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们真是有能耐啊!”她不知道杨君柔究竟怎样说服四皇子让她拥有在南越城插手的权利,更不知道苏鸾为什么会和杨君柔走到一块,但既然她们想要杀她,她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凤凰楼真正的老板便是四皇子妃。”全都知又道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这是齐莞始料未及的消息,她震惊地看着全都知,“凤凰楼是杨君柔开的?”
“皇族贵人不能涉商,凤凰楼虽不在四皇子妃的名下,但实际管理是她。”全都知回道。
“你怎么知道?”齐莞不可思议地脱口问道,究竟在什么时候,杨君柔在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变得这样厉害?
是四皇子在背后默默支持她的吗?
全都知面无表情地说,“只要想知道,天下事没有在下不知道的。”
齐莞敛眉,低下螓首,眼底深处翻起层层激浪。
这么说来,当日那个澄柳接近赵言钰,也跟杨君柔有关了……
杨君柔是将她恨进了骨子里,无时无刻想要毁了她如今安适自在的生活。
她原是想着退一步,不再跟杨君柔计较下去,可如今她退一步,杨君柔便逼近两步,不将她逼死誓不罢休。
什么狗屁退一步海阔天空,她早该知道这句话是废话。
既然杨君柔不死心,偏要置她于死地,她要是不反击,岂不是显得太软弱了。
说起来,不说前一世的怨怼,她这一生不过是阻止了杨君柔嫁给齐正匡罢了,她竟就这样恨自己,不过是和齐正匡见了几次面,难道就能爱得这么刻骨铭心?
或许,她跟杨君柔的仇恨是前一世就注定的。
既然如此……
“那就毁了凤凰楼吧!”齐莞低低声说道,杨君柔的这个凤凰楼如果没猜错的话,是为了打探各种消息吧,自古以来,就只有青楼最容易泄露秘密了,男人到了床上,基本有什么说什么。
全都知讶异地抬起头,深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关朗给她留了好几个能重用的人,如今正好用得上了,而且还有赵言钰的暗卫,她就不相信毁不了杨君柔的凤凰楼。
“全叔,有大师兄的消息吗?”齐莞暂且将凤凰楼的事放到一边,问起另外一件更关心的事情。
全都知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一直没有少主的消息,正想与少夫人说一声,我想亲自去一趟大月国。”
齐莞神情一肃,“是大师兄他们出了什么事?”
“少主不会无缘无故失去联络的,庄主很担心,让我亲自去一趟。”全都知说道,他心里也很担心关朗。
“如果有大师兄的消息,请务必要告诉我,若需要帮忙,也尽管让人跟我说。”齐莞立刻道。
江湖人不拘小节,全都知没有客气,便跟齐莞提了好几个要求。
去大月国离开边境是需要路引的,全都知想要尽快启程,所以想请齐莞帮忙拿到路引,这对齐莞来说是很轻而易举的事情。
从关家药铺离开之后,齐莞便直接回家了。
“少夫人,那杨君柔难道因为当日那事记恨您?”白卉是清楚杨君柔跟齐莞的恩怨,不就是没让她成功勾引齐正匡么,至于恨成这样么?
齐莞冷笑一声,“她和我的仇恨哪里是一件事就能造成的。”
白卉困惑地看着齐莞,好奇地问,“可她开的凤凰楼不是……不是那种地方么?她是四皇子妃呢,怎么这样不知羞。”
“凤凰楼对她而言,好处多着呢。”齐莞淡声道。
回到家里,齐莞立刻就去了书房,方景升刚刚离开,只有赵言钰一个人在里面。
她跟他说了全都知需要路引的事,赵言钰便让人去办了。
接着,说起了凤凰楼……
第二百六十四章 八月
刚到南越城不久,赵言钰就被齐正匡带去了凤凰楼,他曾经对这个南越第一的青楼感兴趣,本想深入调查清楚的,只是由于各种各样的事情耽搁了,这事就不了了之。
没想到齐莞和他一样,都觉得这个凤凰楼背后不简单,还将真正的幕后老板查了出来。
竟然是四皇子妃!
杨君柔在南越城开的这个凤凰楼,应该是为了替四皇子收集消息的。
“你打算怎么做呢?”赵言钰知道小妻子跟那位四皇子妃有嫌隙,而且四皇子妃是个歹毒的人,说不定早已经暗中对齐莞做什么事。
“她既雇用杀手杀我,我何必跟她客气?做人本来就该礼尚往来。”齐莞冷冷地说。
赵言钰眼底蕴起一片寒意,她雇用杀手对付你?”
齐莞没有跟赵言钰说过李诗诗曾经找过她的事情,所以便道是全都知查出来的消息,只是当日她已经不在南越城。
“全都知没有说是哪一路的杀手吗?”赵言钰握紧齐莞的手,将她搂进怀里,眼底深处腾起一股杀意。
“说是风满堂的。”齐莞感觉到赵言钰的担心,柔若无骨的小手在他胸膛轻抚着。
风满堂?赵言钰冷漠地挑了挑眉,“当初他们也追杀过关朗。”
“听全都知说这个风满堂的杀手都是高手,你别为了我去得罪他们,他们是受了杨君柔的雇用罢了。”齐莞担心赵言钰去对付风满堂,他是武功高强,但哪能敌得过人家一个风满堂所有的杀手。
是风满堂得罪了他……
赵言钰笑着摸了摸她的脸颊,“你想将凤凰楼怎么样?”
“变成麻雀楼如何?”齐莞笑道。
“毁了可惜,不如变成可以为己所用的地方。”赵言钰说,凤凰楼有今日的规模不容易,想来在杨君柔之前的老板也下过一番苦心思,他倒是希望能利用凤凰楼的作用。
齐莞眯眼一笑“那就听你的。”
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让杨君柔添堵,她就高兴了。
杨君柔过得不好,她才会觉得舒畅。
转眼就到了八月,凤凰楼因为得罪江湖的邪派人物,连着半个月都受到骚扰,将客人赶走了一大半,听说最近还出了命案,听说是凤凰楼的女子在客人酒中下了壮阳药,结果反而将人给毒死了。
凤凰楼的生意一落千丈,再没有往日风光。
后来官府调查命案将凤凰楼给封了。
没多久,凤凰楼就换了个幕后老板,至于老板是谁,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是齐莞他们第一次在南越城过中秋,眼见离过节还有半个月,齐莞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他们在南越城已经生活数月,却一直没能真正体会这里的生活,漕运和海盗的事情将他们折腾得身心疲惫不过,傅祁佑给他们传来消息,海盗的案子已经结束了冯家的家产充公之后,正好凑足了当年被盗官银的数目。
数目当然并不真实,肯定比公布出来的要多,反正好处都让皇上给占尽了。
这些都与齐莞无关,她如今只想着好好过一个中秋,将前阵子所有的不愉快都忘掉。
“少夫人,两位哥儿来了。”白卉踩着碎步走进屋里,对正在写过节该准备东西清单的齐莞说道。
听到晟哥儿和瑞哥儿来了,齐莞眼睛一亮,抬头正好见到一个身形瘦长的少年牵着圆润可爱的晟哥儿走了进来。
“姐姐!”瑞哥儿拱手行了揖礼笑容温和地看着齐莞。
晟哥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齐瑞看了一会儿,双手合什,似模似样地照着给齐莞行礼,“姐姐……”
声音含糊不清,样子精灵可爱,齐莞将他搂进怀里用力亲了一口“晟哥儿真乖!”
“姐姐,我们去做花灯。”晟哥儿双手抱住齐莞的脖子,笑眯眯地叫道,“和哥哥一起,我们去花灯。”
说得不清不楚的,齐莞含笑看向齐瑞。
齐瑞说,“母亲说今年中秋要去游花灯街,还让人做了一百盏荷花灯,准备中秋那日去城河许愿的,姐姐,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晟哥儿在旁边用力地点头。
齐莞笑弯了眼,“好。”
“三叔也去。”晟哥儿奶声奶气地叫道,“三叔给我,会飞的灯。”
“是孔明灯。”齐瑞替晟哥儿解释。
齐莞讶异地问,“三叔回来了吗?”
“今天才回来的,跟祖父一起回来的,早上祖父忽然就来了,没使个人提前传话,母亲还忙着呢。”齐瑞道。
三叔竟然是和老太爷一起回来的?这么说,三叔是去了南澳岛了。
“那三叔住在家里吗?”齐莞问道,那天听母亲说三叔跟齐正匡合不来,她担心三叔会不愿意住在家里。
齐瑞似是知道齐莞为什么这样问,苦笑回道,“母亲原是给三叔安排了客房,不过三叔不愿意,就在祖父院子里的西厢房住下了。”
“父亲跟三叔……今天见面没发生什么事吧?”齐莞见瑞哥儿神色怪异,便挑眉问道。
“父亲将三叔训了一顿,说他离家这么多年一点消息都没有,是为不孝……”齐瑞想到早上齐正匡兄弟俩刚见面时,齐正匡就端起兄长的架子,将齐正青骂得跟孙子一样,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祖父还在世呢,齐正匡凭什么教训三叔为不孝子呢?就算要骂也是老太爷骂,何况这么多年来,老太爷一直都知道三叔去了哪里。
齐莞不想在齐瑞面前说齐正匡的不是,便问起了他的学业。
齐瑞如今已经是童生的身份,明年就要参加乡试了,因为和记忆中有所偏差,齐莞也不知最后他能不能考中秀才,但她是真心希望他将来能有一番作为。
“先生让我多跟姐夫讨教……,齐瑞低下头,略显青涩的脸庞烧起红晕。
今天特意跟晟哥儿一起来,主要是这个原因吧!齐莞抿嘴浅笑,“这有什么呢?自己的姐夫不用客气。”
赵言钰是大周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几乎是天下所有读书人的榜样,难怪瑞哥儿的先生要他向赵言钰讨教。
齐瑞高兴地笑了起来,笑容纯净干脆。
“你姐夫在书房,我带你过去吧。”仿佛见到了以前的瑞哥儿,齐莞心中微酸,站起来想带他去找赵言钰。
“找我何事?”齐莞还没走出屋里,就听到赵言钰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接着,颀长英挺的身影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齐莞笑道,“想带瑞哥儿去找你,他明年要参加乡试呢。”
赵言钰拍了拍齐瑞的肩膀,“真不错。”
“我带了文章……”齐瑞有些激动地从怀里拿出自己写的文章递给赵言钰,“还请姐夫过过目,指点我几分。”
“好,不过,要等明日了,明日你早些过来,我在书房等你。”赵言钰接过齐瑞的文章,让白卉送到他书房去。
齐瑞欣喜地应了下来。
“还要出去吗?”齐莞问赵言钰。
赵言钰眼中带笑地看她,低低声说,“老太爷和三叔回来了,我们去请个安。”
齐莞本来就有这个打算,听赵言钰提起,自是答应下来。
不一会儿,就已经带着晟哥儿他们一起回了齐家。
正好在二门遇到脸色铁青,怒火未退的齐正匡,他瞪着齐莞夫妇,“你们这是来作甚?”
好像很不乐意见到他们似的。
“父亲,听说祖父和三叔回来了,我们作为晚辈,理当过来请安问候的。”齐莞敛衽施礼,温声回道。
齐正匡的脸色似乎更加难看了,他目光阴鸷地看向赵言钰,“听说你之前就和三爷见过了?”
赵言钰作揖回答,“在郑大人的船上遇见的。
齐正青向来不务正业,当年和他吵了一架之后就离家出走了,怎么会出现在郑尔忌的地方?他想要跟赵言钰再多打听一些消息,可见齐莞就在旁边,便忍住没问了,“你们去吧。”
他也不想让齐正青知道自己在打听他的事。
“岳父对三叔的归家似乎不太高兴。”赵言钰不知齐正匡兄弟俩的事,和齐莞走进内院的时候,低声问了一句。
齐莞撇了撇嘴,“在这个家里,除了老太爷,他认为所有人应该都听他的安排,他说作甚就作甚,谁也不能反抗。”
齐正青可不是一个会听任他人安排的人。
赵言钰恍然大悟,“看来你的性子不是随岳母,而是随了三叔啊。”
齐莞嗔了他一眼,“说什么呢,我怎么就随我三叔了?”
齐正匡那么多子女,不就只有她敢跟他作对?甚至在背地里也不屑叫他一声父亲,而是直呼名讳。
两人在说着话,忽然晟哥儿就停下脚步,不愿意走了。
“怎么了?”齐瑞将他抱了起来,轻声问道。
晟哥儿一手捂着小屁股,如琉璃般的眼睛转悠地看着齐瑞,样子玲珑可爱。
齐莞见晟哥儿不说话只是看着齐瑞,不由得担心起来,“晟哥儿可是不舒服了?”
“姐姐,你们且先去给祖父请安,我带晟哥儿去茅房。”齐瑞一下早就知道晟哥儿这模样代表什么意思,眼睛露出宠溺的笑。
“这小子,哪来的习惯,想嗯嗯也不说话,就这样盯着哥哥,谁知道你想作甚?”齐莞好笑地捏了捏晟哥儿的鼻尖,取笑说道。
晟哥儿将脸埋在齐瑞的肩膀上,瞪着两只小短腿,“快,快……”
把所有人都逗得大笑。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三叔跟老太爷
齐莞刚踏上石阶,就闻到一股浓馥的酒香伴随着齐老太爽朗的大笑从屋里传了出来。
绿枝见到齐莞来了,转身就要进去回禀,被齐莞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爹,您少喝点,不是说阿莞让你别喝酒吗?”齐正青的声音低沉地响起,不过一下子就被老太爷洪亮的笑声给盖住了。
“我听了那丫头的话,戒酒好几年了,嘴巴都快淡出鸟来,如今心结解开,当年的官银都已经找回来,怎么能不喝几杯庆祝?这等快事都不喝酒,老子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齐老太爷大声笑道。
齐正青道,“那您也少喝点啊。”
“我告诉你啊,你千万别跟阿莞说我喝酒了,不然的话,我就告诉她,这酒是你带给我的。”齐老太爷威胁叫道。
“老头!”齐正青没好气地叫了起来,“我怎么知道你不能喝酒,要是我知道阿莞不让你喝,我绝对不会把林老头的酒偷出来给你,这可是他的命根子。”
老太爷嘿嘿笑了起来,“我说,这姓林的嗜酒如命,你究竟怎么偷了人家的酒?”
齐莞在外面听得眼角直抽,她眉尖微挑地看向赵言钰,“林老头是谁?”
赵言钰忍着笑,低声道,“是山里的掌勺,唔,酿酒功夫一流。”
“谁?”齐正青喝了一声,竹帘被撩了起来,一看到是齐莞他们,瞪圆了眼,“阿莞?”
“噗!”齐老太爷一口酒刚喝进嘴里,听到齐正青叫出阿莞的名字,竟没忍住喷了出来,连忙要将剩下的一小坛酒藏到桌子底下。
齐莞真不知该笑还是该气,“祖父,我都看到了!”
“我就喝了一小口,你不能再收了我的酒,不然我跟你拼了。”齐老太爷紧紧抱着酒坛,板着脸对齐莞吼道。
“祖父,三叔。”赵言钰当做没看到老太爷的动作,规规矩矩地行礼。
齐莞心中却是感慨良多,若不是她学会了医术针灸,控制不让老太爷喝酒,如今她哪里还能看着他老人家生龙活虎地在这里跟她讨价还价要酒喝?
“祖父,你明知自己不能喝酒的!”齐莞没将纸老虎一般的老太爷放在眼里,走了过去,伸手要去将酒坛拿过来。
“是你三叔孝敬我的,我们父子俩几年没见面,他的一片孝心我怎么能辜负?你……你要是收了这酒,怎么对得起你三叔?”齐老太爷不肯交出酒坛,祸水东引指着齐正青。
齐正青的嘴角抽搐几下,这臭老头果然还喜欢用这招!
“我在外面都听到了!”齐莞不肯退让一步,就是不让老太爷喝酒。
“小子,把你家娘子带回家去!”老太爷指望地看向赵言钰。
赵言钰苦笑,“祖父,我人微言轻……”
太没用了!齐老太爷愤怒地瞪着儿子跟孙女婿。
“祖父,不让你喝酒是为了你好,你都已经喝了不少……”齐莞笑眯眯地坐了下来伸手夺过酒坛。
齐老太爷眼睁睁地看着视如宝贝的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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