,玉珏打了个冷战,昏死了过去。
凌家有女初长成 第28章 青楼遗梦玉珏绝(上)
凌薇抱着胳膊,端起茶杯灌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之后,继续说服面前的梅远,她小小的会客室里充斥着火药味,巧灵迈进去一步,又退了出去,楚思危也站在外面的廊上,听见里面连珠炮的声音再次想起,他又开始笑了。
巧灵看看楚思危,自顾的坐在了倚栏上,捡起一颗杏仁扔进嘴里,“笑的好傻!”
“嗯?”
“当初我就警告过小姐,说她危险了,她还不听,看看现在,终于跳进大网里面了,还是网口大的足以逃出来的渔网,疯了,都疯了!”小姐,现在看你怎么去偷。
“如此言论,难道是想拆开我们?”楚思危嬉笑中扔给巧灵一个罪名。
“捕头大人!且听巧灵一言,小姐从小异于常人,机敏聪慧,又在师父门下学了这么多年的功夫,虽说待人比较好,但是她终究是凌家千金,巧灵观捕头也非常人,但是,能否在小姐得着圣旨之前,虽然巧灵说话不是那么好听,能否取得些功名,巧灵不是势力之人,小姐更加不是,但是,这个世道是,何况小姐身边还有子笑,难道捕头当真没有压力?看,说人来,人就来,很多时候,楚子笑的陪伴要比捕头多得多。”
楚思危抬头看缓步走来的楚子笑,以前竟然从没有仔细的打量此人,不着发冠,任由深棕头发在脑后松松梳成一束,眉宇间三分绮丽三分风流三分高贵,更有一分不羁,今日再看,竟然看出了敌意,不禁在意起凌薇与他之间的关系。
“再谈什么,看来是与我相关了,楚捕头怎还在这里等着,薇儿怕是要与我彻谈一整夜了啊!”转身抬头望明月的空档,抿嘴偷笑起来。
“不知子笑要谈的是什么?”
声音好严肃啊,楚子笑再次偷笑一抹,转身神情又变回微笑相对,“为何捕头不相信自己的判断呢?”凌薇不要怪我啊,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楚思危笑笑,心里却不是个滋味,量是谁,有个人能与喜欢的人彻夜畅谈,心里都会不舒服,何况他还亲眼见过他们之间的亲密,拳头紧握了起来,定定的看着眼前之人显出不羁之态。
巧灵闻着空气里的火星味,端着她的零食往后移了几个位,眼瞅着都要与屋里面的接轨了,要是爆炸了可不能伤着她,刚才激情演说的神采回了原位,重新埋藏在了脑际深处,等着她的小姐下一次发神经时再出来。
嚼着杏仁,巧灵看着两个大男人一言不发用眼光杀死彼此,偷摸乐呵的功夫,又看见小姐从屋子里钻了出来,大呼了一口气,她放下托盘,急忙忙的将两个大男人阻隔在距小姐身子几米之外。
“小姐,怎么样了?”
“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明白了!”末了,转过头去,冲屋子里大喊一句,“师父,你气死我了!”又转过头,看向两个大男人,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是自己要找子笑的,上前拉过楚子笑的手,急忙忙的进了旁边的房间。
巧灵看着急去的两个人,一扫眼又看到一个呆住的人,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捕头,其实你不用在意的,小姐不过是问些事情,你还真当小姐好色到老爷生病了还有心情啊!”
“凌公患病?为何我没有听闻。”看看巧灵没有骗他的意思,楚思危也在廊下坐了。
“这话能说出去?对了哦,我怎么能和你说呢,曲家可就等着呢,等会儿啊,我脑子又抽了,叫我静静心的!”等了半刻,巧灵睁开眼睛,挑了颗杏仁塞到口里,“老爷身子不好,凌家很多生意又要经手,小姐没办法阻止,这才把楚子笑派给了老爷,替着跑跑腿处理些事儿挡挡酒也好,可是老爷,还是……”
“凌公尚无……”
“子嗣,是吧,老爷又忧心小姐的将来,现在小姐就等着二师父下山呢,二师父当年不肯救夫人,不知道现在作何想法,不过小姐嘛,只要大师父求求二师父,应该不成问题的,谁叫二师父欠人了条命呢!”
“二师父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何会认识凌公,而且,听起来还有一段悲惨的经历?”
“捕头,我可以将此理解为爱屋及乌么,”巧灵眨巴一下她独有的略带黑眼圈的大眼睛,“二师父自然是认识老爷的,一纸赐婚,究竟毁了多少姻缘啊,不过啊,好像只是二师父自己认定的姻缘,还没等她追求呢,人家成婚了!”巧灵翻了个白眼,做个假死状,一瞬又恢复正常。
“竟然是这样,现在凌公也是独身,为何不回来呢?”
“开什么玩笑,二师父现在是出家人,那不得破戒啊,你算是明智的,早早下手了,怕是再等等,老爷非得去找皇上下赐婚诏书的,那时候,你们就真的成了棒打鸳鸯了!”
楚思危笑了笑,,没继续接话,梅远等的不耐烦,从屋子里跑出来,又没看见凌薇,正环视四周,楚思危看着他感觉就像一个老顽童,难怪会有乌邪邪那样机灵捣蛋的女儿,为了夕邬,就算是被他追杀,那也得尽点儿绵薄之力啊,楚思危站起身,走向梅远。
梅远注意到他的举动,伸手做了个阻止的样子,楚思危只当天黑自己没看见,两步远的时候停住了步子,抱拳拜了一拜。
“你这是做什么,我这里又没有你想要的,凌薇不归我管,你放心就是了!”
“可是乌邪邪……”
“你刚得了薇儿,还想要邪邪!”梅远瞪起眼睛。
“不是,您刚才已经和夕邬过了招,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照顾好令爱,既然您最疼爱的徒弟都喜欢上我了,那我的朋友也不会差了的!”
“那又怎么样,薇儿的眼光向来和我不一样,你们这些公子,心思太多,邪邪才十岁,你们竟然都不放过,那个,夕邬,谁知道他吃错了什么药,将来药劲过了,邪邪耽搁了,我找谁去!”
“您找我,我替您教训他!”
“到时候要是连你都不见了呢,我的邪邪只要嫁个普通人家,一辈子不愁吃不愁喝就好了,夕家势力太大,要是邪邪吃亏了,我都不能杀得痛快,还是叫你的朋友找他的贵妇人吧,那么多千金小姐,我家邪邪到底哪儿招着他了!乌邪邪,你少给我躲房顶上偷听!”
一个小桃红身影下窜到人前,乌邪邪大眼睛楚楚的看着梅远,拉拉他的衣袖,“老爹,邪邪不怕的,还有八年呢,邪邪会练好功夫,大哥哥不敢欺负邪邪的,那时候他都老了!”
楚思危听着,心里打起鼓来,敢情这还等着夕邬老了动不了了好容易欺负呢?
“可是,他的身手你也看见了,他竟然敢和你老爹过招哎?怎么了得!”
楚思危听着头上就冒汗,不出手,那架势难道是等着被打死么,何况夕邬什么都没做,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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