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这才停住脚步:“你这里能挤得开么?”
“能,怎么挤不开?”叶吹萝满脸堆笑,拉着铃铛进了内室,两人一起铺好了床,一同睡了。
第二日一早,连翘果然早早就起来,还把孟世爵也拎了起来,一起去和军士们出了早操才回来吃早饭,把孟世爵弄的欲哭无泪。
他们回暨阳呆了三天,京城那边终于来了钦差,下了封赏的旨意。孟世爵如今已经是太傅、安国公了,此次也只能升了太师,加赏金。另外秦如松封了安远伯,升了一级,张明和程大兴、常鲁等都各升一级,其余兵士,按照早先公布的标准各有封赏。
至于连翘,当初上折子的时候就没提她的名字,于是这次也还是依旧没有她。等钦差走了,连翘就笑话孟世爵:“再要立功,朝廷可真是没法封赏你了,唔,得封王了。”
“谁稀罕封什么王,我不是早说了么,只要把清远封给我,我就满足了。”孟世爵把旨意又看了一遍,“不过这些金子得好好留着,将来给我儿子花!”
连翘呸了一声:“行了,你还不去见见秦如松和李贵?问问徐辽有没有信来。”
孟世爵答应了,走了几步又觉得奇怪:“你不一起去?”
连翘摇头:“我不去了,我找阿萝和铃铛有事,你去吧。”等孟世爵走了,她就把叶吹萝和铃铛找了来,“眼看过年了,今年我想亲自下厨,你们说做点什么好吃的比较好?”
铃铛和叶吹萝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您?下厨?”
“啊!怎么了?我不能下厨?早先你们没来的时候,还不都是我自己做饭吃?”连翘很不满这俩人的反应,“我虽然做的一般,但是味道也还不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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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补昨天的,晚点还有一更
正文 第十五章 下厨
……
当晚连翘为了证明自己亲自下厨,烧了一锅排骨,里面放了土豆和南瓜,吃饭的时候端出来热乎乎的一大锅,孟世爵带着程大兴、秦如松、郑状元和李贵来蹭饭,看见这一锅热乎乎的排骨都吞了吞口水。
“连将军,今日大家得了封赏,是不是该开戒让大伙喝点酒啊?”孟世爵笑眯眯的看着连翘问。
连翘盛了排骨放到桌上,看了孟世爵一眼:“您才是三军主帅,怎么倒来问我?”
旁边李贵跟程大兴咬耳朵:“元帅是转性了么?怎么现在瞧着和气多了?”
程大兴用手肘悄悄撞他:“别多嘴,这样多好,你还想让元帅给先前似的总板着脸不成?”
孟世爵只顾和连翘说话,没听见他俩说啥,“既然如此,我可下令了啊?”
“我得先说,我这里可没酒!”连翘不答他的话,转而说起了酒。
程大兴接话非常快:“我那有!元帅,我那里藏了烧酒,我让人去取!”
孟世爵点头:“快去。杨九,出去传我的令,今日为庆贺朝廷封赏,晚上除了值夜的兄弟,都可以饮酒,但不许喝醉!”杨九高声答应着去了。
不一时程大兴的亲兵取了两坛子酒回来,连翘看了就说:“就只准喝这么多啊,喝多了的扔出去冻着!”
几个男人都答应了,各自拿了碗满上,程大兴还要给连翘倒,连翘摆手拒绝:“我不喝了,正吃温补的药呢!”从兴野回来之后,铃铛就又开始给她熬药喝了。
孟世爵也说:“不用给她了,她身体还没全好,得养养。咱们也省点酒。”说得众人都笑了,一起举起碗来喝了一口。
程大兴就逗秦如松:“如今可是封了伯了,让小的敬你一杯!”
“程大哥这是要把我臊到桌子底下去么?”秦如松是个正派端正的性子,不太适应这样的玩笑,还解释:“都是元帅和连将军的栽培,把这天大的功劳给了我。”
孟世爵摆手:“如松就别谦虚了,你呀配得起这功劳,兴野还要多靠你呢,来,我敬你一杯。”举起碗来和秦如松碰了一下。喝了一口,又说:“老程你们也别眼红,大伙立功封爵的时候还在后头呢!”
程大兴嘿嘿笑:“瞧元帅说的。咱们兄弟也不是为了封爵才跟北蛮人拼命!我这就是跟如松开个玩笑,如松你别见怪!”跟秦如松也碰了一下,喝了一口。
连翘不理会他们之间的往来,只问叶吹萝:“怎么样?我做的好不好吃?服不服气?”
叶吹萝撇嘴:“您倒会做,这排骨再怎么做也不会难吃。哪能看出本事呢?”
“你不服气你做一个来呀!”连翘也来劲了,“煮锅粥都能煮糊了的人!”她说的是她在临淄养病的时候,叶吹萝和铃铛一起照顾她,铃铛让叶吹萝看着粥,结果她就硬生生把粥煮糊了。
叶吹萝一噎,悻悻的转头。就看见程大兴正一脸笑的看着自己,心知他也是笑话自己,就来了气:“等着。我明天做一个给你们看看!”说完低头猛啃排骨。
连翘拍手笑:“这可是你说的,明天还是咱们几个人来评判,你要是做不出来,或者做的太难吃,那你就去给我喂马喂一个月!”
叶吹萝伸手:“好。击掌为誓,我要是做的不难吃呢?您把那匹白马让给我。”
连翘伸手跟她击了一下:“成交。不许找外援!谁也不许帮忙啊!”
吃饱喝足,一行人离去的时候,程大兴特意落后几步,问叶吹萝:“你喜欢连将军那匹白马?”
“嗯,那马又漂亮又精神,跑的也快。不过我也只是一时被她激的,我现在就后悔了,我哪会做饭啊!”叶吹萝十分懊悔。
程大兴觉得好笑,忍不住笑了几声,看见叶吹萝抬头瞪他,赶忙说:“明日一早你去我家,跟我娘学学去,这也不算我们谁帮你,是你自己学的,总要试一试么!”
这个主意好,叶吹萝十分感激:“多谢你了,程大哥,我明日一早就去!”
赖着不走的孟世爵正在问连翘:“今日怎么这么有兴致,还亲自下厨了?”
“铃铛和阿萝两个不相信我会做饭,我就露一手给她们看看,怎么样,我的手艺没退步吧?”连翘笑眯眯的问道。
孟世爵点头:“不错,改日你再动手做一回羊肉锅子吃吧,可好久没吃过了。”
连翘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咱们大年夜就吃锅子了!”她正想着自己做的菜只有香味还算有,却全无色可言的,倒不如直接煮火锅吃。
孟世爵这才明白:“原来你是想着大年夜的饭啊,咱们提前吃一回不好么?”
“看你这点出息,馋的口水都快出来了吧?”连翘指着孟世爵笑道。
孟世爵就起身走到连翘跟前,伸手抱住她,把嘴往她脸上蹭:“我可不是口水都出来了,正好用来给你洗洗脸。”蹭着蹭着就找到一个地方,含住吸吮起来。
连翘嫌他一股酒气,伺机推开了他:“一股酒气,臭死了,快离我远着点。”
孟世爵左右闻闻:“有酒味么?才喝了那么一点儿。”还是起身去喝茶漱口,然后跟连翘说正事:“徐辽信里说,京中没什么大事,三百俘虏到京,朝廷上下都兴高采烈,皇上也十分高兴,亲自去祭告了祖宗。太子还问徐辽,他什么时候能来北境看看。”
连翘一笑:“小太子比皇帝有闯劲。王远到云州了?”
“嗯,李贵已经把一应事务都交给了王远。另外临淄那边也安定了下来,几位藩王在京日子都过得不错,皇上是个宽仁的,一应供给很优厚,目前我们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孟世爵说道。
连翘点头:“难为徐辽了,要他总揽全局,还要支持我们。”
孟世爵忽然笑的有些别有用心:“他信中还问,我们,可有什么消息。”
连翘先是愣了一下,后来看着孟世爵往她肚子上瞄,才反应过来:“他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们明年要和北蛮决战,哪有空生孩子!再说我现在的身体,也不适合怀孕。”总得讲究一下优生优育吧。
孟世爵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我看我呀,这辈子也不一定有当爹的命。现在是说要和北蛮决战,等打跑了北蛮人,准还要说忙重建清远,等把清远城建好了,又要操心民生,你呀,心里操心的太多,就是不操心我!”一副异常落寞的样子走了出去。
连翘坐在原地愣了半天,最后自己笑了出来,喃喃道:“怎么越长越回去了,像个小孩似的!”自己也起身去内室睡了。
第二天白天连翘一直没见着叶吹萝,问铃铛,铃铛说她一直在厨房忙着,不让人去看,说该把她弄乱了。连翘也就没去干扰她,和孟世爵见了秦如松,又把兴野的事跟他交代了一番,留他今日品鉴完叶吹萝的厨艺,明日再回去。
晚上一群人又在连翘这里聚齐,等着叶吹萝上菜,铃铛此时终于被允许去帮忙,众人等了一会儿,才看见叶吹萝和铃铛一起抬着一个大锅回来,一进屋子就闻到一股香气。
“这是做的什么啊?这么香!”程大兴先开口问。
叶吹萝让铃铛把碗拿过来,然后一一盛满,送到众人跟前,才答道:“这是大炖菜!用五花肉、白菜、平菇、豆腐、猪血一块儿炖的,特别香,大伙尝尝。”
连翘拿着勺子先喝了一勺汤,然后立刻喝了口水:“你把卖盐的打死了么?”然后挑了一块嫩嫩的豆腐吃了一口,“唔,豆腐还成。”开始一一点评,“肉没味,白菜煮老了,这蘑菇是腌过的吧,太咸了!猪血最好吃,嗯,总体来说,不算难吃。”
程大兴已经吸里呼噜吃完了一碗,还问:“还有么?再来一碗。”
连翘无语:“铃铛,你给她汤里加点热水吧,别把程将军齁坏了。”
孟世爵只吃了半碗,然后跟连翘说:“还是你做的好吃。”
最后大伙一起评判,都说不难吃,但也够不上好吃,于是连翘愿赌服输:“那匹马就给你了。唉,你们说我容易么,让她学做饭,到了我还得赔一匹马,她未来婆家得怎么谢我啊?”
程大兴觉着,连将军说到“她未来婆家”的时候似乎瞄了自己一眼,于是不由自主的脸发热了,赶忙低下了头不敢出声。
“多谢将军啦!”叶吹萝却不管那么多,兴高采烈的道谢。
连翘哼了一声:“不用谢我,你呀,多给程将军倒点水喝吧,别真齁着了。”
叶吹萝转头去看程大兴,却发现他低着头,还真以为他齁着了,特意倒了杯水送过去:“嘿嘿,程大哥,我第一回,盐放多了,你喝点水吧!”
程大兴赶忙接过来,掩饰的低头喝水,怕自己脸红被看出来,偏偏叶吹萝还嚷:“呀,程大哥,你真齁着了?脸怎么那么红?”
正文 第十六章 围城
……
引得众人都去看程大兴,程大兴被她这一嚷,吓的一口水呛进了喉咙,捂着嘴就开始咳起来,反倒不需解释他脸红的原因了。连翘在旁看着乐得不行,又让铃铛递了手巾给叶吹萝,叶吹萝接过来给了程大兴,还在旁关切的拍背。
秦如松和李贵、郑状元都看出点眉目,各自偷笑着起身告辞,也没人再等程大兴,孟世爵和连翘一起送出去,让秦如松回去好好休息,再回来的时候程大兴已经止住咳嗽,只是脸红的都有点紫了。
孟世爵和连翘假装没看见,只叫程大兴好好准备过年,防备着北蛮人来袭,然后孟世爵也走了。程大兴赶忙也跟着告辞,连翘十分大方:“阿萝替我送送程将军。”等人都走了,跟收拾东西的铃铛说:“怎么样?这俩还算般配吧?”
“您又来乱点鸳鸯谱,也不问问阿萝姐姐愿不愿意。”铃铛摇摇头,答道。
连翘心知铃铛必是知道苗一杰的事,就说:“这我怎么能问?万一我问了她一害臊,这事儿反不成了,如今我也只冷眼旁观,再不会多管了。”
铃铛把桌子擦干净,笑道:“您是明面上不管吧,我不信您能一直忍得住只看着。”说完就提着残羹走了。连翘琢磨了一回,自己好像还真是未必能忍住一直袖手旁观,哎,就这操心的命。
北蛮人上次吃了大亏,却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孟世爵和连翘都觉得很奇怪,也让程大兴等人提高警惕,还特意让秦如松回去兴野好好传达,若是北蛮人真的来袭,不许出城迎战。只拿炮轰他们,如今天寒地冻的,北蛮人也没有多少粮草,是撑不了太久的。
可是自秦如松走后,一直到腊月二十八这天,北蛮人也并没什么动静,孟世爵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猜测道:“他们不会想赶在大年夜来袭吧?”
“也有可能啊,他们应该知道我们那天忙着过年,兴许会放松警惕。就来捡个漏也不一定。”连翘答道。
大雪从早上一直下到下午,下了足有半尺深,连翘和孟世爵正倚窗往外看。忽然就见程大兴疾步而来,连翘站起了身,迎着程大兴问:“怎么了?”
程大兴手中拿着一纸书信,急声道:“北蛮人集结大军围住了蓟州城,常将军来信求援。”
连翘伸手接过求援信。一目十行的看完,又递给孟世爵,说道:“北蛮人集结了三万人,将蓟州城三面合围,他们这是想围点打援?”
孟世爵也看完了信,说道:“蓟州城墙虽然不及其他几城。可撑个把月也不是问题,再说蓟州又不如其他几城富庶,北蛮人一定别有目的。叫郑状元来。”
郑状元很快就听令而来,孟世爵先问:“你手下的人近来可有消息传回来?”
“就是末将上回跟您回报的,北蛮人的头子都回了北面,说是首领召见。”郑状元回道。
孟世爵看一眼程大兴,程大兴明白。就把蓟州的事说了。郑状元皱起了眉:“这个事先真没得着一点儿消息,末将再叫人想办法探听清楚。看北蛮人究竟有何部署。”
连翘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清远的兵力情况,一并打探清楚了来报。”郑状元应了是就退了出去。
孟世爵就让程大兴给常鲁回信:“让他坚守不出,我自会想法子救援。”程大兴也答应了退下。
连翘走到地图跟前,一直往北看:“他们三万人都摸到了蓟州,我们却一直没得到消息,要么是清远现在戒严,不好传递消息,要么,就是他们没进城,直接就扑向了蓟州。”
“嗯,可是现在这天气,他们也并没别的路能不让我们知道就扑到了蓟州,想来还是清远城内有什么变故。你说,我们此时要是趁机去攻清远,怎么样?”孟世爵一直盯着地图上的清远看。
连翘笑了笑:“我也有这个想法,不过蓟州虽然远点,北蛮人回撤也不会太慢,到时就难免要混战一番,我们此时没有必胜把握,还不能这样做。倒是可以让秦如松从兴野去突袭清远,也是照旧放上几炮,先解了蓟州的围。”
孟世爵点头:“那就先等郑状元的消息。”
这样一等就是两天,三十这天下午,郑状元才来回报:“这三万大军是从北蛮人老窝直接拉来的,在清远都没停留,直接就奔了蓟州,说是要报先前的仇,蓟州城防最弱,所以挑了蓟州。清远近来戒严,街面上都不许人出来行走,北蛮人杀了好些试图逃跑的百姓,城里一片愁云惨雾。”
“清远城内现有多少守军?是何人带领守城?”连翘问道。
郑状元答:“约有八千,守城的是一位千夫长,叫额鲁,据说箭法奇准。”
孟世爵就开口下令:“你把这些情形细细的写下来,我要命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