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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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秀路-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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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淮风把跨在船沿的腿放下,还未等阿墨反应过来,那袋定金便转移到了淮风手中。

“老妖精,这银子可是馆主叫我去收的,你可小心些,如果不够数,你可要赔啊。”

“你说谁老妖精,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

“淮风,阿墨,这里外可准备妥当了?”南风馆主宋寅从远处便听到吵架声,不用看,也便知又是这淮风阿墨两人的没完没了了。

站于宋寅身后的风弄,只看惯了两人的你来我往,也知道那只是耍耍嘴皮子而已,便觉无趣,况这在画舫设宴又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他只扫了眼那高高挂起的灯笼,便准备回房去擦拭他的古筝。

那边淮风正扯着宋寅说那阿墨在唤他老妖精的事,可他又怪宋寅整天只用‘别吵’,‘好了’来敷衍他,因为他可真的是从没见过阿墨被训的,所以当淮风看到风弄想回房的时候,便适时喊道,“风弄!”

风弄黑衣袂袂地转身,“淮叔,有事么?”

淮风放开宋寅,转向风弄道,“小子,我平时对你怎么样?”

“自是不错。”风弄也是因为淮风才来到南风馆,而且说是有养育之恩也不为过。

“那好,你说,那臭小子骂我,你是不是该评评理了。”淮风昂着头,插着腰,一副不罢休的样子。

“淮叔。。。”风弄抚额,当他不知该如何说道时,那边一小子奔上船来。

“馆主。石爷说他要提前一个时辰,让我们做好准备。”

本于巳时开始的,现在提前一个时辰,不就是要辰时便开始。宋寅自知漕帮人数众多。所以连着画舫都要两艘才够,至于酒水,这之前刚应付了一批官员,恐怕也所剩无几了。

“淮风,这时间不多,那酒水又不够,如此,还要劳你去柳家酒肆买些酒回来。”

淮风本是做那斗鸡的状态,只是此刻既是馆主宋寅叫到,且那酒水又是漕帮莽夫们所喜之物。。。算了。暂且饶过这臭小子。

“行。馆主叫到。我淮风又哪有不从的。”说着,便把那袋定金塞给了宋寅。

宋寅微笑点头,又与风弄与阿墨说。“你们两个也好生准备吧。”

“是,馆主。”阿墨应着,因他平时与风弄的关系还算可以,因此只淮风一走,他看在那些银子的份上,心情到底还是不错的,这不,此时把风弄当成是那些恩客,转身时竟抛了个媚眼于他。

风弄无语,只当见惯不怪。他向宋寅颔首后,便步至他的房内。

南风馆主宋寅见三人各有所做,便心道稍安,只他一想到晚上还要与那世子荣诏周旋,又顿时显得心神疲惫。。。罢了,想这些也无用,还是亲自去一趟悦来楼,看那菜品准备得如何才是正理。

话说那酒水,漕帮中,别看尽是些莽夫,只道这杜康也是有挑的。柳家酒肆所落之位真是恰到好处……处于市集当中,又近于花街柳巷,如此这般,生意怎能不好。

柳芳儿出现在酒肆,自是不怪,这可是他们柳家的店面啊,她这做小姐的来照看一二也无可厚非。只是她想学那辛家九娘,却又显得不易。“人家辛小姐可是跟着他爹在学的,咱家老爷估计不会如此教小姐吧。”一柳家酿酒师傅远远看见柳芳儿与辛芷兰在店面内一起品酒,便与另一伙计聊道。

“别这么大声,小心小姐听到。”那伙计瞪了眼酿酒师傅,那酿酒师傅才讪讪地回到后面作坊继续酿酒。

柳芳儿正带着辛芷兰品着她家所酿的一瓶女儿红,“辛姐姐,这可是刚开盖的,是不是很香?”

辛芷兰家所经营的米店也在附近,所以两家才早早认识。她今日替她爹辛老爷巡视这些店面,刚好经过柳家酒肆便看到柳芳儿少有的竟在店面内,于是两人便各自问安敛礼。

只此时品起酒来却是一时兴起,不过按照这柳芳儿的性格,她虽是喜欢辛芷兰,但私心下又不想被对方看低,所以这怎么说都是在酿酒家族里长大的女儿,对这各种品种的酒,自是比辛芷兰要认识的多。

“不错,是很香。”辛芷兰嘴角抿笑,自是猜出这柳芳儿的小心思,只是她不道破罢了。

而此刻门店外,一席朱衣的娇媚男子,在人来人往的市集处显得份外打眼。

淮风一看这柳家酒肆的金字招牌,便风姿翩翩的跨入店内。店里的管事自是认得这熟客,便也好生招呼道,“淮风公子来了,这次可要什么酒呢?”商贾不看出身,这给得了银子的便是祖宗,所以即使这管事知道淮风是做什么行当的,但也照样客气周到,况且这南风馆是熟客也是贵客啊。

“我先随意看看,你可忙去。”淮风也不客套,他随意看着,自是经过了柳芳儿身旁。

柳芳儿从这淮风一进门便知道这人可是出自那荒唐之处,加之,这刚经过她身边时,那一阵浓浓的熏香,直引得她止不住的打喷嚏。

她忍不住,便向这店面的管事责问道,“你怎么可以让他进来呢?”

管事不解,回道,“小姐,这可是熟客呢,他经常来我们这儿买酒的。”

“可。。。这人。。。”柳芳儿也怕失去一笔生意,只喃喃道。

“管事的,我要这酒了。”淮风赫然指着那女儿红。

柳芳儿一看,只大声喝了句,“不可!”

☆、第一卷 江南篇 第八十九章 风姿灼灼

淮风翩然转身一看,这说‘不可’的竟是个女子,他上下打量了柳芳儿的衣着,只又摇头叹息。。。以这粗俗的语气而言,这根本又不像是名大家闺秀啊!

“这位小姐好生奇怪,这酒摆在这儿,可不是让人买的么?且你又是什么人,你说不卖就不卖?”淮风嗤笑道,无奈自己的腰最近老疼,不然还真是自行就搬下来先占为己有了。

柳芳儿被淮风这么一笑,便越发厌恶此人,她把那瓶女儿红重又盖住,“本小姐说不卖就不卖!”

“哟呵。。。管事的,你说吧,这酒你到底卖是不卖吧?”淮风隐忍着腰疼,把那女儿红从架子上拿下,他本也不一定非要此酒,但是一旦被这柳芳儿呛了声,他还真是脾气上来了,今日还真就一定要把酒买回去才解气。

“我说不卖!”可柳芳儿又把酒给抢回了手中。

“本公子就要了!”淮风自是不甘示弱,又抢了回来。

至于在一旁的辛芷兰只能劝道,“芳儿,不可如此。”

“不卖不卖就是不卖!”柳芳儿与淮风你来我往,只见这女儿红瞬间已转手好几次。

管事担心这刚酿好的上等女儿红,于是也赶忙走上前,加入了劝解的行列,“小姐。。。公子,你们可要小心这酒啊!”

“不卖!”“我就要!”

哐啷一声后,众声皆无。只余管事捂住了一张嘴。

“好啊,你打烂了我家的酒,你要赔钱!”柳芳儿争得面红耳赤,见这本是好好的一瓶酒却因这淮风的争抢而洒于一地。她又是可惜又是愤怒。

“你,是你先放手的啊。。。”这可是好酒啊,只是这酒香却源于这一地的酒水,见此情形,淮风虽心有有蹙意,不过心道这小娘们是东家又如何,难道还能硬讹他钱不成?

“你。。。”柳芳儿指着淮风。

辛芷兰本又要劝道,可就那样的侧目一瞥,便看到了段凤染刚经了此街道的身影。

“是段公子!”辛芷兰追出了店外,再仔细看那背影。确实是段凤染无疑。

淮风也注意到那身披狐麾之人只是这样漫步而过。便引得众人侧目。他正感叹有他辈之风时。才恍然想到,莫不是这人便是石九叮嘱过要好生招待的京城皇商之子段凤染。淮风本不确定,只又见那身狐麾。他便敢肯定此人的身份了,因为据石九而言,这段凤染什么都好,就是体质弱了些,说是从小便染了那病症,所以如今是特别畏寒,因此这狐麾已成为他的着色一般,犹如见狐麾见人。

“喂,看什么看!快赔钱!”柳芳儿伸出手,大声一吼后又把淮风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而淮风这才注意到天色已慢慢昏黄。便知自己已耽误了太多时间,再看此时洒于一地的酒水,也只能自认倒霉了,“行行,我赔好吧。。。管事的,拿十瓶绍兴酒于我吧。一起算帐!”淮风瞪着柳芳儿,心中直嘀咕,真可谓只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啊,古人真没欺骗他。

“好好,公子,您稍等,我这就给你拿去。”管事这才松了口气,不然还真怕因此而丢了个金主呢。

柳芳儿这才偃旗息鼓,只她那胜利的姿态,又为淮风所不削,所以即使这酒大多可能都要落去那些漕帮莽夫的肚子里,他却还撒谎道,“你个小娘儿差点坏我大事,可知这酒是贵人所要,而且还是京城来的。。。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刚好这时管事的来了,“公子,十瓶酒,您拿好。”这酒五瓶一绕,刚好淮风左右提着。

哼。。。淮风与柳芳儿哼了声后欲走,却被辛芷兰给拦住了脚步。

“请问公子,你刚刚所说的京城来的贵客,可是皇商段氏之嫡子段凤染?”辛芷兰问道。

“没错。。。”又如何呢?淮风继续抬脚欲走。

“可知是在哪设宴?”辛芷兰有点着急的样子,虽让淮风生疑,只刚他没猜错的话,如若那人真是段凤染,还真是称的上是风姿卓越,一派贵气,这在商贾里确实是很少见的。。。莫非这眼前的佳人是在害相思之病?

至于一惯以自己善长控制情绪为荣的辛芷兰,却在见到段凤染后,这些个优点似乎纷纷成为了缺点,她还怪自己太过被动,于贺府的赏花宴一别后,她就很少有机会见过段凤染了,只因她家为米商,而段凤染在江南又暂时只做商盐,因此辛芷兰还怕找不到机会与段凤染相见。

“在哪?”见淮风不应,辛芷兰又追问了句。

“这位小姐,我说也可,只是。。。那地方小姐欲去,怕是不宜啊!”淮风一双媚眼轻挑。

“什么地方?还真没有我柳芳儿不敢去的!”柳芳儿一听与段凤染有关,便看向辛芷兰的眼神里也一副了然的样子。

“秦淮河畔,南风画舫。”

“南风馆。。。”辛芷兰出户为商女,自是与男子打交道颇多,况在江南,断袖之风盛行,有这等喜好的商贾同行,实属不怪。只是如果要她去,她还是犹豫了。

可柳芳儿却似乎不会顾虑这么多,反正她既是商户之女,便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气势,“辛姐姐,不就是南风馆么,我们就去看看!”

“这。。。”与柳芳儿纯粹的商户之女不同,辛芷兰的商贾身份可是后来才改变的,因她原本便是世家辛氏旁支六房之后,所以她说起来还是个世家小姐,只是如今竟然选择出户从商,她便甩开了世家规矩对女子的一些束缚。不过也许是那流传已久的传统思想,就算是商女,她也如其他大家闺秀般,不喜于那风月场所。

“小娘儿,此次设宴不是你想来就来的。。。这画舫已被人所包下。。。哎呀,跟你们说这么多干嘛呀。”淮风觉得在自找无趣,于是再次提起酒便想走。

“要多少银子?”

笃定之音响起,媚态男子的脚步又被成功地止住。

辛芷兰知道这银子于淮风这些小倌来说意味着什么,而果不其然,至淮风转过身后,那眼神虽想掩饰,也还是掩饰不了那份晶亮之光。

这辛芷兰想去画舫见段凤染,而在苏家,在大房的竺兰院,二小姐苏菀绣虽此行目的乃是去向段凤染要那玉肌膏,但这女子悦己者容,又是去见心仪之人,因此这打扮一番自是必要。

“小姐,你看这顶髻,旁边再加朵卷莲如何?”一梳妆的大丫头问道。

“莲花?还是梅花为好罢。”苏菀绣左右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本是心道满意,却被一朵桃花所扰,原因简单,只因听着这莲花,便想到那顾晓芙。

大丫头颔首,才从盒子中,找来一朵粉色梅花,而旁的发丝上,又点以几朵小梅花,看起来,很是衬托苏菀绣的气质,她本是三分美人,此时一席妆容之后,自是又增加了几分姿色。

她满意了,也就对这大丫头稍稍和言悦色道,“你可知,要如何回禀我母亲啊?”

“回小姐,自是说小姐一早便睡了。”

“恩。。。”

苏菀绣知道这段凤染今晚可是会去那南风画舫,所以她早已准备好了斗笠,在丫头们的服侍下着一披风,只身一人就要往苏家大门而去。

她能从苏家大门而出,自是已打点好了一切,只是使了些银子,那些看门的家丁便就绝口不提,至于那苏大管家,今日又恰是回乡省亲,因此苏菀绣还算是挺顺利地就出了门口。

她本在等马车过来,却不料等了许久,都不见踪影,于是也只能去那马厩里查看一二。

只是,她这一看,便直道后悔了。。。怎么在这马厩里,她竟然也能遇到顾晓芙。

可蹲在地上的二丫正研究起那马夫给的一小袋老鼠药,直嘀咕这,“这药真那么有效,那只老鼠可大了。。。”

“表小姐,这药可灵的很,你看这马厩,可有那老鼠出没?”马夫洪叔原是个庄稼汉,后才到苏家驾起了马车。

“哦。。。”二丫正起身,随意环顾了下,果然是没看到老鼠,想来也是这洪叔的悉心照料。

正当二丫谢过洪叔,正要转身而去时,这从脚尖到脸,虽然马厩光线稍暗,但也足以让二丫认得苏菀绣了。她惊讶道,“二表姐,你怎么在这?”

“我。。。我自是有事,你。。。”苏菀绣兀自说道。

“我是来要老鼠药的,本来要向苏管家拿的,但是他又回乡了,阿水去问崔大娘拿,崔大娘又说用完了,不过她让我来马厩找找。。。果然有啊!”二丫拿起那袋老鼠药,晃了一下。

苏菀绣见这老鼠药就快要贴到她面前,于是她赶忙退后几步,她也不想理会二丫了,只向洪叔道,“马车备好了么?”

“二小姐,这马还未喂草,就这样贸然驱使它,恐怕会不安全的。”

“可我现在就要马车!”苏菀绣道。

二丫见苏菀绣好似真的很急,于是道,“洪叔,其他马我来喂,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你载二表姐出去。。。唔。。。”

“你喂吧,我等。。。”苏菀绣捂住二丫的嘴,对着洪叔就说道。

苏菀绣无奈,只有气无力般道,“芙妹妹。。。也罢。。。你也一道去吧。”

ps:

写着写着,连小梓也不知道结局了,小伙伴一定要看下去哟!

☆、第一卷 江南篇 第九十章 南风之舫

她也去。。。去哪?二丫被捂得‘唔唔’作声,可苏菀绣直到马夫洪叔喂完那马匹后,才转过身来,兀自放了二丫,她问洪叔,“可是喂好了?”

“二小姐,我这就去备马车。”这洪叔在苏家已有不少日子,自然知道这做奴仆的不该问的自是别问,虽说闺秀不宜外出,更何况是在这夜晚,只是这主子吩咐,自己也没有不遵从的道理。

洪叔看着二丫还未走,以为是对这老鼠药还有所怀疑,于是他笑得白牙晃晃,“表小姐?这药真灵,你尽管去试试。”

“哎呀!”二丫被身后的苏菀绣捏了下手臂,她只侧眼瞅了下苏菀绣,便才支吾着道,“哦。。。我,我忘了我其实是要与二表姐一道出去的,还麻烦洪叔让人把这老鼠药拿给阿水。。。谢谢。。。”二丫把那袋老鼠药又还回给了洪叔。

马夫洪叔见二丫好似迫不得已,只是他又想,这竟是同为亲戚,要同出,也未尝不可,于是他道,“好,我就交给那东子吧。”

东子与阿水相熟,也常为顾晓芙送些些信笺之类的,因此倒是个可托付之人。二丫当然也欣然答应着,“恩,好。”

苏菀绣与二丫在马厩里等着,直到马夫洪叔把那老鼠药交给东子后,两人才上了一辆马车并排坐好。那马车只驶了一会儿,二丫便忍不住地把藏于心中的疑问一吐而快,“二表姐。这到底是去哪儿呀?”

苏菀绣知道自己这等了许久,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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