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中蛊的客体还有个致命之害,那便是主体一旦死了,客体就不能再存活,因为他们彼此身上的蛊虫是一对,便是不在一起也是相互依存的,少了一只另外一只就无法存活。
看来,萧延诚必须回来找三夫人,否则他就是走的再远,命依旧被萧四郎捏在手中。
“四爷歇会儿吧,这一连几日都没有睡了。”析秋看着他眉宇间紧紧拧成的川子,疼惜的道。
萧四郎叹了口气,将析秋揽在怀里,顺着她的后背长长的叹了口气,却是什么也没有说,析秋见此心里便是一痛……
她明白了他的心意和顾虑,苗疆和萧延诚对于他来说,是积累他过去二十年所有的恨和怒,几乎和他的生命溶在了一起,如今苗疆动乱萧延诚挑衅,太夫人和萧延亦又下落不明,这个时候他却不得不留在府里,哪里也不敢去,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守着她……
析秋不知道说什么,默默的抱着萧四郎,闷在他怀里。
两人长久的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析秋抬起头来,看着萧四郎道:“四爷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萧四郎闻言一怔,析秋便又笑着道:“不过四爷一定要在三个月内回来,静柳姐说产期估计在三月末四月初那几日,只要四爷那几日赶回来就可以了。”
萧四郎紧紧蹙了眉头没有说话,析秋便又劝着道:“圣上虽对您信赖有加,可这次的事情毕竟和三爷脱不了干系。”甚至还和老侯爷当年的事有所牵扯,萧家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如利剑一样悬在头顶上,她又道:“我们总不能等事情发生了再去挽回,您提出现在亲赴苗疆,若是圣上同意让您前往,便表示他对萧家的现在和过往都不曾有半分怀疑,可若是圣上不同意您,我们还要做旁的打算不是。”
“想必四爷也定是想到了这层,只是担心妾身和孩子不放心而已。”析秋笑面如花:“有静柳姐在,大不了等您出去了我将四姐姐也接来住几日,还有二妹也可以来陪我不是吗,又有全之和敏之在,这么多人您就不用担心了。”
搂着她,纤长的有着薄薄茧子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面颊,萧四郎长长的叹了口气……
“四爷也该为我们的孩儿打算打算不是,妾身还等着他出生后,四爷能和圣上讨个封赏呢!”
萧四郎也不由抿唇轻笑起来!
------题外话------
周末愉快~!
第二卷庶大招锋190分别
第二日一早,佟慎之亲自送徐天青到府里来。
萧四郎和析秋以及阮静柳在府里等他们,徐天青一来目光直接落在析秋身上,脸上就如孩子一样露出笑容来,笑容干净清透,不过比起前几日他又瘦了许多,长长的直缀松松的挂在身上,和佟慎之一起来的,还有江氏和佟析砚,四个人进门大家互相见了礼,就进暖阁里说话。
徐天青紧跟着析秋身后,紧盯着她的面容,拧了眉头道:“六妹妹,你怎么瘦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析秋笑着道:“只是胃口不大好。”昨日近傍晚,黄夫人果真让府里的妈妈抱了两个坛子来,坛子一揭开里头酸酸的味儿就冒了出来,析秋闻着就觉得香,岑妈妈不放心自己先尝了几口才点了头拿去让厨房煮了,又是酸菜的饺子,又是蒸熟了淋了油,析秋吃着就觉得胃口好了不少,今儿一早就让人备了回礼送去了黄府!
徐天青和析秋并肩走着,目中依旧是疑惑的样子,歪着头道:“胃口不好?那怎么办!”很苦恼的样子。
正说着上了门口的台阶,萧四郎就很自然的停了脚步等析秋,徐天青却是手臂一抬,直接扶住了析秋的胳膊:“你小心些!”表情很轻松自然,完全没有注意到萧四郎正站在前头看着他。
析秋脸上一阵尴尬,动了动手臂,徐天青却毫无所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江氏和佟析砚见了,一个上来扶析秋,一个去拉徐天青,佟析砚拉着徐天青就笑着道:“表哥,这儿你来过吗,记不记得。”很自然的让他停了脚步,佟析砚就指着院子里的春柳:“你见过她吗,有没有印象。”
一个丫头而已,徐天青立刻摆着手要回头去找析秋,析秋却已经由江氏扶着上了台阶进了暖阁的门。
“昨天就想来了,不过你大哥说府里事情肯定多,说我来了也是添乱,忍到今天才来。”说着一顿又道:“姨娘那边瞒着的,只说你在府里觉得闷,请了三弟和七弟来住一些日子,旁的都没说,你不要担心。”
“那就好。”析秋回头看了眼徐天青,见他正和佟析砚说着什么,便回头对江氏道:“不要告诉姨娘,免得她跟着后面担心!”
“就怕你担心,所以我吩咐了所有人都没说,你放心好了。”江氏笑着随着萧四郎和佟慎之和析秋一起进了门,两人挨着坐了,阮静柳则坐在析秋的右手边,佟慎之就拧了眉头道:“苗疆战事拖不得,眼见便要入春到播种时节,那边的田地少百姓每年也就一季的收成,过了这个季节到了今年的冬季,又不知会有多少人饿死冻死。”
文官考虑的角度和武官果然不同,如佟全之就会想着不如趁此机会,发兵有由直接将苗疆周边悉数收了,省的留有后患。
萧四郎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佟慎之的顾虑,点头道:“战事已发,恐一时难结,只怕要做其它安排。”说着一顿:“不如文贤奏折一封递于圣上,我再去和圣上说此事。”
佟慎之目光一愣,便点了点头道:“我今晚回去便拟好,让你过目。”萧四郎听着却是摆手:“你做事我放心。”
江氏目光却是亮了亮,佟慎之在如今的位置已经待了一年多,萧四郎这样等于佟慎之在圣上面前立功的机会,她心里高兴便回头问析秋道:“吐可好一些了?我母亲去年泡了些酸梅,回头我让邱妈妈给你送些来,你吃的习惯回头我再给你送些来。”说着一顿又道:“年前就想给你的,那时候你还好好的,总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没提!”
“不用,不用!”析秋笑着说了,又将黄夫人的事给江氏讲了一遍:“味儿确实不错,岑妈妈瞧见我喜欢,还想着去黄府学师呢。”
江氏听着笑了起来,道:“辽东那边一入冬便没了新鲜的菜,就是拿着银子也买不着,所以家家户户就挖了地窖,入冬前就开始腌制各种咸菜酸菜,到了冬天就取出来,黄夫人是辽东人,这些事情自是手到擒来,不像我们吃一些觉得新鲜的很。”
析秋听着忙应是,点头道:“正是这个理,我吃着爽口的很,今儿早上还吃了七八个饺子呢。便是连敏哥儿也吃了五六个。”说着,笑了起来。
正说着,佟析砚带着徐天青进了暖阁,徐天青一进来瞧见析秋的左右都坐了人,想了想只得坐在她对面,看着她,佟析砚摇了摇头朝萧四郎看去:“眼见又要到中午了,什么时候去京衙的水牢里?”
萧四郎点了点头,沉声回道:“随时都可以去。”说着看向阮静柳,意思是具体何时还要看她的意思。
“午时去,那时候反应便是最好的时候。”说着一顿看向徐天青:“不过就是要多受些痛苦了。”
徐天青没什么反应,佟析砚和佟慎之却是心疼的看向徐天青,佟析砚想到徐天青发病的样子,长长的叹了口气。
佟慎之侧开目光,依旧说起朝中的事情:“冯大人之事,要如何处理,圣上可有旨意?”冯大人是武英殿大学士,是圣上登基后着力提拔的两位阁老中的一位,荣郡王妃出事时,他在其中做了许多的事,当时大家没有多少的感觉,可等荣郡王事发时,现在大家回过味儿来,昨天一早就有人一纸奏折弹劾其勾结反贼,意图谋反!
冯阁老告病未来,圣上在大殿之上也是半句未曾多言,现在佟慎之提起来,意思不言而喻,他对冯阁老的行为也存有贬意。
萧四郎拧了眉头,声音淡淡的没有多少情绪:“如今内阁中,冯杨退守同步,杨阁老又是先帝在位便在内阁,门下门生无数,圣上心中即便有意,只怕也要再等些时日。”
佟慎之明白,点了头道:“杨阁老当初举荐福建布政司邱善,八王爷之乱时便是闹的满城风雨……”言下之意,他对杨阁老为人颇不认同。
萧四郎没有说话,佟慎之也就没有再继续说这件事,有的事点到为止,他非圣上近臣有的话奏折中不便多言,只能侧面来探萧四郎口风又或是讲一讲不同立场的利害。
正如卫辉起事,面上皆是一群受灾的百姓,一旦平息了事情,这些起事的百姓何去何从是杀是留,昨日话题便是冯阁老的事以及卫辉府处决的事,要如何做如今只能看圣上的裁夺和旨意了。
析秋噤了声没有说话,却是注意到佟慎之的话……不知道这次的朝臣动荡,会不会让圣上来一次彻底的清查,那么大老爷有没有可能在这次的事件中出头呢,心里想着她就朝萧四郎看去,只见萧四郎眼帘低垂端着茶慢慢喝着,仿佛在思索什么。
一时间大家都没了话,个人都有心思,徐天青有些坐不住,离了椅子走到析秋面前,期待的看着她:“六妹妹,我的扇套没有了,你能不能再给我绣一个?我喜欢你上次给我绣的那对宝蓝色的,和我的扇子正好配着,真好看!”
析秋愣了愣,萧四郎眼帘就抬了起来朝徐天青看去,面上看不出什么但眉头却极快的蹙了蹙,佟析砚瞧见就飞快的接了话道:“表哥,回头我陪你去我的绣庄里挑选可好,那里头要什么样儿的都有,六妹妹现在有孕在身,可不能累着她了。”
析秋点了点头,看向徐天青道:“四姐姐的绣庄里许多绣娘,你去挑几个喜欢的。”说着瞧见徐天青的脸色变了变,一顿又笑道:“顺便也帮我选几样,难得去四姐姐那边可得多得些好处才是。”
“你也想要?”徐天青的注意力被转移,随即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佟析砚:“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你的绣庄里?”
佟析砚立刻答道:“明天,明天就去。”总算将这个话题带过去,佟析砚余光偷偷去看萧四郎,暗暗松了口气。
临近中午,阮静柳和佟慎之以及萧四郎带着徐天青结伴去了京衙,析秋和江氏以及佟析砚在府里,鑫哥儿就将析秋给他讲的故事,又给佟析砚和江氏说了一遍,一屋子的欢声笑语不断,下午阮静柳几人回来,萧四郎和佟慎之则是去了衙门里。
他们一进门析秋便紧张的问道:“可找到那位侍女?”
“找到了。”阮静柳点了头答道:“今晚子时我便着手为他引蛊,先来和你打个招呼,我要先回医馆准备!”说着朝江氏和佟析砚点了点头。
徐天青默默的跟在后面,眼神呆滞完全没有反应。
“辛苦您了。”江氏走过来朝阮静柳行了一礼:“这段时间一直麻烦您。”
阮静柳淡淡笑了笑,佟析砚则是走过去和徐天青说话:“表哥,你要乖乖的陪着张医女,快点好起来!”
徐天青垂着头,没有说话,几个人不由皆叹了口气。
阮静柳带着徐天青就出了门去了医馆。
江氏和佟析砚也各自起身告辞,析秋带着两个孩子送她们出去,刚到门口大夫人来了,析秋这两天一直惦记着她,见到她不由急着问道:“大嫂,您还好吧,府里都还好吧?”
大夫人神色淡淡的,目光深深的打量了一眼,见析秋并无大碍只轻轻点了点头,道:“府里一切都好。”析秋陪着大夫人进了暖阁,她问道:“娘和二哥到底怎么回事,四爷也不甚清楚其中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三哥到底什么时候将他们带走的。”
大夫人拧了眉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时间,只知道一早上去给娘请安,满府里找不到她和吴妈妈的身影,娘寻常不会出门,即便是出门也会和我打了招呼,门房甚至都没有备车的事情,我当时便觉得事有蹊跷,这会儿想起来,娘他们恐怕晚上已经不在府里了。”
析秋紧紧蹙了眉头:“您是说,三哥头天晚上就将娘和二哥带出府去了?”大夫人听着就点了点头,道:“娘,二弟还有绿珠皆寻不到踪影。”
短短一天的时间差,萧延诚能将太夫人和萧延亦藏在哪里?或者说他们已经不在京城了?
她心里冷了下来,侯府里想必无论是大夫人还是萧四郎都仔细搜查过,就连京城内外那几日也是巡逻的人不断,想要将人送出去谈何容易!
大夫人也拧了眉头,脸色并不好看,妯娌两人便并肩坐着没了话,过了一刻大夫人看向析秋问道:“那天晚上的事我也听说了,极其的凶险,你还好吧?”
“我没事。”析秋就简单的将那天晚上的事和大夫人说了一遍,大夫人听着面露唏嘘:“……幸亏四弟赶回来了。”
否则局面不堪设想。
外面碧槐进来,探了头道:“夫人,韩家来人报丧了。”
析秋点了头道:“让岑妈妈去见见,问一问可需要我们帮忙之处。”韩家的情况她也听说了,韩大人不在府里,韩府如今就是韩夫人一位孀居寄住的妹妹主持大局,府里头几位妾室据说也不安分,这会儿韩夫人去世,连尸首都没有统共只剩下一张辩不出样子的人皮来,府里头直说不吉利,不让韩夫人的妹妹办丧事。
闹将起来。
大夫人听着也脸色沉了沉,欲言又止却是站了起来,道:“我就来看看你,府里头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说着一顿又道:“鑫哥儿还好吧?”
析秋没将鑫哥儿受惊的事说出来,免得大夫人担心,就报喜不报忧的道:“挺好的,和敏哥儿刚睡了。”大夫人点了点头,便带着门外的守着的唐妈妈和几个婆子出了门。
析秋就找来春柳吩咐道:“你去看看,这两日府里出了什么事。”她总觉得大夫人有事瞒着她。
“奴婢这就去。”春柳应是,从东角门出去一路轻车快马在大夫人回府之前去了侯府里,和守门的婆子聊了一会儿,眼瞧着大夫人回来了这才避开了回了府里。
见了析秋,她禀道:“婆子说从昨天晚上开始五夫人就上了门闹,说要见太夫人又要见侯爷,说是当初分家的事不均,要求太夫人重新分。”
析秋听着紧紧蹙了眉头,不由问道:“五爷呢,怎么没有阻止?”
“听说五爷去了一位同僚家中了,那位同僚的家好像还挺远,出门有好几日了。”春柳慢慢的回道:“大夫人不答应,五夫人就逼着大夫人将太夫人交出来,说了许多的难听话……府里头下人听见了,都为大夫人抱不平。”
五夫人到底想干什么,这个时候不能去帮一把,却在后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定是知道了三爷和三夫人的事,才会这个节骨眼上去和府里闹,难道是想惹怒了太夫人,好将她和五爷从侯府里摘出来,将来圣上若是治罪,她也能避开?
她摇了摇头,真是愚不可及!
“这样。”析秋听着就朝春柳招了招手:“你去唐府门上……”唐家大奶奶可不是省油的灯,若是有她在,想必五夫人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不过大夫人为人清高和唐家大奶奶的关心也不亲近,想必不会和她说的。
嫂子帮小姑子,也在情理之中,旁的人也没的话说。
春柳应了,傍晚时候就去了唐府。
直到第二天中午,春雁从医馆里过来给析秋报信,说的徐天青的病治好了,这会儿有些虚脱人也没有醒过来,不过张医女并无大碍,至于阮静柳却是累着病倒了,析秋让岑妈妈带了几个丫头去四象胡同照顾她。
佟全之和佟敏之在府里住了两日,便各自搬回去了。
朝中风云暗涌,萧四郎连着忙了两日,直到第三日正午才从朝中回来,析秋见他明显瘦了一圈,拧了眉头心疼道:“四爷去睡会儿吧!”
萧四郎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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