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就是和我一样。”佟析砚拿过来接着绣:“刚刚生下来的宝宝,就是这么点大。”还放了手里的鞋子比了比长短给析秋看,又找出她做的小衣裳给析秋:“你看看,我当时拿到尺寸也是吓了一跳,这么大可要怎么长大呢,可邱妈妈告诉我,孩子刚出生就是这样的大小。”
析秋啧啧叹了声,拿着小衣服爱不释手:“四姐姐的做工越发的精湛了,真是好看。”佟析砚就笑着回道:“你喜欢的话,等你怀了我也给你做,从一岁做到五岁,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儿做,往后几个侄儿的衣裳都归我做了。”
析秋心里叹气,可脸上还笑着道:“可不敢劳动四姨母这双画画的手,让你做衣裳还不如让你教他们画画呢!”佟析砚就呵呵笑着点了析秋的额头:“真不知羞!”
两人笑了一阵,佟析砚问道:“延筝出嫁了?庞大人对她很好吧?”
析秋点了点头,将萧延筝回来说的话和庞大人长的什么样,回门那天说了什么话都和佟析砚说了一遍:“很温润好脾气的样子,瞧着和侯爷竟有些神似,难怪当初太夫人瞧了就定了婚事。”
“若是像侯爷,到是真的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侯爷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好。”佟析砚笑着点头,脸色却渐渐暗沉下来:“希望你们一个个都能过的顺遂,不要像我这样就行。”
“四姐姐。”析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我们都还年轻,明天的事谁也无法预言好坏,顺遂还是坎坷,我们只有认真过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她看着佟析砚摸着她被针扎的红肿的手指,红了眼睛道:“你自小便最讨厌女红,如今却日日躲在房里绣花,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放不下,可我们伤心也要看对象,那样的人那样的人家,不值得我们伤心记挂,他们没了你,总有后悔的一日!”
佟析砚还是红了眼睛,忍了眼泪没有落下来,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说的我也明白,可是心里就是很难受,空落落的好像缺了一块,我拼命的绣花拼命的做事想让自己忙起来,可是无论怎么忙,那缺掉的一块却总也填不满。”
“我知道,我知道!”析秋抱着她:“总会过去的,一定会过去的,你要过的很好让他们看看,没了你他们损失了什么,而你没了他们却一日一日精彩依旧。”
眼泪落了下来,佟析砚点了点头,又拼命的擦了眼泪笑着道:“你说的对,我不该这样消沉,否则他们以为我离了蒋家就过不下去了,我要让他们看看,让天下人看看,便是和离我也能好好活着。”
析秋也哭着点头:“嗯。嗯。”
两人说着,可还是忍不住的落着泪。
中午在佟析砚这边吃过午饭,两人像从前一样歪在罗汉床歇午觉,析秋就问起佟析言的事:“上次说要和你一起做生意的,后来怎么说?”
“我没同意。”佟析砚回道:“但是听说她和大嫂走到一起去了,大嫂常常去武进伯府了走动,两人腻在一起,好像是要合伙开间茶叶铺子。”
析秋听着点了点头,那天听佟析言的意思,恐怕是真的要和蒋大嫂子一起做生意。
就是不知道这两个人走在一起,最后会成什么样子。
“你不是一直想要开间绣庄,现在可还有这个打算?”析秋翻了个身问佟析砚。
佟析砚听着拧了拧眉头,回道:“我确实有这样的想法,若有间铺子盈利,我住在家里也不至于白吃白喝,大嫂那边现在不说什么,保不齐时间长了心里会有些不舒服,我也总不能让他们白养着我,可是我现在手上的银钱虽有些,但也不够开间铺子,我再过些日子看看,可还有别的法子吧。”
析秋听着沉思了片刻,问道:“你手上还有多少?”
“当初娘给了我五千两压箱,如今还剩下四千两,再加上一些首饰林林总总也不过六千两的样子吧。”她说着叹了口气。
析秋想了想回道:“我记得你在东大街有间门面的,不如就拿那间做罢,贴了钱装修再请绣娘购置一些家具和针线,六千两紧紧凑凑也该够了。”说着顿了顿:“医馆里这个月有些盈利,我手里不算四爷给我家用,还存了些,回头我让人拿来给你,你算算不够外面再想办法便是。”
佟析砚听着就摇着头道:“我怎么能要你的钱,你虽是日子过的不错,可我料理过中馈也知道,看着风光可年节打赏哪一次不要花出很多,你那边定比我还要多的,你的钱你还是留着吧。”说什么也不肯要。
析秋也不强求,只等回去让碧槐算了账给她送来便是,不提银子,析秋就拿了笔墨坐两人索性坐在那边细细去算开支,将绣庄的一应东西都罗列出来,回头江氏来了又和江氏商量,江氏便笑着道:“我那里没多少钱,大概还有五六百两的样子,也只有这么多了。”
江氏不容易谁都知道,江家如今没落江家大爷放弃科考如今还在外奔波经商,江氏自己能有些贴己自是不容易的,佟析砚更是摇着头不肯答应,江氏就携了佟析砚的手道:“但凡你能振作,你能好好的,不说五六百两,便是让我将宅子卖了我也高兴,你也别把我当大嫂看,我既嫁进来起就将你们当我亲妹子,亲妹子有事我这做姐姐又怎么能不管,只是我能力有限却恼自己只能做到这些!”
佟析砚红了眼睛,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江氏说做就做,回去就和佟慎之说了,佟慎之又和大老爷提了,大老爷又给了佟析砚三千两,佟慎之又补一千两,等析秋拿银子回来佟析砚已经足够用了,她便丢下银子只当她后期周转用。
大太太听了,就让房妈妈给佟析砚也送了三千两过来,房妈妈就和钱妈妈来妈妈三个人在外面跑,又有来总管在一边搭手,六月初原先铺子里的人就已经搬了出去,佟析砚找了工匠去装修,又托了人四处去找绣娘,别的事情都好说,唯有这绣娘却是最难找。
佟析砚还将心竹找了回来,心竹虽不能走,但这几年绣活却是越发的纯熟,析秋为了春雁的婚事,反倒没空回去,天益在医馆附近租了间小院子,春雁是从四象胡同阮静柳的宅子嫁的,吴妈妈做的全福人给春雁梳头,析秋没有亲自去,却听春柳说办的很热闹很体面。
一个月后,正好是乞巧节那天,春雁和天益进府来给她磕头,析秋看到春雁比出嫁前白了许多也胖了许多,双颊绯红目光秋波的样子,显然是天益对她不错,待陪着她们去给太夫人磕了头,天益去了外院找天诚说话,析秋问春雁道:“说是租的宅子,前后都住的什么人家?”
春雁头上戴着大红的绢花,穿着大红的湖绸对襟比甲,很喜庆利落的模样,她笑着回道:“原是一户朱姓人家的宅子,不过那户人家不常住在京城里,就留了几个婆子守门,我们给了二两银子就租了外院的一间小院子,正好旁边开了小门,进出也方便!”说着怕析秋不放心,又解释道:“院子里前后有四间房,我们又都是无父无母的不用养老的,将来就是生了孩子也够住了。”
析秋终于放了心,二两银子一个月他们两个人的月例也承担的起,至少经济上不会拮据……
春雁总归有了着落,她也了了一份心事。
“夫人,明儿可就是您的生辰,奴婢想进府里来服侍您一天……”春雁笑着道。
析秋听着也挑了挑眉,她还真是忘记了这回事,不由笑道:“好啊,那你明天进府里来,正好把司榴也叫来,我们一起吃个饭。”
春雁听着点头不迭。
正说着,萧四郎大步走了进来,春雁立刻站起来蹲身福了福,萧四郎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析秋跟着萧四郎进了内室,春雁便退了出去去和春柳说话。
萧四郎脱了外套,转头过来握住析秋的手,挑眉问道:“明日你生辰,想要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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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四百五,话说,这下子我欠的字都还掉了吧。哈哈哈哈…无债一身轻,以后接着欠!
这章其实是个过渡,后面还有个大的情节,写完了这卷就差不多了,然后……然后你们懂得。
第二卷庶大招锋167惊喜!
析秋一愣,伸手接过萧四郎的外套挂起来,笑着道:“年年都有的生辰,妾身无所谓的。m4xs。”
说完,又给他拿了一件家常的道袍换上,踮着脚给他系盘扣。
“不一样。”萧四郎抓住她的手,柔声道:“……有我在!”
析秋红了脸笑了起来,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四爷说的对,有您在便是不一样。”
萧四郎眼睛一亮,弯了腰搂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真的?”
析秋点了点头。
萧四郎手臂一伸抓住了她的手,转身就朝外走,析秋愣住问道:“四爷要去哪里?”
“来人!”萧四郎拉着她出了门,门外守着的春柳和碧槐走了过来,应道:“四爷!”萧四郎看着她们道:“去给夫人收拾衣裳,明日一早我们去别院。”
春柳和碧槐愣住,双双朝析秋看来,析秋也是第一次听到要去别院的消息,也是没明白萧四郎要做什么。
“是!”两人看出析秋的反应,知道这是四爷临时起意,又想明日是夫人的生辰,四爷或许是想和夫人单独过一个生辰也未可知,春柳立刻露出满脸的笑容,点头不迭的回道:“奴婢这就去收拾。”
女子出门就是繁琐,平日用的东西便是如便桶也是要一起带着,更何况衣裳首饰被褥蚊帐等一应的东西,收拾起来便和搬家一样,所以但凡没有大事,女子出门都不会过夜,实在太麻烦了。
萧四郎一声令下,春柳和碧槐便下去吩咐各处的丫头婆子,一个院子里的人立时就开始忙活起来。
析秋松开萧四郎的手关了门,才问道:“四爷要做什么?怎么好好的要去别院?好歹也让妾身安排一下家里的事儿,娘那边也没有打招呼,还有敏哥儿和鑫哥儿,中馈的事儿也没有交代……许多事怎么能谁走就走呢。”
萧四郎看着她满脸忧心放不下的样子,不由笑着道:“就待两天便回来了,稍后我们便去和娘说,家里的事情有娘在,又怎么会乱。至于敏哥儿你若不放心我们带着便是,鑫哥儿有娘也不会有事。”
这一刻他倒是想的周全的很。
析秋还是不放心,拧了眉头道:“四爷,您若是想去,不如再等两天吧,妾室把家里安排我们再去不迟!”
萧四郎显然已经下了决心,揽住她吻了吻她的额头,笑着道:“再等两天,就不是你的生辰了。”
“四爷……”萧四郎做事从来都是想好了再做,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是同一种人,没有完全的把握从来不会轻易去开口,今儿也算是特列,析秋想了想还是点头道:“那妾身去和娘打个招呼,晚上把家里的事儿安排一下。”
她知道,他是想要给她过一个特别的生辰。
萧四郎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析秋便让人喊来敏哥儿,道:“明日我们去别院好不好?”敏哥儿一愣,看了看坐在一边喝茶的萧四郎,又想了想摇头道:“母亲和父亲去吧,我在家里看家。”
析秋一愣,看他问道:“家里会留人,不用你看家。”
萧四郎挑了挑,满脸的满意之色。
敏哥儿目光动了动,还是很坚决的拒绝了:“先生明日还有课要讲,我不能缺席了。”又看了看萧四郎摇头道:“敏哥儿在家等父亲和母亲。”
析秋看着他的态度,只得点了点头道:“那明天晚上你待在祖母那边,母亲后天就回来,你要乖乖的听祖母话知道吗?”
“嗯。知道了。”敏哥儿很乖巧的点了点头。
萧四郎低头去喝茶,抬头看着析秋道:“有二铨在,我将天敬留下来给他。”
言下之意,有这么多人守着,一天的时间而已,他不会有事的。
可析秋还是不放心,自从敏哥儿搬过来后她还没离开他这么长时间,可又不想冷了萧四郎的兴致,只得点头同意。
一家人去太夫人那边说起明天去别院的事,太夫人听着就一副了然的表情,笑眯眯的点头道:“……去吧,家里有我在,也不过一天的时间,这点事我还是能做的,反而是你们,来回的跑有些辛苦。”一顿又道:“不过难得出去,多待两天也无妨,不着急回来。”
萧四郎看了析秋一眼没有说话,析秋被太夫人的表情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仿佛很有深意的样子,她忍不住红了脸:“家里头还有这么多事,怎么能全部丢给您……我们后日就回来。”
太夫人就呵呵笑着没有再说话。
鑫哥儿和晟哥儿从里面跑出来,鑫哥儿更是抱着析秋撒娇道:“四婶婶,您和四叔要去几日?”析秋道:“一天就回来了,鑫哥儿乖乖的。”
“一天。”鑫哥儿垂了头仿佛在想什么事儿,随后又抬头道:“那明天晚上不回来了是么?”
析秋就点了点头,鑫哥儿皱了淡淡的眉头没有说话,晟哥儿就拉着他到一边,两个人又叽叽咕咕去说话,太夫人就指着神神秘秘的两个人笑着道:“又不知道在密谋什么。”又去看敏哥儿:“敏哥儿今晚就睡在祖母这里吧,你母亲晚上要收拾东西,你回去也让她分心。”
敏哥儿想了想,就扑倒太夫人身上,点头道:“好!”说完又好奇的去看鑫哥儿和晟哥儿。
既然敏哥儿留在太夫人房里,析秋和萧四郎就索性在太夫人这边吃晚饭,萧延亦也恰好从外面回来,见一屋子的人乐呵呵的样子,不由笑着问道:“什么事,这样高兴。”
太夫人就将萧四郎和析秋要去别院住一夜的事儿和萧延亦说了,又道:“……我这里也能热闹两个晚上了。”
萧延亦听着身体一怔,目光在析秋浅笑着的脸上划过,又迅速转开,躲闪着似的点了点头,回道:“别院夜里凉,多带些衣裳。”便没了话。
萧四郎目光也动了动,点头应了。
太夫人又将大夫人请来,一家人围在一起吃了饭,饭后又喝了茶聊天,紫鹃就在门外求吴妈妈:“二夫人房里的血燕没有了,想找四夫人领了牌子。”
这些事情上,不论是太夫人还是析秋从来不会去克扣,吴妈妈便点头道:“四夫人正和太夫人在说话,你不如直接去找春柳姑娘吧。”
紫鹃垂着头应是:“打扰吴妈妈了。”随后转身出了院子,吴妈妈看着紫鹃的背影就摇了摇头,轻轻叹了一声。
紫鹃去了四房,看到院子里丫头们忙的热火朝天,春柳指挥着众人将东西收进箱笼里,清点好又打了包:“衣裳带六套,山里凉将夫人那件姑戎边鹅黄披风带上,鞋子带四双,旁的用不上就不要拿了。”
小丫头们垂着头应是。
紫鹃远远看着,想到当初她和紫檀在二夫人房里也是如此,可如今……
便是一点吃食,也要来求四房。
二夫人呢,如今躺在床上没有人管,四夫人却是日日在府里走动,仿佛当初属于二夫人的光环,属于二房的光环悉数到了四夫人,四房这边……便是昔日见了她们就点头哈腰急着巴结的婆子们,见了她也爱理不理。
心里想着,紫鹃的眼圈就红了,她如今还不如紫檀,紫檀虽落了一身的疤,可现在被四夫人送去庄子里,虽不如府里锦衣玉食可日子却过的安稳,不像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将来在哪里……
抹了眼泪,她便进了门,朝春柳蹲了蹲身子道:“春柳姐姐,我来拿对牌去库房给二夫人领些血燕。”
“紫鹃来了。”春柳笑着走了出来,听到她说的话便点了点头:“你稍等等,我去拿。”说着转身进了房里,碧槐问她道:“是紫鹃来了?”
“是,说是房里没了血燕,来领对牌。”说着,从匣子拿了红头的对牌来,碧槐沉吟了片刻,回道:“让岑妈妈陪着她去。”
春柳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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