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珍此时也听出苏菀毓的模凌两可之意,只是她又不敢胡乱猜测。只是当她暗自观察便可以发现,这苏菀毓与这顾晓芙处的确实不错,难道是。。。。。。她看了眼苏士清,后者却只对她抿嘴而笑,似乎是透露出一种无奈之感。
而不管这每个人的心思如何变化,这本是以新二夫人贺珍为焦点的敬茶,却变作了与二丫这传递喜悦以及依依不舍的场面。
苏老爷苏朝荣本要让大家散去,只是他突然间却想到了什么,“管家,你去问下外面那小子,顾家老爷现所下榻之地是何处?”
苏大管家恭敬应道,正要转身出那大堂外,一小子却疾步而入,“回老太爷,外面有个叫顾洪的说要找您。”
“原来已经来了。还不快快请进!”苏朝荣这才知晓,他顾洪乃是行军打仗的做派,竟有那先锋先行告之消息而来。
“小姐,真的是老爷回来了!”一直在外与众丫头等候着的阿水,远远就见一身材矮硕,腿脚有些不利索,但精神恰是正好的顾洪,正带着三五之人,正大步而至苏家大堂。
二丫也往外看着,可这看与不看于她而言,又有何区别,而且她发现有一事更糟糕。怎么这人群中,竟然身材都差不多,而且似乎腿脚都有伤,都是。。。瘸的?那。。。那这样一来,她要喊谁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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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江南篇 第一百零八章 大公子说
不愧是行武之人,那腿脚虽说不利索,但大步走来却是丝毫不加迟疑,且这其中,尤是顾洪最胜。他一脚踏入苏家大堂,抬眼便看到自己那许多年未能相见的女儿……顾晓芙。噢不,如今是二丫了。。。
而于门外的阿水本想唤声老爷,可此时见这顾洪眼中的殷殷期盼之意,一看便知是想小姐先唤的他,因此也识趣的闭起了嘴。
阿水的小姐,即如今的二丫,在这些迎面而入的人当中,褪瘸了的就有四人,而且如若是说带头之人是顾洪,那么她自有一些把握能唤对,可此刻一看,他们站定后,有两人并排,三人稍后,那这,到底该唤谁作爹?如果唤错了,难道就说自己曾落过水,而后被撞了脑袋,再然后就有间或性的失忆?
二丫无法,只能以余光搜寻着阿水的身影。当她瞄到阿水还靠在门边站而不入,便想‘嘘。。。嘘’作声,从而引起她的注意。可阿水,此时也正奇怪着,心道,这小姐怎么似在唤她?这相聚之时,不是应该先与老爷相认才是么?
对啊,这连着顾洪也该是这么想的。按理说,这他们父女二人虽然确实是许多年未见,且那时顾晓芙到苏家到底是年纪尚幼,可也不至于就不认得他这个作爹的吧。顾洪没等到这一声爹,却看到的是面前已然亭亭玉立的女子正一脸茫然之色。
怎么回事?他正想径直走到二丫面前问道,二夫人吴知月这时却走过来,“顾老爷。真是多年未见,如今平安归来,我那妹妹也该泉下放心了。”
顾洪这才止住脚步,反而向吴知月躬身作揖,“见过夫人。。。还未先行谢过夫人,我这女儿能蒙夫人照顾,真乃是顾洪之幸,在此多谢夫人了。”
吴知月自是回道不必道谢云云。只是她也仔细观察着。这顾洪似乎有些变了。还记得那年,他要被贬之时,除了修书一封给她之外,后来还觉不妥,仍是亲自来过苏府找她。吴知月那时嫁到苏家未久,自是不敢多与这所谓的妹夫交谈过久,而且这顾洪啊。说话的方式真是有些粗痞,但她当时还暗道,算了,一个莽夫而已。所以她才觉得此时的顾洪不一样了,不止说话有礼,而且混身似乎有一样他之前没有的东西,恩。。。似乎说话前有过斟酌。也有些弯道暗含于内了。
二丫本心惊于这五人中,怎么竟是这一人向她踏步而来,只如今一听,她才终是松了口气,因为在这谈话中,二丫已知与二夫人谈话的人肯定是顾老爷无疑了!她因笃定着,也就不再慌张,反而盯着门外的阿水,眼神中尽是埋怨。
一声“芙儿。”之唤,引得二丫看向那唤她名字的人。
顾洪一唤女儿顾晓芙的名字才知自己这样的铮铮汉子只会在家人面前才能软下心来。在北方的这些年,他即使很想女儿,也终只会在战场上宣泄自己的情绪而已,所以如今这眼含热泪,实在是相见后,再也忍不住罢了。
二丫此时的心情也甚为复杂。她从刚开始的慌张,到认不出的茫然,再到如今这顾洪唤的乃是表小姐顾晓芙的名字而不是她二丫之时。她只心里觉得发酸,唤吧,唤吧,虽然这不是她亲爹。但是如今自己的身躯乃是表小姐顾晓芙的,所以这以后,这唤爹的习惯就要似以前唤苏家的这些个表哥表姐一样,也许真是习惯就好了吧。
恩,虽然这样的感觉如此陌生,但是二丫还是轻声唤了句,“爹。。。”
顾洪本忍住的泪水,竟在这声爹后而淌了下来,他一把抱住二丫,“乖女儿,你都这么大了,爹才来接你,爹真是。。。”
二丫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以手抚了抚顾洪的后背,也不知这样说对不对,“。。。爹,你能回来就好,其他的。。。以后好日子还长着呢!”
“对。。。”顾洪把二丫放开,又端详她一番,“你现在都是个大姑娘了,和爹一般高,呵呵。。。恩,像你娘。”
二丫当然也不知顾夫人到底长的什么样,只以前听表小姐说,她的娘很温婉。如此,二丫也只能是点头附和,“恩。”因她什么都不知,所以除了称是之外,她可不能再多说些别的,不然一旦让顾洪打开话匣子就糟了,而且这后果,她心知,她是肯定答不上来的。
“来,芙儿。。。”顾洪牵着二丫就来到苏老太爷苏朝荣以及老夫人殷氏的面前。
他接着道,“跪下吧。。。你能平安长大,可是苏家养育了你,你理应向老太爷与老夫人三叩首拜谢。”
二丫看了下顾洪,而后就跪在了蒲团之上,至于三叩首的意思,应该似去寺庙跪拜佛祖的样子吧。二丫正犹豫是否要双手合十之时,老太爷苏朝荣却道,“怎么能让芙丫头行跪拜之礼,又不是什么大事,你顾洪如此说道,莫不是要见外?”
顾洪自是一直敬佩着苏朝荣,只此时却要忤逆他的意思了,因为他此次来苏家就是要把女儿接去京城,所以行跪拜之礼,乃是谢苏家的养育之恩,而且于顾洪而言,这与是否能成为姻亲毫无关系。
因为他知道这吴知月从一开始就不想履行这口头婚约,不然也不会发生那丝帕之事,至于苏家两位高堂……老太爷苏朝荣与老夫人殷氏就更不止是喜不喜欢的问题了,他们更要考虑的乃是门当户对四字,也就说要成为继承家业的二房孙媳妇,芙儿的出身,因他顾洪的关系,在他们两位眼里到底是差了点。
可他立功了,于仕途而言,就似有了转机,所以他们肯定也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到最后才没有不认这门亲事。不过,说到苏家两位公子,苏大公子苏士湍和苏二公子苏士清,这两位当然看似也是一表人才,但大公子花名在外,二公子因那花魁之事,自然也不妨多让,而且能娶到贺家小姐,也是圣意所至,也罢,去了京城,他势必要为女儿找一门好的亲事。
二丫见顾洪看着她,以为是不要她跪拜了,正想是否可以起立,一旁的顾洪又向苏朝荣道,“老太爷,我打算此次就把芙儿接走,可能您也应该知晓了,我被调去京城任职了。”
苏朝荣听罢,也知二丫这礼也当是临走拜别,于理自是应当,也就没再阻拦。
“芙儿,还不快快拜谢两位高堂。”
二丫于是只好按着那拜佛祖之态,先双手合十,再低头至地三下。
见二丫如此,两位苏家高堂自不用说,包括顾洪在内的其余众人都诧异,因为他们不解,怎么这三叩首竟还要双手合十?
“芙儿,这行叩首礼怎么竟是这样做的么?”顾洪是粗鲁莽夫,虽觉得怪异,但又说不出来什么错,所以他倒是问了二丫。
错了?二丫心道不好,原来这三叩首不是这样做的。但无论如何,现今面对的乃是表小姐的爹,所以她可不能露馅,“啊。。。那个,我这双手合十,是因为我愿佛祖能保佑老太爷和老夫人。。。长命百岁。”说完,二丫眼神坚定的看着顾洪。
可顾洪又不知是否可如此叩拜,至少他是没这么见过,难道说他于边关那荒芜之地待久了,竟不知如此繁华的江南,这礼节方面已变的如此之多?
“哈哈,不愧是我顾洪的女儿。”
他一笑,直惹得众人本投向二丫身上奇怪的神色,反如今都落到了他的头上。而顾洪似乎没多大感觉,又向苏朝荣道,“老太爷,此四人乃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您上次于信笺上不是说这府上缺少一些护府家丁么?他们武功好,来历正派,虽是与我一样,腿脚不便,但胜在忠心。”
那四人一字排开,站在苏朝荣面前,“老太爷。”他们作揖道。
苏朝荣没想到顾洪还真把人给带来了,又是一番谢意,“恩,竟是你之荐,我当收之。。。管家。。。”
苏大管家明白其意思,在四人向顾洪颔首道别之后,他带着四人便下去了。
“那你是如何打算的?今日便要走吗?”
顾洪回道,“恩,片刻之后便走,我带来的小子正去换马,换好后,我们父女俩就要在此与老太爷作别了。”
二丫一听,终是心底之石落了下来。可有人却心知,此时正是道来之机……
苏士湍向着顾洪行那晚辈之礼,“士湍见过顾老爷。”
顾洪一看大公子苏士湍前来,正不知他有什么事之时,苏士湍开口道,“士湍请顾老爷成全。”说着,他又作了那躬身之礼。
“你要我成全你什么?”顾洪不解,反问道。
“士湍与芙表妹从小一起相伴,只是那时,因知晓她与二弟先有婚约在身,所以才想把这份爱慕之意藏于心里。只是如今,二弟已然成亲,而表妹与我苏家也有婚约在身,所以,还请顾老爷能成全士湍的一片真心。”
顾洪自是听出了苏士湍的意思,可这婚约乃是与苏景所结,所以这对象乃是二公子苏士清才对,可如今这苏士湍是想代替这苏士清行这婚约之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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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京城篇 第一百零九章 两人争房
只此人比那苏士清更不适合,顾洪暗自斟酌,心道,不如再问问女儿的意思吧。他遂问向二丫,那神态是大大方方,“芙儿,爹听这大公子的意思颇为诚恳,只是,你的意思呢?”
二丫昵了眼苏士湍,也不遮掩,因此让人一见便觉肯定是千万个不愿,“爹,芙儿根本就不喜欢大表哥,所以也不愿意。”
而苏士湍一听似已早有准备,“表妹,这常说要遵循父母之命,只这婚约一事,可是你们顾家与苏家有约在先,况且,这与人有约,可是关乎到这信用与否,当然了,还有就是。。。你女儿家的闺誉啊。”
二丫听得来气,正想不管不顾的反驳,可却被顾洪阻止,他轻拍了下她的手背,意在让她稍安勿燥,“大公子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你也知,我顾家虽说是岭南的大族,但因各支人数众多,也就顾不得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瞒你说,我所属的那一房人,许多人已不执笔墨,而从戎去了,因此也与莽夫无异,所以,我顾洪倒是不会让女儿的婚事被拘一格,一切还是以她的意思为先。”
苏士湍本来是端着笑意,却在听到顾洪所言而脸色沉了下来。莽夫不识笔墨,更何况只是口头之约,这没有文书,即是没有媒妁,不拘此规矩,所以这婚约形同虚设?苏士湍暗骂,没想到这顾洪得以任职京城后,这口舌之辩,竟然是歪打正着,可这些话,任谁听到,都只会道一句无理之极吧。
只他也不肯就此作罢,“顾老爷说的是,那不知您对我这个晚辈还满意否?”
二丫瞪大了双眼,心道,这人还好意思这样说。真是不要脸。
顾洪没有回答苏士湍。反而是面向老太爷苏朝荣道,“苏顾两家不能成就姻亲,自是那憾事一件,不过,我顾洪定会谨记苏家之恩,来日定会再报。”
如此听后,苏朝荣也在小子的搀扶下站立起来与顾洪对揖。所以这情形落在苏士湍的眼里,已然是十分明白,这口头之约已经不存在了,而这顾洪对他所问。置之不理,不就是拒绝之意么?
“顾老爷。。。”他不甘心地追问。
可那跟着顾洪的小子却在苏大管家的引领下。重又来到了大堂,他向顾洪道,“老爷,马已换好,是否现在就走?”
“恩,你先到门外等着。”顾洪见事已齐全,便自觉这小子够机灵。来得正好,于是二话不说,与苏家两位高堂,二夫人吴知月等几房夫人作别,还向要作为继承家业的二公子苏士清点了下头后,便就要让二丫和阿水跟着他离开。
“芙儿,我真是舍不得你啊,呜呜。。。”
苏菀毓与顾晓芙玩的很好,感情自然深些。所以抱着二丫就似不让她走一样。
“三表姐,谢谢你,你一直都对我很好。。。其实你也可来京城找我啊,不过如果你到京城,可能就是已成亲了吧。”二丫挤了挤眉,有点揶揄苏菀毓的意思。
苏菀毓抹了下眼睫上的泪珠,知道二丫是故意与她开玩笑的,便道,“好,你等着,我有机会就去找你。不过,你这等性子,只怕在京城。。。”
“我会没事的,等我练好了字,我还可以和你写信呢。”二丫虽然知道这写字嘛,可能是比较困难了,但是,她也不想看到三小姐苏菀毓泪眼汪汪地看她,这一旦让她忍不下心来,不想走可怎么办?
“恩。。。”苏菀毓终是笑了笑。
“芙儿。。。”顾洪本想让自家女儿与她的小姐妹们再好好告别,但是他看天色已晚,况且他是知晓到下一个驿站恐怕要花两个时辰,所以也就只能催下二丫了。
二丫知道真要走了,所以仅向苏家的各位敛礼之后,便向顾洪而去。而阿水已在二丫与苏家姐妹们告别之际,把那准备好的行囊给拿来了。
二丫虽然出过苏家府邸多次,但这次的感觉却不一样了,她回头看了眼苏府二字,有点往事历历在目之感,她突然好生觉得恍惚,她。。。真的要离开苏家了。
“小姐,老爷唤你上车了。”最兴奋的莫过于阿水了,虽然她一直期盼回的是岭南,不过如今想来,去哪都无妨了,因为对于她来说,能离开苏家这个是非之地,就已经很开心了。
“来了。。。”二丫应了声,决然般再也不回头与留恋了。她让阿水扶着上了马车,而顾洪则在马车外,另自骑着一匹枣红骏马。
“走。”一声道来,随着马儿的嘶叫,那一勒绳的回头,苏府已被抛在了脑后。
在马车上的阿水见二丫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有些泛黄的纸张,便好奇问道,“小姐,这是什么呀?”
二丫心里突的跳了下,“这是。。。荷儿的死契。”
阿水一听,对这荷儿的死契竟在自家小姐身上而感到诧异极了,“小姐,怎么这荷儿的死契竟在你的身上,不是应该在那二夫人的手中吗?”
二丫抿了下嘴,这荷儿也就是她,她身已死,自是不愿再让这份禁锢她自由的死契再留在苏家,所以她以表小姐之口,把她这卖身的死契给拿了回来。
阿水见二丫不答,以为她又想到了那个荷儿,“如果荷儿知道小姐你这么为她,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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