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柳浮玥神色冷然,拂开他的手侧脸转向一边,“只要你善待逸轩,当年的事没有人会知道,但要是逸轩出了什么事,你也别想坐上那个位置。”
“你敢威胁我?”
“不敢。”
“哈哈……柳浮玥啊柳浮玥,你这模样可真像是柳色馆里的男倌。按理说,那三公主有什么不好的?她那么疼你,只要你随了她,荣华富贵唾手可得,要那么坚贞做什么?不过是自讨苦吃罢了。不趁着这些年多争些宠,等哪一日年老色衰,可就镜花水月什么都没有了。”
大概是听多了类似的讽刺,柳浮玥的神情依旧是冷冷淡淡的,并没有太多起伏:“我的事,不劳皇兄费心。”
没有收到意料中柳浮玥恼羞成怒的效果,圣焰太子不由收敛神情,朝边上的随从递了个神色,那人即刻趁着柳浮玥防备不周全一把夺过了他怀里的画像,柳浮玥发觉时已是来不及,只抓到了锦盒末端,两人争夺见锦盒不小心被弹了开,画卷腾空飞了出去,飘飘然坠向湖面。柳浮玥目光一冷,劈掌击退那人就要跳下去抢夺那画,回身却被太子挡了一脚身形一滞,错过了捡回画卷的最好时机。
锦帛上的古画最不能沾水,等柳浮玥拾回湿透的画卷打开,上面的墨迹早已晕染成一片,画面模糊不堪成了一纸废卷。
“哎呀,白潇你怎么这不小心——”
柳华圣惺惺作态的话还没说完,迎面就是一道冷风拂上脸颊,紧跟着鼻梁猛的一歪,整个人被柳浮玥一拳就打飞了出去,途中喷了一口血,掉了两颗牙,足见柳浮玥的那一拳揍得有多狠。
眼看着柳浮玥一手捏着**的画卷一手紧握拳头追上前还欲出手,镜月未央赶紧冲过去拦住他,她以为那贱人太子只是嘴巴贱,嘲笑柳浮玥几句也就罢了,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过分!说实话她比柳浮玥更有揍他的冲动,但是眼下这个情况别说西门城主不允许,要真把贱人太子揍残了,那柳浮玥估计也得跟着玩完。
身份的卑贱之分,在这个朝代如同冰山一般无可撼动。
“哎哟,真是不好意思!我家玥儿给我惯坏了,脾气大了点儿,这天干物燥的也容易上火。刚才玥儿跟我闹了个别扭,正憋着火气呢,这不正好撞见了华圣太子,把气都撒您头上了,真是对不住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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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孕了?那暗夜中的可恶男人,不但毁了她的婚姻,还送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我娶你。”陆少琛如施舍一般,淡漠地扫了赵青荇一眼。
“你娶我?陆少琛,我只是一株杂草。”赵青荇愕然。
“如果我偏要,你嫁不?”陆少琛突然眯起精眸,充满威胁地瞪着青荇,大有你敢说不,我就吃了你的意味。
“我为什么要嫁?”赵青荇迟钝地眨眨眼睛。面前这个腹黑的男人真是那儒雅俊逸的天之骄子陆少琛?她怎么觉得自己成了大灰狼嘴里叼着的小红帽?
59、擒兽,你对我做了什么?!【最新搜读阁】
5
镜月未央挑着柳眉笑盈盈地看向一脸阴狠的柳华圣,本者我是泼妇我怕谁的原则,无赖到底,“不过殿下您身边跟着的狗奴才手脚也太不利索了,这幅画怎么说也价值万金。唛鎷灞癹晓别说什么不小心,做错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钱我就不要你赔了,留一双手下来咱们就两讫,如何?”
镜月未央一溜话儿说下来语速极快,柳华圣虽然“久仰”镜月三公主的大名,却是从不曾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女人,只听她“颠倒黑白”一口反咬自己,不由冷笑:“两讫?三公主真是喜欢开玩笑……”
柳华圣正说着,抬眼却见镜月千修携着西门九幽闻讯走来,不由神色一暗,改口恨恨地剜了镜月未央一眼,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脸颊狠声道:“这一拳你给我记住了,来日本殿定会在战场上加倍讨回来!”
“呵呵,只要你有那个本事,”镜月未央双手抱胸,朝他轻蔑一哂,“小爷我一定——恭候大驾。”
看着圣焰太子一行气冲冲地走开,镜月千修轻轻瞥了一眼柳浮玥,才转回目光看向镜月未央:“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遇到一条乱咬人的疯狗而已。”镜月未央漫不经心的合了合眼,眼角的余光中,柳浮玥紧紧握着那副已经残掉的画像,指节分明青筋暴起,极力克制之下手臂无可抑制地微微颤动。
“嗯,”镜月千修一眼即明,也不说破,只朝镜月未央淡淡地点了点头,“我还有事同城主商量,你先带着七皇子回房,别再滋生是非了。”
“哼,”镜月未央剔眉不爽地撇了撇嘴角,“只要别人不招惹我,我当然不会无缘无故跑去杀人放火,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但是一旦招惹了她,她绝对会让他死得很难看,不管那个人是皇帝他爸还是皇帝他妈!柳浮玥是她的人,侮辱柳浮玥就等于侮辱她,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回到厢房中,柳浮玥对着那副模糊破烂的画像一看就是一个时辰,无论镜月未央如何苦口婆心地劝慰都只当是耳边风,失魂落魄的模样看着并没有多么憔悴,然而那种深入骨髓的心伤一分一毫地刻在脸上,好像轻轻一碰他这个人就会灰飞烟灭似的,看得镜月未央又是一阵阵的心疼。
她不是心疼他,她是心疼曾经的自己。虽然现在已经走出来了,可是当年的那个傻孩子,总是叫人又爱又恨,爱其无邪,恨其天真。
有什么一旦东西破碎了,就再也拼凑不回来了,比如当年她的信仰,比如眼下柳浮玥的自尊。
弱小的他们,都太过卑微,才会一而再再而三被人践踏被人伤害,而丝毫没有自保的能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柳浮玥一算是“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被最亲爱最信任的人,伤得彻彻底底,遍体鳞伤。
“够了!”镜月未央走上前一把夺过柳浮玥手中的画卷,“糊了就是糊了,你看再久也没用!要是觉得不爽就发泄出来啊!你以为憋在心里它就会烂掉吗?不过是一个女人,就那么忘不掉吗?!”
该死!她竟然会为了一个画像中的女人吃醋!真是太没节操了……
“你知道什么?”柳浮玥站起身来,凉凉淡淡地伸手取回那副画卷,看也不看镜月未央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喂,你——”好吧,她承认,她就是不爽,很不爽!“那上面的女人是谁?你的青梅竹马还是你的红颜知己?”
柳浮玥没有回过头,只轻轻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乘着微风飘到镜月未央耳际。
“那是我母妃。”
母、母妃?!镜月未央愣愣地呆在原地,一身凌乱。那么年轻美貌的少女,竟然是柳浮玥的——母妃?!而且她竟然,吃他母妃的醋?!嗷嗷嗷,这下没脸见人的了,真的没脸见人了……
都怪那个该死的死妖孽,真会拣重点,还意味深长地说什么“自然是他很在乎的人”,她不会想歪才怪!
看到千墨从园子门口走进来,镜月未央正愁一肚子怨念没地方撒,即便倚在栏杆上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千墨走到她面前,抬眉问道:“什么事?”
镜月未央勾唇淫邪一笑:“当然是好事儿。”
看着镜月未央嘴角越来越诡谲的笑意,千墨忽然有种乌云罩顶的感觉,而事实证明,他之前的想法真的是太天真了!这个女人总是有五花八门的奇思妙想叫你目瞠口呆,整人都不带重样儿的!
所以,这几个被迷晕了的横七竖八被扔在地上的男人……真的是圣焰国太子一行吗?
而且,刚在不久之前,真的是他亲手把他们装进麻袋里扛进房间的吗?
不不,绝对不是他干的,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要不要把他们弄醒?”
“弄醒?开什么玩笑!你以为我们穿成这样浑身包得跟粽子似的是为了去戏台唱戏啊?”镜月未央轻嗤了一声,站起来走到那几个麻袋边,操起一根木棍狠狠捅了两下,“要是让他们发现是谁干的,不是明摆着找死吗?我就是要让他们闷头吃亏,就算猜到是小爷干的,也别想抓到把柄上门讨债,气也要气死他!”
哼,死人渣,别以为天底下只有你会使绊子,玩阴的爷才是高手,一次性绝对爽到让你哭!
“那现在怎么办?”
镜月未央抬头看了眼暗下来的天色,继而扬起嘴角阴测测地笑了一笑:“现在么,先闷着脑袋打一顿,等下快要天亮的时候,你再扒光他们的衣服挂到妓院门口,嘿嘿……爷就是要他们声名扫地,被人笑话一辈子!”
千墨闻言不由满头黑线,这一招可真损,她一个女儿家,竟然想出这种法子……太可怕了!
交待完一些细节之后,为了不招人起疑,镜月未央很快就回到了破天阁,不想途中好死不死撞到了西门九幽,差点就把她吓尿了。好在西门九幽也只是淡漠地看了她一眼便就擦身而过,一副不想多管闲事的姿态。见他不计较,镜月未央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谁说丑人多作怪的,这娃儿多心灵美啊!
回到厢房内,镜月千修还没回来,镜月未雪也不在,房间里黑灯瞎火的,竟是什么人都没有。镜月未央掏出火折子点了灯,一抬头就看见案上蹲着一只硕大的东西正张开血盆大口,当即忍不住尖叫了一声跳开。
火云貂被她这一声惊呼吓得半死,一个哈欠打到一半差点噎在那儿,一闭嘴几乎没咬断舌头。听到“吱吱”的声音,镜月未央一手拿着烛台一手抱着柱子探出头来,再次往案上定眼看去,不是那只肥硕而懒散的大胖貂兽又是什么?
“死畜生!差点被你吓死了!”
镜月未央放好烛台,重重往火云貂的脑袋上敲了两下,疼得它眼冒金星,委屈得呜呜直叫。
“哎,好啦好啦,不就敲你两个栗子么!你看我给你带了生鱼片回来,喏,多吃点儿!”
都说火云貂最喜欢吃的是鱼,镜月未央捏着鱼片在它面前晃了晃,但是这只畜生为什么是一脸嫌弃的神情?甚至还噌地扭过头去不看她,太尼玛傲娇了吧?比柳浮玥那尊大神还难伺候。镜月未央挑逗了几下就彻底没耐性了:“不吃拉倒,那就饿你几天,看你这圆滚滚的死相,也该减减肥了。”
转头看着镜月未央收回鱼干扬长而去,竟然不是在唬它!火云貂深刻地觉得自己被欺骗了,嗷呜了两声趴在案板上泪眼汪汪,遇人不淑啊遇人不淑……这辈子没好日子过了。
上了二楼,夜风一吹就带过来一阵浓厚的酒气,镜月未央微微抬眉,有人在喝酒?
推开门走到靠东的走廊上,烈酒的气味愈发浓厚起来,光闻着都觉得呛鼻,脚尖跟着一重,连着就踢翻了三五个酒坛,乒乒乓乓地在地板上滚来滚去。抬头望向趴在圆桌上那个狼狈不堪的雪白身影,镜月未央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喝醉了也好。
他活得太辛苦了,连放纵都不会,这回醉得一塌糊涂,可见确实是被伤到了极点。
被兄弟戏弄,被父皇出卖,甚而连母亲的遗像都保护不好,换做是谁都无法承受,可是这个傻孩子,不会哭泣,不会怒骂,不会发泄,只会一个人傻傻得躲到角落里,孤独地舔舐自己的伤口。
无关性格孤僻与否,只是在这世间,已然无人可信。
镜月未央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拾起一个酒坛子晃了晃:“来,我陪你喝。”
“呵呵……”柳浮玥抬手缓缓一推,拨开了几个坛子,撑着手肘想要站起来,“醉不了,不喝了……”
镜月未央接住他摇摇欲倒的身体,有些无语,都这样了还说没醉,真是死鸭子嘴硬:“那我扶你回房休息。”
柳浮玥这次倒没有推开她,不但没有推开她,反而猛然转过身,反手就将她扣在桌子上倾身压了上来,眉眼迷离,连呼吸都充满了酒精的味道:“放我走!”
镜月未央对上那双清冷而没有聚焦的眸子,知道他是在说醉话,便就顺了他的意思:“好,我放你走。”
“呵呵……”柳浮玥却忽而自嘲般轻轻笑了两声,“傻子才会信你的话……”
镜月未央汗颜,她就骗了他一次,竟然就这么耿耿于怀,太不豁达了!
“我不骗你,真的放你走。”
“嗯……”柳浮玥缓缓合了合眼睑,双眼朦胧地望着她,眸色迷茫而氤氲,“真的?”
“真的。”镜月未央微微一笑,“骗人是小狗。”
“呵呵……你根本就不稀罕我对不对?你对我好对我执迷,只不过是因为得不到我,一旦得了手玩腻了,还不是一样会弃如敝屣?”清冷的眸色愈发寒凉,宛如冰雪中开出的莲花,美则美矣,却叫人望而莫及,“像你这么自私的人,怎么可能会真的在乎别人的死活呢……”
“傻瓜,我在乎的,”镜月未央伸手轻轻拥上他的背,安抚着拍了几下,“我心疼你。”
柳浮玥疲惫地合上眼,靠在她肩头怅然若失:“不要再抛下我了……”
“……好。”
“母妃……不要再离开我了……我一个人,很辛苦……”
“……”尼玛这角色转换得也太快了吧?!“好了好了,觉得辛苦觉得累了就去睡觉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得了,想那么多又没用。”
好不容易连扛带抱地柳浮玥弄到床上,这货却拉着她的手腕一直不肯松手,镜月未央试了十几种方法还是没能弄开,不由得挫败地躺倒在他身边,心下不免“小人之心”地构想第二天的情形——柳浮玥一定又要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趁人之危占便宜吃豆腐了!靠,她看起来就真的那么没有节操没有道德吗?!
抬眼恨恨瞪向面前那张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在酒精的作用下,原本瓷白的肤色微微泛红,冰薄的双唇更是殷红一片,看起来极为妖娆诱惑,镜月未央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在勾引她犯罪好不好!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要忍住,一定要忍住,这是为操守而战!向前向前向前……
弹指灭了灯,屋子里的光线瞬间就暗了下去,镜月未央眨了眨眼睛,看不清楚一指外的事物,不由抿起嘴角得瑟一笑,嗯,这样就好了!好好睡觉,不准起邪念,不准动歪心思,要做一个有操守的十佳女流氓!
就在镜月未央放心大胆地准备睡觉的时候,双唇上忽而一冰,贴上来两片薄薄的唇瓣,镜月未央蓦地瞪大眼睛,看着头顶笼罩着的黑色影子一时间无法回神。
直到唇齿被人缓缓撬开,镜月未央才猛然惊觉,伸手就要推开他——不行不行,酒后乱那啥会出问题的!
“嗯……”柳浮玥轻吟一声,声音魅惑无边,几乎炸飞了镜月未央所有的清醒与自持,混合着酒香的气息喷薄而出,漫向她的鼻尖熔化了她所有的理性,比全天下最浓烈的春药还要有效的是那两个迷离的字节,“……给我……”
镜月未央只觉得小腹腾地燃起一把火,一簇簇火苗瞬间沿着四肢百骸漫散开来,笔直冲到她的脑际点爆最为原始的欲望,整个人在那一刹那几乎就要沸腾起来。
抓住最后的一点理智,镜月未央喘着粗气难耐地撑开他:“柳浮玥,你给我清醒点,老子他娘的经不起你这样的诱惑!”
闻言,柳浮玥似乎有一刹那的微愣,然而下一秒,他便就握上了镜月未央的手探向自己衣内,贴上那细致紧密的肌肤缓缓摩挲向下,冰薄的唇瓣沿着她的脖颈细细吮吸,惹起一阵阵轻微的悸动。
镜月未央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什么矜持什么节操什么理智,瞬间被烧得连残渣也不剩一粒。
“嘶啦——”
漆黑的夜幕下,帛衣被一块块扯碎,两个人像是失去理智的困兽一般疯狂地纠缠在一起,喘息轻吟间满是香艳的气息,迷醉了整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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