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说?”
赵子慕磨了磨后槽牙,眼底多了一丝寒星。
“说?哈哈……你想都不要想,反正我也是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可以被威胁的?”
如眉笑得恣意而又张狂。
赵子慕听了心烦意乱,脑子里面就像是有了一团乱麻,心里面更烦躁了。
秦晟云淡风轻地走上前,随手捡起白绫扔到了如眉的面前,冷冷地开口,语气中带上些许嗤笑。
“你可以选择什么都不说就去死,如果你不在乎你全家的死活的话。”
“我……”
这一句话无疑是戳中了如眉的软肋的,一下子她就变得惶恐不安了起来,眼神闪烁。
不甘地咬碎了一口银牙,如眉恨恨地出声。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只是今日他特意吩咐我送豆沙馅的点心去给你,还要以赵司药的名义。”
“豆沙馅的糕点?”
赵子慕的眉头紧紧蹙起,不停地在心里面默念着,大脑飞快地运转。
第六十二章 挑拨母子情
“豆沙馅的糕点里面没有下毒,那只有食物相克了。”
瞬间,每日都必定送来的芦笋出现在了赵子慕的脑海里面。
“是豆沙和芦笋相克,所以柳儿中毒了!”
赵子慕激动得难以自持,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欣喜的颤抖。
还好,柳儿有救了。
一回头,却看到如眉的嘴里面鲜血不停地涌出来,眼神瞬时多了些许寒意和厌恶。
秦晟嫌恶地走上前,用力地掰开了她的嘴,仔细地检查了一眼,确定她的舌头已经断了,才狠狠地把她一把推开,有如扔掉垃圾一般。
“真是太可惜了,没有问出那个“他”是谁。”
秦晟拿出一块帕子仔细地擦着自己的手,语气中带着一丝叹息。
赵子慕默默地摇了摇头,神情凝重。
“她恨毒了我,如今肯告诉我柳儿中毒的真相也是为了她的家人。她如何肯再告诉我幕后主使是谁?况且她也是畏惧那个“他”的势力的。”
“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这一点儿还真的是让人头疼。”
秦晟的眉头紧蹙,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敢伤害赵子慕,看来“他”还真的是不怕找死。
“这一次估计是没有把“她”找出来的机会了,咱们还是先去救柳儿吧。”
赵子慕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带着些许惋惜。
“走吧。”
“嗯。”
秦晟轻轻地点了点头,紧紧地牵着赵子慕的手离开了这即使阳光普照,却依旧让人觉得阴森森的柳巷。
与柳巷那个阴暗的角落迥然不同,凤仪宫威严凛然,让人一靠近便不由地凝神屏息。
东厢房内,几个太医在秦晟的命令下,小心翼翼地替柳儿诊脉。
“怎么样了?”
秦晟大步迈进了屋子,寒声询问。
“臣参见太子殿下。”
几个太医急忙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行礼。
因为实在是查不出柳儿中毒的原因,更不要说解毒了,所以太医们心里面不由地紧张了起来,额头上面的汗水大颗大颗滴落。
“行了。”
秦晟不耐烦地摆手,示意一众太医退下。
赵子慕焦急地快步走到了床边,再一次替柳儿诊脉。
确定了确实是芦笋和豆沙相克的缘故,赵子慕这才凝神写下了药方。
“照着这个药方去抓药、熬药。”
赵子慕淡淡地吩咐,为首太医接过药方扫了一眼,瞬时叹为天人。
“太子妃,您是如何想出这个方子的?这个方子,实在是开得妙啊。”
“不过是侥幸得知了中毒的原因才能够开出这个药方的,太医谬赞了。”
赵子慕谦逊地笑了笑,态度平易近人,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倨傲之气。
“太子妃真乃是医学奇才啊,奇才啊。”
太医感慨万千,颤抖着苍老的手拿着药方退下。
“能够让太医院院座如此钦佩,子慕,你当真是医术高明啊。”
秦晟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深邃的眼底多了些许发自内心的自豪。
看着柳儿服下了药,二人这才安心地离开,找了一个僻静的亭子坐下。
多日未见,小别胜新婚,二人如水的眸子中都好似有着千言万语要向对方诉说。
“母后肯定为难你了吧?”
秦晟问得笃定,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
“没有。”
赵子慕轻笑着摇头,自动忽略了那几日在凤仪宫跪两个时辰的情形。
“委屈你了,子慕。”
秦晟温柔地把赵子慕搂入了怀中,看向远方的眼神有些莫测。
赵子慕愿意站在秦晟的那边替他着想,不希望他们母子不合,故而隐瞒了这几日的种种。
但是,有些人却巴不得秦晟立刻知道,好闹得母子失和。
“咳咳……”
赵子慕和秦晟听到了咳嗽声诧异地回头,却见皇贵妃带着一个贴身丫鬟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太子,太子妃。”
皇贵妃的嘴角噙着一抹温婉的笑容,脸色显得苍白憔悴。
“参见皇贵妃娘娘。”
二人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上了年纪了,身子不中用了。前几日不过是下了一场暴雨,本宫就染上了风寒,哎……”
皇贵妃状似无意地坐到了一旁,笑着和二人闲话家常。
赵子慕偷偷地打量了几眼皇贵妃,心里面不由地多了些许怀疑。
这个幕后主使会不会就是皇贵妃呢?
感觉到皇贵妃的目光投到了自己的身上,赵子慕回神,真挚地望着她的眼睛,由衷地赞叹。
“皇贵妃娘娘您说笑了,您哪里是上了年纪?您花容月貌,肌肤雪白嫩滑,连子慕都自愧不如呢。”
“嘴儿可真的甜。”
皇贵妃娘娘捂着嘴轻笑,眼神中多了些许关怀。
“本宫原来还在担心那****在暴雨下面跪了两个时辰把身子跪坏了,现在看着你啊,我真的是安心。”
“在暴雨下跪了两个时辰?”
秦晟眉头一挑,眼神中寒星四射,额头上面青筋一根根暴起。
“是啊,皇后娘娘受如眉那个贱婢蒙蔽,所以……哎,一连跪了好几日,真的是可怜啊。”
皇贵妃说着又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偷偷地打量着秦晟的神色。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满意地微笑着扶着宫女的手站了起来。
“咳咳……本宫吃药的时辰到了,也就不打扰你们了。”
“恭送皇贵妃娘娘。”
二人目送皇贵妃离开后,秦晟黑着脸,紧紧地牵着赵子慕的手怒气冲冲地朝着凤仪宫走去。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秦晟。你没有必要为了我和母后闹得不愉快的。”
赵子慕定住了脚步,紧紧地拉住了秦晟的手,脸色略显尴尬。
秦晟浑身散发着让人感到恐怖的戾气,不容拒绝地拨开了赵子慕的手。
“子慕,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
冷冷地撂下这句话,秦晟寒着脸头也不回地进了凤仪宫主殿的内室。
“太子殿下?”
赵司药刚刚伺候皇后躺下,见着秦晟如此怒气冲冲地赶了过来,不由地吓了一大跳。
“皇后娘娘刚刚吃了药躺下,您不如一会儿再来吧。”
压制着心里面的畏惧,赵司药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提醒,伸出手拦住了她。
“滚!”
秦晟冷冷地瞪了一眼赵司药,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句话。
赵司药吓得浑身一颤,却还是硬撑着不后退,语气带着几分恳求。
“太子殿下,请您冷静一下,好吗?不管有什么事情请过会儿等皇后娘娘醒了再说,好不好?”
“赵司药,让他进来吧。”
皇后娘娘勉强起身,不悦地开口。
“是,皇后娘娘。”
赵司药不甘愿地退开,脸上的神色为难而又担心。
“你急匆匆地冲进来到底所为何事?”
皇后娘娘扶额,忍着头疼,无奈地询问,语气中多了一丝叹息。
“母后,儿臣想问您,您为何要让子慕在暴雨中跪两个时辰?您也是母亲,您怎么能够忍心啊?”
秦晟冷着脸责问,额角的青筋一根根暴起,浑身上下满是丝毫不加掩饰的怒意。他的眼底更是写满了对赵子慕的心疼。
“你如今这是在责问你的母后?”
皇后娘娘的眼底写满了不敢相信和心痛,定定地望着自己用尽全部心力培养的儿子,声音颤抖。
“难道本宫连处置太子妃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母后,儿臣不敢。”
秦晟冷冷地撂下,头也不回地离开,怒极之余哪里还顾念得了母子亲情?
“只是,儿臣希望您以后再惩罚子慕时可以想想儿臣接下来想说的这句话。儿臣,此生非赵子慕不可。”
“你……你这个逆子!”
皇后娘娘怒极,气愤地指着秦晟,喉头尝到了甜甜的血腥味儿,语气中多了些许伤感。
“本宫这么多年的生养之情难道都不如一个认识了没有多久的女人吗?”
“皇后娘娘。”
赵司药心急如焚,连忙上前扶住了皇后娘娘,心疼地替她拍着后背顺着气。
“您别生气了,气大伤身。”
“哼,太子的心里面都不在乎本宫的死活了,本宫还有什么好活的?”
皇后娘娘怒极,一把狠狠地甩开了赵司药的手,语气中满是怨恨。
“娘娘……”
赵司药手足无措地站在了一旁,眼底多了些许尴尬的神色。
“都怪赵子慕那个贱人,若非她挑拨,太子怎么会与本宫闹翻?”
皇后娘娘越想越生气,咬牙切齿,微微眯起眼睛掩盖不了眼神的恶毒。
“皇后娘娘,其实太子妃为人善良,对您也是十分尊重的。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赵司药默默地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劝着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冷哼了一声,轻蔑地笑了笑。
“不是她还能有谁?”
“皇后娘娘,其实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古古怪怪的,难道您不觉得吗?”
赵司药回想起那一日的情形,总觉得好像是跳进了有人预先设好的陷阱之中。
“那日来汇报如眉怀有太子殿下的孩子的太监就举止奇怪。而且,能够造成假冒现象的药十分名贵,哪里是如眉能够得到的?还有那安胎药里面莫名其妙的名贵鸠毒……依照奴婢看,如眉的背后肯定有一只黑手。”
第六十三章 蓝雪国公主?
“本宫明白了。”
皇后娘娘恍然大悟,眼神越发狠戾莫测。
“看来钟粹宫的那个贱人又沉不住气了,没有想到这一次竟然盯上了本宫和太子的母子亲情。这个贱人!”
皇后娘娘气急,指甲狠狠地掐入手掌心的肉中,留下了痕迹分明的四个月牙印儿。
“既然你那么想要看本宫母子失和的戏码,那么本宫就演给你看看,让你在半夜里面乐一乐,免得你寂寞,哼!”
“皇后娘娘,您已经有什么好主意了吗?”
赵司药俯首,低低地询问,眉梢挂着难掩的喜色。
“哼,明天开始,对面宣布本宫头风发作,身体不适,让她们不要来请安了。然后,让太医来给本宫请脉。”
皇后娘娘冷冷地一笑,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讽的笑容。
“奴婢明白了,皇后娘娘。”
赵司药欣喜地服了服,心中暗暗地敬佩主子的神机妙算。
皇后娘娘一称病就是好几日,赵子慕期间倒是去请过几次安。只是,每一次都被赵司药挡在了凤仪宫门口。
一时之间,皇后和太子母子失和的消息在整个皇宫传得沸沸扬扬。
夜深人静之时,赵子慕默默地看着秦晟眷恋而又惆怅地摸着一件破旧的衣衫之时,心里面总觉得很不是滋味儿。
故而,赵子慕总是希望自己和皇后娘娘的关系能够有破冰的那一日。
皇天不负苦心人,坚持总能够胜利。即使每天都被拒之门外,赵子慕仍然没有轻言放弃,天天都去凤仪宫请安。
“赵司药。”
凤仪宫的大门紧闭,站在门口的依然是赵司药。
赵子慕没有半点儿气馁和不悦的意思,嘴角噙着一抹温柔地笑容走近了些,客客气气地打招呼。
“参见太子妃。”
赵司药恭恭敬敬地行礼,疏离而又客气。
“今个儿母后的身体还未好转吗?”
赵子慕心中担心,不由自主的关切地往宫里面望了一眼。
“是啊,皇后娘娘这次病的不轻,怕是得好好休养一阵子了。不过,有奴婢照料,太子妃您也无需担心了。”
赵司药淡淡地笑了笑,仍然如同磐石一般站在门口,阻挡了不少想要进凤仪宫的人的去路。
“这些补品是本宫亲自挑选的,希望赵司药能够替本宫熬给母后喝。”
人进不去,赵子慕总希望能够用一些补品聊表自己对皇后娘娘的关心。
“放心吧,太子妃。”
赵司药在伸手接下了补品之时,暗暗地塞了一张小纸条到了赵子慕的手掌心。
暗暗的一个眼色,赵子慕心领神会,紧紧地捏在了手心中离开了凤仪宫。
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僻静之处。
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纸条,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赵子慕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狠狠地把纸条撕得粉碎,赵子慕整理了情绪,神色平静地走出了皇宫。
在半年前接到雪蓝国的来访文书后,近日蓝雪国的使者总算是到了皇都境内。
一时之间,整个皇宫都是忙碌的,皇后娘娘病重,皇贵妃自然而然地接下了准备国宴,接待雪蓝国特使和公主的重任。
秦晟身为太子,自然近几日也得去陪着皇上和特使,忙得不可开交。
众人都很繁忙,唯独赵子慕一个人很清闲。
清闲了,人便不由地会开始胡思乱想。
默默地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面低垂的柳枝,恍惚出神。
雪蓝国公主,已经定下的太子侧妃。
自己的夫君床边就要别人酣睡了……
“小姐?”
柳儿拿着一件华贵非凡的绛紫色罗裙,轻轻地唤了一声,眉眼间都是喜色。
“柳儿。”
赵子慕闷闷不乐地转身,整个人看起来兴致缺缺的。
“小姐,您看这件衣服好看吗?这是太子殿下特地吩咐司织局的人连夜赶制的,您正好可以在国宴上面穿呢。”
柳儿神经粗大条,哪里可能看得出来赵子慕的心情不佳?叽叽喳喳欢快地说着,有如一只小麻雀。
“小姐,您看,这金线绣的祥云花纹多好看?多么高贵大方?”
“嗯,确实不错。”
柳儿如此热情,赵子慕哪里好不配合地赞美两句?
“那,小姐您换上这件衣裳,然后让柳儿替您好好装扮,如何?今日您一定会艳压群芳,让人宴会上面的人都觉得惊艳的。”
“柳儿,太早了,晚点儿再装扮也来得及的。”
赵子慕还来不及反驳,就被柳儿押着坐在了梳妆台前好好打扮了一番。
“唔,柳儿,你的手艺真的是越来越好了,我都有些认不出镜子里面的自己了。”
赵子慕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镜子中的自己,雍容华贵、仪态万方,不由地感叹果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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