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是没想平日里一直温文尔雅的凌少爷也会有这样的气息。”
“我也不想这样，这一切都是被逼的。”
“我明白。”
“嗯，真是辛苦你了。”
“凌少爷你客气了，我是……”
“好了，你快回去休息吧，不然被发现了不好。”
“是，那我先告辞了。”
黑影又一个闪身出去了，轻轻地带上了门，就像刚才没有人来过。解下包着头发的黑巾，一头青丝瀑布般的泻下随风飘逸，回头望着已灭了灯的屋子，她不知道她这样做是对？还是错？若在从前她应该是在靖王府向小王爷汇报此事，他——凌瑞阳保住了她一身清白，免受糟蹋，她是该向他报恩的。
那夜，妈妈高价出售她的初夜，他无意间来到‘倚香园’并花了大价钱买下她。
她问他：“为什么买下我的处子之身却不碰我？”
他回答她：“因为我想救你，但我又不想对不起另一个女人。”
她嘲笑的问他：“你来这里就已是对不起她了，以后她知道了，你又能解释的清楚？”
他没有半点情绪的回答她：“男人有很多事情是不必向女人多作解释的，如果她心里真的有我，就应该相信我。你是在为他守身？有意义吗？”
她简单的回答：“我不知道。”
他把问题很成功转到她的身上，她告诉他 她与小王爷的故事，他听得很认真，第二天天未亮透他没有留下任何话就走了。
她的心里重复刚才那句被打断的话：“我是心甘情愿的，我无怨无悔。”
屋内，凌瑞阳站在黑暗中，他知道屋外的人还在，心里想着她刚才对自己说的事，口中喃喃地念着一个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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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没想到，杜家出了这么大的事，‘碧漾绣庄’的生意一点也不冷清。”上官玉融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嗯，那是你大嫂经营有方。”凌瑞阳也懒懒的靠在椅背上，他们刚去找杜府原管家问及那小厮的下落。
“哟，你们回来啦。”
“娘，你怎么来了？”凌瑞阳忙上前扶她坐下。
“表姑，近来身体好些了吗？”上官玉融也给凌夫人倒茶，递上。
“吃了大夫开的药，已经好些了。就是这心里憋得慌，老想着你爹，不知道他现在牢里怎么样了，又不能去看他。”说着凌夫人抽泣起来。
“娘，你别伤心了，我们都在抓紧时间替爹翻案，已经查出些眉目了，你放心吧。”见娘这样，凌瑞阳的心里很是心疼。
“是呀，表姑，你可要注意身体。”上官玉融安慰凌夫人说道。
“夫人，你不是亲自给少爷他们做了点心的嘛。”小青见此情景，马上说明凌夫人的来意，同时也转移了凌夫人的注意力，凌瑞阳向小青投去感激的眼神。
“对哦，瞧我这记性。快，快拿上来，放在这儿。”凌夫人经小青一提醒，忙命丫头把点心放到桌上，“你们现在忙里忙外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亲自下厨给你们做些点心。玉融，瑞阳快尝尝看，小王爷和静之都没有回来？”
“有好吃的怎么能少了我们，还是凌夫人亲手做的。”李信和柳静之也正好踏进门来。
“你们俩怎么在一起？”上官玉融塞了一嘴的点心，口齿有些不清，却也能让别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我们在门口正好碰到的。”李信正在专心的品尝凌夫人做的糕点，没空回答他，柳静之正好刚咬了口饼在嘴里，同样的口齿不清的作答。
“娘，你别光看着我们吃，你做了这么多点心一定很辛苦，你也吃。”说着凌瑞阳拿着一个团子喂到他娘的嘴里。
“好了，好了，我自己吃。”凌夫人看着眼前的四个大孩子，心里是又疼，又爱。凌家遭此大难的，儿子的三个好友不但没有嫌弃他们，而且还竭力的帮助他，为他们雪中送炭，不自觉的泪又流了下来。
“娘，好好的，你怎么又哭了。”凌瑞阳用衣袖给擦去娘脸上的泪。
“我没事，只是看你们每天这样奔波觉得心疼，小王爷、玉融、静之都这么帮我们娘俩，我们拿什么来回报……”
“凌夫人，你这话说得见外了，我们都是好兄弟，现在瑞阳有难，我们岂会袖手旁观？再者手足之间哪来的回报之说？”李信安慰她到。
“表姑，你别这么说，如果你真想报答我们，就经常做些好吃的给我们吃吧。”上官玉融和柳静之都满足的拍肚子。
此举引得凌夫人破涕为笑了，“好了，我该走了，你们谈正事吧。”凌瑞阳将母亲送到门口，又嘱咐了小青和凌福几句，就回屋加入讨论了。
只听他们讨论的不是正事，是他娘做的糕点。
“我觉得芙蓉糕好吃，又香又软。”柳静之闭着眼睛回味着。
“我喜欢那薄饼，又脆又酥。”李信说出他喜好的。
“我认为冰镇云糕这季节吃正好。”上官玉融一发表完，柳静之像发现什么，拿起一块冰镇云糕仔细的看了看，轻轻地咬了一口说：
“这糕白白净净的，当中还嵌有一颗红枣，又甜又冰凉，入口极化。玉融，你别说这糕还真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柳静之露出一丝狡诘的笑容，经柳静之这么一提醒，李信也笑了，凌瑞阳想了想两眼含有意味看着上官玉融。
上官玉融脸有些发红，为了不让自己再这么被瞧下去，把矛头转向凌瑞阳：“瑞阳，你喜欢吃你娘做的什么点心？”
“我？我爱吃……”凌瑞阳还没有说完，李信拿起他面前的晶莹透亮的团子说：
“当然是这个水晶糯米团子，甜而不腻，真是恰到好处。”
“芊芊姑娘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纯净、温柔，待人处事都恰如其分。”上官玉融边说边又拿起一块冰镇云糕吃了起来。
“你们…”凌瑞阳的心又被牵动了一下，用手揉揉两边的太阳穴，“说正题吧。”
“嗯，你们今日去找那杜管家有什么收获？”李信收起了笑，正经的问。
“瑞阳你说吧，我先把这块给吃完。”上官玉融扬扬手中的糕。
“那个小厮叫王吉，家住在长安的近郊，没有娶妻，家里也没有亲人，是二年前经人介绍到杜家做活，杜老爷见他比较聪明机灵，为人也算稳重，一直非常重用他，这次布料的就是让他负责的，平日里也不见他有什么特别的举动。我和玉融按杜总管给我们的地址找过，周围的街坊都说，二年前他老母亲过世后去了杜家做事，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介绍人？”柳静之好奇的问道。
“嗯，那人是以前杜府做事的陈小辉，跟王吉是住在同村的，他在擦窗的时候摔断了腿，才把王吉介绍去顶替他。”上官玉融这时已把最后一口云糕咽到肚里。
“就是说王吉也失踪了，看来这事越来越麻烦了，现在皇上已经不让我插手这件案子，我们要多费些神了。”李信忧心忡忡的说。
“为什么？”凌瑞阳吃惊的问他。
“因为皇上认为时间拖得太久了，那个姓方的说我是为了帮你而有意这么拖延的，真该死，让他们钻了空子，皇上限令三日内结案。今晚我要夜探大牢，再去找那些官员问问，然后去吩咐刑部牢头好好的照顾凌大人和杜老爷，我现在不能直接插手这事了，我怕那两个家伙会对他们动刑，不管怎么样先要保住凌大人和杜老爷的命。”
“我这里也已经派人去查了，我马上去通知他们加紧办。”柳静之不等别人问他就直接说出了他的安排。
“咚咚，少爷，”门外别院的管家。
“进来。”
管家在柳静之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好会一儿，才抽身退去。
“怎么有好消息？”凌瑞阳看到柳静之刚才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嗯，接到消息说，已经找到那个丁掌柜行踪了，等会儿我就去洛阳。”
“好，我也回去准备准备，玉融你晚上跟我一起去，瑞阳我刚才看你娘的面色不太好，你就留下来陪陪她。”李信说着就向外走去。
吃过饭，柳静之就出发了，上官玉融也回房去准备晚上的行动，凌瑞阳去后院看看母亲。
现在，凌瑞阳坐在黑暗里，将上述对话回忆了一遍，这是下午的事情，爹的案子让他感觉越来越棘手了。窗外传来风吹叶子发出的“沙沙”声，她应该回去了，明天不知道李信和玉融会带来什么消息，还有静之能从那丁掌柜哪儿问出些什么来？
四更天的时候，玉融房里亮了一下，马上又暗了，凌瑞阳知道是上官玉融回来了。
次日清晨，
“早，瑞阳，你这么早就起来了？怎么，难道又是一夜没睡？”上官玉融伸了一个懒腰，拍自己的两肩，在凌瑞阳的身边坐下。
“辛苦你了玉融，吃早饭吧，今天的粥不错。”凌瑞阳亲自盛了碗粥给他，“昨晚怎么样？”
“那些押送人员都被人下了迷药了，醒来看贡品的箱子完好无损，就上路了。他们现在就在牢里等圣旨了。”
“那我爹和杜老爷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现在还是挺好的，不过这两天可能要吃些苦头了，牢头那也关照好了，不管怎么样圣旨没到之前先保下他们的命。”上官玉融放下碗，抹了抹嘴，接着说到：“信说芊芊已经知道了。”
“她知道了？这也不奇怪了，在宫里怎么可以藏得住秘密。只是有些担心她……玉融我想…我想进宫去跟她见一面，不知道行不行？”
“这…这好像蛮困难的，再过十天就是太后的寿辰了，宫里的戒备更加森严。芊芊所处的地方又是在深宫，谈何容易。”
“我知道这样让信很为难，如果芊芊不知道也罢了，现在她知道事情心里一定会很难过的，又没有亲人在身边，我只想跟她说几句话，让她安心些。”
“那你有什么话让信带给她不就好了，省得那么危险。”
“但他不是我。”凌瑞阳用非常坚定的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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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李信今天带着一个新收的侍卫进了宫，这是新侍卫头一回进宫，瞧他一脸的紧张的样子，低着头两眼直直的盯着李信的脚后跟，右手的剑被死死的拽在手里。
“跟紧我，在宫里走失了麻烦就大了。”李信回头再三关照跟在身后的侍卫。
“哦，是。”待卫加快脚步跟上李信，和他保持一个手臂的距离。
“给小王爷请安，好久没见你来我们这儿了。”御绣坊的管事薜姑娘向李信欠了欠身。
“最近要事缠身，都得不了空过来。”李信并没有看她，而是看向她身后的屋子。
“小王爷是来找芊芊的吧，她刚出去了。”
“上哪儿了？”
“好似去御花园了吧，小王爷你来了正好劝劝她，近来她总是魂不守摄的，凤袍快绣完了，但是这节骨眼上她却……要是太后怪罪下来，奴卑可担当不起。”
“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李信弊见侍卫的双手有力的握成了拳，不再多说就带着他出去了。
“记着等会儿不管谁问你话，你都别出声，一切有我来应付。”李信轻声的关照身边的侍卫。
“知道了。”侍卫应到。
一主一仆走了没多一会儿来到御花园，长廊里有一个他们都熟悉的身影在那里呆坐着，走近见她满脸的愁容，泪肆意的流在脸上。
“你的凤袍绣好了？”李信直接问她。
杜芊芊从伤感中回过神来，抬头看见小王爷和一个侍卫站在她的面前，忙收起泪用手帕擦干痕迹。
“杜芊芊给小王爷请安。”杜芊芊下半身向下，上半身微微向前倾了倾身，双手放在腰际给李信行礼，等她站直身的时候，感觉有一道炽热的眼光向她射来，越过李信的肩头，她看见一张最近一直以来朝思暮想的脸孔，‘不，不可能是他，他怎么可能会来宫里。’杜芊芊闭上眼睛，使劲的摇摇头，想晃去自己的遐想。
“芊芊”有人唤着她的名字，那熟悉的声音引得杜芊芊睁开眼睛，此时李信已经让到一边，让她可以真真切切的看清眼前这个侍卫。
“瑞…瑞阳，真的是你？我以为我看错了。”杜芊芊双手捂着颤抖的双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我，是我，你没有看错，真的是我。”凌瑞阳过于激动一把把杜芊芊拉进他的怀里。
“你疯了，是不是不想要小命了？这可是皇宫，要是被人看见那还得了？”李信拉开他们，狠狠地瞪了一眼凌瑞阳，“那边有一片小竹林，因为以前有人发现过蛇，所以很少会有人会从那里经过，前面正好还有座假山能替你们挡着。切记拣主要的说，时间不要拖得太久。有人来了我以咳嗽为信号，你们尽量不要发声音，也别走出来，等人走了，我会过来叫你们的，好了，快去吧，一定要记住长话短说。”
虽然听到有蛇让凌瑞阳和杜芊芊感到有些害怕，但是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假山后，竹林中，一对男女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你在宫里好吗？”
“嗯，还…还算好吧。你呢？还有我爹和凌大人他们怎么样？”
“我现在住在静之那儿，一切都好。杜老爷和我爹现在都被关在刑部的大牢里，你放心信已经一切都关照好了，他们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听到自己的父亲被关在大牢里受苦，杜芊芊的心像被人戳了一刀，失声痛苦起来。
凌瑞阳将她抱得更紧了，希望这样能缓解她的内心的难过。
“对了，你现在还是先留在宫里，相对安全些，等杜老爷的事解决了，再让信接你出来。”
听了凌瑞阳的话，杜芊芊轻轻地推开了他，退后了一步，转过身背对他，带着绝望的语调说：“我想我这辈子要离开这围墙不是那么容易了。”
“为什么？”杜芊芊这话让他有些急了。
杜芊芊深吸了一口气，告诉了凌瑞阳几天前发生的事：“前几日，太后说想看看凤袍绣的如何，命我送去。”
……
“哟，绣得真好，这配色也好。”太后是越看越喜欢，一手捧着，一手感受着这细密的针法带来的极佳手感。
“太后穿上一定更漂亮。”王公公在一边像哈巴儿似的奉承着。
“是吗？”太后听王公公这么说，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奴才怎么敢骗您呢！”
“嗯，好，有赏。”
杜芊芊一直跪在太后的跟前不敢发声，不敢动，更不敢抬头，两眼望着地面听着王公公那令人作呕的话和太后被捧得天花乱缀开心的笑声。
“芊芊，把头抬起来，让哀家看看。”太后终于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
杜芊芊略微的把头抬高了些，但眼睛还是看着地上。
“啧，啧，看这小脸比刚来的时候瘦了好多，定是累的。”太后看似心疼的表情，让杜芊芊有些感动。
“能为太后绣制凤袍是芊芊的服气，芊芊不敢言累。”杜芊芊声音不大，但让太后字字听得真实。
“想不到，手工好，这嘴也甜。说吧，想要什么赏？”太后走到杜芊芊的面前，命丫头把她扶起来，然后拍拍她的手背满心喜欢的说。
“我……”杜芊芊想为爹和凌大人求请，但一下子又不敢说，正在犹豫的当口，太后又开口说：
“你想要什么，喜欢什么直说无妨，唯独你现在心里所想的这件，我是觉不会同意的。”
杜芊芊两眼含泪，咬咬嘴唇，“扑通”一声跪下，头磕在地上：“既然太后明白芊芊的心思，芊芊斗胆恳请太后成全。”
太后闭上眼睛失望的别过脸去，冷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