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皇上去你那去地勤,肚子可有动静了?”
玉儿听完别开头,她的心不在皇上这,在慕容欢那。
“这有没有动静都没关系,现在本宫需要你帮本宫一个忙。事成之后,你不仅能在这后宫安然,并且可以永不再受皇上宠幸。如何?”沈芊君笑问着,似乎已经看穿了玉儿的心。
玉儿一怔,她在后宫只不过是做眼线,虽然能蛊惑皇上是最好的,但是自从沈芊君出现后,慕容欢便改变了方案,原本是想以沈芊君作为棋子的,现在看来,沈芊君不可能作为大人的棋子,而自己这颗棋子,也似乎作用并不大。
“你说的可是真的?”玉儿不信。
“当真”,沈芊君笑眯眯着,然后轻声道,“你只需按照本宫说的去做,然后去一趟皇后寝宫走一走,其他的事,本宫自有安排”。
几日后
来凤宫终于还是出事了,在扇碧和浮音沆瀣一气的时候,沈芊君选择了先发制人。
“圣旨到,皇后接旨!”堂外一声细长的喊声响起,进来的太监一脸优容地看着屋内被搀扶出来的扇碧。
全身疹子烦扰几日,扇碧几乎没有出门。她跪下磕头接旨,心里跟着七上八下起来,自皇上登基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来来凤宫传旨,但她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旨意。
内监颤抖着念着:“沈氏扇碧,蛇蝎心肠,擅妒成性,姑念和亲身份,不予重罚,褫夺皇后封号,降为碧美人,幽禁寒宫。”寒宫,顾名思义,便是大燕的冷宫。
“公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扇碧甚至连追问的力气都失掉了,她身边的侍女却是急问道。
“唉,玉贵人小产了,据说是从您这儿过去之后就一直腹痛,起先以为是胎动,然而直到深夜依旧腹痛难当,唤来太医诊了才知原来是小产,凤贵人则是在皇上面前,一口咬定是在您这吃了下药的东西。”
“本宫要见皇上!”无凭无据怎能拘了自己去冷宫?扇碧忽然抓狂般起身,身子差点没踉跄摔倒。
“碧美人还是随了奴才走吧,皇上交待了若您要求见,则回答说‘不见’,主子也莫要难为了奴才啊!”
“不,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我是皇后,怎么能说废就废!”最后的哀嚎声伴随着扇碧惊天的呼喊声,在这个早上显得格外的刺耳。
皇后被废,一时间成为后宫里最敏感的话题,而原先依附扇碧的妃嫔们,也纷纷遭到了禁足,一时间,大家人心惶惶,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这一切还没结束,一切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简单。
皇后进入冷宫的第二日,她陪着伺候的叫盼儿的侍女,便悬梁自尽了。大家于是对皇后害人这一点更加深信不疑了。
“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要害我!”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女人,一袭白衣伸出了白骨铮铮的手指,正向人一步步靠来,突然她掐住了梦中人的脖子,鼻尖的气味被一股浓浓的腐臭味沾满,几乎快不能呼吸,阴风阵阵沈芊君终于看清了乱发下的那张脸,是盼儿!
她猛的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瞪大了眼环视四周,这才长舒一口气,原来是噩梦啊!她依在床头却再也合不上眼,她沈芊君自认未曾做过任何亏心事,可是盼儿,确实是被自己间接害死的。
月光如银,懒懒的挂在天边,只是这样的月光下,是否也会有人做着如她一般的噩梦?那么……突然觉得好笑,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学会了算计呢!
翌日,盼儿的死无疑成了宫中最热的话题。而不知道是谁,把矛头直接指向了与皇后交好的凤贵人和刚入宫的浮音。
沈芊凤一惊一乍,吓得再也不敢踏出寝宫。
而后的一段时日里,更有宫女在凌霄殿后的荷塘边,见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晃来晃去,有人说那是盼儿也有人说是故去的前太妃。扯到前太妃身上也实非沈芊君愿,这个宫中最神秘的女人,她却是不敢不敬的。一连几日,宫中闹鬼。一切都闹得沸沸扬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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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七章 大结局
而后盼儿的鬼魂似乎阴魂不散,宫中有传言,盼儿是被人害死的,她临死前,在地上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悫鹉琻晓
一连几天,碧云都守在荷花池和一些能够给人烧纸钱的地方。直到一日。
碧云匆匆忙忙跑了进来,压低了声音道:“主子猜奴婢在荷塘边看到了谁,是凤贵人,她带了一竹篮的纸钱,一边烧纸一边口中还念念有词,隔着太远奴婢也听得不太真切,只是隐隐听到几句,什么‘冤有头债有主’,‘已经替你烧了那许多纸钱去,莫要再做纠缠,速速投胎去吧’。”
沈芊君浅笑,早在看到盼儿包袱中那支簪子时她就觉得眼熟,只是当时倒并未想起,于是才叫了碧云在那装神弄鬼的,不想沈芊凤却真是做贼心虚的信以为真了。然而即便是这样她们也依然没有证据,仅凭碧云隐约听到的几句话是不足以令众人信服的,要在众人的面前叫她露出尾巴来,不过她那句“冤有头债有主”倒是值得推敲一番。
Hi是扇碧入冷宫,为何沈芊凤要害死盼儿,这一点沈芊君还不知道原因,但却正好可以把沈芊凤拉下马。
沈芊君被贬,现在无疑沈芊君成为后宫之大。
沈芊君吩咐下去,让一干妃嫔都来关雎宫,说已经查到了害死盼儿的凶手。
昔日风风火火的沈芊凤,如今失去了扇碧这个依靠,整个人风华不再,一身素朴,头发也懒懒散散,内监刚来报,一不留神,沈芊凤被脚下的石子绊倒,一个娇滴滴的女人怎经得起这样一跌,却见她一步一步爬到了沈芊君面前,死死的纂住对方的衣襟。然而沈芊君眼见此情此景,却像是看到了一滩烂泥一般,嫌恶的一脚将沈芊君踢开:“凤贵人你这是做什么,关雎宫殿前你当真要这般失仪吗?”
“娘娘我看见了,我看见盼儿了,她说要来向我索命,冤有头债有主啊,她怎么会找上了我呢…”忽然,沈芊凤像疯了般,看到了一边的玉儿,然后上前紧紧地抓住了她的衣襟。
听闻此言玉儿霎时变了脸,还未待沈芊凤继续说下去,便一个耳光打在她面上:“凤贵人你在胡说什么,还不快跟我回去。”看沈芊凤那副样子想是被碧云吓得不轻,如今主人倒是翻脸不认人了,如今的下场也只能说是“活该”了。玉儿拼命的想要将沈芊凤带回去,无奈沈芊凤吵闹的厉害,一副濒临崩溃的样子,看来自荷塘边遇到“盼儿”后,沈芊凤定是寝食难安呢!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沈芊君呵斥着,看了眼玉儿又看了眼沈芊凤,“把凤贵人带上前,在这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关雎宫内,沈芊凤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边上一众妃嫔们皆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没有人同情她,想是平日里也都受了她不少气,玉儿坐在一旁看似自若,但那一瞬的恍惚却恰好被沈芊君收入眼中,种下怎样的因,必定收回怎样的果,因果报应一向如此。
“凤贵人你冷静一下,这是怎么了都给本宫细细道来。”关雎宫内顿时鸦雀无声。
“回娘娘的话,我看到了盼儿,盼儿面目狰狞的要来向我索命,但是那件事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我…”心中的最后一丝防线都似是崩溃了,大殿上沈芊凤毫不掩饰的嘤嘤哭了出来,那件事,终于要真相大白了吗?
“盼儿?可是在冷宫中坠井的盼儿?”沈芊凤点了点头,沈芊君又接着问道,“那么你口中的那件事…可是与盼儿的死有关,她为什么要来找你索命呢,难道是你推了盼儿下去的?”
“据说在盼儿的包袱内,还发现了凤贵人的簪子以及一包用剩下的花红。”说话的是玉儿,她的暗示再明白不过,只是她这般是否太过绝情了,毕竟沈芊凤所做的一切都是由她授意的,不是吗?果然沈芊凤闻言,将头一扭双眼绝望的看向玉儿,死死拽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可这般绝情。”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沈芊凤的脸上瞬时浮起一片红印,玉儿那尖尖的指套在她脸上划开了一道细细的口子,伤口处还渗出了点点猩红,众人皆是愣在当场。
“我不过是自卫罢了,凤贵人得了失心疯伤到人可就不好了,还请贵妃姐姐速度速决。”玉儿冷着脸道。
“凤贵人,本宫只问你一件事,盼儿的死可是与你有关?”沈芊君似乎有意的在回避沈芊凤与玉儿间的争执。因为她已经猜到了什么,玉儿可能之前找过沈芊凤,她们协商过什么,但是现在,玉儿过河拆桥,明显是故意陷害沈芊凤。
想要报复沈芊凤,是她们共同的目标。
被玉儿扇了一耳光后,沈芊凤的目光有些呆呆的,听得沈芊君发问,她忽然大笑起来:“是,花红是我亲手交给盼儿的,是我买通了她嘱了她把花红放入皇后的酸梅汤里的,因为我知道玉贵人什么时候要去找她,我想她们狗咬狗,哈哈。”
沈芊君一怔,手指在卓几上来回,知道沈芊凤撒了谎。但是明知她是被冤枉的,沈芊君仍然黑白颠倒。
“够了,凤贵人你也太恃宠而骄了,如今竟做下这等事来,先把她押在密室吧,待本宫禀了皇上再做发落。”沈芊凤疲软的任由着几个宫女将她带走,临走时望向玉儿的那怨毒的眼神,在沈芊君看来都不禁毛骨悚然,而玉儿只是侧过头去假装不曾见到。
沈芊君很明显在护着玉儿,她不让沈芊凤继续说下去,就是怕玉儿也受到牵连,或许她心中一直都是明白的,或许在她看来后宫争斗的牺牲者沈芊凤一个就已经够了,或许她只是怕,怕?那她怕的又是什么。怕玉儿的事牵扯出慕容欢?
曲终人散,今日关雎宫内发生之事,都带给了众人不小的震撼,沈芊君慵懒地起身,独独将玉儿留下。
“玉贵人,本宫还有话同你说。”玉儿施礼告退时,沈芊君喊住了她。
“不知贵妃娘娘还有何吩咐。”玉儿低垂着眸子,看似谦恭。
“你究竟对凤儿使了什么招数,让她如此三缄其口?”这是沈芊君一直没想通的。
“人都是有弱点的,而沈芊凤的弱点就是太害怕失去现在的权势和地位。我告诉她,只要她和我合作,不仅能扳倒皇后,还能让她平步青云。所以让她在皇后的酸梅汤里下毒。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并且姐姐你也大概也没想到吧,玉儿是真的有身孕了。比起给皇后的酸梅汤里下毒,和直接目标就是想害死玉儿腹中的孩子,你觉得沈芊凤会选择哪个?”
玉儿淡淡地说着,好像自己失去的不是一条小生命,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般。
“你…说…什么”,沈芊君激动道,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玉儿依旧笑得很冷淡,“惊讶了?还是害怕了?我对大人的爱,你比得了么?他拜托我,帮你清除后宫的障碍,让你好好地做你的锦贵妃,真可笑,真的好可笑啊”,仰头苦笑起来,眼角竟然有一点泪,玉儿转身就要走,“你最恨的是浮音吧?你要怎么报复她?就让她剖腹挖骨如何?”
“玉儿…”,沈芊君跟着玉儿迈步走出关雎宫,当听到玉儿口中的这一切时,她的腿似是灌了铅一般,一步都迈不开去了。庭院中一片春色正渐渐退去,一地落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秋色渐浓,后一庭中那片锦紫苏也开始有了凋败的迹象,无论她如何小心谨慎,始终敌不过秋风,始终挡不住落花。
…
后宫一番血雨腥风,总算是平息了下来。
“你到底要怎样?朕对你还不够好么?”锦澜站在花帐外,负手而立,看着帐内那抹倩影,他承认他爱她美丽的容颜,那张看上去清纯,骨子里却透着妩媚的容颜,他相信任何男人都不会幸免的,只是爱的给予如若不平衡,疲惫地永远是付出多的那方。
“你知道我并不爱你。”
“闭嘴,朕和你说过多少次,朕不想听你说这些,你要如何才会开心,才会心甘情愿地留在朕的身边。”锦澜几乎是卑微地乞求,失去尊严般。
可是帐子中的人只是嘲讽一笑,“是么,那你答应的一生一代一双人呢?这后宫三千…”
“原来你在乎这个。”锦澜以为沈芊君是在吃醋,阴沉的脸一下子露出了久违的阳光,只是这阳光一下子便被乌云遮住。
“我不爱你,爱你的人有三千,何苦?”
“放肆!”
“……”
关雎宫里,无人敢走进。
一夜无眠,脑子里全是白天锦澜走时的场景,沈芊君睁开眼睛又闭上,她已不再是原来那个她,她的思想里不早就注入了另一个男子的脸,只是她不确定,可是她知道她们今生一定会再相见。
她要完美无瑕的爱,要你侬我侬的爱,要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爱,可是那个高傲的君王,他给不了,一切就这么简单,所以在最开始,沈芊君便将心紧闭,再也没有给他任何闯入的机会。
……
开元三年,燕帝慕容轩病重,次月薨,享年二十八岁。由四王慕容欢继位,改元建元。同年,锦贵妃失踪,不知去向。
建元二年,前皇后沈氏扇碧因病卒,葬于东陵。
同年四月,沈氏浮音,因诬陷妃嫔,被帝贬谪,处以膑刑。
同年八月,大云宫变,宸王夺位,同年九月,大云太皇太后仙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