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镯之宜其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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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镯之宜其室家- 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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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星期,这应该是宜家连载以来的最长更新时间了,某佐在这里,向诸位依旧等候在这里的读者们表示深深的感激和谢意,不管怎样,某佐还是那句承诺,只要还有一个人在等,我们就一定能看到夏宜家走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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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两相争(中

  这是秋天,可是却比冬雪压境时更冷。秋凉的是人,冷的,却是心情。
  前方是愈来愈熟悉的回廊,远远的,已经望见了太元宫高屋建翎顶上,如翔龙一般张扬的三个字角辉煌的字体。
  脚上隐快而细碎的步子突然就那样停住了,我抬头,正着身子,微撇去一眼,然后再迈开脚步,从大路旁的萌径小道,穿插远离。
  “太子妃?”原本因为迟了一步错过楚桐的凉苏,已经不知在何时跟上我的脚步。
  我的脚步不停:“先去见皇上。”
  凉苏急了几步,一下跨到我跟前停住:“皇上在昏迷……”
  我淡淡地投去一眼:“那更要去。”
  凉苏微怔,然后默然无语,只一步一步地踩着我的影子,跟上我的步子。
  憩天殿,就坐落在太元宫的近旁,三十年明君的傲影,但是天天往返于太元宫与憩天之殿。
  我是第一次如此靠近这里,而就是在这第一次,我看到了熟悉的宫廊之影。
  凤清憩天,真是太相似的气息。帝后长情,只可惜,宫廊长锁天山玉,傲天君王独留天。
  廊檐之下,有人在我急促脚步声中缓缓转身,淡明轻微的笑扬过眼眸。
  我紧了紧拳头,拼命压下因怒意有些不稳的呼吸:“你竟然在这里?”
  一身淡雅白衣的男子,依旧扬着那抹勾人无形的漂亮微笑,轻轻地一偏首,晃着手指将视线落到紧闭的宫门上:“没有我在,这个时候,朝祈恐怕就得敲丧钟了。“
  心脏微微的一下颤抖,我顿然抬步,踏前便要推开殿门,而“吱呀”一声轻轻的开门声,一门之隔的距离内,已经站定了一个人。、
  年轻的少年,有着陌生的脸庞,陌生的身段,从上到下,都是陌生的,除了那冷得异于常人的气质。
  冷霜有,冷冰有,偶尔就连在冷暖身上,也有。我侧开身子,看着那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半大少年悄无声息地走近那依旧挂着一脸浅笑的冷洌,低低叫了一声:“宫主。”
  “怎么样?”
  少年又是低低的一声应,头低垂着,低到我都看不清脸庞:“还好。”
  我冲动地一提步,开口便逼问过去:“还好是什么意思?”
  少年没有作答,只安静地站定在冷洌身后。
  冷洌若无其事地抬了抬手,轻整了整自己一下衣襟,继而,又是淡无尘烟的一缕笑:“还好,便是还好啊。”顿了顿,再静然无事地盯向我,“秦自余又离开都城了,宫中御医束手无策,若不是我及时找了冷缎前来,朝祈皇帝便该归天了。宜家姑娘难道不应该感谢我?”
  我无声地瞅了那半大少年一眼:“他便是如同冷霜一样,要接替天山四绝位置的人?”
  “非也非也……”冷洌的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他还太小,我看中的那人,可比他现在要优秀太多太多……也有性格得太多……呃……有性格到,我为了留下他牺牲了不少东西……宜家姑娘——”他抬眼看来,淡笑宜人,“有没有兴趣跟我去天山见识一下,在下保证,绝对让你万分诧异。”
  “抱歉。”转身,抬步,我丝毫不犹豫地在丢下一句拒绝后踏进憩天之殿。
  脚步愈快,前殿的绕角之边,琉璃宫灯星亮,隐隐有几个人影闪动。突然,珍珠琉帘一掀,有高瘦微佝的身躯出现。
  “方宇公公?”见到熟悉的人,我心里终于有些安定下来,“皇上如何了?”
  方宇微一福身,微蹙的眉好像都略松了又无声紧了起来:“您来得正好。”轻轻的一口气再呼出,“皇上……要见您。”太和二十六年,已是深秋夜。
  安府依旧如往常一般溺在静谧的夜色中安睡,涂漆钢立的门前,那个时不时会站着不动的人影终于在今夜再度出现。
  “广叔!”
  轻微的几道风响,人影的面前,再出现了一个人影。
  已经在门前站立许久的男人终于转过身来:“现在怎么样?”
  “楚公子也被召进宫了,皇上昏迷不醒,太元宫里,太子与宣王两派已经是不可开交,一片混乱。”
  安广面色再沉,从来见过大风大浪的眼里,隐隐透出焦急的情绪。
  “广叔……”
  “去子云禅院,求崇怀下山。他一定有办法找到冷洌!”
  “他已经不在禅院。”一语回毕,星火正要抬手,想把手上的磷光剑身收回腰间。
  安广视线一转,敏锐地督到剑上的几滴艳红鲜色:“你这剑上的血……”
  星火默然,虚步一移侧开身体。
  安府大门孤灯一盏,如月浓郁的火光,掠过夜行衣着身的年轻男子,打到他身后安静站着的女子纤细的身躯上。
  一滴鲜血,正从女子飘落在额边的一缕发上滑下,打在她怀中的柔软的婴儿襁褓上。
  “安总管……”女子向前一步,缓缓抬起那张清秀如荷的脸,细细柳眉悄悄拧起,表情,比霜雪更冷,“钟家……要反殿下。”
  安广微微抽气,轻轻地一闭眼,指尖指向她手中的婴儿。他明白了星火剑尖上的鲜血是怎么回事了,也明白这个叫冷暖的女子怀里,抱着的孩子是谁的了。
  冷暖上前一步,将手里的孩子交到安广手里。然后伸手,撩开额外碎发,抹掉脸上几滴因为不久之前的抢夺而溅上的残血:“安总管,谢棋不在府里,我没有办法信任谁,我想……孩子……能不能暂时交给你?我得进宫。”
  “冷暖!”正欲背身而过的女子手臂,突然被拉住,“等我,我陪你一起。”
  冷暖顿步,没有回头。
  “……好,”她终于微微斜过一眼,百般情绪都隐在微波流转的瞳色下,“我们一起。”
  两道人影消失在街角,安广回身,锁上了凤萧声下,安府的大门。
  甜甜的奶香气,从怀中的小婴孩身上传来,他抽出一只布满皱纹的手,小心地点一点婴孩细嫩的脸颊。
  三年前,他送走了公子,几个月前,他送走了姑娘,几天前,他看着蓦然离去,今天,他看着星火跟在别的姑娘身后离开。
  他抬头,淡静地瞅一眼这依旧朴素的安府大院。
  所有的人,都有要走的那一天。
  “公子……”安广抬头,望着头顶一片漆黑,“你什么时候回来?”
  但是……钟家要反太子,宣王争位,不可开交。
  安广轻轻合眼,淡淡在心口叹了叹声:“或许,还是不回来的好啊。”
  这朝祈,这都城,都要乱了。天下谁人不曾有垂暮?
  我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站着,等着床上的老者先睁开眼看我。
  “宜家?”老人动动眼皮,终于睁开眼睛,不同的是,一向的炯炯有神,此时却遍是无力。
  我突然,有了心酸。
  “父皇……”我半掩视线,向前一步将声音抬高,“太元宫——”
  “朕知道,”广穆帝微微挪身向上,半身轻支在榻上,“宣王动手了,钟冉斯站在他那边。”
  “父皇,”我诧异地向前,“您……这个时候不应该去——”
  “朕老了,”他叹着气,龙目难得的有些空虚,“有心无力……筠宁的死,朕查了二十多年,却始终没有查到颜妃头上……还轮到今日,让她算计……”他瞅一眼自己软半不动的身体,“真的老了,都成了这个鬼样子。”
  “父皇……您别这样……”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都迫使朕下定了决心。”广穆帝扯扯唇角,手指从被下伸出,连带着拖出来的,还有一束明黄色的长状绸物。
  “父皇……”
  “先看看。”
  睿逼的龙目直射而来,盯向我的脸。我咬咬牙,伸指,挑开系绳——
  恍惚间,想起了年初之时,也是这样冷的一个夜里,我跪在太元宫的地板上,也是用这样一个动作,打开了那几份,关于锁儿,楚桐,和我的奏折。
  我努力地,淡淡而沉默地,扫过之上的字迹——
  ——半晌,无人说话。空气似是要结冰一样,我几乎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
  “朕……信你。”
  方正的金色檀木盒,随之递到我的手边。
  “叭嗒——”不知从哪儿传来烛火的爆裂声。
  “丫头……”
  我缄口不语。
  “……宜家丫头?”
  “皇上……”我俯身而下,任双膝与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作最最亲密的接触。
  “丫头,”躺在床上的老人,叹一叹气,“朕只是信任你……”
  “宜家承受不起。”
  “不用承受……”淡淡的话语从榻上传下,“这是朕给你的补偿。”他顿一顿声,深深吐一口气,再缓声开口,“也是朕对你的恳求。”
  恳求?我拧起眉,刹时有些惊慌,匆忙抬头:“父皇,我——”
  龙榻上的视线不带一丝轻皱的转来,眼神之中,有我极少见过的柔和,不逼,不胁,不诱,不狠:“丫头,你可恨朕?”
  我的手心,下意识地一紧,拽出了汗水,也染湿了手中的黄绸奏折。
  “……对不起,丫头,朕……只想助祈阳留住你。”
  (佐佐真的很对不起大家,真的好久好久不更新了,因为懒了,也因为繁忙了……但是不管怎么样,某佐依旧可以保证,这篇宜家一定会坚持写下去。若是真的到万不得以要放弃,某佐一定会及时通知大家,绝不让大家枯等。
  昨天在群里,依旧有读者说好喜欢这本书,某佐深受感动,感谢大家,因为已经停更了那么久,依旧还是有你们在陪着佐佐一起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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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两相争(下

  我的手心骨,愈加僵硬。手背上,一片寒心彻骨的冰凉。
  “也只有这样,朕都能走得安心。”
  “父皇!”我愣愣地抬眼,直视着他带了异样沧桑的脸,惊觉地抓到他眉角之处真实的一缕愧意。
  唰——耳边,突响起石子与空气的摩擦之声。
  “丫头!快走!”
  黑暗铺天盖地地漫灭,我只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道推着踉跄跌到角落。再一转身,只这一秒的动作间,手中持着的奏折一端,已经被一个人拽住。
  我反射性地紧握住手里的东西,另一只手迅速地拔下头上的发钗,仅凭着人在黑暗中的方向感便往前刺。
  压抑的一声低叫,与我撕扯的力道一松,我趁机想要把奏折拉回,却在眨眼之间,有火光亮起,清晰点在手中的明黄卷轴上。
  我刹时明白过来,他们是抢不了,便要毁了它。
  不可以!我慌忙把燃火的器物扔在地上,一脚一脚踩在那卷满是朝祈龙符的绸锻之上。
  突然地,一串火光再窜起,一簇,两簇,黑漆的内殿,霎时被映照得比白日更为亮堂。
  夜色深幽,风声呜咽。火龙吐着卷舌,迅速地掩盖了憩天殿淡黄色的檐壁,沿着长长而拖至大理石地板的绣龙幔帘,吞噬掉原本就已经压抑不止的空气。
  “去陪葬吧!”
  眼角划过一道陌生的人影,转瞬即逝。我下意识地想要追去,却被一串突然横穿进来的火焰,阻隔在墙角。
  豆大的汗珠,从我的额角滴落,我把手中的卷轴抱紧,半蹲下身,努力地想要在呛人的空气中找到新鲜的空气。
  “父皇……父皇,你还好吗?”我以袖掩口,在浓灰的空气中,奔近皇帝躺卧的龙榻。
  “父皇!”终于摸到一只苍老消瘦的臂膀,我把它搀上肩,用力地想要抬起皇帝的身体,“父皇……我们得出去!”
  我拼命地想要拉动那具身体,手心却在不经意间,触到一片湿粘。
  我愣愣地抬起手,借着火光,依稀看到自己手上一片暗色的腥红。
  “父……父……”我咬着牙,强迫自己抬高视线,看往眼脸低垂的天子。
  “父皇……不……”我哆嗦着手,覆上他的胸口,摸到那依旧往外冒着大片鲜血的伤处。
  我狠狠地,眨了下眼睛,原本已经被烟灰吹得通红而干涩的眼眶,突然有些湿润。
  他们这是,逼着我去陪葬。
  依稀有声音从隔了火光的某个地方传来,叫我的人,好像很远,因为我听不清是谁在叫,但又好像很近,因为我清晰地听到了几句嘈杂的声音里,有我夏宜家的名字。
  “砰——”有大门被喘开的声音。
  我甩甩头,擦掉眼角的湿意,轻轻地把皇帝的身体放回床榻,伸手合上他的眼睛。然后,俯低身体,伸手捞起落在脚下,那柄沾满了鲜血的短刀。
  我匍匐着,把身体贴近被火龙的温度染得灼热的大理石地板,一寸一寸地往外移。
  近了,近了,我已经能听到不远之外急促的串串脚步声。
  我咬着唇,闭上眼,一只手拿起那柄正被我紧紧捏在手心里的短刀,对着自己的心腹处,猛地,毫不留情地一刺——
  牙关反射性地被咬紧,我磨着地上,正从身体里向外推挤的鲜血,陪着血色绘起的湖泊,努力地往外移。
  我不只要活着出去,我还要出去之后,能保证自己更安全地活下去!太和二十六年,秋夜。
  朝祈都城,敲起丧钟。
  朝祈太和纪年,走完了他二十六年的生命。广穆皇帝,在钟鼓的悲鸣悄然离世。
  鼎铭塔最高处,我安静地看着对面遥遥孤山之上,着袈裟的年迈高僧在黎明的色泽中,一下一下地敲着国寺顶角上庞大的古钟。
  三天了,每天黎明它都会准时响起,每次二十六下,不少一下不多一下。
  在高处的秋风中微冷的手心,轻轻地被一片温热覆盖住。
  “为什么要到这来?”
  “这里视野好,”我悠悠转身,“能看得清楚一些。”
  一只手轻柔地覆上我的额头:“不管怎样,要好好休息。”
  “嗯,”我缓缓抬头,勾着一道淡笑,“好。”
  他静静地看着我,双手从我的腰际绕上,头枕在我的肩窝上。
  “下一次,不再对自己下手那么狠,只差一点,你就没命了。”
  隔山传来的钟声,终于停下,我凝起眼光,脸上的笑容在不知不觉中淡了下来。
  “天下之口悠悠,我不能让宣王和钟冉斯用我来大做文章。”我轻轻出声,确定我的声音只有我和他两人能听得见,“这是保我自己的苦肉计……弑君的命名,我担不起也不能担,哪怕是怀疑,也不能。”
  “宜家……”他的气息一动不动地抵在我的耳边,“有我,你都不用怕。那天把你抱出憩天殿的时候,我慌得要死,一直在骂自己,为什么要把你一个人留下,那一瞬间,我几乎想掐死凉苏,怪她没有看好你,想杀了方宇,为什么要让父皇和你单独留在憩天殿里……”
  “我想知道,是谁那么迫切地想让我陪葬?”
  祈阳沉默几瞬,才淡淡开口:“若我说是祈宣,你信吗?”
  我微微勾起笑:“我不明白,杀了父皇,他有什么好处?何况,毕竟是亲生父子,他怎么会下得了手?”
  “若我说……颜妃参与了呢?父皇的命,是颜妃让人取的……而祈宣要的,是取得皇位……”
  “可是颜妃那么爱父皇……她——”
  我突然顿住不再出声,想起了在憩天殿里的一幕——抢不到,但毁了它。
  得不到自己要的人的感情,便毁了他的感情——颜妃,当真是这样一般人吗?
  “祈阳,”我的语气有些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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