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芳儿见这玉肌膏被二丫拿在手中,且还立即使用了起来,便心中升起了怒气。她忍不住与辛芷兰低语,“辛姐姐你看,这。。。这到底算什么嘛?”
而辛芷兰直视二丫手中的玉肌膏,又从玉肌膏慢慢而至这张隐于丝帕后的脸。这就是区别么?辛芷兰自问,如若她不是商女,她便要和这顾晓芙一样要遮遮掩,可,难道段公子是看种这个?辛芷兰又再仔细用眼神描绘着露出丝帕外的这双眼眸,这算是漂亮的么?
一旁的柳芳儿自是不知辛芷兰此时正胡思乱想之际,她还以为是自己喊得不够大声。于是她稍微提高了声调。“辛姐姐?辛姐姐。。。”
“啊?”辛芷兰这才反应过来。可反应过来后,她又开始懊恼,因为她知道自己是嫉妒了。嫉妒到连朝思慕想的人在经过她身旁时。与她道了句,“谢谢。”她也无任何反应。
柳芳儿见辛芷兰脸色尚可,但越是如此,证明她越是在隐忍些什么。而她柳芳儿还在赏花宴时认为这顾晓芙不似一般官家娇客,可此时看来,她却觉得要收回此番言语了,因为,既是这闺秀小姐,明知不可到此等地方来,却宁可戴着这丝帕都要进来。有这等心思者,又怎么会是个简单的娇客呢。
“看着就不舒服,我把玉肌膏拿回来!”柳芳儿是在为辛芷兰抱不平,只是却被辛芷兰给拦住,“罢了,既是我给了段公子,那么段公子想给谁,我也管不着的。。。”
辛芷兰又接着道,“我们走吧。”她来此处,也是为了看一眼段凤染。只一眼,她辛芷兰就要如此千方百计,如此地委屈求全么,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她想见他,可见了他,却又令自己心慌意乱。
她终是涩涩而笑,“我无事。。。”她轻声道后,便向坐于上首的荣诏与石九道,“再次谢过世子爷和石爷了,民女已无其它事宜,就先告退了。”她语气还是这样恭敬,但眼神已没了光彩,她见荣诏摆了摆手后,便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辛姐姐等等我。。。民女也告退了。”柳芳儿跟着辛芷兰的步伐,正要离开这个房间之时,却看到淮风向她望来,而她虽觉得这人也算帮过她们,可他一开始却不见踪影也是事实啊,所以没有什么道谢,反而是给了一剂鬼脸给淮风。
淮风见状,不用看,也知他定是在咬牙切齿的。不过还好的是,这柳芳儿溜的够快,不然他还真的是好男偏要与女斗上一斗了。他一时想发泄却无处可发,这不,见身旁的风弄于刚刚让他过来,又不说明是什么事,于是便向这小子嚷嚷道,“你这小子有什么事嘛,让我过来却什么都不说!”
“淮叔,我其实并无什么事找你,就是想让你退到一边。”风弄也不管淮风嚷嚷,因为不要说他淮风被气了,就是风弄,也在此刻无来由得一股闷气油然而生。
“你又怎么了?”淮风心道,那娘们可是向他做的鬼脸,这风弄又是生的哪门子的气啊!
风弄斜了眼二丫,只又嘴角轻蔑,像似不削,可在阿墨看来,却一瞅便知这家伙可是在不高兴呢!“淮叔,说你人老了,又不承认,我们这等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也是少不得有那情敌出现的。”说着,阿墨的眼神分明向二丫的方向示意了下。
淮风一见二丫便恍然大悟道,“你也觉得是啊,我早就看出来了,至上次这顾小姐来了以后,这小子就护她护得紧。。。”
风弄还未来得急把淮风的嘴封住,只那人就把顾晓芙给说了出来,所以阿墨甚为惊讶,因为他一直以为这邀月阁妓子便是妓子,又怎么会是顾家小姐呢?他忽然想到,“难道说,世子爷所说的那名与风弄相好的姑娘,也是说的顾小姐?”
“恩,只是世子爷以为顾小姐是妓子而已。”淮风补充道。
“哦。。。”阿墨少有的能与淮风一唱一喝,只是这话题却说的是他风弄,所以也就引得风弄一阵怒视。
至于二丫,她的任务完成了,自是也愿意走了,她见荣诏与石九似在全身贯注的看着那份段凤染所给的蜀地名单,所以二丫自觉此两人一时也不会注意到她这处的,所以她乘着这个空当,一步步地挨近了风弄的身旁,小声道,“我可以走了。”
风弄如今已知道了这顾晓芙乃是为这玉肌膏而来,他刚刚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这女人为拿到这宫中之物,可是耍起了小手段,别以为这些都让段凤染给挡住了,而其实这些个投怀送抱的把戏,他自以为接触的还真不少!能再高明些么?能再隐蔽些么?是的。。。他怒了。
就因为在为她绑着那丝帕时,她露出的那双眼眸,确实是有那么一刻有吸引到他。不过还好的是,这淡淡而无味的小瘦腰,想要勾住他的魂,她顾晓芙似乎还真是差的甚远。
也罢,这样的闺秀小姐,他风弄又怎么可能会喜欢她?风弄嗤笑,也不管淮风与阿墨还在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着他,而他更不想管的人还有这挨于他身旁的二丫。。。他也只自己向荣诏和石九行礼后,便也自行退了下去。
“奇怪,我都说了我可以走了。。。”二丫觉得这风弄真是莫明其妙,而且他看起来似乎有丝生气。
那阿墨见二丫还傻傻的不知,且在明知她是‘顾晓芙’后,还跟她故意而道,“姑娘,你可真行啊,就这么一下子,就把咱们的风弄给气的如此。。。阿墨可真要向你学习。。。啊,对了,你们邀月阁的教养老鸨是谁?这也忒厉害了,也让她教教我呗。”
二丫推开阿墨越来越近的脸庞,她当然知道此时的身份仍然是那邀月阁妓子,只是什么教养老鸨,什么向她学习,她自是不懂,算了,她可不敢再理会这些个南风馆的人了,而且每次来这,不是被人迫着去,就是让人求着来,反正都是意外啊意外。
她该功成而‘身退’了吧。更何况二小姐苏菀绣还在外面等着她。二丫看了眼上首的荣诏两人似乎无暇理会他们这边,所以刚刚淮风与阿墨才能肆无忌惮地一唱一喝,而对于二丫来说,那么此时如若她不作声,不行礼,那么也应该没关系吧。
所以她在宋寅等人讶异的眼神中,只竖起了食指,做了个‘嘘’的动作,似在让他们不要作声,便连礼都未做,也就顺利地偷溜了出去。
“这。。。这还是大家闺秀么?怎么我看一点也不像!”阿墨扯了几下嘴角便道。
“恩,我也有同感。。。”淮风少有的附和道。
至于宋寅,他也不便多说,不过自觉这顾小姐是个挺有趣的姑娘,至于像不像闺秀,他倒觉得无关紧要,而且就似阿墨所说的,似风弄那般,少有人能走进他的心里,可如果风弄真喜欢这顾小姐,那他认为,这虽很不易,但至少也是好事一桩。
“哈哈,这些商号有许多都是大商户,而且有些在京城也设有分号,不错不错。。。。。。”那边石九自言自说,任人一听便应是有大好的消息。而荣诏此时也是频频点头。
“不过,世子爷觉得,那段凤染为何会给我这份名单呢?他自己难道不用?”石九他看起来是粗鲁莽夫,只是关键时候,却也谨慎小心。
“段凤染嘛,以后要借助你的地方很多,所以这份名单,我们自可拿得安心便是了。”荣诏执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九十八章 任职京城
夜色继续弥漫,秦淮河水依旧把画舫摇曳地时而荡漾。
只是无论里面再怎么的觥筹交错,似乎都与已下了画舫的二丫毫无干系了。二丫不轮是什么原因都好,她已经去过这画舫三次了,所谓的事不过三,说的便是她么?而且明明她已经把玉肌膏拿给了二小姐了,可为何她还是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而且这沉默寡语的样子,似乎是从她说这玉肌膏其实不是他段凤染给的,而是他从辛九娘的手上拿来之时,她苏菀绣便开始不高兴了。当然她作为闺秀小姐,不显于脸色自是容易,只是在同为女子的二丫面前,从她把这玉肌膏又塞回给二丫的动作看来,她是气着了。而且在回到苏府,下了马车之时,还补了句,让她二丫把玉肌膏拿给三小姐,又说你们反正也如此熟谂。
如此,二丫才得知,原来玉肌膏是拿给三小姐用的。她看着二小姐苏菀绣远去的背影,只又掂弄了下这玉肌膏后,便想着回去房,找个时间,把这玉肌膏拿给三小姐苏菀毓好了。
只是正当她一脚踏入房门,迎面而来的却是一个熊抱。二丫被苏菀毓抱得突然,不过还好,这最重要的玉肌膏到底是拿稳了。二丫被抱的实紧,只这苦着一张脸的苏菀毓还是不肯放开她。
“三表姐,你怎么在我房里啊?”二丫无奈地在苏菀毓的胸怀中发出闷闷地问话声。
“是啊,你如今就只与那大房的出去玩了。。。你是不想与我玩了是吧?”苏菀毓纤指点了点二丫的额头,那语气分明就是不喜她与苏菀绣外出。
“不是,我确实与二表姐出去了下。。。诺,就是取的这个东西给你。”二丫把玉肌膏递给了苏菀毓。
可苏菀毓一见这塞过来的玉肌膏便觉得好笑,“我就是脸上有个小红印,至于用这玉肌膏吗?不过,话说回来。。。你玉肌膏是从哪里来的?”
二丫眼神不敢闪烁,只含糊道。“恩。。。反正是二表姐带我去取的,具体我也不知是什么地方。”
苏菀毓盯着二丫的眼睛,见后者眼睛也直直地回望着她,这看起来是没有说谎的样子,只是她苏菀毓又觉得。这表妹就算不是说谎。但又似乎在隐瞒着她什么。难道是苏菀绣以为她伤的重了,所以才去取的玉肌膏。
罢了,这玉肌膏也算是难得之物。虽她自己已知与那苏菀绣的关系已然生隙,但如若她不收,止不住祖母那边又会多想什么,所以,这苏菀毓决定收下这玉肌膏,只是她来二丫的房间,至是也没忘记来这里的目的,她道,“芙儿。你真的要走啊?”
二丫被苏菀毓拉着坐了下来,才道,“恩,我要走了。我爹去哪,我当然要跟着去哪啊。。。”二丫有许多要走的理由,其实这理由不管是出于顾洪也好。还是说于她二丫而言,本就不想再苏家待着也好,反正如今离开似乎是个不错的契机。
只是苏菀毓却不是这个想法,她以为这表妹要走,唯一的原因便是她二哥苏士清要成亲的事实。所以这才迫使她想离开苏家吧。于是苏菀毓有些语重心长地说道,“其实芙儿,如果没有那圣旨,我是很想你能成为我苏菀毓的二嫂的。。。只是奈何天意难为啊。。。”
二丫知道这三小姐一惯与表小姐顾晓芙要好,所以也似理解她的心情,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之前我们不是去那普禅寺求过签吗?那解签者不是说,我的姻缘,不是那个什么。。。花开并蒂么?所以既是天意,那就是说与我有缘的人不在这苏家,而是在外面啊。”二丫知道苏菀毓想要挽留她。
“花开并蒂。。。在我们苏家就有啊。。。”苏菀毓当然指的便是苏士湍和苏士清了。因为她还真看的出来,虽然这二哥哥对这表妹的态度是摇摆不定的,但是这大哥哥嘛,她也说不出个什么原因,反正就她的感觉,他肯定就是这表妹并蒂桃花中的一枝。
“没有吧。。。”二丫知道苏菀毓指的是谁,只是她自为这两人都不可能就是了。
“不管了,不管了,反正我是就不让你走嘛。”苏菀毓见好说歹说都无用,也只能剩下这耍赖的一招了。
只是她耍赖就算了吧,还仍是不顾那脸上的伤,就这样的贴在了二丫的肩膀处摩擦着,而二丫看的心惊,赶忙道,“三小姐,你不可如此啊,要小心些你的伤。。。”
二丫见苏菀毓根本不理,也只能是自己小心地让开着,她哄着许久,时间久得那阿水都回来了。
“我就说你去哪了呢?怎么样,那老鼠药可还有效,记得多撒些。。。”二丫见阿水回来,便似心中吃了个定心丸,她指了指苏菀毓,意在让阿水帮忙劝开。
可阿水此时一副喘着气的样子,她自己试着抚着胸口,可似乎又无济于事。二丫见状,也不顾苏菀毓不愿,只过去帮着阿水拍了拍后背后道了声,“好些了么?”
“小姐,你先不用顾及我,我刚刚去还这剩下的老鼠药时,不是要进那马厩吗,我见到了东子哥,他。。。他跟我说了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二丫紧接着问道。
阿水见苏菀毓在场,便与二丫贴耳道,“小姐,我刚听那东子哥说,老爷的官职已经下来了,说是。。。咳咳。。。说是去京城任职呢!”
“啊!”二丫想过这顾老爷就算给朝廷嘉奖,除去那最差的一步,留在北方边陲外,另外在江南也算是肥缺,或者回岭南也不一定,只她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是任京官?所以她此刻惊讶却也不奇怪。
苏菀毓不知这两主仆在嘀咕些什么,而且也更不知道,这表妹为什么竟突然的喊了起来,不过说到这喊声的高低,声大声小,其实在一定程度上也能猜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只她苏菀毓自己猜测,还不如一问便知,“芙儿,你刚刚怎么了?”
二丫与阿水眨了下眼睛,然后她才道,“哦,没什么,阿水刚刚撒了些老鼠药,就看见有老鼠给毒死在角落里了。”
二丫说后,阿水也附和道,“是啊,这样的天气,似乎最易惹老鼠了,所以二小姐,你要不要带点老鼠药回去?”
老鼠药?苏菀毓虽见过,可也不会管这些东西,而且这撒药什么的,不是自有婆子和丫头们去干么?还是说。。。“芙儿,你是在这儿住的不舒服么?你丫头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向娘亲要几个过来。”原来苏菀毓又以为,这表妹要走,可能与住的不开心有关,而且如若不是丫头不够,怎么还需要自己亲自去寻老鼠药呢?
可二丫一听,便回道,“不是,其实人手已经够了。。。”配给顾晓芙的丫头,可以说是与苏家小姐们比肩的,除了阿水和二丫外,顾晓芙还有一个大丫头,两个二等针线丫头,以及三名负责浆洗和打扫的丫头,而婆子也有一个。
苏菀毓见二丫是铁了心要走了,便也暂时想不到什么理由来挽留她,不过也许边走边想,能让她逮到什么机会也不一定,所以她拉起二丫的手便道,“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卫大夫可说了,这心情好,这疤也自然好的快。”
“啊,哦。。。”二丫被苏菀毓拉出了二房,只是就二丫认为,这大晚上的,来这摘星亭里坐着,是不是有点奇怪啊,而且今晚夜空无星,更不要说赏月了,所以如此景色,这苏菀毓还道会有好心情?
二丫真是不敢苟同了,而且她才刚从外面回来,竟是累的慌,所以一有位置可以坐,加上景色虽不好,但至少凉风习习然,于二丫而言,此刻不打盹更待何时。
是的,她打盹了,就在苏菀毓与她说些漫无边际的话的时候,只是很快的,她又被那凌乱的脚步声给惊醒,“发生什么事了?”二丫想问苏菀毓,可苏菀毓也只坐在了她的一旁,当然也就什么都不知。
“好像是往竺兰院而去的。”苏菀毓看着那背着药箱的卫大夫正让一个丫头给领着往那大房而去。
而此时,似乎把老夫人殷氏那边也惊到了,因为代表着殷氏而来的袁嬷嬷正经过了摘星亭。
“袁嬷嬷留步。。。”苏菀毓与二丫向袁嬷嬷走去。而苏菀毓继续问道,“袁嬷嬷是要往竺兰院而去吗?”
“给三小姐请安,给表小姐请安。”袁嬷嬷给苏菀毓和二丫行礼后才轻声道,“两位小姐还是尽早回房吧。”说完也不顾苏菀毓似还要开口追问,便又疾步而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行,不让我知道,我还就偏要知道呢!芙儿,我们自己去看看。”苏菀毓的性格就是如此,越不让她知道的事,她越想知道,所以,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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