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于一旁是真害怕,但有段凤染在身旁,却于心中大定。但是,她看他嘴角虽轻扬但却有那嘲讽的意思,所以她决定要问问,“夫君,这可是。。。冲着我们来的?”
二丫一说罢,众奴仆皆心生寒意,况且此时又不是在陆地,这四方环水,而大多人还是酣鸭子,所以自是清楚此时要逃,恐怕还真是求生无门。
“如此时情形看来,这凶徒见人就杀,倒不如一般杀手,所以每个人都是他的目标,也就无所谓是冲谁了。”这平静无波的话语从段凤染口中而出,没有起到任何安稳人心的作用不单止,反而还更加让众人狠不得抱作一团。
“那我们是要逃么?”阿水的眼神显然看得是黑衣人荆,而后者也只能等得段凤染定夺后,他才可有所行动。
而在此时,在段府奴仆中间,有一嬷嬷轻声嘀咕了句,“这船都要沉了,还怎么逃。。。”
似乎是一语激起众人心中的恐慌,所以,不说一窝蜂,只这一个又接着的一个问题,让二丫忍不住昵了眼段凤染。
而在这些七嘴八舌中,总结出了两点意思,一是要不跟他们拼了;二是要不还是让黑衣人们带着他们游到对岸吧。
二丫知道这定是要逃的。可如果说是游到岸边,她竟然首先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一旁的段凤染。虽周围充斥着混乱的声响,但她却可以静静地看着他,那眼神透露出的情意和担心连着二丫也没有立即察觉出来。
而段凤染也知道二丫在看着他,于是他少有的,以手从二丫的脑袋瓜一直抚摸到了一边脸颊,而且他还幽幽道,“你怕么?”
二丫觉得此话就似那晚他问她,“你害怕我死么?”一样。
而二丫很想点头与他坦白……她怕他死,而且很怕很怕。所以有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表小姐顾晓芙与她说过的话,她说,“这为他做鞋子又不是什么辛苦的事,荷儿。。。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我想我也不会苟且于世的。”
如果就从前而言,二丫会觉得顾晓芙这样的想法真是大错特错,可现在轮到她了,这样无法自拔的情感,虽说还不如顾晓芙对苏士清的这样深,但她就是难以形容段凤染这个人于她而言到底有多重要。或许他根本不重要吧?但二丫不能欺骗自己的是,她不想他死,只因她已习惯了有他在身旁了。
所以二丫也学着段凤染轻扬起了嘴角,“我怕啊,但是怎么说我也是落过水的人了,也算是比你们有经验些,而且人家说大难不死,则必有后福,所以我是有福之人,所以连着你们也会沾了我的福气,不会死,寿命还长着呢。”
段凤染没想到二丫会在此时此刻说出这些让人忍俊不禁的话,“那就借芙儿吉言了。”他也有些玩笑道。
可此时毕竟是非常时期,所以他见那些杀手已往这边杀来,便立即道,“以此情形,也只能分开而行了。”
段凤染与黑衣人荆贴耳后,黑衣人荆便对着阿水及其余几名丫头嬷嬷道,“你们与我走吧。”
可阿水却拉住二丫的手,“不不,奴婢要与小姐一起走。”
而二丫也向段凤染求道,“阿水是从小与我一起长大之人,夫君就让她与我们一起走吧。”
“不行,她要跟着阿荆走。”
“为什么?”二丫只脱口而问。
段凤染于是凑上二丫耳旁,“与我一道自是更危险,你想让阿水陷入那危险境地?”
二丫当然是不想的,所以她只好放弃了,转而劝阿水,“你就和她们一起走吧。”
“小姐,不行啊,奴婢从来就没离开过你啊。。。”阿水几乎是被黑衣人荆拖着先行一步的。
而接着,段凤染却与二丫道,“把衣衫脱了。”
二丫立即双手捂住了胸口,想着这大冷天的,还让人脱衣服。可段凤染也没等二丫问为何,他只抓着她的领口,一扯便把扣子都扯开了,且道,“这要“落水”,你穿得如此厚重,还怎能到达对岸?”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不识水性
原来如此,二丫知道原由后,遂也松开了手,而且还兀自脱下披风等厚重衣衫。
“公子。。。”另一黑衣人跃到段凤染身旁,他虽无下文,但这神色中,分明是掩不住的催促之意。
“走!”段凤染把二丫拉向船沿,他的意思很清楚,便是让二丫从这跳下去。
二丫虽口中说有那落水的经验,且还宽慰着段凤染不用担心,可如今,当她眼看着这江水茫茫,又似没有边际的样子,她还真是胆怯了。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段凤染却二话不说,就从她后面抱起了她,虽说这姿势怎么看怎么让人浮想联翩,但是在下一刻,二丫却是只狠得要大骂段凤染,只是她想骂也骂不了了,因为她被段凤染丢入了江中,因此这一切言语皆都化为咕噜之声了。
接着,段凤染也从渡船上跳入了江中,他虽奇怪于生活在江南的人,如何一点水性也不识,但他知道二丫是落过水的,所以想来深究也无用,况且他看她如旱鸭子般,只以两手扑打着江水,便知这人刚说的话可都是骗人的吧。
船上两边黑衣人混打在一处,所以,看起来是暂且还没有功夫顾及这江中二人。所以段凤染虽稍感无力,但还是抓紧时间向二丫那方向游去。
“段凤染,救命!救命啊。。。。。。”二丫本以为带着她游到对岸的应是其中一名黑衣人,只是她一见黑衣人们似乎都无暇顾她,所以她见得段凤染后,虽然第一反应是质疑他能否在保住他自己性命的情况下顺道也把她救了,但二丫却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应不对。因为这时不应该说是什么顺道,他理应是必要救她才是啊,毕竟他们可是拜过堂的夫妻啊。
所以她一个劲的喊着,可等到段凤染游到她身旁时,却听得他沉声道,“你这叫声是想引得那些凶徒来么,还是想着就如此耗尽力气,然后再溺亡于江中呢?”
听得段凤染如此说道,二丫立即闭口,可她的双手仍是不断地拍打着水面,这当然是因为害怕的缘故,加之她想着如果自己不这样做,那可能这下一秒就真的让段凤染一语成谶了。
“你越是拍打,便就越不得安稳。。。你试着只缓缓滑动双掌。。。”知道二丫此时害怕,所以段凤染也转而好生劝道。
二丫感觉到段凤染已是从后揽住了她的腰,所以她有些大胆了,便稍微让双手停歇,“真的没事。。。”二丫露出了微笑。
“有人,走!”段凤染见有一名杀手已跳如江中,而他的目标显然就是自己与二丫。
二丫也见得有黑衣人正向他们游来,“快走!那人追上来了。”
但段凤染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这让二丫心急了,“喂,你为什么不动了,快游啊,那人。。。那人要过来了。”二丫大声道。
但段凤染只道了句,“再等。”
二丫不知段凤染口中的等,究竟是等得何人,加之眼看这黑衣人与他们相距不到十里,二丫此时的声音可说到了嘶喊的地步,“段凤染,你在干嘛啊?”
但是,就在这一瞬间,这追来的黑衣人胸中却多了一片金叶子。
二丫便回头看了眼段凤染,“他死了?”
段凤染看着二丫,并且道,“这金叶子可是只近不远的,更何况最好是一招将他毙命。”
二丫见这染红的江水已经聚成了一小片,所以可想这金叶子果然是威力无穷的。但是这金叶子也毕竟只是给段凤染防身用的,所以二丫想着还是得赶紧‘走’。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四十章 情况不妙
虽则她没有高估段凤染的身体,可这斯能揽着她而一直游的颇久,也就已令她吃惊不已。
可身体如何,没有人比段凤染自己更清楚。
他并非死撑着,只因想到此次段凤举派来的杀手似无甚规矩,不似入了家宅受过训的。而且,他观这些人江湖流寇气息过重,功夫虽不能一招致命,但也有两下子,且乱砍乱杀又毫无章法可言,而如果这真是如段凤染所想,那没为自己留后路的人定是比之正规杀手要可怕的多。
所以段凤染即使已是力气到了极致,但也仍不能停下来。他身上的金叶子如二丫所想只为防身所用,所以如果此时有那刀剑武器,那他定会先用那些挡着再说。因为毕竟这金叶子可是用一次少一次,因此他见自己的人也开始跳入水中,两边人马已从船上打到江中,便知这情况应是更加不妙了。
一边二丫见段凤染虽仍在以手划着水,但脸色与薄唇皆是已变的苍白,且她观之,虽则他的额头似在冒汗,但从段凤染揽着她的手臂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似乎下降的厉害,“你怎么了?可是无力了。。。还是我来揽着你吧,是这样划是么?”
二丫边说边学着段凤染也在一边划着,想着如此应该可以帮到他才是。但后者却使劲全力道,“别动!再动我们就真的要藏身于此处了。”
二丫咬着唇,按理说这危急时刻,她应该乖乖听话才是。但是她并不以为即使自己不动了,这段凤染就可以凭着一己之力与她一起游到对岸。且她远眺,知道他们离那岸边还有一定距离,而且后方,黑衣人们也是已在江中撕打了好一会儿,显然也不可能立即过来帮他们,所以二丫觉得,在这节骨眼上,自己应是不可照做了。
而且,她确实是旱鸭子不假,但现学现用总可以吧,况且这紧要关头,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所以换她揽着段凤染的腰身,且那手也学着段凤染有规律似地划着。
“你在做什么?我。。。我不是让你别动么?”段凤染声音已开始显出虚弱之态,但眼神依然坚定,他以另一手按住了二丫。
但二丫此刻在他的面前,却鲜有的甩开了他的手,对着他道,“段凤染,我确实不会游水,可我也并不想死在这儿,此时你能否放开那该死的夫为纲,夫为天的思想呢,难道到这个地步了,你还不让我帮你?”
二丫停顿了下,幽声道,“我做不到!”
话毕,她仍执拗而坚定地向前划着水。段凤染见二丫这样,却皱起了眉头,可他确实也已力竭了,也就没再阻止他,只是道,“你的双脚也要适时地划动。。。不能只一味靠手,不然,你是控制不了方向的。”
二丫于是也试着以双脚踢了水,发现还真如段凤染所说,如此一来,这方向还真是好控制多了。但只这么一会儿,她便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但她仍是咬紧牙关,因为此时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游到对岸。
但她毕竟是旱鸭子,所以从旱鸭子到会游水再到能游得稳游得快,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此时为非常时刻,所以二丫也只能豁出去了。
但是渐渐的,二丫如段凤染一般,虽是划着水,但身体却是越来越冷了,毕竟这可是大冬天,所以即使了力气,但这水的低温还是终让二丫抵不过。
可二丫于心里却一直鼓励着自己,再坚持,再坚持,快到了快到了。只是这双眼却似要控制不住的闭合在一起,而当她揽着段凤染腰的手一松,段凤染便觉得二丫似要不好了。
“芙儿?顾晓芙!顾晓芙!醒醒!”段凤染见二丫晕倒在自己的怀中,便也只好使力的晃了晃她。
毕竟是女子啊,这身体虽康健,但到底还比不得身为男子的段凤染。段凤染衡量着如此情况,加之觉得一来二丫已昏了过去,二来就这样揽着二丫,实在是耗费力气不说,而且还划得慢,所以他把自己的汗巾也扯了下来,用以绑住自己与二丫的腰身。而如此一来,空出的手也自是可用来划水了。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四十三章 辩识农具
本以为照着这旖旎的气氛发展下去,二丫自觉应是会发生些什么,所以她已然是闭上了双眼。但她“哎哟”了一声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她自是没想到,段凤染这斯是吃不得亏,而正因为他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二丫这怕痒的反应是令得自己的脑袋就撞到了床头上。
按着二丫的想法,这挠痒痒也总比真的与段凤染发生了什么都强吧,可为何她竟有些失望?以至于她还遭到段凤染的调侃,“怎么,为夫如此,芙儿可是失望了。”
可二丫又如何会承认,只微扬起脸,一副怎么可能的样子,“夫君可真奇怪,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而失望。。。况且,我失望什么了?”二丫还反问。
段凤染瞥了眼二丫后,只自行穿上里衣,“哦。。。那是为夫想错了。”
二丫以咳嗽了一声来掩盖自己此时的一丝尴尬,她见段凤染在自行收拾着,而自己便下了床,且在这若小的茅屋里转悠。
这农户的屋子其实大多都是一样的,比如这休憩之处,墙上挂的也不可能似高门大户才有的山水画卷,有的只是些耕作用的农具。
二丫为着刚刚那一时的尴尬,所以还不想这么快就靠近床铺。所以她边看这墙上挂的农具,边就取下来摆弄一下。
“夫君可知这是什么?”二丫知道自己于段凤染心中,还真就是位不合格的闺秀,虽说她也确实不是什么小姐出身,只是说起来,她也不是没有擅长的东西,比如她手中的这个连枷。她此时心中有些得意,而之所以会问段凤染,那是因为她觉得他应该是答不上来的。
但是段凤染作为皇商段氏后人,虽没真正亲身耕过田,但田地乃豪绅大户所喜之物。所以不说段家有田,只它的租户也是不少的。况且在段家老爷和段凤染母亲还在世时,段凤染被作为继承人培养,也就少不得跟着其父段家老爷出门收过田租,加上他没有那富贾子弟的陋习,认真见其父是如何与这些农户打交道的,所以他在一旁,也就有了耳濡目染,所以这些农具的工具,二丫还真是难不倒他。
可这些二丫都不知啊,所以她一见段凤染没有答话,还自以为定是如自己所想。而当她正想以那西席之势行至段凤染身旁时,后者也下了床。
他取下那连枷,还做了个向下甩的动作。然后才缓缓道,“此物唤连枷。连,是为连接。枷字,则为加也。这加杖于柄头后相连而作,以为挝出穗稻,进而出谷也。”
二丫见段凤染是认识这东西的,所以她还稍有些惊讶。但是后面的解释,二丫是听得一愣一愣的,但她自觉不可承认自己听不懂,所以还就只道,“。。。这是连枷没错。”
可段凤染所想,却是有些不明。因为他不知二丫为何会问这些农具,而且她身为官家闺秀应该不懂这些才对,但竟然会问他,也就证明她对这些应是熟捻的。所以他眯了眼,“芙儿为何会突然问这些?”
二丫虽不知自己就这么一问,就引起了段凤染的疑色,但她正因是不知,才因为这脸上饿自然而没再引起他的进一步怀疑,所以她只道,“无事,就随便问问罢。”
段凤染看了眼二丫后,点了点头,“那这个呢?芙儿可知道这是什么?”他指了另一农具问向二丫。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四十四章 是夫妻俩
二丫看着段凤染正指着墙上的耙子,便觉得这斯是在小瞧她,“这是耙子啊,连枷把谷粒打出,下一步就可用这耙子把这谷粒摊开来晒。”
段凤染嘴角轻扯,“不错,芙儿还懂得不少。”
“那是,我爹。。。”二丫被夸的得意以至差点说漏嘴,可她到底还是止住了,转而说道,“我爹是为岭南之人,那里就是种的稻谷作物啊,所以我也知道些。”
段凤染点头,他见这屋子里的农具还真不少,可想这家农户的男人应是个勤劳能干的,而且这床底下还放了些竹筐,看起来也应是主人家所编。
二丫自也是注意到了,所以她饶有兴致地拿起那竹筐来看了下,然后还感叹道,“这手艺真好。”又结实又好看,应该可以卖些银子吧。
段凤染见二丫一会儿看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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