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月未央赶紧叫住了她,转头嫣然一笑:“你放心,我没吃亏,我在他肩膀上咬回来了!”
72、把母皇抢回来!
章节名:72、把母皇抢回来!
不想镜月未央还有心思开玩笑,楚鹤鸣又气又哭笑不得,握着剑走了过来:“他没有为难你吧?”
“呵,你看她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像是被为难的样子吗?”白朗之冷哼了一声,满脸的不快,“说不定那人是陛下找的新欢,我们怕是来错了这一趟,坏了人家的好事。唛鎷灞癹晓”
镜月未央知道这段时间自己失踪,他们一定担心死了,是以白朗之这么冷嘲热讽,她便只当是耳边风,收敛了笑意同他们解释:“你们可是知道,这圣焰帝君擅摄魂之术?”
“怎么……”听她这么问,白朗之瞬间脸色一变,“你被他……?”
“不错。这一路来我都受制于他,也是刚刚才得了解脱,所以那个时候才会跟你们失去联系,并非是故意撇下你们不管的。”
其实,只要镜月未央能平安无事,就已经是万幸了,他们哪里还会怪她什么。眼下她这般解释,没来由的便叫他们心头一暖,她毕竟还是很看重他们的,不然也不会如此在乎他们的心情。
“不过,被他这么掳了一道倒也不坏,至少叫我知道了不少秘密,柳逸轩说,就在这几日冥皇会来,所以我打算留下来好好会一会他们,至于你们……”
“我们也留下来——”
“不用。”不等楚鹤鸣说完,镜月未央却是一口回绝了他,“宗政雪微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谁都清楚,要是你们落到了他的手里,我可救不出来,现在也没第二个国师偷偷放人了,所以你们最好马上回镜月,调集边境的军队等我号令。”
“我不走。”
白朗之冷不丁冒出三个字,斜眼凉凉地看着她。
宗政雪微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诚如镜月未央所说,现在没有第二个国师再暗中相助,万一镜月未央落到了他的手里,只会更加不好应付。
把母皇抢回来!“我也不走!”
楚鹤鸣紧紧跟了一句,这种时候要他离开镜月未央,留她一人身处险境,他做不到!
道理他自然都懂,国家大义,江山社稷,万千子民……若这些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山,那他便是那山脚的守山人,要是山倒了,他的人生也就失去了意义。然而镜月未央却是他的天与地,若是没了天地,要山又有何用?!
“哎我说你们……”不料他们这般坚决,镜月未央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平时都挺乖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不听话了?现在不是玩笑的时候,要是不小心出了差错,大伙儿都得玩完!”
白朗之冷冷剔眉,端的是无情:“别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知道白朗之不是什么好东西,镜月未央转而看向楚鹤鸣入手:“鹤鸣,你家世代忠良,功垂千秋,难道你要亲手毁了这一切?”
楚鹤鸣敛眉,掩耳盗铃:“陛下乃万民之尊,若是陛下有了闪失,必将祸及整个天下,微臣的职责即是保护陛下安危。这一次,恕难从命!”
“好吧好吧……你们爱跟着就跟着,闯了祸自己承担后果,劳资不管了!”
镜月未央一挥袖子,打开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真是不懂事!太不懂事了!家教不严,家风不正啊……
北漠与镜月相交之地,大大小小的战事打了好几个来回,看起来惊天动地气壮山河,实际上却是没几个动真格的,当初镜月未央一早交代了是“演戏”,镜月千修这只老狐狸如何不懂,几次交战之后,干脆就坐到了北漠的营帐里同拓跋炎胤下棋喝茶,顺便管教管教小魔女,聊一聊“御女心得”。
这一日,拓跋炎胤刚命人摆好棋盘,就有人匆匆掀了帘帐进来,走近他身边小声对着他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什么?!”
拓跋炎胤一惊,一颗黑子从他指尖掉了下去。
镜月千修抬眸:“怎么了?”
拓跋炎胤面色微沉:“镜月未央落到了柳逸轩手里,现在被他用摄魂之术控制着。”
“啪嗒——”
白子随着话音落到了棋盘上,深深在木质的棋盘上陷下了一个三分厚的圆坑。
“你确定这消息可靠?”
“圣焰边城恰巧有我的人在,他飞鸽传书过来,说柳逸轩让央儿化装成了一个男人跟在身边,虽然他没有见过央儿真正的模样,但根据那人的言行,还有柳逸轩对他的看重程度,八成不会有错,毕竟当初逃离那个村子的人,只有他和央儿两人。”
当初听到镜月未央遭难的消息,他们差一点就挥兵赶了过去,只不过路途遥远,消息不免滞后了一些,不过多时,又听说镜月未央没在那个村子里,只是失踪了,且同时失踪的还有圣焰的帝君。
这么一来,他们便就稍微放宽了心。
“什么什么?!母皇被人掳走了?!”不经意间听到两人的谈话,小魔女立刻怒气冲冲地跑了进来,火云貂后一脚冲到了她的脚边,高高竖着耳朵,一派怒发冲冠的模样,“是哪个家伙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欺负母皇?!不行!修爹爹,拓跋爹爹!你们一定要去救救母皇!把母皇抢回来!”
本是小孩子的吵闹话,镜月千修却是听进了耳里,微微抬起狐狸眼吊了吊眉梢,竟然认真开始思考了起来:“呵……反正本王早就在这个地方呆腻了,这儿离圣焰又不算太远,去一趟也未尝不可。”
拓跋炎胤蹙着眉头,注意力还停留在小魔女的称呼上,平日里这个没大没小的孩子对他们都是直呼其名的,只有在有求于人的时候才会加上爹爹二字,但——
“为什么你叫靖王修爹爹,叫我却只用姓氏?明明……”拓跋炎胤刀眉上挑,坚毅硬朗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孩子才有的固执与不服,“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
听到最后一句话,镜月千修按在棋子上的力道又重了三分,嗯哼……亲生父亲么……
“哼!”小魔女下巴一抬,气势颇足,完完全全一副唯镜月未央马首是瞻的神态,“你说了都不算,母皇说了才算!至于为什么叫你拓跋爹爹,那你因为你姓拓跋呀!啧啧,这都不懂!笨——蛋——!”
最后两个字,还被她加重了音调用长长的尾音脱了一道。
在镜月千修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拓跋炎胤顿觉面上无光,扬起手就要去教训这不懂礼貌的嚣张小丫头。
然而小魔女却是半点也不怕她,反而伸长了脖子凑过来,脸上满是洋洋得意,仿佛笃定了他不会真的打下来:“你打呀!打呀!你要是真敢打我,我就叫母皇休了你!反正——就算我什么都缺,也不会缺爹爹!”
她不说还好,这一说拓跋炎胤当即拍上了她的脸,对着她的小脸蛋胡乱的,恶狠狠地蹂躏了一番,直到小魔女见风使舵地哭着嗓门求饶,才松了手:“你要是再敢对你爹爹这么无礼,小心老子迟早把你这细皮嫩肉的小脸蛋揉成——”转眼四顾,拓跋炎胤从果盘上拿过一个梨子,甩手往上空抛了一抛,随即凑到嘴边咔嚓咬了一口。
圆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随着那只梨子在半空上来来回转了一圈,进而落入拓跋炎胤的嘴里,才听他恶声恶气但严肃无比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摔烂了的大番薯!”
小魔女身处深宫,从小生活优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自然是五谷不分不知道番薯为何物,但既然是砸烂的东西,定然不是什么好动西,而且这个自称是他“亲生”爹爹的人表情还这么凶,当即被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她本不爱哭,所以即便拿手捂着眼睛也是嗓门大雨点小,究竟有没有掉眼泪谁都不知道。
但好歹是个小姑娘,还是那么点点小的糯米团子,都不到自己的胸口,到桌上拿吃的还要爬上板凳才够得着,拓跋炎胤不由得又有些后悔,正缓了脸色要去哄她,却见小魔女速速后退了几步,然后义愤填膺地双手一挥,对着火云貂厉声下令:
“快上!给我咬他!狠狠地咬他!”
火云貂到目前为止,一共就认三个主任,一个是宗政雪微,一个是镜月未央,还有一个便是镜月暖鸢。
在这里,其余两人都不在,它自然对这个小主人百般顺从,听令也不管那个男人有多厉害,小腿儿一蹬就蹿过去扑到了拓跋炎胤的身上,对着他的衣服乱抓乱咬。
这小畜生是拓跋炎胤自己送给镜月未央的,还讨得大小两个女人欢欣不已,自然不会真的下手去伤害它,但一下子又扯不开,于是一人一貂立刻就陷入了混战,外加小魔女面红耳赤双眼放光地在边上火上浇油:“咬他咬他!咬一口晚上就给你加一块肉!咬十口就加十块肉!”
一时间,所有的侍从都别过了脸,镜月千修依旧是一脸笑盈盈的模样,只是指尖的棋子已然整颗都没入了棋盘里。
待会儿动身去“劫”镜月未央,坚决不把这个小魔头带上,决不!
73、想甩掉我,门都没有!
“暖儿睡下了吗?”拨开帐篷往里瞅了一眼,镜月千修轻声问了一句。唛鎷灞癹晓
“嗯,睡着了。”宗政玄宁揉了揉困顿的眼睛,好不容易陪她闹了大半宿,才终于把小魔女连哄带骗哄睡了过去,要是再过一阵子,恐怕他就要先行阵亡了,也不知道那小蛮妞哪儿来那么多的精力。
“那就好,你在这儿好好守着暖儿,别让她闯出祸来,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拍了拍宗政玄宁的肩头,拓跋炎胤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小魔女会出事,没有他和镜月千修压着,还指不定她会把军营闹得怎么天翻地覆呢!
“嗯!”
宗政玄宁点了点头,神情很是郑重。
“嗷呜……”
缩在床边的火云貂靠着暖炉,懒洋洋地呜咽了一声,睁开眼朦朦胧胧地张望了一圈,继而又懒懒地合眼睡了过去。
事不宜迟,拓跋炎胤从军营里挑了十多位身手矫健轻功高强的护卫,协同镜月千修一起跨上马背,重重抽了一道鞭子就策马往圣焰的方向狂奔而去。
“驾——驾——”
“驾!驾!”
“吁——”
“吁~一~于~吁——”
第一声是拓跋炎胤发出的,第二声是小魔女的声音,第三声是镜月千修发出的,第四声还是小魔女的声音。
一群人当即勒了缰绳急急停下,拓跋炎胤回过头,看着从镜月千修屁股后的马腹下爬出来的小魔女,吓得差点脸色都白了:“你怎么会在马腹下面?!”
小魔女被镜月千修一把捞了上去,小鼻子一拧,不无张狂地反问道:“为什么我不能在马腹下面?”
“你……你们……”拓跋炎胤狠狠瞪了她一眼,又冷冷扫向人群后驾马赶来的宗政玄宁,结果那厮干脆低着头就没再理他。
“哼!我就知道你们不肯带我,会偷偷跑出来!但是——”小魔女拖长了声音,说得有板有眼,“姑奶奶可不是说能甩掉就甩掉的!而且抢母皇这么大的事儿,没有我怎么行!”
拓跋炎胤懒得再听她在那儿夸大其词舌灿莲花,对跑近身侧的宗政玄宁严肃命令:“玄宁,赶紧把暖儿带回去,这不是闹着玩的!要是暖儿不小心受伤了,你想必也不好过!”
“哎呀,我说小拓跋,你别以为自己老别人几岁就可以乱欺负人!玄宁哥哥可是我的人,他只听我的话!”小魔女一边说着,一边还笑嘻嘻地转头去看宗政玄宁,“你说是吧,玄宁哥哥?”
宗政玄宁半敛眉头,闻言脸颊微微一红。
“镜!月!暖!鸢!”
拓跋炎胤深刻地觉得,自己迟早要被这个女儿气得精神失常!
“好了,既然暖儿打定了主意要去,肯定会变着法儿跟过来,与其让她冒险跟着,不如就一起带上吧。”
关键时刻,还是镜月千修说了句好话。
镜月暖鸢当即抱着他的脖子往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眉开眼笑:“还是修爹爹最好了!不像那个死脑筋,老死都不开窍!”
“嗷……”拓跋炎胤一手抚着胸口,满脸的绝望怨怒,“我要崩溃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
火云貂忽然从宗政玄宁的背篓里蹿出来,连蹦带跳地扑到镜月暖鸢怀里,撒娇地蹭了两蹭,镜月暖鸢抱着火云貂,春风满面,意气风发:“走喽!驾!驾!出发——!”
镜月千修的嘴角止不住抽了一抽,又来了……
接到宗政雪微入关的消息,柳逸轩反而有些烦闷起来,对着跪在地上禀报的属下挥了挥手:“你先下去吧。”
宗政雪微的速度要比他想象的稍微快一点,虽然计划是一早就拟好的,但眼看着时机越来越临近,柳逸轩反而没有预想中那般兴奋与激动,因为宗政雪微一到,他就要把镜月未央双手奉上。
即便是化了男装,但谁也不能保证,这中途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若是被宗政雪微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可还能再次将她带回到自己身边?
十多年的明争暗斗,柳逸轩从不肯豪赌,每一步都走得稳扎稳打,这一回是他头一次如此大胆地谋划,也是唯一一次毫无信心。
大概是分别在即,这两日柳逸轩对镜月未央倒是没了之前的霸道,越发显得殷勤起来。
为了不被柳逸轩所蛊惑,镜月未央强迫自己练就了一种独门法术,那就是睁着眼睛——睡觉!
因为技术还不够娴熟,所以难免有几次失败,然而比起以前来已经好了许多,至少大半的时间都能有自主意识。
“来,吃这个,你最爱吃的。”
柳逸轩细心地剔除鱼肉里的鱼刺,夹起鱼肉送到她的嘴边,微弯的眼睛里盛满了温柔,那样的柔情蜜意,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镜月未央打心眼里不信这个男人,但是看到那样一双眼睛,还是免不得微微愣了一下,才笑着张开嘴,一口吃掉了筷子上的鱼肉,末了还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刚直回上身,边上那人却忽而俯身跟了过来,温软的唇瓣顺势压在她的红唇上,低笑的嗓音在唇边轻颤:“好吃吗?”
镜月未央往后退了一点,忽然觉得有些恶心,便抬手推了他一把:“别闹……”
柳逸轩握住她的手,似乎对她的抗拒有些不乐意,还有一些微微心虚。
“怎么,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了,让我亲一下还不成么?”
“不是……”镜月未央蹙其眉头,“我好像,有点不太舒服……”
听她这样说,柳逸轩才抬眼关切地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怎么了?额头不烫,应该没生什么病……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
看着镜月未央皱着一张小脸,柳逸轩知道她是真难受,握紧了她的手安慰道:“你先休息一下,我让人去找大夫。”
“不用了。”
镜月未央拦下他,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她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碍,大概是刚刚在门外吹了阵冷风才觉得头有点晕,过一会儿就好了。”
“你脸色不是很好,还是叫大夫来看看比较妥当。”
“没事,我自己的身体,没人比我更清楚。”镜月未央抬眸对他笑了笑,又看了满桌子的菜,“才开始吃饭呢,你都没吃几口,要不然,也等吃完了再说,不然饭菜就都凉了。”
“呵,也好。”
既然镜月未央坚持,柳逸轩也不再勉强她,只在席间多看了她几回,见她好几次蹙眉欲呕,偏又强忍着不愿表现出来,便知道她是有事瞒着自己。
不管是什么事,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缘由,她有事瞒着自己——光这一点,就让他莫名地觉得非常的不爽。
入了夜,两人便就早早歇下,镜月未央之前告诫过白朗之和楚鹤鸣,让他们好好在府里养好伤,若没她的讯号不要擅自行动,他们逼得镜月未央好歹让步了一回,也不敢再拂她的意,倒真是乖乖地呆着没再出来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