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已开始嘀咕着奇怪,以至于她一回房都没注意这段凤染就在她的背后,所以她合上门后一转身,便就直直地就撞到了段凤染怀中。
“你怎么在门边啊?而且还不吭声。”
“芙儿刚刚神色有异,是否察觉那些人贩子与那名女子有什么可疑之处啊?”段凤染问道。
二丫还不能下结论,只道,“虽说世道如此,但是我总认为人心该是向善才是,虽然我觉得那名姑娘有些古怪,但她也应该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才是。”
“恩,芙儿说的有理。。。”
二丫不以为段凤染是在赞许她,所以她也没天真的认为这话里没话,而且还没下文。
果然,段凤染又接着道,“人性本善不错,但恶源会吞噬善念。其实今日在座的许多人中,也有与为夫一样是为商贾,所以那五十两银子应不在话下。但无人相救,不是他们冷血,而是他们已识破骗局。。。你今晚可自个看看,毕竟为夫说得那么多,终也敌不过你自己亲眼所见。”
二丫点头,她自是希望这一切就如她所想,只是寻常人贩子转卖良家女子而已,但到了亥时,她却得面对现实了。
黑衣人荆早就打听到那名公子的房间在哪,所以此时段凤染带着二丫,只他们两人行至那名公子的房间前。
段凤染立在一旁,他以手指了指房间。二丫明白他的意思,于是她以指尖把那窗纸戳开一个小洞,再贴眼在那窗前。
里面只有一盏烛火,而二丫透过这些许的光亮,能看到那名公子正昏睡在床上。而一边却传来人声。
“大哥,我都找过了,这小子身上除了那五十两外,便只有些碎银和书卷。”
“娘的,怎么现在的肥肉是越来越少了。”这说话的男子显然是今日威胁那名公子的人贩子。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丘之貉
而后,一女声引起二丫的注意,“你这死鬼,还说要上这船,怎知却都是些穷酸乞儿。”
二丫一看这女的,便瞪大了眼睛,心道,这不是今早那个楚楚可怜的姑娘么?怎么此时听她的口气,倒似和这些人贩子是一伙的。
“哟呵,还都怨起爷爷我了?是谁之前说看见一个俊俏郎君不似池中物,一看定是那大富大贵之人?”被称作死鬼的人贩子翘起二郎腿就对那女子嗤笑道。
“你还别不信,如果我不是看到他身边围着好些练家子,我早就要凑上他了。而且,我也是为你们着想啊,你想啊,如此之人,自是不可能没些来头的,所以我才劝你们不要招惹他。”
二丫听到这,已经基本确定这女子与人贩子们乃是一丘之貉。而且这说得俊俏郎君,十之*就是说段凤染那斯吧。因为即使二丫不在意,可在风姿卓然这件事上,可以说段凤染是无论如何都会引人侧目的。所以也就不奇怪,这女子一开始的目标确是段凤染。
“行,爷爷我也不跟你掰了。六儿,再找找看啊。他竟然有五十两,想必虽不富贵,但也是出身殷实吧。”
“大哥,真是没有了,我都找遍了。”
二丫没有在意他们找银子,因她见得那公子即使是那些人贩子如此毫不避讳的说着话,他也没点动静,所以她担心着会不会是这公子还遭了什么毒手。
“夫君。。。”她侧头低声道,“我们把那公子救出来吧。”
可段凤染却没回答,二丫见状,是想说他胆小来着,可这胆小的人又如何可以在此时没有任何偷摸之态,反而站得笔直,而相反口口声声说要救人的二丫,却在此时矮缩着身子。
二丫当然想问段凤染你不怕么?但被他叫回到房中后,她却还是担心着那名上当了的公子,“你说他们会杀人灭口么?”
段凤染就着烛火与二丫道,“这杀人灭口倒是不会,不然他们也不会大费周章地去演这样一出戏,加之如果他们真要杀人,那他们应该选择去作强盗而不是骗子。”
可二丫又道,“那我们要报官么?啊,是了,现在我们可是在船上。”正因为在船上,所以想来也是报官无门。
段凤染似乎料到二丫会有如此想法,“即使报官,也定是也要等到船靠岸才可,而且虽说他们暂不会灭口,但这些人,若是惹急了他们,或许反而会对那公子不利,所以先不能打草惊蛇。”
二丫点了点头,而段凤染自行脱去狐麾,换了个语气道,“这渡江还需时几日,你还是好好歇息吧。”
“恩。”二丫应道。
这渡船上的床塌,宽度均是可两人并排而躺,所以二丫没与段凤染互相谦让,就也自个儿脱了外衫,鞋子与袜子进了被褥内。
但二丫有个小毛病,便是一到冬天,这双脚一冷后,便就很难入睡。所以此刻,段凤染睡得平静,而二丫呢,连着段凤染的被褥都被她抢了些过来,她把它卷到自己的小腿处压着,可即使是这个方法,对她而言也丝毫没用处,所以她的脚还是冷的。
这动静自然也让段凤染察觉道了,“你如何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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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三十六章 寂寥夜晚
二丫有些烦躁地睁开了双眼,但又为自己这小毛病感到无可奈何,她自是有气无力地回道,“我脚冷。。。所以睡不着。”
二丫说罢,稍微侧身便见段凤染仍是闭着双眼,她等了会儿,见他不再理会她,便自以为是没有下文了,所以想着要不以自己的双手捂着脚睡算了。可她是有如此想法,但这动作未做,乃是因一旁的段凤染传来了话,“你把脚放在我的双腿下吧。”
“啊?”二丫先是愣了下,因为这怎么听都不似段凤染会说的话,但是当她感觉到段凤染向她挪近时,她才确认自己不是幻听。
见二丫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段凤染即可停止挪动,“看来芙儿是不愿了,那就作罢吧。”说着,他又想着挪回原位。
二丫听得段凤染的语气有些不悦,便有些急切地以小腿压住了段凤染的大腿,只这一压,二丫反应过来后,又自觉害羞地缩开,“谢夫君。”如此,她是打算照做了。
段凤染这才提了下腿,而二丫则是以止不住地心跳加快才把双脚放在了他的双腿之下。
而如此一来,两人的距离本还有一肩膀空位,但因为此时这腿与脚之间的亲密接触,所以他们的距离已贴得很近,虽还未到气息相通的地步,但到底也让二丫闻到了段凤染身上那股特有的淡淡药香。
这脚以这种方式捂暖,二丫还是第一次。所以这脚丫暖和了,二丫也心情大好起来。她此时更是没了睡意,还就试探地向与段凤染低语道,“夫君,你睡了么?”
过了一阵未应,二丫都以为段凤染已睡着了,所以她正想着要强迫自己入睡时,他却突然地回了句,“无。”
虽说只一个字,但却也证明二丫不是在自言自语。遂她又偷偷瞄了眼仍是闭着眼的段凤染后才道,“夫君,你身上的毒。。。是怎么来的?”
又是一阵的沉默,二丫已有些后悔为何自己这脑热后便要问这个问题,但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二丫无法反悔只能又添了句,“我就是随便问问,夫君可不答。”
二丫其实没有用激将法,但反其道而为之,那段凤染却答了,“被人所害。”
“哦。。。”二丫不知是段凤染在睡觉时本就惜字如金,还是说他不想回答。但如果是后者,二丫却也能理解。
毕竟段凤染看似已平静地接受自己身患毒素的事实,但这既是关乎性命的事,又有谁是真正做到不在乎的。所以他在乎到,已影响到他对成亲的态度,因为一直以来,他就认为自己不是个能活得许久之人,所以他于情之一事上看得很淡。
但竟然娶了二丫,段凤染便认为,这些事情也没必要瞒她,所以他如常告之,而于心里也准备着她该有怎样的反应。
“是。。。”谁?二丫的反应是想继续问着,但她不敢真问出口,因为她怕会因此而让段凤染勾起一些痛苦的往事来。
但即使如此,段凤染还是察觉出二丫的心思,毕竟二丫学不来旁人的深沉内敛,所以他只需稍微观察,便知她的一切都在脸上写得清楚明白。
“是谁并不重要。。。你是怕我死么?”二丫没问全,可段凤染却答了,而且这惊心动魄的一句,惹得二丫立即心里疼痛一窒,“没有没有,我只是问问。”
二丫到底没说出自己的心声,她是害怕他死的,在如此美好的年华。因她觉得这段凤染虽说于一些事情上惹恼过二丫多次,但同时,他也救过她多次,且如今她还喜欢他并与之结为夫妻,所以她只觉得喉咙里哏着难受。
“在未完成那件事前,为夫是舍不得死的。”段凤染沉声道。
二丫不知段凤染说的是何事,所以她沉默了。
而在这寂寥的夜晚,虽有波光粼粼,但因心境不同,二丫已不会说此时的景致有多美。
罢了,她又瞄了眼段凤染后,才兀自睡去。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三十七章 杀手来袭
二丫于船上的感觉,何止是似曾相识。但这毕竟是渡船而不是船舫,所以前者多为行而不歇,而后者呢,最是讲究那静如处子,且摇曳生姿。
所以这两者的不同,也使得二丫在船上有了不同的反应。但她也没有不适到呕吐,只这一直的感觉疲倦,也已经导致她食欲不振。
“夫君,我为何会这样,我是。。。得了什么病么?”二丫这样的症状已经有两日了,也就使得她胡思乱想了起来。
但段凤染却仍执着书卷,那双好看的手,也没因二丫的话而停止翻页。没抬眸,却也还是轻声道,“无事,你只是晕船而已。”
晕船,二丫当然也是知道的。但听段凤染如此平淡而说,她于心里就是感觉不舒服。她想啊,果然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喜欢,而他段凤染呢,倒是对这门亲事一副可要可不要的样子。所以二丫隐忍而气闷,她嘟囔着嘴,欲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让自己吞了回去。
“阿水,阿水。。。”二丫不与段凤染说话,可也不代表不想与他人一诉这苦闷心情。但这在阿水听来,此时不是在顾府,也不是在段府内,所以自家小姐这么一喊,阿水却猜到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但能出房就是好的。因为阿水与其他段府奴仆一样,是不会轻易出房的。一来呢,确实在外不好随意走动,二来嘛,这自古女子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美,虽此时有长公主为榜样,但寻常闺秀小姐自也遵循《女戒》《女则》里所说的来规范自己的言谈举止。虽然阿水是丫头出身,但自喜欢上了黑衣人荆后,她似乎就越往闺秀那条路子上靠拢了。
但自是二丫唤道,阿水哪有不出房之理,“来了。。。”她应了声。
“小姐唤奴婢来有何事?”阿水入了二丫的房间。便见段凤染是坐着,而二丫却是站着。
“我有点闷。我们出去走走吧。”二丫道。
阿水自然是没问题,只是谅谁也知道,这一行人可是唯段凤染的话为令。所以即使是二丫说了,阿水还是往段凤染那看了一眼。
只段凤染一时也无任何回应,且此时二丫以手在阿水的眼前晃晃,并道,“你在看什么?”
显然二丫还不知此时她于阿水心中,这话柄权已被段凤染所夺,但这也不是说阿水就不听二丫的话,只是这以后要想做任何事,她还需得问问这姑爷就是了。
“去吧。”
对于二丫来说,段凤染这突如其来的精简句子定是让她觉得莫名其妙的。可于阿水而言,这就好比金科玉律,遂也与二丫道,“小姐,那我们就在这外面的廊间走走就好了。”
二丫无所谓。因她正恼着段凤染,所以此时她也只想不与这斯在同一房间罢了,所以她走走乃是借口,一时不想看到他倒是真的。
于是主仆二人出了房门。这廊间围着船身,二丫倚着栏,就这样地看着这滔滔不尽的江水。
阿水见二丫如此,便就试探而问。“小姐,你是不是和姑爷吵架了?”
二丫侧头,“吵架倒不算,就是。。。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水笑笑道,“这要知道。不是件容易的事么?小姐此时这个样子倒似个生着闷气的小媳妇,所以由此便能看出来啊。”
二丫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道有这么明显吗?可经阿水开头,二丫就似打开了话匣子,“我觉得段凤染根本一点都不在乎我呀。我这几日都不适,他却一点紧张之态也无。。。我觉得,我还比不上他手中的书卷呢。”不然他整天看书,却为何不看她?
阿水有些了然,可她却觉得这只是因为二丫想得过多所致的吧。所以她耐心地道,“小姐,此番来蜀中,姑爷也说了是为了那军粮一事,所以奴婢认为,他这一门心思都放在了那上面,肯定也会有顾不到小姐的时候,所以宋嬷嬷说过,此时小姐应是更加的体贴入微才是啊。”
这道理二丫也知,但她是真的不舒服,难道让他关心一下她也不可么?
见二丫不语,阿水也打住了后面想说的话。而这江河两岸,其实看久了,二丫也觉得只是山峦重重而已,至于其他,她也不知是因为心情真不好还是什么,反正她自觉无什么好看的,便只又把视线落回至江中。
但此时江面却有些不平静,二丫还真觉得此景很怪异。因为在这船身的暗处,很明显从江中有不断冒出来的水泡,所以她拉着阿水过来看,“阿水,有看到这江中有水泡冒着么,这可是些鱼群?”
至阿水看时,那水泡却又停了,但随之而来的,连着二丫在内,两人均感到这船身有些倾斜的意思,而且此时不止是刚刚那处冒出了水泡,几乎是围着船身一圈的暗处,都相即有了水泡。
突然,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不好了,船身进水了!”
二丫才反应过来,“糟了,难道这水泡乃是因为船身有损?”不行,她得赶紧回房告诉段凤染再说。
于是两人想跑回房间,但她们回了头,就在那转角处,背对着她们的,是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哎。。。”二丫自是想喊道,因为她以为这男子是段凤染的属下。
但阿水却及时的拉住了她,因为她看到,这黑衣人的装束与黑衣人荆他们看似都差不多,但她却知道段凤染身边的黑衣人手上的剑是不可能轻易出鞘,更何况是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加之这剑刃上还赫然滴着血。
“小姐,还是先回房吧。”
阿水后怕着,而这建议也是二丫自己所想,所以阿水扶着二丫的手转而朝另一方向奔回至房中。
“夫君。。。”二丫顺了下气后才敲了敲门。
可没人应,而且二丫随意一推,这门就开了。她正当觉得奇怪之时,段凤染却捂住了二丫的嘴,贴耳道,“别出声。”
二丫点头,她跟着段凤染走出了房门,而其余段家奴仆也都扛好了大包小包。
段凤染显然没有时间与二丫解释刚刚她所见到的杀了人的黑衣人是否就是他的属下。但他自以为他的属下的武功应不至于一剑刺去,人还未死。
☆、第二卷 蜀地篇 第二百三十八章 习惯在旁
“公子。。。”黑衣人荆归来,他显然是查看情况去了。
他贴耳禀明段凤染后,段凤染却在此时仍能嘴角上扬,可道出的话却让众人一惊,“此次倒是聪明了。。。”这船身入水,还让人在船上行凶,且那扮相倒与他的属下有七分相似,这是个嫁祸于他的好机会。因为如此一来,即使后面无事,但经得此事后,船主也定回让他们去见官吧。
二丫于一旁是真害怕,但有段凤染在身旁,却于心中大定。但是,她看他嘴角虽轻扬但却有那嘲讽的意思,所以她决定要问问,“夫君,这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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