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
于是几人离去,带走了灯笼,这时李络歆才猛然发觉天已经全黑了,她被这个男人死死的钳制住。
这个假山的缝隙很窄,两个人身子紧紧的贴合在一起,刚好挤得下!
黑衣人的手揽过她的腰,将她的两只手钳制在后背,假山粗糙的石头磨痛了她的后背和手,她身不由己的挺身,自己的柔软贴在了黑衣人硬朗的胸膛上,让她羞愤不已。
她的腿也被他的一只腿压制住,他捂住她的唇,他的手掌那么大,几乎捂住了李络歆的半张脸,她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若不是他的手指有点缝隙,她肯定要窒息而死了。
她的脸前,隔着他的手掌,便是他的脸……带着银狐面具的脸,隔得那么的近,几乎可以感受到两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
“你……是什么人 ?'…87book'”李络歆很不安也很羞愤,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并且这人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生命,她不得不提醒自己,小心再小心。
“你猜?”那人歪了歪头,银狐的面具挡住了他一切的情绪,“你这么恨帝峥呢?歆妃娘娘?”
“你……”李络歆皱着眉,这个人……躲在这里是巧合吗?他认识她,还认识帝峥,穿成这样进宫来,有什么目的吗?
“怎么?才一个月不见而已,娘娘忘了在下了?”那人的声音低沉,但是让觉得他似乎在冷冷的笑。
确实这个声音是熟悉的,李络歆使劲的转动脑子去想。她认识的男人根本不多……而且一个月不见的……
“是你!”李络歆惊叫出声,“你怎么还在南朝?不是回去离国了吗……”
“我想在哪……谁也管不着。”男子放开了李络歆的手,李络歆也没有再挣扎了,只是用自己的手护在了胸前,将两个人的身子用她的手臂隔离开了,至少也没有那么尴尬了。
摘下了面具,黑暗中李络歆看到的确实是冥御,眼睛上蒙着黑色的锦布,嘴角带着冷笑。
“你又回来干什么?宗淰如何了?”李络歆保持着镇定,想低头又会让自己的额头顶在他的唇上,于是只有微微偏头,错开了两人几乎要贴在一起的脸,但是一说话,那气息就直接扑到了对面冥御的耳边,总之如何都是尴尬。
她想走,可是冥御的腿依旧压制着她,也就是说他没有一点想放她离开的想法。
“还能怎样?照南帝的意思,不是要天涯永隔吗?这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冥御的话语很冷淡,平静得没有波澜。
可是他说话的时候,同样的带着一股冷然的气息,就扑打在了李络歆的耳边,让她整个人非常的尴尬,纵然她再保持冷静。
这样暧昧的接近,她的手臂紧紧的抵在他精壮的胸膛上,叫她怎么能不尴尬到脸红?
“那天你害怕吗?”冥御突然这样问了一句,李络歆诧异的抬头,一时忘了两人的距离,红唇差点碰上了冥御正好低头时的唇,幸好是冥御飞快的往后让了一下……
不然,就不是尴尬两个字可以解释的了。
“那个……”李络歆这下真的是脸红到了耳根了,“我们出去再说吧!”
“我劝你最好不要出去!”冥御好心的提醒道:“你刚才那么恨的叫着那个人,你现在出去的话,也许会碰上的。”
“什么?”李络歆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不顾尴尬不尴尬和距离的问题了,她的手紧张得一把抓住了冥御的衣襟,“你是说他在这附近?”
“嗯。”冥御轻轻的应了一声,李络歆整个人就变得僵硬起来。
冥御冷冷一笑,有一丝邪恶的弧度,他突然凑了上来,吓了李络歆一跳,可是他凑到了她的耳边,低喃道:“我很有兴趣知道,你为什么恨他?”
“我才没有!”李络歆狡辩着伸手去推冥御的身子,可是空间就那么狭小,任她怎么推两人还是那么暧昧的凑在一起。
冥御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你看到了凝妃的下场了吧?南帝的心真是狠呢,你这么受他宠爱,你说如果某天你也背叛他了,他会怎么对你呢?”
“你不要胡说!我要出去,你放开我!”李络歆气愤的咬着牙,心里却一阵阵的冰凉,冥御在说的不是一时的玩笑,而是一个事实!
而李络歆此刻想不到冥御这样的暗示是什么意思,她的脑子完全的乱了,只想马上离开这个男人,这个第一次见面就让她觉得危险的男人,就算不用眼睛,也感觉自己被他看穿了,这个男人让人害怕。
“会手下留情呢?还是……会让你和凝妃一样?”冥御魅惑的声音依旧冰冷,在李络歆的耳边微微的笑着,“或者,比凝妃更惨,所谓爱之深责之切,你说……会怎样?”
“我不知道,你放开我!”李络歆使劲的挣扎,可就是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微弱声音,“本王自己回去便可,就这样吧,回去让母后好好休息。”
这个声音就算死了李络歆也认得,听起来温暖如风,就像帝峥的人一样,看起来温润如玉,可是……他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帝峥……果真是来了。李络歆不敢再动,不敢挣扎,她的手紧紧的抓着冥御的衣襟,而冥御低垂的头就在她的颈边,柔软的青丝触碰在他的唇上……
一股幽香,像是从她身子里散发出来的一般,淡然清新的味道……说不上是什么香,就是那么自然的味道……
089受刑
一股幽香,像是从她身子里散发出来的一般,淡然清新的味道……说不上是什么香,就是那么自然的味道……
冥御有丝不自然的抬起了头,唇瓣上刚才那触感像被小虫爬过一般,酥麻得弥漫开来,让他不悦的皱了皱眉。
李络歆什么都没发现,整个人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那沉稳的脚步声明明那么轻巧,可是她却听得那么清楚。
认真的她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冥御的胸膛上,她没有发现,只是听着那脚步声渐渐远去,然后才松了一口气。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李络歆淡然的抬起了放在他身上的脑袋,然后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嗯,当然可以。”冥御说着,移开了脚,松开了对李络歆的钳制。
李络歆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的移动身子,一点点的挤出了这狭窄的空间。
刚要踏进池水里,就听见冥御在身后小声道:“你做的这些,是为了家人,还是为了南帝?”
李络歆愣了一下,转过身去看着冥御,那种被看穿了的感觉又来了,让李络歆很不安,可是冥御明明没有看她,他看不见任何的人。
虽然他利落的身手让人觉得他不是一个盲人,可是……那蒙眼的布是那么的厚,根本不可能透过布能看到什么。
何况他装成盲人又有什么好处呢?
李络歆垂了垂眼,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笑了起来,很微弱的笑声,但是听在感官敏锐的冥御耳中那么的清晰。
清脆低柔,像是温柔的风吹过柔软的花瓣一般,清新怡人。
“你听过花开的声音吗?”她突然那么问了一句,冥御有些愣然,却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反问道:“有声音吗?”
“也许会有的,”李络歆转身踏进水里,水不深刚及脚踝,有些冰凉,但是却让人很舒适,水波隐隐的流动和李络歆轻柔的声音在冥御的耳边轻轻刮过。
“花开无声,花落无息;花开只为君心悦,花落不悔昨日红。”李络歆的身影渐渐离去,就像她的声音一般,飘荡在空气中,风吹过便散了,“我想……花开的声音,是幸福的。”
冥御站在原地,听到她远去直到消失不见,嘴角却勾了起来。
幸福的吗?真的能……不悔吗?
黑色的身影轻轻跃起,隐在月色当中,利落的踏着风而去了。
这天早晨当李络歆起来时,已经快到正午了,因为昨晚回来时已经晚了,又打湿了鞋袜,春儿为了不让她着凉坚持让她泡了个热水澡,又熬了姜汤,这才放她去睡觉。
这也是李络歆第一次睡醒了没有看到帝桀的一天,想必昨夜是真的生气了……
李络歆微微的叹了一声,皇帝生气了,又该怎么去哄呢?
刚梳洗完了准备用膳,胭脂急匆匆的就跑了进来,还没进门就听到她大喊道:“主子,主子不好了……七小姐……”
“怎么还叫七小姐?”李络歆皱起了眉提醒,胭脂忙改了称呼,喘息着跑到了李络歆身前,急促的道:“李达人她……李达人在御花园冲撞了雪妃娘娘,要被处罚了!”
“怎么回事?”李络歆站起身来,心里已经隐隐的意识到此事不简单了,一直以来就算自己风头再胜也从来没有背地里出过手的雪妃,为什么在李思思封位的第二天就来找麻烦了?
这是雪妃的作风吗?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听说是李达人出言不逊顶撞了雪妃娘娘。”一边听胭脂说着,李络歆一边往外走,问道:“还有谁在场。”
“太后和玉从妃也在场。”胭脂说完,犹豫了一下,又接着道:“主子,您说会不会是玉从妃……”
“到了再说吧。”李络歆为了节省时间,软轿也没坐,只带着胭脂就往御花园赶去。
而留在宫殿的伊竹刚才也听到了事情的全部,有些担忧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转身问一边的小太监道:“知道皇上今天去哪了吗?”
“这个时辰,该是在议政厅吧。”
伊竹点了点头,“传话给春儿,让她今天留在秋遥殿,我出去一会儿。”
“是。”小太监刚应声完,伊竹就匆匆丢下了手里的账本出了秋遥殿。
议政厅是后宫的奴婢无法靠近一步的,伊竹有些焦急的站在议政厅的花园外,侍卫和当班的太监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在外等了一会儿,见有宫女抬着茶水而来,忙上前去,“好姐姐,麻烦你给莫言公公传个话,就说秋遥殿伊竹求见。”
说着,还没等那宫女开口拒绝,伊竹飞快的在那人茶盘上摆了一锭银子,那宫女眼神往四周一看,忙将银子收了起来,微微点了点头,却是什么也没说,抬着茶盘便进去了。
不多一会儿,莫言走了出来,依旧是微微笑着的,可亲又随和,伊竹一见了他忙冲了上去,连礼也没行,忙道:“公公,主子恐怕要出事了。”
“发生什么事了?”莫言挑眉,伊竹忙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一说莫言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为难的道:“现在皇上正和闫(如妃娘家)、唐(雪妃娘家)两家周旋,说的便是封后一事,若是现在进去通报,岂不是让这事往歆主子脸上摸黑了吗?闫唐两家定会抓住这事大做文章的。”
“那可怎么办啊?玉从妃和太后……再加上雪妃娘娘,主子可是凶多吉少了。”伊竹急得跺了跺脚,其实谁人都知道,李玲玉、太后还有雪妃,谁会那么无聊去找一个小小达人的麻烦?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李思思是李络歆的妹妹,此事一旦牵扯上了,李络歆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也是李玲玉知道她一向宠爱妹妹而出了毒计吧?
就在这谈论封后的节骨眼上,说李思思以下犯上,顶撞雪妃犯了宫规,有心人只要一宣扬,不就成了李络歆恃宠而骄,连她的妹妹也越俎代庖,不把堂堂正妃放在眼里吗?
“你先去看看情况,让歆主子能拖便拖,我这就进去,看时机把这事告诉皇上。”莫言难得有些严肃,认真的表情让人觉得很可靠。
“那劳烦公公了。”伊竹感激一笑,忙转身朝着御花园去了。而莫言微微一叹,进了议政厅。
当伊竹抄小路赶到御花园凉亭时,李思思被两个宫女押着跪倒在地,太后和雪妃坐在凉亭的桌子边上,而李玲玉站在太后的身后……
而李络歆刚赶到,正好上前去,伊竹忙拦住了她的去路,悄悄把莫言公公的话告诉给了李络歆,“主子,您就拖一会是一会吧,现在皇上那里闫、唐两家都在,不方便……”
李络歆微微诧异的看着伊竹,她眉眼的担忧是真切的,而她却是最聪明机智的,懂得第一时间去找李络歆唯一能依靠,也是唯一能救她的人。
可是哪有那么简单,如妃和雪妃的娘家现在就在皇上那里,而后宫又出了这么一件事……
李络歆只要微微一想,便知道这事的内里含义了。
若是帝桀来救她,强硬将此事压下去,那么闫唐两家就拿此事大做文章,她以后的名声就会受损,甚至连帝桀也会因此背上昏庸的名号。
而若是帝桀不来,李络歆一人根本无法解决此事,又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李思思受罚,既然不能强硬解决此事……既然她们要的就是她名声受损,要帝桀碍于明君的称号而疏远她……
那么她现在倒希望帝桀不会来……因为凡事都有两面性,这事既然能让她声名受损,那么也可以让她立一面良好的形象。
想着,李络歆微微一笑,挥手点头让伊竹退下了,然后自己上前去了,到了李思思面前行礼道:“臣妾参见太后。”
“歆妃娘娘可真是来得及时啊,”太后皮笑肉不笑的挥了挥手免礼,又接着道:“只不过来了又如何?歆妃娘娘可是认为,此事会是哀家和雪妃冤枉了李达人 ?'…87book'”
“臣妾不敢。”李络歆刚说完,一边被压制着动弹不得的李思思就哽咽起来,“阿姐……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放肆!在这皇宫内院,你小小一个达人,也敢称歆妃娘娘阿姐!在太后和雪妃娘娘面前,还口口声声自称‘我’,你在储秀阁那几个月怎么训练的?”李玲玉厉声一喝,当即吓得李思思张口结舌,她惊愕的看着前面凉亭里坐着的尊贵的太后和雪妃,又看了看狐假虎威的李玲玉。
最后,她无措的看向李络歆,眼泪就滚了下来,忙摇头道:“不是的,歆妃娘娘,臣妾……真的没有冲撞雪妃娘娘。”
“怎么?难道本位和太后的四只耳朵,都听错了不成?”雪妃终于开口了,一脸不耐的皱着眉头,语言冰冷,眼神犀利。
李络歆看了看李思思,朝她微微一笑,却是没有说什么,倒是转眼看向太后和雪妃,道:“是臣妾教妹无方,臣妾在这里替李达人给雪妃娘娘请罪了。”
说着,李络歆行了一礼,雪妃却冷哼了一声,“本位向来恩怨分明,歆妃你也不要不服气,本位从不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李思思出言轻狂,辱骂本位是本位真真切切听进耳朵的,所以不需要你请罪,虽然本位现在不如从前了,但是本位却还是正妃,岂容一个小小的达人也对本位说三道四?”
李络歆依旧微微笑着,眼光扫过太后身后李玲玉美丽的脸上那得逞的笑容,也就知道了。
雪妃从不和太后同流合污,所以此次那么巧合的听到李思思背地里出言不逊,那恐怕都是李玲玉这个有心人牵的红线。
李络歆也相信雪妃说的,她不会暗地里陷害李思思,但是别人就不一定了。雪妃会那么坚决,肯定是李思思无意中被李玲玉挑拨后一时冲动说了不该说的话,而且那话正好戳到了雪妃的痛处……
所以雪妃自然不会轻易罢手,而太后又在这里,就算帝桀来了,她以太后之尊,也能将此事搅得天翻地覆……到时候,恐怕整个皇城都要知道了。
所以,趁帝桀还没有来,此事就要尽快解决。
“怎样,雪妃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何况李达人她出言不逊,哀家和玉从妃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的,若是歆妃娘娘你不信,这还有那么多奴才……他们也都是亲耳听见的,不知道歆妃你还有何高见?”
太后笑得张扬,言语里咄咄逼人,此事根本就是板上钉钉,李络歆无从狡辩。
李络歆自己也明白,于是不理会李思思在旁哭泣着摇头,只是微微一笑,点头道:“既然犯了宫规,那就是要罚的。”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