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李世民已经不是一年半以前的他了,现在他,在唐瑛和长孙无忌面前也不在忌讳某些事了,冲唐瑛一笑:“本王自然要喝这杯酒。本王已经听说了,父皇要在太极殿给你摆设喜宴呢,到时候,换本王在太极殿为你设喜宴,如何?”
“时间呢?”唐瑛努力让自己忽视喜宴这个刺耳的词。
“你不是说了吗?祭祖之后。”
圈圈绕绕,不吃亏不知道什么选择最好。看来,又吃了一年多的暗亏,某人终于明白自己给的那个上策才是最好的选择了。为此,唐瑛在心里小小地腹诽了一把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李世民。不过,虽然李世民一年半以前拒绝了她的建议,放弃了好机会,但现在看来,也未必将来的机会不会更好。
李世民答应的虽然隐讳了一点,但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唐瑛便长出了一口气:“好,很合适的时间。”
“虽然晚了一些,但,本王相信,结果会更好一些。”
李世民说的不错,在把外面的不稳定因素全部消除干净后,再来个内部改革,也许效果真的要好上很多。不过,这已经不是唐瑛所要考虑的事情了,她另有别的打算。
放缓了自己的语调,唐瑛低沉了声音,轻声问道:“结果一定会非常好,只是,秦王,你不觉得太极殿里不适合摆设喜宴吗?一个安抚加庆功的宴席就够热闹了。”
“为什么不适合?本王想要的是三喜临门。”每当唐瑛有什么出乎他意料的想法要说出来之前,李世民总是很感受到他与唐瑛之间有一种压抑感,此时,他就感到了这种不和谐的气氛,因而。他一面问话,一面死死盯着唐瑛的双眼,努力想从那里看出唐瑛的真实想法。
“因为,新人在笑,旧人会哭。唐瑛对陛下和太子都有愧疚,那杯喜酒,我喝不下去,秦王,难道你能喝下去吗?”
“我……”
果不其然,唐瑛说出的总是他们想不到的。被唐瑛这话一堵,别说李世民了,就连长孙无垢和长孙无忌兄妹也低下了头。
唐瑛见效果已经出来了,是长叹一声,请求道:“秦王,答应唐瑛一个请求,好吗?”
“你说吧,只要本王能做到。”
“不难,当秦王成功之后,给唐瑛半年的时间,让我陪陪陛下。他老人家从巅峰摔下来,心里的难受我们都可以想象。而秦王,你恐怕也不敢天天去见他吧?至于太子和齐王他们,怕是短时间里不能出现在他老人家面前了,就让唐瑛代替你们这几个儿子,在陛下跟前尽点孝心吧。”
李世民这几年来对李渊的偏颇很是愤慨,可他们父子之间的情谊还在,虽然胜利的曙光已经显现,但,想到将来兵变成功之后,他的父皇那种失望加伤心的神态,李世民此刻的心里也涌起了酸楚和一丝伤痛。因而听了唐瑛的话后,他没做多想,缓缓点头,算是认同了。
唐瑛在心里轻叹一声。她的计划在实施中,目的也快达到了,可她心里并没多少轻松感。将来,她如何逃离长安城,还是一道难题呀!
两天后,放下一切赶回长安的李世勣,在向李渊汇报了精兵选拔的具体情况后,又到东宫去申领了今年的兵饷数额,而后又急冲冲地返回并州去了。他不是不想在长安多待上几天,而是实在没那个时间给他,因为根据线报,突厥人的南侵即将开始了,而并州正是首当其冲的地方。
李世勣也想多练出一些精兵来,可,河北和山东经过这些年的各种势力混战,人口流失严重都不说了,男人,只要能拿得动兵器的,都被强迫或主动参加过军队,而战争结束后,死者甚众,生还者也是伤痛遍体,还能参加薄战的人是少的可怜。李世勣能挑选出来这些精兵,已经尽了的全力了。
对于这一点,唐瑛是如实向李世民进行了汇报,大家这才得知河北山东的现状堪忧,自是不再对李世勣这边能多出一些人马抱太多希望了。
当然,唐瑛和李世勣之间除了这种公事,对目前形势和他们的自身利益,也有详细的讨论。唐瑛在向李世勣表明了她对李世民一如既往的支持外,也提到了李世民和李建成对李世勣的某些渴望。不过,兄妹商量的结果却是,李世勣还是继续采取置身事外的做法最好。至于别的,兄妹俩还是像现在这样,各做各的,互不干涉的同时,也得互通有无。
不过,在某些事情上远比唐瑛更加敏感的李世勣却主动忽略了那封唐瑛写给他的信,那封别人授意,唐瑛不明所以写的信。李世勣很清楚李世民让唐瑛写这封信的目的,那是一种表态,是暗示,或者说,是一个无形的承诺。只是,他既然早已经决定了不搀和皇位之争的事,就不会对李世民和李建成有任何表态,哪怕这两个人都在极力争取他,而且都不约而同地利用了唐瑛。
李世勣很清醒地认识到,他若想保全自己,保全唐瑛,最好的办法还是游离与外,他的不参与,才是最大的参与,而且是任何一方都不会对他产生恶劣印象的办法。可是,唐瑛并不是他,唐瑛不能忍,忍受不了别人的欺骗,也忍受不了别人的利用,为了对唐瑛好,李世勣在唐瑛面前,半个字也不提那两方势力对他的那些拉拢甚至是暗中胁迫的手段。
李世勣倒是不担心唐瑛在这场皇子争斗中会遭遇什么危险,她眼下可算是唐皇室里最吃香的人物了,就算那两边斗的你死我活,唐瑛这方面却不会有什么大的闪失。李世勣最担心的还是唐瑛自身的事情。
他本就了解唐瑛,加上这几年知道的事情,他已经断定唐瑛万分不想嫁给皇子,不管是太子还是秦王,唐瑛都不想嫁。但是,现实却是,皇帝虽说没有步步紧逼,但已经把意思表达的十分明确了。而秦王的不放手,也是实打实地问题摆放在眼前,就算唐瑛耍小聪明将日期一拖再拖,可总有拖不下去的时候。望着唐瑛不甘心的目光,李世勣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唐瑛看出李世勣的为难之处,就哄骗他说,她已经开始准备以后了,一切都在她的安排之中,请李世勣不用过多地为她担心。李世勣分辨不出唐瑛话中的真假,却也知道,自己就是操心也毫无办法,也只能看着唐瑛走一步算一步了。
李世勣走后,李世民等人也得准备回到各自的训练营地去,好好准备准备,接下来还得注意突厥人今年的军事行动,留给大家休整的时间,并不多。
唐瑛和秦王府的人此时都认为,他们大局已定,目标的实现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即将掌握一支强悍精兵的前景,也让每个人都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别说李世民和那些天策府的将军们了,就是唐瑛,她也终于呼出了一直横亘在胸口的那些闷气,放下了心事,心情也显得愉快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
瓦岗三年 第四百四十七章 游玩
第四百四十七章 游玩
“哈,我派人去找你,你却在这里。怎么,你们两个女人在说体己话?”跨进内院的门,李世民意外地看到唐瑛正和长孙无垢坐在一起喝茶,本就愉快的心情,更好了。
长孙无垢在看到李世民的时候就站了起来,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嘴里解释道:“妹妹是过来邀我明日去感业寺拜佛的。”
“哦?拜佛?”李世民将披风解下递给长孙无垢,面向起身看向自己的唐瑛笑道:“唐瑛,你以往不是不习惯这些吗,怎么现在也跟上了?”
唐瑛摇摇头:“上午同安公主的侍女到我那儿去,让我明日陪公主去进香,还约了太子妃和我嫂子。我想到王妃这些天也够辛苦了,这个时节又适合出去走走,不如就跟我们一起去玩一天,找点清闲。”
李世民连连点头:“姑姑喜欢你,你就多陪陪她。其实,唉,姑姑是想去看看皇姐姐,她一个人住在寺庙里,毕竟过于冷清,姑姑这心里不舒服呀。”
李世民口中的这位皇姐姐,就是同安公主的女儿,嫁给杨广的李妃。唐取代隋后,作为杨广的妃子,肯定会有一些麻烦存在,李渊虽然疼惜这个侄女,却也为如何安置她头痛。这种情况下,李妃主动要求到感业寺里奉佛,既能让李渊不必伤脑筋,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听了李世民的话,唐瑛和长孙无垢都深深地叹口气,作为女人,她们更能感受这种痛苦和无奈,特别是做了母亲的长孙无垢。
“妾身记得皇姐喜欢吃荷叶包,明日多带几个过去。”
李世民点头:“再多拿点香火钱给主持,万不可让皇姐姐在那儿受半点委屈。哼,虽说佛祖慈悲,可有些秃头非常势利,可恶的很。”
唐瑛连连点头:“秦王说的不错。自从南梁的梁惠帝大兴佛教以来,全国各地的寺庙是一座接着一座,和尚尼姑也是遍地跑,多有那些不法之徒混迹其中,干出不少伤天害理的事。还有很多的寺院,借口行善救济百姓,拿着以往的律法说事,占据大量的良田,却不给朝廷上交赋税,实际上都落入了那些奸徒的腰包了。要我说,朝廷对佛教也不能一味纵容,该整治的时候,也得整治一番,别让那些歪嘴和尚,把好好的经书给弄成坑蒙拐骗的工具了。”
唐瑛对佛教一向是有所了解,从来不曾细细研究,更谈不上信仰了,前世的她原本是无神论者,即便这一世魂穿到了隋唐,也联想到这教那派上,她与信徒这两个字是无缘的,这在长安城的贵妇中,也算是个异类了。只是,唐瑛将自己的思想掩饰的很好,所以,在别人眼里,她不过是个不喜热闹的人罢了。
只是,身处这种环境中,唐瑛也不可避免地跟着众人拜拜佛,向向道,反正推脱不掉或者不能推脱的时候,她就得常常陪着那些皇宫里的娘娘,太子妃,秦王妃,还有当她做自家女儿疼惜的秦母程母等人,到寺庙里走走,烧香也好,拜佛也罢,总得走走过场。
正因为她有时间也有机会接触这些,眼里看的,耳朵里听的,却是与她以往的那些认知不同,此时大唐的佛教可以说良莠不齐,而高僧甚少,神棍却很多。看多了那些势力的僧众,再听了不少yin僧恶棍的行径,加上寺庙高高在上的姿态,都让唐瑛很是恶心,故此,她早有建议李渊整顿佛寺和僧人,刹一刹那些邪恶和歪风的想法了。
李世民对唐瑛的感受是深有同感:“你说的不错,的确有许多僧人作恶,像少林僧人那样识大体,为百姓的高僧,眼下太少了。唉,只是,我这里是没多少时间注意这事了,你有时间就好好地给父皇上一个条陈,父皇在这些方面很听你的话。”
“嗯,这种事我倒是当仁不让,等我好好地把那些所谓的高僧行径给摸清楚,多抓几个作恶的典型,整(www。3uww。com)理出他们为恶社会的证据后,我就报给陛下,请陛下下旨展开清理和整治。”
“好。这些事你多操心,我这一走又得半年,恐怕要等秋末突厥人退兵后才能回来了。”李世民叹口气:“明天,太子在东宫设宴招待我们几个,我给大家提提,眼下训练出来的兵勇,还是要让他们拿突厥人练练兵,增强他们的实战经验,日后才能成为真正优秀的精兵。”
“对,秦王的这个想法真好。”唐瑛想着明日东宫的宴请,心头就掠过一丝阴影,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明天东宫设宴,太子只招待你一人,还是把大家都叫上了?”
“都通知了。除了我,还有神通叔,齐王和任城王等。”
“哦,那就好。”唐瑛一听是所有人都去,心里顿时轻松下来。
“呵呵,你不必担心,眼下有父皇的话在,我又要离开长安,根本不跟他争,太子没必要对我采取什么手段。再说,哼,本王也不怕他们的手段。”
长孙无垢忧郁地看了看唐瑛,又看向李世民,过了一会儿才道:“殿下明日贴身穿一件盔甲吧,那件轻便小巧的,穿在里面,应该不会太显眼。”
李世民想了想,在两个女人担忧的目光中,点了点头。不管有没有什么事在等着他,提前做一些准备,总是没错。
感业寺在长安城的北郊,离城不远,算是一座皇家寺院,到这里来拜佛的多是宫中的贵戚和高官的家眷,香火很旺盛,游人却不多。而今日一大早,寺院更是早早就清扫了院子,重新布置了香炉等物品,连净手的铜盆都是新的。
当然,这么大的排场却不是因为同安公主的到来,而是因为太子妃的驾临。从南梁时期开始,佛教在中土盛行,而经年的战乱,百姓苦不堪言,只能把希望寄托在遥不可及的将来上。信徒多起来了,某些僧人就变了性子,从一心向佛,变成了唯利是图,巴结权贵更是最最平常的表现了。
唐瑛来过感业寺好多次了,已经没有了头几次过来时的好奇心了,这个时候的武则天还没投胎呢,自然这里也没那么多的故事。进门烧了香,送上了香油钱后,她们享用了寺庙专门准备的素席,而后,同安公主去见女儿,两个王妃去诵经,唐瑛却悠哉游哉地四处逛去了。
等唐瑛把寺庙从内到外都逛了几圈后,同安公主和两个王妃也做完了想做的事,坐在小院子里喝茶了。唐瑛也走累了,便坐过去陪着她们说话聊天。
别看李建成和李世民两个斗的快你死我活了,两位王妃私下的关系却比较好,太子妃很喜欢温柔贤惠的长孙无垢,却不太喜欢那个不爱笑的齐王妃,而长孙无垢一向是对任何人都那么的温柔可亲,所以,两人相处的很好,一年中倒要结伴数次出来游玩。
四个人正谈的高兴,寺院的接引比丘带着面色苍白气喘吁吁的李武跑了进来,唐瑛和长孙无垢一看清李武的样子,心里顿时觉得不好,腾的一下,两人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
“王妃,郡主,府中出事,请速速回城。”李武扑到长孙无垢身前,倒头就拜。
长孙无垢眼前一黑,她想弯腰去拉李武,却是身体晃了晃,嘴皮子哆嗦了几下,脸色苍白,却是说不出话来。
唐瑛还算镇定,也归结于她知道李世民没事。此时,她一边伸手扶住长孙无垢,一边急着问李武:“府中出了什么大事?”
“秦王有恙。”
“严重否?”
“眼下并不明了。”
听到这里,唐瑛基本上可以确定,李建成今天在东宫设下的怕是宴无好宴,只是不知道他到底采用了什么手段,只是,李世民却是中了招了。想到这里,她抬眼去看太子妃,却见太子妃站在那里,一脸的惊惶和疑惑,看样子这位是不知道什么内情了。
同安公主此时走到长孙无垢的身边,轻声安抚她两句后,便一叠声地命令马上回城。一路上,唐瑛和长孙无垢坐在一辆车上,握着她的手,不停地安慰着她。只是,唐瑛心里却在猜测着宴席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说,李建成对李世民下手了?按理说,不应该呀,或许,李建成在对李渊和她阳奉阴违,他迫切想要阻止李世民重掌兵权?
一路上胡思乱想却没想出什么头绪,等马车驶进了承乾殿的大门,唐瑛意外地发现李渊的御驾停在院子中间。
扶着长孙无垢快速来到内宅,高无庸站在李世民的卧室门外,两眼望着天空,像根木头似的。唐瑛一见,放下了一半心事,和长孙无垢对望了一眼,便带着同安公主走到了卧室旁的小房间里。房间里不出所料,长孙无忌和高士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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