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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妃栖情/作者:初秋浅眠'
他是大禹王朝的宰相,而她不过是一路行乞的乞丐。
卑微如泥的栖情只为能时刻陪伴在他左右,不惜女扮男装混在行军队中,但换来的却是他无情的将她丢在敌国,任敌军折磨拷打……
纵然他总会在生死关头拿她做挡箭牌,但她对他的爱慕却丝毫不减……
项青之悲在于太争权夺利,而栖情之伤在于太过痴情,这两个不同的世界人,最终是否会在一起?
第1卷 奴 项青
项青是个传说。
清晨,摊贩陆续摆起摊子,人们开始街头巷尾串走时,当朝宰相的消息总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京城。
相传某个与项青宰相做对的臣子,又被如何折磨致死了。
相传项青的羽翼已经遍布整个朝廷,他是大禹王朝的地下皇帝,连皇帝都要经常看他眼色行事。
相传项青是大禹第一美男子,皇帝之所以放纵他是因为他是皇帝的男宠。
他是个利欲薰心的权相,权倾天下!
这日的清晨也没有往常不同,家家户户的袅袅炊烟在薄雾中就升起,冷冽的温度让大家都穿上了棉袄。
据说昨晚项青留宿皇宫一夜未归,其中缘由不禁让人竞相猜测。
城门缓缓开启,一个瘦弱矮小的身影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进来,身上仅着的破烂布条,乱糟糟的头发掺着泥巴四处打结,隐隐散发出来的恶臭让人不由得避而远之。
小脸是黑乎乎的,只剩下一双黑白分明的瞳眸,在木讷地观察着这条繁华的街道。
这就江南吗?
望着人们四处投来鄙夷的眼神,栖情想这一定不是江南,因为江南的人个个都是极好的。
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栖情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旁边热气腾腾的馒头笼子,堆得那么高,被摊主掀开一层,露出的白白胖胖包子让她怎么都走不动了。
摊主眼见一个小乞丐凑在摊前心情便不好了,赶了几次这孩子就是纹丝不动,直勾勾地瞧着包子笼。
“喏,自个儿去捡吧!”摊主无奈地朝街道中央扔出一个包子,只见那小乞丐立刻扑了上去,把包子压在身下,像极了小狗。
第1卷 奴 鞭子给我
“这种卑贱的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世上。”
“啊…”栖情惨叫,顾不及逃跑只是忙把包子紧紧抓在手里。
又是一鞭子挥下。
破烂衣衫被鞭策而开,顿时血迹斑斑,观看的人群不忍地转过头。
项青却像是上了瘾,不停地抽打下去,无论栖情如何闪躲,那长长的马鞭子,总能分毫不差地甩落在她身上。
宁静得窒息的清晨,众人屏息,只余下马鞭抽在肉体上的声音。
不一会儿,连马鞭子上都是鲜红的血。
小乞丐只会惨叫,只会闪躲,却完全不会求饶,刘其看了于心不忍,婉转地说道:“相爷,您还是高抬贵手吧,小姐在府里怕是等急了。”
项青眼中寒光一闪,纵然是丈二高的铮铮汉子刘其也被吓到,脸色苍白地噤了声,他怎么忘了相爷正在气头上呢。
“哼。”
项青顿时失了兴趣,将马鞭随手一扔:“回府!”
话毕转身掀帘走进车里。
刘其领会意思,立即朝紧跟在马车后的一队侍卫喊道:“赶快把她轰出京城。”
带着怜悯的眼神再看一眼乞丐,她已是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无人照料估计是活不久了,刘其直摇头,然后驾御马车离开。
两个侍卫迅速一人一边吊起她的手往城门外的草丛拖去。
身体的疼痛延到四肢百骸,栖情勉强睁开眼,看到那辆高贵的马车驰聘远走,周围围观的人群有叹息的,有掉泪的,却没有上前来帮她的。
第1卷 奴 宰相府
“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
少女以为她是害怕:“我带你回府治伤。”
栖情又睁开眼,见眼前的少女已经蹲在她面前,草丛里的污泥脏了她干净的裙摆:“这里很脏……”
少女随她的视线看去,了悟她的意思后纤然一笑:“没关系,你叫什么名字?”
她真得好像天上的仙子……
“栖情。”栖情的声音是木然的,但她愿意回答仙子的话。
“哦,栖情,你今年多大了?”
少女像想到什么似的有些窘迫地问道:“你是个姑娘吗?”
“嗯。”
栖情下意识地点头,结果疼得直咧嘴,还是继续回答:“我今年十六岁。”
少女显然有些惊讶,像她这样瘦小的身材顶多十二三岁吧。
栖情就这样进了权倾天下的宰相府,从碎嘴的灵儿口中知道,那日救她的仙子叫谢盈,是这里最尊贵的小姐,而灵儿就是最尊贵小姐身边最尊贵的贴身丫环,这是灵儿的原话。
小姐给她支了一间下人房养伤,这是栖情有生以来第一次有床睡,有房子住屋顶不漏雨。
在栖情的印象里,破庙里的稻草,都要和别的乞丐争抢才能睡到,而她现在一个人就有了一张床。
这也是她第一次被打伤竟然有人相救。
第1卷 奴 命令
看灵儿不回答,栖情更急了:“我…我真的什么都能做。”
灵儿咯咯地笑起来:“行啦,瞧你急成这德行,小姐说过了,念在你无处可去,等伤好了就去清衣轩洗衣吧。”
栖情这才松口气下来,重新趴回床上,眼睛瞄了瞄灵儿,示意继续帮她擦药。
“哎哟,你这小乞丐,还使唤起我来了!本姑娘还不侍候了!”跟栖情呆了一些时日日,灵儿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当下气得不轻,把药一扔扭着屁股走了出去。
栖情想笑,却忘了怎么提起嘴角。
寒冷的冬季终于到了岁末,大半夜的清衣轩里,栖情费力地井里吊起一桶水,她在清衣轩里洗得是下人的衣服,还不够格去洗主子的。
她不懂,是不是下人们故意欺负她,还是宰相府本该规矩如此,她总是洗衣服洗到大半夜。
经过一整个冬天,她的手冻得又红又肿,咬咬牙,将清洗好的衣衫悬于晾绳再绞出水。
月拱门外,一个身影步履不稳地走了进来,摇摇晃晃地,手里拿着酒壶。
栖情的脸霎时惨白,是他,是那个用马鞭子抽她的那个人。
她不知道是不是该躲,其实根本没有躲的时候,因为他几步就冲到了她的面前,只着着一件中衣,胸膛半露,狭长的眼盯着栖情瞧了好几遍,眼睛还是迷蒙的,浓烈的酒味薰人。
他喝醉了。
“给本相打水!”项青习惯性地下命令。
见眼前的人动也不动,不由怒斥:“下贱的奴才,连你也敢不听本相的话?”
“砰——”酒壶被摔在石地上粉身碎骨。
第1卷 奴 举世无双
栖情被吓了一跳,鬼使神差地走到井边给他提起了一桶水。
项青二话不说,举起水桶从头往下灌,将自己淋了一身湿透,在这样寒风瑟瑟的日子里,栖情不由得跟着打了冷战。
“再去打一桶。”项青完全无视身上的冰冷,继续下着命令。
“这样你会着凉的。”那日高高在上的人居然会和她站得这么近,栖情突然想起灵儿常念叨小姐教的两句诗。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她不懂是什么意思,但就是想起了。
栖情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冷不防一桶水当头浇下,自己也被淋得湿透。
栖情微张着嘴,愣愣地看着眼前笑得风情万千的罪魁祸首。
他同第一次一样似乎又玩上瘾,不惜放下身段自个儿打水,一桶桶朝栖情的头上淋下去。
栖情不停地打着寒颤,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狼狈极了,水朦胧的眼睛不解地看着项青,没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逃,更没有求饶。
“为什么不喊救命?”项青眸光一闪正色问道,看不出半点醉酒神态:“这样下去你会冻僵。”
栖情没想到他会发问,脱口而出:“我知道,不会有人来救我的。”
此刻的她多像当年的自己,孤独无助一定的程度人就会变得认命,那根本不是坚强,那是习惯性的默默忍受,因为知道反抗只能带来更多的惩罚。
第1卷 奴 你活腻了吗
栖情不识字,在偌大的府里绕了好几圈,也没有开口询问人,只是一遍遍照着明大婶说的来回走,也不知何时才能送到华青苑。
突然一只花瓶从一扇门飞出,粉碎在地,栖情惊了下,一眼望去只看到好多穿着朝服的人伏跪在地,一排排跪到了房门外面,栖情抱着衣裳准备掉头。
“都跪着做什么?本官还没死呢!”暴怒的声音从里边传来。
是他?栖情着了魔似的靠近那扇门。
守在门外的刘其见着一个丫环片子抱着衣服痴痴傻傻地往这里走,赶紧朝她使眼色,拼命做着嘴型:“快走,你活腻了?”
他是那人的车夫,栖情一眼就认了出来。
“请相爷上朝!请相爷上朝!”官员吩吩叩拜,整齐的声音不约而同打着哆嗦,若不是皇上要他们这么做,他们哪敢在相爷卧床期间动土,这颗脑袋怎么看都不稳稳地搭在脖子上。
“咳咳——”里边的人咳嗽起来。
栖情更是被附了身般地要走进去,一把被刘其抓住,低声训斥:“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识好歹,相爷正在气头上呢,你进去送死啊。”
他的主子不是那个人吗?
饶是栖情这样木楞的脑子也终于想明白了,原来那样高贵的人就是宰相府的主子,下人们口中喜怒无常的爷,小姐将嫁的夫君……
“吵什么?!”怒不可遏的声音充斥着每个人的神经。
完了,宰相大人又要迁怒了。
跪在门槛边的一个官员见势不好,伸出手推了一把栖情的脚,栖情宛如被绊了一脚跌跌撞撞地扑进房里,怀里的衣服随即洒了一地。
第1卷 奴 奴才
项青看着那个瘦小的身影急切地爬在地上去捡衣裳,一脚往她肩上踹了过去。
栖情被踹得半坐在地上,抬头仰望他……
他瘦了很多,披散一头青丝,脸色僵白,薄薄的中衣外随意披着一件白色的狐皮祅子,赤脚站在地上。
“死奴才,什么地方也敢进!”项青的怒气让众人屏息。
他就是相爷啊……
想到灵儿说过的规矩,栖情有些慌乱地跪好磕头,却是不声不响。
“没规矩的东西!”
栖情又嗑了两个头,红梅的影子在眼前晃动,她怕极了。
“这么喜欢磕头!”
项青手指向门外:“给本相跪到院子里去,磕到我满意为止!”
栖情张着嘴错愕地看着项青,那双美目里只有冷漠与轻蔑,因着她的迟疑,他上前又补了一脚,踢得她身子歪在一旁:“怎么,还要我送你出去不成?”
栖情这才清醒过来,领命地退到门外。
瘦小到弱不禁风的背影一步步走远,这一幕一直在项青的眼里,不一会儿,院子里就传出脑袋磕在石砖上的声音,一声一声特别响亮。
项青冷笑:“奴才就是奴才。”
百官将头伏跪得更低,恨不得埋到地下去,他们何尝不知道宰相这是故意做给他们看的,暗喻他们只是一帮奴才,他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
皇上,奴才们辜负了您的期望,宰相大人暴力无情是出了名的,您还是把那名与宰相作对的谏臣处死吧,大家好过安逸日子,奴才们的小命禁不起折腾啊。
第1卷 奴 磕到头破血流
门口的刘其斜着眼偷偷望了一眼项青,只见他赤足站在门口,脚下全是伏拜的官员,青丝错落,脸上除了漠然而无其它,视线凝向院落好久未动。
那一刻,刘其觉得主子似乎站在一个很远的地方。
栖情磕头磕了很久,磕到百官散去,磕到夕阳西上,磕到额头上的血顺着脸延下来,视线模糊不清,身体还是一动不动地重复着磕头的动作。
过来探望项青的谢盈吃惊地看着院中的栖情,有些疑惑地问向身旁的灵儿:“她是?”
灵儿看着头破血流的栖情吓得惊叫一声:“小姐,她是栖情啊,那个乞丐。”
谢盈这才想起来几个月前救回府的乞丐栖情:“不是说安排在清衣轩洗衣么,怎么到华青院来了?”
“回小姐,奴婢也不知道啊。”灵儿瞧着地上的人感概,她怎么总是逃不过皮肉一身伤。
“谁在外面吵闹,还让不让本官睡个觉了。”项青愠怒的声音不高不低,但足让屋外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灵儿立刻了噤了声,下意识地退步躲在谢盈身后,门口的刘其见状解围,高声道:“相爷,是小姐来看你了。”
“是盈儿来了?”
跪在地上的栖情有一瞬间的怔住,原来那样高高在上的人也会有这么温柔的声音。
谢盈听到项青唤连忙推门走了进去,然后又关上门。
刘其看着吓得脸色发白的灵儿,心有不忍地去抓她的手,低声道:“别怕了,你跟在小姐身边这么多年,相爷怎么都不会动你的。”
第1卷 奴 死了更好
“去去去。”
灵儿一把拍掉他粗粗的手,直翻白眼:“你说这些有屁用,相爷一发火,你吓得比耗子还耗子。”
“我那是察颜观色。”
“放屁!”
一切如常,斜阳慢慢老去,屋内轻谈屋外笑语。
只有栖情在不停地在磕头,一下又一下。
栖情终于还是支撑不住昏了过去,被冻醒的时候,天已黑得只剩寥寥星月,伸手摸了摸额头,一手鲜红的黏湿。
“这样卑贱地活着,死了不更好?”
栖情意识到这里不止她一人,转着头四处张望,发现项青就站在身边,依然打着赤足,披着狐皮裘袄,望着夜空似是自言自语。
他早就发现她昏倒了,无动于衷地任她蜷躺在地上直到被冻醒。
栖情第一反应就是继续跪好磕头,疼痛早已麻木,又想了好久才觉得他应该是在问她,才慢吞吞地开口:“我不会去死的。”
“为何?”项青似并不在意她缓慢的答复紧接着问道,然后席地而坐,坐到她的身边。
总觉得今晚的他和白天不太相同,似乎只有晚上,他才会靠她这么近。
“因为我还要去看江南最美的柳絮……”栖情一时忘了磕头,在项青深深的注视下,话不禁多了起来。
“若是死了也罢了,不死我还是要去江南的。”
因为江南有最香的花,最温柔的人们……
“是啊,若是死了也罢了。”不死他还是会玩弄权势,扫除异党,这有什么错,人活一世不就是不断满自己的欲望……
项青笑了起来,笑得异常张扬妖娆,栖情看得痴了。
第1卷 奴 活了下来
项青看出栖情眼里对他的那份钦慕,随手抓过她的衣领凑到自己面前,这张脸还真是脏,被血盖得犹如鬼魅。
扯了扯她的衣襟,项青头一歪,对着她的颈吮咬下去,牙齿磨咬着唇下的肌肤。
栖情完全呆住,只觉全身酥麻,魂魄被震飞体外。
“没有一点香味的女人。”对于怀里傻得纹丝不动的女人,项青仅有的一点兴趣也顿时烟消云散。
栖情还是跟木柱似地跪在原地,项青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继续磕吧,本相还没满意呢。”
栖情伸手摸了摸脖子,那里还有被咬过的触感,心中滋味如被蚁噬,然后如他所说,继续往石砖上磕起头来。
不知在冰冷的地上昏昏醒醒几次,直到灵儿叽叽喳喳的声音传到栖情耳朵里,她才知道自己这次没有再在地上醒来过,望着身上暖暖的锦被,这里不是她的下人房。
“哟哟,你醒啦,瞧你这命硬的,血都流光了,竟然也死不了。”
栖情扭头看到坐在对面床上的灵儿,灵儿正咬着一个苹果,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这里是?”原来她又活下来了,栖情并不意外,她的命一向跟块石头似的,硬得厉害。
“你可得好好谢谢小姐,是小姐在爷面前说尽好话才救下你,现在你可不得了了,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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