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不要倾城来烦娘亲的……”
“倾城是偷偷跑过来的……”
“这是倾城和娘亲的秘密好吗?”
抱着敢把脑筋用在和她讲价钱的小家伙儿,紫渊只能举手投降。“好!娘亲抱你回去吃饭。”
夜幕吞噬了火烧云留在天边的最后一丝颜色,紫渊终于哄睡了她家的小祖宗。打着哈欠从院中出来,这孩子磨起人来一点都不输于男人!嗯?男人!是啊!再过几年,倾城也会出落成男人啦!
紫渊只顾只想,突然从眼前闪过一只人影。不由多想,飞身便追。你爷爷的!当我家是自由滑翔航线啊?抓住你收费。
那人功夫不弱,绕过了卫队的岗哨成功地来到凤来轩翻窗而入。
一路跟过来,四下看看。这里本来是青雨和逍遥住的地方,现在逍遥走了,蓝恬斋封了。回来后蓝玉蓝风便住了进来。想到这,紫渊不禁骂自己蠢。怎么把这事忘了?委屈他们了!
这时屋内传来一声猛喝,“跪下。”
唰一下,三人齐齐地单膝跪地。“见过令史大人。”
令史?规宠堂的人!范狐自己怎么不来啊?紫渊挑开了窗户纸,只见令史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在墙角阴影处。一束月光射进来,显得那样的阴森恐怖,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密系被诛,无一人生还。现在教中乱成了一锅粥!尊主与密君自打建教以来,从未发生过任何摩擦分设教中的两股力量。尊主外,君主内怎么到了我们这一拨就彻底打乱了?别跟我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有些话不方便跟自己打听的,规宠堂总是会派令史出面向侍宠们套话。
什么?蓝玉大惊一时忘了规矩,猛抬起头直视令史,“你说什么?”
那令史抬手甩出一沓本子狠狠地摔在蓝玉的脸上,“放肆的东西!多在尊主身上用点儿心思。家里养了这么些个,尊主还往外头跑,真不知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没事的时候,多翻翻这些本子,想想自己的期限将功补过吧!”说完顺着原路线滚了出来。
紫渊凝神细细听着屋内的一阵阵隐忍的哭声,她知道他那说不出的委屈。
此事不能再拖了,紫渊打定了主意。飞身来到花园,从小厮的身上拉起了红叶。“把蓝恬斋收拾了,连夜让他们搬回去。”
红叶呆滞错愕的表情目送她走进了书房。
火红的太阳当空照,俯视赖床的人儿很是无奈。
“王妃快醒醒。”小厮轻唤着床上的懒猪。
怜儿不耐烦地拍开他,“干嘛?再睡会儿……烦人。”
小厮很为难,“王爷送来了您最爱吃的点心并吩咐一起吃晚饭。”
怜儿忽地一下坐起身,“在这个家里面,大家连个笑容都没有……愿意吃她自己吃!”说完气呼呼地坐在床上砸被子。
“昨晚,蓝侍搬回蓝恬斋了。王爷连夜收拾的,现在蓝侍请您过去呢!”小厮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主子发火儿全体遭殃。
怜儿一乐,呵!还算她有良心。“几时了?快给我梳洗。”
“主子您慢点儿……快~快跟上。”小厮忙不迭的跟着跑。
怜儿连蹦带跳地心情大好来到蓝恬斋,却看到蓝家兄弟满面愁容地对坐不语。“怎么啦?邪雅把院子都还给你们了,说明她已经不生气了。晚上大家一起吃饭再哄哄她就没事了。”
没事了吗?见哥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不能自拔,蓝风唯恐再给主人添不必要的麻烦赶忙答话:“是啊!晚上你可得多帮我们。”
“风哥哥你说什么!”怜儿咯咯一笑,“放心吧!我会帮着哄邪雅开心的,实在不行,我们就来横的。”
蓝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等同于找死!回眼看向哥哥,好似个局外人。
忙了一天的公事,终于被皇姐好心地释放出来。紫渊哼着小曲,回到府中。“你不用跟了,早点儿回去吧。”
本是好心赦免不用加班,不料有人主动申请。
“别啊!我是天天跟着你的,不能今天家宴就把我轰走,这样没义气。”红叶不打算错过大餐,免费的。
紫渊不得不提醒她:“我跟我男人家宴,有你什么事?还有,东郊的大宅子都送你了怎么还不领着你男人去住?非赖在我眼皮底下有什么好处?真是!”
好处多了!“你跟你家男人家宴,我带我男人蹭饭。下属吃主人的饭,天经地义。”红叶一脸理所当然。
切!“随你便。”紫渊才懒得为一顿饭跟厚脸皮争呢!
刚一进大堂,就觉得气氛不对。怜儿眼尖一下看到了大块头,“邪雅~,大家都等你了。迟到哦~罚酒!”
紫渊一乐,臭小子!就你敢欺负我。扯过椅子坐下,眼光一扫其余的几个人。“怎么都不说话?“今天是家宴又不是丧葬一条龙。
下人们赶忙布菜,“把江澜进贡的梨花酒端上来。其余人等退下。”待没了闲杂人等,紫渊轻咳一声:“这次回来,我一直忙于公务,少了对你们的照顾,我先自罚一杯,给诸位夫君赔罪。”
“王爷严重了。”成珍珍赶紧接过话头,“自古以来,女主外,男主内。妾身们理应照顾府中诸务。”
“嗯嗯嗯!”怜儿在众多美食中奋战,难得地赞同。“对……对。”
紫渊无奈地给他倒杯酒,“瞧瞧你这副吃相!”回看向珍珍,“有空的时候你多教教他。别带坏了我们倾城!”
珍珍掩口偷笑,倾城早已习惯。
余光扫向其余人等,均各怀心事。唉!心病终须心药医。
第九十四章 入夜
夜风下,紫渊独自在花园中踱步。远远望见他在湖边伫立,孤影映照在湖面上,寂寞委屈。悄悄走近,解下披风为他搭上。“夜里凉,早些回去歇息吧!”
看向她走过的路早已消失的身影两滴晶莹的泪珠徘徊在眼中,蓝玉后知后觉地地拉着披风发愣。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该是他独自面对的时候了。
推开房门,内屋传来阵阵水声。紫渊抽出双绞鞭立于屏风前,静静等候。
青雨丝毫不敢怠慢,迅速地擦干身子。随手披上一条轻纱,快步来到她身边跪下。不由分说,紫渊抡圆鞭子刷刷刷地往雪白的身子上抽过来。每一下划过,都绽出一道血印子。青雨咬紧了牙关,一声没吭。直到紫渊火气消了许多,身子上也没了下手的地方。
“贱奴有罪,请主上赐死。”嘴唇几乎要被咬烂了。
“怎么不继续装聋作哑了?”紫渊轻扯嘴角,“两条路:升外奴,退教中。自己选。”回弯鞭子,才发现质地这么柔软。
那声不要,呼之欲出。“主上……奴~奴多嘴在先,后又扯下弥天大谎,自知不配要求什么。自求主上看在多年伺候的份上,让奴干净地消失。”青雨卑微地恳求她答应最后的心愿。
“现在知道怕了?”紫渊不以为然,痛恨说谎者。
青雨重重地摇头,泪珠随着晃动四处洒落。“就是因为怕……才说谎的。”耗尽最后一丝气力自求清白。
“这么说,是我的不是喽!”明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
“不~”明知没资格还是说出了口,青雨猛然起身紧紧地扑在她的腰间。“不要走,你答应过的……不会丢下我。”
压住胸口一丝怜惜,强行把他拉开。“我是说过,但不包括扯谎和纵容。”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就是不懂?!
正当青雨哀哀地望着她,还想说些什么但不知如何开头时,刷地闪出几道人影。待他看清时,一切都迟了。
两名副手擒住青雨,范狐恭敬地对着她拜了拜,“请尊主在此盖印,属下立即将此畜生带回去妥善处理。”
盯着递到面前那张写满了的纸,她迟疑了,有一些生气,一些彷徨,一些不知所措。擎在空中的印章仿佛被某种莫名的力量牵引着,迟迟不肯下落。目光穿过那张纸看到了无数的过往,这个男人她一样疼过、爱过。可以吗?在战场上,面对成千上万的敌人她杀人从不含糊。今天,她手软了。
不甘就此了结的小人儿稍微一挣扎,两名副手顺势转过手腕狠狠下挫……
夜静了,声音格外响亮。骨头炸裂的声响惊得她手抖,心也抖。
猛然被拉回现实,紫渊吓得一惊,范狐也是一惊。身经百战的两人均是一愣,出了一万中的万一的事。
范狐紧紧地盯着砸在地毯上的印章,似乎找到了今晚的答案。心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的徒弟算是保住了。
“留人还是留命,你来选。”紫渊锐利的目光错过了范狐直射两只‘凶手’。
范狐激灵一下朝下属一挥手,带着他们一阵风地飘出去。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失去力量的青雨仿佛掉落的残叶,瘫软在地上。
昏暗的小径上,四处都是恐怖的枯树,灰黄色的烟雾弥漫着整个山野。怎么出去……怎么才能出去……救命~救命啊!有一只手在空中~救我~救救我!“救~救命。”青雨从噩梦中惊醒,四下看看已是正午了。“啊~”疼痛使人清醒,手腕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主上~”尝试着轻唤,希望她还在。
蓝风端来了热腾腾的素粥,“醒了!主上站朝班去了,特意吩咐我过来照看你。”
青雨一时不敢相信,“那……主上”
蓝风白了他一下,“你的命真是捡来的。主上吩咐我一直照顾你直到痊愈。”
也就是说,我们被禁足了。“对不起,我连累了你。”青雨万分愧疚地道歉。
蓝风轻吹热气,“没有。”主上之意不可妄断,他们都学过的。
夜风飘过带来丝丝凉爽,紫渊在花径中漫步,感受从未有过的安静。
夜终于深了,静得怡人。蓝玉拿起一摞本子放入怀中,轻声合门而去。一身夜行衣与夜晚融为一体,仿佛暗夜的精灵。加紧脚步来到花园,四处查看一下确定无人后,稍微松口气。只要顺利通过这里,他便可以出去了。这条路,他走过无数遍。恐怕今夜是最后一次了,轻轻叹口气。该走的一定得走!
压抑着点点外露的思绪,蓝玉低头直走。猛然抬头一双虎目与他直视,惊得他差点叫出声。
四目相对,仿佛交流了许多。
“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三更半夜的携大量银票去找哪个相好的?”紫渊一脸不屑,指着怀中物污蔑他。
蓝玉扭过头,咬唇不语。
别以为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你这是不打算承认还是默认?也是!凡事都要有证据嘛,我来搜搜看。”粗犷的手指触碰衣襟的一瞬间,蓝玉本能向后缩了缩。紫渊诧异地挑挑眉,“怎么着?造反?”
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听得她心疼!近乎哀求的说:“奴~奴真的没有拿过您的银票。”
“那得搜到才算。”不容分说,紫渊拉起他的衣领飞身来到主院房顶。将他死死扼住,不容任何挣扎。
静静的,静静地,静得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紧紧地将他搂在怀中,两颗心的距离也拉近了许多。
“亲爱的!这么狠心丢下我想去哪里?”多么皎洁的月亮啊!
熟悉的气息时常在梦里出现,蓝玉贪婪地狠狠吸了几口。“奴……嗯……奴”
“人的确被我扣下了。”有些时候秘密也是需要分享的,特别是妨碍感情稳定的时候。
他喜欢这样的注上,哪怕是一刻也好。玉指附上薄薄的唇片,“就一会儿~求你~就一下~求你。”他从不敢奢求天长地久地依偎在她怀中,更何况他早已是破烂的身子更是配不上了。
但紫渊好像偏偏不想让他如愿似的,将他拉了出来。“这件事情迟早都要面对。”虎目中迸发出异样的坚定,“无论结果怎样,我们一起面对。”
一束强光毫无阻隔地射进了他脆弱无助的心房,蓝玉别过头,“所有的卷宗都在您的书房,只要~只要翻开就~就~就可以知道。”好不容易一口气说完,泪珠不由自主地落下来。
他又哭了!“我没看。”你说出来,我就知道了。
原来,您对奴的一切一切都是真的。蓝玉瞬间觉得好幸福,但转念一想,哪个女人能对这种事情不在乎!“奴~奴~那一年奴五岁,奴刚刚入选魅宠。新入选的童子们要在天坛中洗干净身子方可进入基地接受训导,当奴醒过来时,发现~发现被锁在一根柱子上,空空的山洞里只有我自己……夜深了,进来一个女人,她~她……她拼命的摸我,咬我甚至……”蓝玉一度哽咽说不出任何的话,“……甚至为了听我痛苦的叫声,她拼命地吸吮我的……。”
听到这,紫渊下意识的死抓他一下,瞬即松开。事情是她要求面对的,她必须有承受能力。
沉寂在痛苦回忆中的他并没有留意紫渊的心里变化,一遍一遍地述说,一遍一遍的痛苦,一遍一遍的绝望……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即使过去那~那么多年,她依然阴魂不散……”蓝玉已再无力气说些什么。
紫渊不想追究任何人,只是将他紧紧地拥入怀中,但愿温暖的胸怀能帮他淡忘痛楚。他一次次的抽泣,更使她痛恨自己。明知道这种秘密是见不得光的,还自私地去了解所谓的真相。现在真相是有了,但怀中的人早已体无完肤。她几乎可以想到,多年来密女是怎样胁迫他做那些违心的事情。更可恶的是,那头老东西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却还要来威胁他。是想让他疯吗?!这些畜生根本就不配为人师表,死有余辜。
晨风夹杂着朝露阵阵吹过,紫渊感到胸口一阵凉意。就是不用看也知道!替他拭去依旧挂在脸颊上的泪水,“哭够了吗?”
蓝玉不明白她的意思,只是低着头死死地拉着她的手。
“你看,太阳出来了。新的一天开始了。”淡淡的晨光映在她的脸上,照亮了蓝玉心中一片光明。
“养好身子,我娶你过门。”郑重又安心的样子,让人感觉心畔温暖不已。
看着他傻傻的样子,突然好想笑。“我送你回去睡会儿。”
第九十五章 和亲
“啊呀~啊呀妈呀~痛~痛~痛”在房上坐了一夜,她现在是全身都痛。
紫睿将耳朵用棉球塞得死死的,依然敌不过她声声哀嚎。
“滚滚滚……都滚。”废物,一群废物。
挥挥手让太医们下去,紫睿皱眉来到榻前。“这是谁让我们王爷遭这么大的罪?不会是纵欲过度吧!”
“什么?哎呀~”紫渊上火,“谁纵欲啦!”算了反正也差不多!“我要娶亲了,日子定好了下月初十。”你想想送我什么大礼吧!
“哈哈哈哈!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安排一下,在宫里大办。”来的时候还担心怎么说这个话,既然她都调查清楚了,就好办了。
紫渊觉得好笑,“不用!又不是什么外人。”
“那怎么能行?”紫睿不厌其烦地开导她,“怎么说人家也是王子,怎么能如此轻率?即使以后还是要打的,眼下面子上也要过的去。
等会!“我娶亲与王子有什么关系?”紫渊一头雾水。
紫睿一愣当下明白,白忙!掏出袖里的文书递了过去。“你看看就明白了。”
紫渊接过来上下扫了两眼,将文书丢掉地上。“蜀峰和亲跟我有什么关系?”
笨!紫睿想都没想就给她下了结论,“和亲本就是皇族的事,外系王子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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