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路上,司棋也是和这人套这近乎,想知道太太是为了什么事情找她,也好先想想说头。只是子肜身边的这些人又岂会对她买帐,只是笑着对司棋说道:“司棋姑娘,你也省省力气吧,若是你觉得不累,那我们再走快些,太太还在等着呢。太太叫你问话,问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的答什么,也别想着些什么其它的就好了。”
司棋听了这话,脸涨得通红,只能回答着“是”,也不敢造次,只跟着人埋头赶路,心里不住的盘算着自己有哪些事情做得不对了。要说以前为了姑娘算计了宝二爷,只是这件事情过去已经有些日子了,太太该是不太会为了这事找自己麻烦的。那还有什么?忽然想起一件事,司棋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只是又觉得这事不会给太太知晓的,自己这是在吓唬自己呢。太太找自己,自己怎么尽往坏处想,果然是有些个心虚吗?指不定太太是为了问姑娘的起居什么的才找自己的呢。
到了太太的正屋外头,只听前头传自己的人在屋外扬声通传道:“太太,二姑娘身边的司棋到了。”
过了一会儿,就听的里面人声:“让她进来。”是太太身边的张嬷嬷的声音。原先那婆子冲这司棋使了个眼色,司棋就上前自己打了帘子,低了头进去。
子肜这时候正在吃着些小点心,听见司棋进来给她行了礼叫了声太太,也不抬头去看她,只是顾着自己继续地用这点心,只等觉得胃里差不多了,才放下手上的筷子,接过张嬷嬷递过来的帕子拭了拭嘴,才看了眼这丫头,觉得这人被自己晾得差不多了,才冷不丁地问道:“这潘又安是你什么炫?你们又是怎么着了?”
司棋被这一句话惊得五雷轰顶,怕什么事就来什么事,这回子她已经摇摇晃晃的有些个不稳了,但还想着强自镇定,低着头道:“回太太,这潘又安是我的表弟。我们打小时候就认识,仅此而已。”
子肜看着司棋一眼,心里赞道,好丫头,这么着了还能面上这么镇定,以后倒是真的能给迎春使上些力气的。只是嘴上还是说道:“到了这回子还是嘴硬,难道还要让我去你那里找找东西?”
这句话直接就把司棋给打趴下了,她和她表弟书信来往有些个日子了,只是两下里都很小心的,隔上好久始才写上封信的,怎么就让太太知晓了?司棋哪里知道这是子肜跟着书本子在诈她,只觉得秘密都给抖露出来了,脸色灰败的跪倒在地上,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子肜当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了,只是想让她自己说,就问道:“还不想说实话吗?难道,你还向连累你家姑娘不成?”
这个话让司棋又活了过来,连连对着子肜求饶,“太太,司棋自己作/践,做下了丑事,实在不敢为自己求饶,只是这事如果宣扬出去,实在是有损姑娘的体面。还请太太随便用什么其它得名头发作了我,只要不带累了我家姑娘就好。”
子肜看这司棋,说道:“听你这话,也是明白轻重的,怎么就办下这个事来?做这个事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日后会连累了姑娘?”
司棋无法,只得对着子肜说了,她和她的表弟两个一起长大,就是她进府里当了差,每每得了空回了家也都在一起的,这样子天长日久的,两人就互相中了情。虽然知道这不合规矩,但是却管不住自己的心,于是两人商量妥了,只等服侍姑娘出了门子,就向姑娘讨个情,把自己配给自己的表弟,既全了主仆之情,也遂了两人之意。这司棋与她表弟相处也是很小心的,只是实在想得狠了,才递上一回消息的。
子肜听了这话,心里还是在感叹,好一对痴情儿女,在她看来实在不算是什么大事,只是现在还是得做做样子,毕竟,她不以为然的东西,可是这个世道所讲究的。子肜冷哼了一声道:“我倒是想着找个由子把你给打发了,只是这不是有碍着姑娘的体面吗?那年,王善保夫妻做了那个事情,几个姑娘还来连着在我面前讲情把你给保下了。你倒是让我怎么又不伤着你姑娘的情分又顾着她的体面的打法你?就算是我要放一批人出去,也轮不倒这眼看着要出阁的姑娘身边的大丫头,你又是有口皆碑的服侍的好的,按理说你该跟着姑娘出阁的,别说你不明白这里面的道道!”
司棋浑身抖得像筛糠,脸色青白,子肜看不得她这个样子,也就不难为她了,说道:“得了,我知道你是舍不得你那个表弟。既如此,我就做主,把你指给了他,让你们做了姑娘的陪房。只是现在你可要安安分分的伺候你家姑娘,再不许私下动作,只要泻露出一心半点子,你也想得到后果。以前那些个没脸没皮的东西,我不管你是烧了也好撕了也好,只不许留也不许落在别人手上。”
司棋本已认为这回算完了,没想到忽然柳暗花明,喜极而泣,没命的磕头谢恩。子肜也算是解决了一件小事,心情还不错,让司棋收拾干净回去,自己倒是犯了困,心想着,吃饱了就睡,倒是那啥的日子啊。
天眼看着热了起来,贾政新盖了园子,就想着出去避暑,子肜觉得也不错,现在她除了时不时的进宫探望元春,也没什么事情,再说了,园子盖好了,她还没逛过,实在是有点不忿。只是虽说要去避暑,却不是他们夫妻俩想去就去的,还得去回了老太太,而且子肜也想着,把老太太也请过去?然后这府里除了要干正是离不开的,都可以带着过去了。
贾政听着这主意也觉得不错,而且现在宝玉兄弟都不在族学上学,跟着去也是容易的。于是就跟老太太说了,想让这一家大小的都到这园子里去避暑呢。宝玉一听就乐坏了,自从这园子盖好,他在里面逛着就有些乐不思蜀了,只恨不得能住在那里头。只是他父亲还没发话呢,他也不好说什么,这回子他爹娘都说了,他哪里还等得?只要这老太太的手,让老太太快同意。
老太太原本也对这园子好奇,现在宝玉这样揉她,哪里还有不同意得?宝玉也就乐癫了,只兴兴头的想着早些过去。
只是这虽说要去避暑了,但真要出发,还得先多准备准备,先不说别的,第一要紧的,就是各人分别住在哪里。因为是外头的园子,也就没有前后院之分了,也没有那么多规矩讲头了,但是给各个姑娘还有宝玉贾环等人分配处所时还是要注意一些的。
因为贾赦还要上衙门,贾琏夫妻要留着照顾大老爷,且一个顾着内里一个要顾着外头,都走不脱。贾赦心里也遗憾,只是贾政拍拍他说到,等那日沐休,来看看也是一样的。
最后,就是老太太,贾政夫妻,贾瑚夫妻,三春,宝玉,黛玉,宝钗,环儿及他娘亲,兰儿,芝儿,大姐儿,三姐儿等一大家子人去大观园避暑。
这个处所分配,贾政夫妻也省事,除了按着原书上来分的外,老太太住了琅寰福地,贾环并他娘住了燕子坞,贾瑚夫妻带着兰儿大姐儿住了稻香村,贾政夫妻带着芝儿三姐儿当然是在水月洞天了,而还施水阁自然是给宝玉环儿等人上课用的。
然后这各处大扫粗使的,各个房里的铺呈摆设,连带着灶上的各类婆子,大观园的外围巡庄护院的都一一安排好了,贾政这才带了一大家子人,以及个人的丫环奶娘小厮长随,等等一大帮子人出发了。
正文 273 结社
273 结社
大观园果然不同凡响,何况还有着贾政前世看了那些个园林的奇思妙想?这不要说别人,就是子肜也深深的沉溺于其中了。山野郊外,虽在暑中,但每日早晚两头还是凉爽宜人的,只在正午时分才有暑气逼人。所以,子肜也就养成了早晚各处闲逛的习惯了。
贾政见子肜如此喜欢,也是高兴异常,时时伴着妻子各处赏玩,倒有了几分上一世夫妻二人离休后相伴享受生活的意境了。
各处姑娘们到也是很舒心的,唯有贾环是小心惯了的,只在还施水阁、燕子坞、怡红院及水月洞天走动。子肜知道了,也生出些歉意,道:“都是我们有些个疏忽了,等日后内院姑娘们都回去了,再让你们兄弟好好玩个痛快。”
这夏日日长,姐妹们在一块儿做伴的时间自也就多了。闺阁里的游戏也就被翻了出来,什么射覆,什么联句,什么猜谜等一一拿出来寻乐。探春也是个有心的人,碰上什么绝妙的好句也一一录下,拿到母亲那里给母亲翻看。子肜也乐得和她女儿闲聊,看着那些个锦句,夸他们他们姐妹们个个都是小才女,能诗善吟的,心思又巧。
探春倒没被子肜的迷魂汤给灌倒了,只说是她娘打趣她,扭着子肜身上说不依的,这边说笑的时候,宝玉也进来了。当然也看了看这些个东西,一边看,一边拍案叫好道:“娘的话自然是真的,妹妹可别小看了自己。诸位姐妹可都有咏絮之才的。就是京中那些个诗社流传刻印的诗集,我看也不过如此而已。”
宝玉的一句无心之话,倒是让探春想到了个主意,说是想在姐妹们之间结个诗社。这个主意子肜当然支持的,她原先就有这个主意,只是府里接二连三的事情,忙得她倒把这些个闲情逸致的东西抛在了脑后。
宝玉听得妹妹这样说,倒也有些个向往的,只是他又想着自己现在到底年纪大了,不能总和姐妹厮混在一起,再说了,他现在还是要读书的,还要和环儿作伴,不然环儿就更孤单了。
宝玉虽这样想着,但眉眼中的失望还是瞒不了人的。探春看着哥哥这样,就许诺道,以后结了社,这诗稿什么的都会拿过来给哥哥点评的,这样才让宝玉好受些。
子肜看着儿女这样折腾,心里也有些个痒痒的,又想到书中第一次结社就是探春提的意,只是那时有两盆白海棠,所以咏了白海棠,叫海棠诗社,现在还不到海棠竞放的时候,且看他们能咏出些什么来。
第二天一早,探春就下贴请了黛玉宝钗及迎春惜春,又想着听说瑚大嫂子以前也素有才女之名,且这大嫂子也一直带着他们姐妹淘里的,也就有多下一贴把李纨也请了过来。
等接帖之众人都到齐了,探春才把结诗社这事给说了一说,果然,一如书中说述,众人都叫好。
李纨因前些年的经历,早就没了那些个争权夺利的心思,除了关心照顾丈夫儿子的生活起居外,就是带着姑娘们做做针线什么的,就是以前让她总领管事,她也不多言语的。哪知,正因为她这样,贾瑚慢慢到对她和颜悦色起来。
现在听着小姑子们说那些个结社作诗的事情,倒让她想起新婚燕尔之时,丈夫经常和自己谈诗作词的,每每几个字都要反复推敲,那个时候,自己不以为意,只认为丈夫整日和自己摆弄这些个东西,未免不务正业。只是到了后来,才发现,那时丈夫是把整个心都交在自己手上,可惜。。。。。。悔之晚矣!
李纨想得正出神,没防到黛玉等人正叫着她。原来几个姑娘觉得既然准备结社作诗,自然还是取个号比较好,省得姐姐妹妹嫂子小姑子的乱叫,没的弄了俗气了。别人都赞同了,就等着她的意见了。
李纨心思一动,忽然就想再把这些吟诗作词的日子再追回来,虽然不再是和自己心心念念想着的那个人一起赏品挥毫,但总也可以再次体验那个味道。当下,李纨就赞同了姑娘们的提议,接着又像书中说得那样说了那一番话,自荐掌坛,再请迎春惜春两位做了副社长,一位出题限韵,一位誊录监场,亦不可拘定了他们三个人不作,若遇见容易些的题目韵脚,他们也随便作一首。
迎春本不太擅长这个,且又定了亲,心思头就不放在这个上头了,只是又想多留一些个念想,听得瑚大嫂子如此一说,第一个就赞同的,惜春本对这个也可有可无的,于是也就点了头。余下众人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自然是同意了的。然后又约了社日,定下了规矩,取了名号。一一与书上同,不再赘述,只是这期间,少了个无事忙的怡红公子。
商量已定,探春就道:“只是这些原本是我起的意,我须得先作个东道主人,方不负我这兴。”众人哪有不同意的,且择日不如撞日,就订了今日先开一社。待要出题时,众人又起了踌躇。黛玉遂起一意道:“既然我们是在这大观园中起社,这第一社还是出个与这个院子相关的题才好,方不负连日来的好日子号景致。”
此话一处,没有不叫好的,只是什么才算是与这大观园相关的题?众人纷纷想着,只有宝钗端着茶嘴角含笑。李氏想了一会儿,不得个说法,也就不费那个脑子了,只是才一错眼,就见宝钗在那里坐着,甚是悠闲,就开口问道:“看蘅芜君如此悠闲,想是有了个极好的主意,还请先说为好。”
二姑娘四姑娘二人听嫂子这话,就掉眼望向宝钗。宝钗见人看她,才放下杯子笑着说道:“我哪里来的什么好主意。只是这提议是潇湘妃子说的,她既提了,必已想好了法子,我们只管问她,还在这冥思苦想为何?”
众人听了这话,就又向黛玉看去,黛玉也不管人都看着她,只是抿嘴乐着。探春不忿,说道:“好啊,你已经有主意了还不说,只管坐在一旁看我们的笑话,今日定不饶你!”说着,就要上去挠黛玉的痒痒。
黛玉不等探春的手上身,已经笑软了腰,只是把身子往李纨身后躲,边躲还边说到:“我是有个想头,只是你们都没问我,如何怨得了我?”
李纨怕黛玉笑岔了气,忙拦着探春道:“先住了手罢,听潇湘妃子把注意给说了,要是好的,就饶了她一回,若是听着不好,就再罚她。”
探春只是和黛玉闹着玩,听了这话也就住了手,道:“那就先放她一回,我且在这边等着呢。”
黛玉住了笑,扶着胸口定了定气息,才说道:“我听说这大观园,这好多个景佳的去处,是当初二老爷带着宝玉等人题咏的,只是也不知到底做了些什么样的诗句。不若我们也把这各处的匾额拿来做诗,岂不美哉?”
这个主意一出,众人都抚掌道好,只是迎春说道:“园中各处景致甚多,这么些个匾额,如何能一一的做来?况且,不知道别人如何,单只我,那么些匾额,我只记得一小部分。”
黛玉既出了个好主意,宝钗也不甘为人后的说道:“那么些个地方,哪里需要都记得,只要捡这精致绝佳的几出,也不需太多,弄个十几个,一一写在纸上,个人抓阄,或一或二,按抓倒的题咏,岂不好?”
黛玉一听也点头称善,于是众人就捡了蘅芷清芬,有凤来仪,杏帘在望,怡红快绿、万象争辉等十几个作了纸团,不限格律,各人抓阄,点了梦甜香限时以作。
等到香烧尽了,各人拿出所作,李氏点评一番,以潇湘妃子为最佳。众人细细看了一会儿,有相互点评了各首诗中的点睛之处,有让惜春一一录下,才散了。
探春答应过了哥哥,就把个人得诗稿又默抄了一回,又另拿了张纸一一注明各人的名号及所作之诗,才在晚间在父母处拿出来给宝玉看。
宝玉接过来一一细看,仔细回味,点头称颂。探春笑着说:“这东西是给哥哥的看了,只是还请哥哥点评一下,哪首比较高。”
宝玉笑着说道:“我这一眼就看出来了,自然是那首杏林在望最佳的。”
“哥哥所言甚得我心!”探春高兴得说到,然后又把众人起的号和相对应作的诗告诉了宝玉。宝玉也笑着说:“这首杏帘在望是林妹妹做的,才刚我就猜到了,这个诗意只有是她,在没有旁人的了。”
探春一听,就到哥哥果然是了解林姐姐的,堪称得上知音二字,又懊悔,蛮好才刚不告诉哥哥那些个诗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