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爱她,怎么能去娶一个被各国政府通缉的杀手。我什么都能给她,除了婚姻。她知道后,告诉我她流了产,然后一声不吭的消失了。等我再找到她时,已经是几年后了。她什么也没说,微笑着跟打我招呼,然后让我跟她一起等待一场游戏的结局。她的口气那么轻松,我以为她原谅了我。没多久。那扇大门打开了,你满身是血地走了出来,昏暗的门里,一地的尸体。你还那么小,却满脸漠然,每走一步,地上印出一个小小的血脚印。然后我看到了你的脸,虽然满脸的血污,眉眼间却那么像我。在那一刻,我才知道,她原来已经恨恨我到了那般地步。”他的嘴角浮出一抹苦笑,“这般的恨。切跟我有关的她都恨,甚至包括你,她自己生下来的孩子。那日我以将死之身去求她原谅,希望她能让你自由,她答应地很干脆。我还以为在我死前终于得到她的原谅,原来,是因为你身上早被下离心蛊……彼岸,都是我的错,你怪我吗?”原来,我身上所有的不幸,皆来自……………………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恨。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抱着他的手臂收紧,“上辈子的事我早忘了。我只知道,现在,我很好。我有你,有阿真,我的手上沾满了血腥,却还能在这一世与你们重逢,我已经得到了太多的眷顾。爸爸,爸爸,我终于有亲人了,多么好啊!”
第七十五章 误会重重
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星星,遮住了月亮,却遮不住如墨般泼洒的黑夜,紫禁城中各宫的烛火亮了起来,在漆黑如墨的夜色下,竟显出几分温情来。
温情?怕是看了错吧!李德全从远处收回目光,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扉。在这宫城里生活了几十年,见惯了尔虞我诈,虚与委蛇。唯独这温情在这宫城里是最为脆弱,最不可相信的东西。门内里面透出欢乐的歌声来,有清亮柔和的女子的嗓音,也有低沉的男子声音。他惯来波澜不惊的脸上现出几丝惊讶来,唱歌的竟然是万岁爷。可见万岁爷的心情是很好的吧?从四年前开始,万岁爷就不再宠幸任何宫人,宫里也四年没有再进新人。如今,这个有着倾城之色的凝华郡主终于能打动万岁爷冰封多年的心了吗?在宫里呆了几十年,他的眼睛是锐利而雪亮的,他一眼看出,那个凝华郡主并非池中之物,若是能得到宠幸,入主宫中,宫中的格局怕是又要变了。
他看了一眼门外侍立的宫人,些眉目清秀的宫女们见他看来恭敬地低着头。
“西暖阁收拾好了?”门外立着的一个太监忙恭敬地回禀,他想了想,还是低声吩咐了一句,“还是老规矩,一会儿郡主出来,你就领她到那里安寝。”大清的规矩,侍寝的妃嫔不能与皇帝同床过夜。
又巡视了一趟,这才放心地走了。
第二早上天还没亮,李德全照例来到乾清宫伺候。多年来,清晨叫起是他的责任。一进寝殿,李德全就发现了那个负责引领妃嫔去西暖阁就寝的太监还在守在房门外,神情困倦,分明是在门外侯一夜,不由愣了愣。难道,那凝华郡主竟然如此受宠,让皇上连多年的规矩都打破了?那太监见他前来,忙上前行礼,“李公公……”李德全手一挥,示意他不用再说,轻声道,“你先下去吧!”
轻轻推开门,屋里三张龙床,帘子都放了下来,让人分不清到底皇上睡在哪张床上。其实乾清宫东西暖阁共有9个小房间,每个房间摆3张床,共27张。每天入睡时,27张床的帘子同时放下,每张床前摆双鞋,目的就是不让人知道皇帝睡哪张床,防刺客。
李德全当然知道皇帝是睡在哪张床上,站到其中一张床的旁边,轻轻在帘外叫道,“皇上,该起了!”
帘内半没有动静,李德全刚要再开口,帘内突然伸出一只手来,这只手白皙的仿佛透明,手指细长,指甲泛出粉色晶莹的光泽,只这一只手焕发出的光彩,仿佛就能照亮昏暗的全室。这只手握住帘子的边缘,缓缓地将帘子掀起来,李德全一怔,忙上前去,将两边的帘子挂了起来。
美人朝慵起,这样的美艳的景色饶是李德全这样六根清净的人也是呆了一呆,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惊讶道,“皇上呢?”怎么床上只有凝华郡主一人?
彼岸睡眼朦胧地坐起来,抬手指了指另一边的一张床,“那里。”说话说道凌晨,刚睡了没多久的彼岸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抓抓头,又跌进被子里蒙头大睡。
“皇上,该起了。”李德全又叫一声,才听到帘内有了动静。将床帘挂起,此时候在门外的宫女鱼贯而入,伺候大清的天子穿衣,洗漱。洗过脸之后,康熙才清醒了一些,看着另一张床上蒙头大睡彼岸,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昨晚上聊的太晚,先不要叫她,让她睡够再起来。”
聊天?李德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确诧异万分,与这样有着倾国倾城貌的女子共处一室,是个男人都会心猿意马吧,但是……结果只是聊天?心里突然一道闪电劈过,一个答案让李德全的心里凉的透彻,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康熙腰部以下的部位,咱们的皇上该不会……不行了吧?他皱着脸,简直要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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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明黄的窗幔,明黄的帘子,明黄的床铺,一切都是明晃晃的。一大清早起来看到这么……鲜亮……的颜色还真是刺激啊!
身边的宫女见醒忙过来伺候,我乐得双手一身,把一切交给她们打理。这乾清宫的服务,真是专业中的专业啊!动作又轻柔又麻利,是落梅院那几个毛手毛脚的小丫鬟根本不能比的。
洗漱完,早膳也准备好了。我坐在桌子前,看着一桌子令琅满目二十多道菜迟迟下不了筷子,大清早谁吃的下么多,光看着就饱了。最后只喝了点白粥,吃了几块心。
“小海子,老……皇上呢?”汗,老皇上。
好在小海子低眉顺目地,仿佛没听见我的口误似的,“回禀格格,皇上在书房里处理政务。”
我家老骅怎么这么可怜,昨晚不知道睡了几个小时,一大早又要起来处理政事,连放个假也不能。我低头想了想,“皇上没留下什么话给我吗?”
“回禀格格,皇上没有留话。”
我想了想站起身来,“若皇上问起我,就说我回雍亲王府了。”康熙就是龙豫骅,这样的事如果告诉阿真,饶是他是万年冰山脸,也得惊得裂几道缝吧?
然而刚出乾清宫就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八贝勒。”我朝胤禩淡淡的点点头示意,没有停下脚步,大概是来请安的吧。
“怀暮,”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胤禩猛地伸出手来抓住了我的袖子。
我疑惑地转头看向他。他定定地盯了我半晌,眼神复杂,“怀暮,能借一步说话吗?”
“八贝勒,现在没人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清幽的养心殿,我轻轻地把手从他手里挣了出来,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一尺之外,他静静地看着我,水墨画般清俊的眉目间有说不出的寥落。我看着他,猛然发现上次见到他就觉出的不对劲在哪里了,他嘴角一直噙着的那抹微笑不知什么时候散的干干净净。自从第一次见到他,他的唇边就一直带着那样柔如春风的微笑,纵使他的眼睛没有半分笑意,那微笑也能温暖人心。仿佛,他就该一直这么笑着,纵使山峦崩塌大海干涸,他也会这么一直笑着。我从没想象过他不笑会是什么样子。而现在,他的笑容丢了。没了笑容的他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胤禩,你怎么不笑了?”(炫)恍(书)然(网)间,那声久违多时的胤禩不知不觉又被叫出了口。
他淡淡地看着我,带着难以言表温柔而悲哀,“为什么要笑?”
“怀暮,你可以恨我,也可以报复我。但是不要赌上自己。深宫中的生活不是可以想象的。”
“什么?”我愣了愣。
“你……”他垂下眼帘,似乎有些犹豫,终于抬眼问我,“昨天晚上,你和皇阿玛……?”
我愣了片刻,明白过来,冷笑道,“呵呵……原来宫里还真是没什么秘密可言。你是怕我成为你的‘额娘’?放心吧!我不会为了恨你把自己赔进去的。何况,我早已说过,我并不恨你。”是的,我并不恨他。如果是现在的我遇到了他,是可以谅解他的所作所为的。只是当时我的刚来到异世,总是期望着能有一场崭新的人生,纯粹而热烈的爱情,那样执着而热烈的爱着,拼尽全力,不计后果,所以容忍不了半背叛。说到底,这场爱情的失败不应该把全部的责任都推到胤禩身上,虽然他辜负我的期望,可是追究到底,是我自己把期望定的太高了。为爱而活,只有我这样死一过次的人才能做到,而他,毕竟背负了太多。
他似乎是松了一口气,“这么说,你没有……”
“没有。”我打断了他,“皇上待如女,我视他若父。我们的关系不是想的那样。”该死的,被亲人重逢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居然忘了这样会产生流言蜚语。现在各宫各殿怕是都得了消息了吧!得赶紧回去解释清楚,我看向胤禩,“八贝勒,如今你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那我先走了。”说完匆匆而去。
第七十六梦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门外的阳光和清冽的空气一瞬间涌进了屋子。坐在椅子中的两人转头看向门口,却只在一片灿烂中看到一个黑影。刺目的阳光让胤祥的眼睛眯了眯,低哑的声音紧绷,“原来天亮,有消息了吗?”
来人没有吭声,走到窗前将紧闭的窗户一扇扇地推开,“怎么关门堵窗的,就不嫌闷?”
清亮剔透的声音让椅中的两人身子一震,胤祥霍地立了起来,“彼岸?你回来了?”
我有些心疼地看着胤祥布满红丝的眼睛,“怎么你们两个一夜没睡?”
“担心你,担心地睡不着。”他握住我的双肩,“你没事吧?”
“没事。”我咧嘴笑了笑,“和你皇阿玛促膝长谈了一晚,吃了顿帝王早餐,然后就回来了。”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似乎是想从我的表情中证明点什么,看到我坦然的眼神后松了口气,“那就好。不过,你以后还是不要和皇阿玛走的太近。如果他想要得到你,谁都护不住你。”
“啊……”我沉吟了一下,“不要走得太近?”我诡秘地一笑,“恐怕是不行。”我不和自己的父亲走得近,和谁走的近呢?
胤祥还要说些什么,我却先一步拨开他的手,蹦到了胤禛面前。他抬眼看我,眼睛底下有浓重的阴影,眼神沉静而深邃。
“阿真,我有话对说。”
他淡淡地点头,示意在听。
我俯下身,轻轻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然后直起身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眼神由平静无波到惊讶到骇然再到不可置信,脸上的冰层似乎在一道道地裂开,然后整个地剥落,他抓住的我手,清冷的声音甚至有些发颤,“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你当然没听错。”我满意地看着他的失态,这样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要抓紧时间好好欣赏才是。
“你们在说什么?”胤祥好奇地探过脑袋,目光在和胤禛之间来回扫视,脸疑惑。
“没什么。”我抬手摸摸他的脑门,“一晚上没睡了,去补个觉吧!”
“要你陪。”他抓住我的袖子,紧绷了一夜的神经松弛下来之后,俊朗的脸上显出浓浓的疲惫来。
“要不,一起睡?”我看向另一边同样满脸疲色的胤禛,脸上现出一抹贼笑来。
胤禛无奈地看了我一眼,“我在书房里稍微休息片刻就成,一会儿还有事情要处理。”
“那好。等我起来再过来帮你。”我打了个哈欠,昨晚几乎没怎么睡,是该去补个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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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轻轻地浮在半空,舒展而自由,是做梦了吗?
眼前白色的迷雾渐渐散开,有什么在雾气之后悄然绽放,一点点的殷红色,到处都是。桃花,是桃花吗?别院里的那片灼灼的桃花林,怎么会到这里。
依稀间,透过一簇簇的桃花,树下一个月白色的身影静静地立着,脸上的笑容温润如玉,明眸清远的眸子温情脉脉的望着我,他笑着向我伸出手来。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怀暮,我何德何能拥有你。”
“怀暮,我们就这么一辈子,好么?”
“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
他唇畔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像雾气一般散去,水墨画般清俊的眉目间有不出的寥落,眼神中满是歉意。 “怀暮,不要伤心。我们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
你骗我,你骗我,是你抱走了孩子。我的孩子明明没有死。
他的身后闪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红润的嘴唇咬着白胖的手指,黑葡萄似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我。我又惊有喜,俯身张开双臂,“来呀!煜儿,妈妈在这儿!”
他迟疑了一下,黑亮的眼中闪出欢喜的光来,一步一步跌跌撞撞地走来,肉肉的小胳膊朝张开,嘴里发出呀呀的欢喜的声音来。
我伸开双臂,等着那软香的小身子扑进我的怀抱,“煜儿,乖宝宝,来妈妈这儿!”
就在我的手指即将触摸到他的时候,他突然转身,扑向另一边。他呀呀地欢喜地叫着,肉肉的小胳膊环着那人的脖子,再也不看我一眼。
我直起身子,看到了那一袭红衣。“把孩子还给我。”
郭络罗嫣然抱着弘煜小小的身子,明艳的脸上满是讥讽的笑意,“孩子?这里只有八贝勒的长子,爱新觉罗弘煜,哪里会有你一个贱民的孩子。不信叫他试试看,看他会不会应声。”
“煜儿,煜儿。”我轻声唤着她怀里的弘煜。
然而他漆黑的大眼淡漠地扫过我,恍若不识。
郭络罗嫣然脸上的讽意更浓,“这里只有我的孩子,没有你的孩子。还不快滚,不要再来打扰我们。”
我茫然地看着他们,我怎么会是那个打扰者呢?桃树下的那个月白色的身影此时也走了过来,站在了红衣子的身边,微笑着看着红衣子和她怀里那个粉雕玉琢的娃儿。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桃花瓣,落英缤纷中,那三人的身影美的像画。而我苍白的身影立在那里,显得那么突兀,仿佛是个不识趣的侵入者。
我的脸色苍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那个温润的男子,“胤禩,你告诉她,那是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对不对?”
温柔的视线落到我身上,却让我感到莫名的寒意,他的神情温和而怜悯,缓缓地摇了摇头,“怀暮,这不是你的孩子。”
冰冷而绝望瞬间淹没了我的心脏,我徒劳地伸出手,试图抓住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不要走,不要带走煜儿,他是我的……
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已经浮出一层密密的汗珠,我剧烈地喘息着,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好在是梦。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我转过头,一边的胤祥仍在沉沉地睡着。好看的浓眉轻轻地蹙着,眼底下是一片青黑色,他抱着我的一只手臂,头靠在我的肩膀,仿佛我才是两人中那个值得依赖的人。可是,我轻轻地抚上他的眉毛,其实他的心里还是不安的吧!留宿在乾清宫的一夜,那些猜疑和流言,岂是一句他待我如女,我视他为父就可以轻飘飘地一笔带过的。若不是知道康熙即是老骅,这样的事便是我自己也是不信的。但他还是选择相信我,即使心里有着浓浓的疑惑,即使不安到睡梦中都要皱着眉头。
第七十七章真正的噩梦(一)
想起那个梦,还是觉得心里不安。掏出怀表看了看,现在这个时间,弘煜应该在屋里睡着。轻轻地把胳膊从胤祥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