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脸上倒也没有惊恐之色。
这便引起了吴隐的怀疑,“这么好看的丫头做粗使丫鬟,未免太可惜了吧?”
“我家公子喜男风,所以府里的女子都只是做了粗使的活”,想到方才自己在游廊里看到的景象,沈芊君便随口胡诌,总之先应付过关。
只是吴隐听到沈芊君的话后,眉头立即皱了皱,“就是今日的那个男人?”
“是”,沈芊君应着,可是明显感觉吴隐的语气不对,大有要将高冉昊收房的意味…
她忽然觉得好笑起来,不知道高冉昊承欢在一个男人身下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很销魂,她失神之际,吴隐已经不悦。
“知不知道,伺候我走神的话,是要掉脑袋的”。那阴鹜的声音再次响起,很是不悦。
“是,奴婢谨记”,沈芊君立即表露出恭顺的模样,然后又取了一块角皂,走到吴隐的身后,给他搓背起来。
吴隐这才去了一点那身上的戾气,觉得这个丫头很聪明。
只是沈芊君手里拿着角皂,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接近这个吴大人,取得他的信任,看来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帮吴隐洗完澡,搓背。伺候他穿上一身紫色的亵衣,吴隐光着脚便朝着内室走去。
沈芊君跟在后面,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不妙。
“你晚上,需要本座给你多少钱?”许久后,吴隐才斜靠在床榻上,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起眼前的人来,他的眼神里带着杀气,似乎能将人周身都看光,那身上的衣物,不过是摆设。
“这个公子决定就好”,沈芊君垂眸,不知道接下来这个男人会有什么样的举动,不过忽然,她一惊,因为吴隐对自己的称呼。
本座?
“靴子里的匕首,扔了”,吴隐扫视完沈芊君后,转过身去,然后整个人便平躺了下来。
原来方才他不仅仅是在打量,而是在看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对他不利的东西,这个男人的眼光好犀利,他的眼神好毒辣。
他的冷和高允以及锦澜的感觉都不同,他的冷,彻头彻尾,让人随时都需要加强警惕。
沈芊君弯腰,抽掉靴子里的匕首,将它一扔,直到耳边响起了金属落地的声音,吴隐才缓缓开口。
“上来吧”,那声音冷鹜地要死。
吴隐躺着,那一身的紫袍很合身贴体,隐约能看出他身上的腹肌。
沈芊君按照他的指示,伸手缓缓地去解开他身上的亵一衣,指尖很轻柔,几乎没有碰到男人的肌肤,便将他的衣服脱去。
吴隐猛然睁开眼睛,忽然一把抓住沈芊君的手肘,冷笑,“你很可疑?”
“大人见笑了,奴婢何处可疑了?”沈芊君干笑着,看着男人的手缓缓地下移,然后在她方才受伤的地方,狠狠地将指甲抠了进去。
血又再次流淌了出来,将吴隐的指甲染红,“你的冷静很可疑”,吴隐说完,指头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沈芊君疼地嘶嘶喊痛,立即赔笑着,“奴婢的性子向来如此,大人若是不喜欢,将奴婢送回去就是了。”
听到她这话,吴隐的指甲才缓缓地松开,然后摆了摆手,“行了,你下去吧。”
这样就完事了?沈芊君纳闷着,然后应声退了出去,走出门时,便有侍卫上来,“跟我来。”
沈芊君点着头,然后便跟着那侍卫走了几步,发现周围方才站着的一群男人,此刻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
一个别致的院子,房间布置地也很雅致,侍卫带着人进去便离开了。
舒了一口气,沈芊君走到桌子边,便大口喝起水来,咕咚咕咚,然后冲着不知道哪个方向大吼了一声,“高冉昊,出来,我知道你在。”
果然,片刻一声,高冉昊打开了门,直接从大门走了进来。
“与那吴大人相处地可还好?”
沈芊君坐定,看着高冉昊一身闲散的模样,心里便来气,“我出力,你倒好,什么也不用干”,还不给人吃饱饭,她捏着自己饿扁了的肚子,有些埋怨,方才面对那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她差点就反击了。
高冉昊挥手一扇,大门便轻轻地关上了,然后坐到沈芊君对面,压低了声音,“你被打回来了,是因为你不行,还是他不行?”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说这种话?
“让公子您失望了,我没问题,他估计也没问题,我还没近他的身,他便让我停手了。”沈芊君气鼓鼓道,然后悬着自己受伤的手。
高冉昊一瞥沈芊君的手,立即蹙眉,“受伤了?”
“废话,不然我自己好玩,故意拿刀子戳自己?”沈芊君说着,举着自己的手好不让它继续流血,然后起身走向内室,翻找着看有没有药箱之类的东西。
高冉昊抢先一步,走到沈芊君身边,打开了几个抽屉,终于看到了一点纱布和一些药膏,“也难怪,那个男人本就阴地很,我怀疑他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高冉昊认真道,然后抓着沈芊君的手,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半跪着,帮她小心地擦拭着伤口起来,那伤口很深,本来口子就很大,里面还被挖深了些,他看的心疼,不禁皱眉。
“你也知道心疼我了?早知道就该让你进来,吴隐的男一宠似乎挺多。”沈芊君随口道,高冉昊却是手一僵。
“原来他真不是个正常人,所以才会看到你这只大肥羊却无动于衷”,忽然,高冉昊盈盈笑了起来,你语气里,颇有几分调戏的味道
☆、第五十一州章 汴州之风
高冉昊的嘴上带着痞意十足的味道,可是手上的动作却不含糊,小心地帮沈芊君包扎着,“我答应了可汗,只要咱们帮他拿下安后,他日他攻入汴州的时候,便是我们远走高飞之日。睍莼璩晓你愿不愿意?”
现在他们之间,已没有什么阻碍了,萧雨已经不在了,他们之间的问题和顾及,也自然不在了。
“你真的愿意?”许久后,沈芊君才开口,竟然觉得自己嗓子干咳地厉害,有一点鼻酸的感觉。
“当然愿意,我说过我重口味,审美一向走眼”,高冉昊唇角一扬,似是无奈道。
沈芊君扯着嘴唇,“真不知道你这毒舌跟谁学的,师父的那张嘴也没你毒。”看着手上的伤口已包扎好,而且脉象还挺好,沈芊君满意一笑,“不如咱们到时候就去找师父吧,师父一个人怪可怜的,你一身的医术也是他教的,总要知恩图报吧。”
“跟着你就好,其实我对谁的记忆都是模模糊糊的,不过对你的感觉却很强烈”,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高冉昊说话的声音也低了几分。
沈芊君扫了一眼,才不信他这样煽情是出自本意,单手靠着自己的头,坐到了床榻上,“我累了,要休息,你滚吧。”
“你就这样过河拆桥?”高冉昊努嘴,但是已极其无赖地挪到了床边。
沈芊君拿脚丫子踢了他一下,翻了个身,“跟你学的。你快些滚吧,被吴隐发现了,真该把你收了做男一宠了。”
“你心疼我?”高冉昊盈盈一笑,身子侧下,已躺倒了沈芊君身边,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腮帮子,煞是认真地等待人儿的回答。
“我可不喜欢菊花残”,扯了扯被男人压着地被子,沈芊君索性侧过了身子,睁大眼睛看着床榻发呆,现在她的脑子里是空白的,经过了这么多事,当年浮音对她同下狠手的痛,她还一直跟耿于怀,听到高冉昊说要带她走,她自然是高兴的,可是这么多年支撑着她活下去的理由,不就是为了报仇么?
“不是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么?我菊花残了,你也只好认了”,高冉昊恬不知耻道,忽然抬头凑到了人儿的耳垂,语气猛然就变得暧昧起来,“咱们好久没做了。”
他不要脸地直接开口,惹地沈芊君顿时脸一红,伸手挡住了他唇齿间流出地湿热呼吸,“你真是衣冠楚楚”。这个男人,外表那么地云淡风轻,恍若谪仙,可是床榻上,却又无赖地要死。
“我是衣冠不整”,温柔暧昧的声音再次传来,高冉昊边说着,大手已经辗转来到了人儿的肩头,隔着衣服,他的大手刚摸上去,沈芊君的身子便紧绷在了一起。高冉昊淡淡一笑,眼睛眯缝在了一起,“怎么这么紧张?”
“你是作死,在这种环境下,还要故意撩拨我”,沈芊君声音沙哑,几乎觉得嗓子干咳地快要死了,唇畔立即缺水,不适地张开嘴巴,舔了舔。
“这床这么软,不做,可就浪费了…”,高冉昊的声音也忽然压低,喉结在咽喉处剧烈的跳动,然后他身子猛地抬起,单手支撑起自己,俯身看着身下的人。
“要做就快点”,沈芊君催促着,脸上满是无奈,她就最讨厌这个男人在床上总是这么婆婆妈妈,话多。
高冉昊嘴上的笑意愈发明显了,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几乎下一秒,他的唇就能靠近人儿的耳垂。
沈芊君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男人被放大的五官,那肌肤就像是透明的荔枝肉一般,晶莹剔透,两人的鼻息互相交缠着,原本她故意克制,呼吸地缓慢,可是到了最后便觉得呼吸不畅,脸通红了起来。
“你看起来很焦躁?”高冉昊淡淡笑着,手似有若无的探上人儿的脸,触碰到她发红滚烫的脸,缓缓、缓缓地更加凑近了些。
他湿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带着一股清甜地芬芳,属于他的味道,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被他撩拨地难受,这次,她主动地迎了上去,伸手勾上了他的脖子,大概一年多了吧,他们相逢并第一后,便变得更加干柴烈火起来。
“君儿…我好累…”,就在两人要吻上的时候,忽然,高冉昊嘴角一弯,然后抱着人儿将她放到了自己身上,笑着,“不如你来?”
“你…”,现在是大白天,本来她就没那个心思,偏生这个男人又这么不要脸,现在还越发得寸进尺了,“我不要。”她快速打断,别开头去,她才不要像电视里的那些女人一样。
高冉昊‘虚弱’一笑,勾着人儿的手忽然就垂了下来,一副肾亏无能的样子。
沈芊君翻了个白眼,正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忽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姑娘,休息好了么?主人请你去一趟梅园。”
她才不过回来呆了一刻,连屁股都没坐热,这会儿吴隐又要让自己过去?看着身下的男人,她只气地咬牙,然后整了整自己稍微凌乱的衣服,从高冉昊身上翻了下去。“你很适合菊花残,我考虑向吴隐推荐你。”
丢下一句话便恶狠狠地离开,等她迟疑着何时打开门地时候,回头一看,床榻上的人早就不在了,哼,还算识趣,知道自己滚。
她推开门,门口站着正是方才地侍卫,此时脸上的神情已不似刚才那样冷漠,对她的态度,好像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
那侍卫在前,她便跟在后面,直到走到梅园门口的时候,才忽然觉得奇怪了起来,“这里怎么这么安静?”
“姑娘,你去且跟着来”,侍卫回头,脸上的表情依旧很恭顺,他走了几步,便引着人来到了梅园里面。
二月的天,梅花已经开地差不多了,可是这里地处南方,温度已经逐渐回升,却还能看到这样美丽的梅花,实属罕见。
她的步子越发变得轻盈了,甚至是有些小心,直到梅花园里的一抹青衣袍子的男人负手而立,在他们面前的时候,那侍卫才忽然如脚上生烟般,从身侧消失了。
看那青袍的男人,身影略显清瘦,个头也不如吴隐那么魁梧高大,这个人是谁,竟然能指挥吴隐身边的侍卫,身份定是不一般,难道他是这个府邸里最得宠的男人?
男人回头,几乎是同时,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眼前的男人没有以前的玩世不恭,却是多了几分沉静严肃,但很快,在看到眼前的人后,立即嘿嘿一笑,“嫂子,怎么会是你?”
他找了她好久,却一直杳无音信,本已经做好了她已经死了的准备,那封遗诏,也被他暗放在神秘的地方,还未启封过。
“千乘太子?你?”沈芊君脸色猛地就一僵,几乎是不可置信,“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也是吴隐的男一宠?”她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要掉下来的,昊的发小难道是个GAY?这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
“你想哪里去了,吴隐是我的手下,我进进出出这里那是家常便饭,听说他带了一个美人回来,我便想看看,却不想是你。”千乘晏从高台上腾身飞了下来,方才的沉静已消失不见,只是用近乎玩味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人,“恩,没有发福,身材保养地不错。”
沈芊君翻了个白眼,终于知道高冉昊的毒舌是怎么来的了,之前他们一个燕子,一个耗子的喊,自己就该明白一个道理,物以类聚。
“是,没发福呢,而且还比以前轻了不少”,沈芊君尴尬地摸着下巴,然后抬头,冲着千乘晏嘿嘿一笑。
许久后,千乘晏才一拍脑袋,忽然紧紧地抓着沈芊君的手,“你怎么来南越了?你的那个娃娃生下来没有?大云现在可是高演的天下,不过你放心,遗照在我的手里,你若想带着你的娃娃杀回去,我一定一马当先!”
听着他激动地说了这么一大堆地话,沈芊君立刻皱眉起来,方才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又被这个莽撞的男人给弄到了,现在白色的纱布正印着鲜红地血。
“手怎么受伤了?阿隐弄的?”千乘太子皱眉,然后见沈芊君不做声,立即脸色一沉,“看我怎么收拾他!”
“别,不要为了我伤了你们主仆地和气”,沈芊君忙收回手,用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伤口,然后笑道,“我被人掳走后,便辗转来到了南越,孩子平安生下来了。对了,遗照?昊地遗诏?”
一提到高冉昊,千乘晏地脸猛然就沉了下来,然后露出心疼的神色,点了点头,“对,他留下了一份保你们母子地诏书,就在我东宫里放着,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们母子重新夺回皇位地,这是我唯一能给耗子做的事了。”
看着他如此哀伤的样子,沈芊君差一点就要把高冉昊还活着地消息告诉他,可是一想到他们此行来的目的,沈芊君又三缄其口,然后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我在楚州的一户人家做下人,此行是跟着府中地少爷前来探亲,但是昨日却不明不白被吴大人带入了府中…”。
“你放心,咱们现在就去和阿隐说。”千乘晏说毕,拉着沈芊君的手便要走,沈芊君一怔,不适和其他男人这么亲密的举动,千乘晏一看自己的手,嘿嘿一笑,然后急忙松开,“那你跟着我,可别跟丢了,这里有机关密道,一步小心,随时都可能丧命的。”
“好”,沈芊君应着,一听这里有机关,立即变得谨慎起来。
梅园的路确实是九曲回环,单看树林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机关,而千乘晏也只不过走着寻常的步子,她一时觉得会不会这厮也和高冉昊一个德性,故意在唬自己。她看了看身边开的正艳的梅花,手伸出去刚触摸到那梅花的花瓣,耳边便忽然传来‘嗖’的一声,几把飞镖射了过来,她的反应极快,几乎是立即躲开了,可是一看前面的人也反应过来,回头看着暗器飞过,便抬手挡开,她要伸出去的手,这才缩了回来。
差一点就露馅了。
“嫂子,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千乘晏没有责怪之意,只是脸上多了几分担心。
“没事,我会小心点走的”,她低下头,表露出一丝的愧疚,其实心里头却舒了一口气,这院子果然有机关,幸好自己试探过了。
跟着千乘晏身后走了片刻后,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