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让她不得不重新回忆一遍!
她不要,千万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回想!
南烈羲却又突然找到了一个证据,他因为靠近她的身子,那纤纤玉颈就暴露在自己眼前,那白皙肌肤看来多可口,似乎引诱他亲自品尝。她的脸庞弧形优美,一绺青丝垂在那儿,带些溪水未曾吹干的湿润,黑得发亮,又异常柔顺,不知死活地随马背上的颠簸和清风拂动得如此轻快,像是在风中舞动,可爱至极,似乎还觉得不够,更挑衅地朝他舞来,撩在他鼻前,那少女纯真不假修饰的淡淡清香,突然勾起他模糊又熟悉的回忆。
那一个红印,就落在她的脖颈上,显然她没有留意,否则,她或许早就察觉,也不会让他抓住这个有力证据。就像是他绝不会亲口咬伤自己,她也绝对没办法做到深吻她自己的脖子,而留下一小片的暧昧吻痕。
这些,让他更加坚信,昨日躺在他身下的女子,就是她上官琥珀。他在梦中所作的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的,全部给予了她,但她明明可以不必回到洞口,为何会被他捉住,沦为他丧失理智之下的羊羔?
他找不到原因。
而她,显然不会再提那件事。
“你不说,有人会等的很心焦吧。”南烈羲看她又往前挪动身子,不愿与他靠近,他的俊颜上陡然浮现一抹不悦,显得有些阴鹜。不过他要做的,要知道的,都是势在必得,他绝不会轻言放弃。
他总有办法,让她投降。
他看得出她的焦虑,在意,却不清楚她如今的家中,到底有谁在等着她,是亲人吗?可是上官府早已无人存在,不过,上官洪不是她亲生爷爷的话,难道如今她找到原本的家人了?还是——等待她回去的人,不只是家人那么简单?
这个想法,让南烈羲的胸口,徒增火热怒气,他才丢下这一句话,身前的少女已然无法忍耐,她不愿总是处于被动下风,面色一白,已然很难安稳坐在马背上。眸光闪烁,她心生一计,蓦地将左脚一跨,作势就要跳下马去。
他眼眸黯然,眉头一皱,一把搂住她的纤细腰际,不让她当着他的面,过度任性妄为。
他挑眉,视线落在前方,平视着,神态从容,薄唇边溢出来的话,却是毫不费力轻描淡写的威胁。“你要肯说,本王马上送你回去。当然,你要不说的话,就在整个邹国转一遍,反正本王这几日无事,就当游山玩水。”他的言下之意,她若不说,就要被绑在他身边好几天,等到她实在忍耐不住的时候,后悔也来不及,时间也早已耗费掉了。
琥珀冷眼瞪着他,实在不知为何这般歹毒心肠的男人,要披着这般华美面容和出众皮囊,他的劣性,丑陋,堪比恶魔修罗。
他感觉的到那一双浅棕色眸子之内升起的火光和愤慨,他淡淡一笑,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而你,也不急这几天吧。”
威胁还不够,似乎为了证明,他完全可以这么折磨她,他的右臂环过她的腰际,紧紧禁锢着她娇小身子,没有一分松动的趋势。
她无声冷笑,揣摩他的用心不良,眼底虽然厌恶,却没有了以往的惧怕:“你没事?”说什么谎言,他堂堂韩王,国事缠身,日理万机,何时落得这么空闲?
“你难道不知道,轩辕睿把半个西关抢过去了吗?如今忙得人,可是他。”南烈羲这回,才将眸光定在琥珀的脸上,那墨黑的眼眸,瞬间深沉难测。他的语气很轻松,却听来很是沉重,藏着险恶用心。
轩辕睿终于得手了,他觊觎已久的欲望,品尝起来滋味如何,是否跟期待和想象中一样丰美?琥珀闻言,眸子一沉,脸上血色全无,心里掠过一层寒意。
但她此刻的面色苍白,落在南烈羲的眼底,却已然被误解成另外一种含义。不像是某种仇恨愤慨,而更像是——在意,还有惆怅,说不出口的失落。
她蓦地将匕首甩进他的怀中,他若是知道她的家,是否会对自己的亲人下手,是否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烦恼,这些,她无法不考虑,无法轻而易举,把他南烈羲当成是毫无用心的单纯男人。
“如果你要铲除我的话,这一刀,也要下手快一点。”琥珀的面色清冷,嗓音之内也再无一分暖意,那匕首丢进他胸膛再继而落下的一刻,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再度冰冷几分。
下手?她似乎已经把他,当成是太上皇手下的杀手了,虽然他无法辩驳他是太上皇收纳义子的事实,但他却从未参与太上皇秘密暗杀她的行动。
她当然难免那么想,在幽兰山庄,他不曾给过她任何可以信任依靠的暗示,她是在何等绝望落寞的时候被告知她委身的男人就是凶手的义子,她会多么厌恶多么痛苦彼此之间的关系,他都不难想象。
她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也是理所应当的反应。
但他虽然居心叵测,也一直在利用她,暗自操控这个残忍的游戏,但何时真正的要她死?!
南烈羲的嗓音一哑,眸光闪烁的瞬间,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你说什么?”
“我可没时间陪你在邹国游山玩水,我要尽快赶回家去,你若又在打主意等待找到我藏身之所想要连根拔起的话,不如就在这里杀了我。”她的眼眸,散发出茶色光华,她淡淡睇着眼前这张万分熟悉的俊颜,态度急转直下的疏离冷沉。“别拐弯抹角,让人厌烦。”
“我若要杀你,何必留到现在?”他的冷笑,几乎是从胸腔里,涌出,继而从口中逼出来的艰难涩然。
他不知她对自己的反感和猜忌,为何在此刻,凝结成一种最让人无可奈何化解的心结,就在某一处生根发芽,结出来一颗带刺的果实。
“那就送我回去吧,韩王。”
她突然笑了笑,改变了主意,就像是突然之间想开一般的释然,她嘴角扬起的笑容弧度,带着敷衍世故,让南烈羲突然觉得,她有些陌生。
她的马匹不见踪影,如今在这个无人经过的山林,也很难找到人帮忙,她若是徒步走回去,不花个一两天,是无法回到郊外桃园的。
她跟以前的上官琥珀,不同的地方,就是在遇到难关险恶的时候,她懂得如何低头,如何暂时委屈自己,眼光放得长远,只为了达成自己的心愿,不会误事,而不是怎么都不懂回头,过分倔强执拗的性格脾气。
她也,长大了吗?
已经,不再是个单纯的孩子了。
用这样的一面,才能出入邹国大营,居然用这么娇小柔弱的身躯,去面对一个将军了吗?她真的,给他带来不少惊喜。
这一路上,他再也没讲话,琥珀径自趴在马背上,抓紧了骏马的黑色鬃毛,安静了很长久的时间。
她这般的神态,像极了他常常在韩王府看过的一幕,她神色平和地躺在巨大獒犬身上,懒洋洋地晒着日光,嘴角轻扬,因为闭着美丽眼睛的关系,她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无人能够知晓。
如今也是,她很难被激怒,不说话的时候,连他都很难揣测她的内心。
这样的上官琥珀,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这一点,他并不喜欢。
两个时辰之后。
她从马背上跃下,不远处是一片不小的桃林,如今长着丰硕蜜桃,有些已经被人采了下来,还有一些依旧挂在枝头上,透着粉色的光芒,收获的季节,已经来到。
黑马就在原地徘徊,她的身影独自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突然就小跑着往前去,似乎要摆脱他。
南烈羲依旧坐在马背上,却也没生气,不疾不徐跟了上去。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一座庭院里面,明明是看起来很不起眼的一座院子,在这里也显得有些空旷,但偏偏——不像是寻常的园子。
似乎是为了躲避什么的一座城堡,保护一切无力保护自身的围墙,而不单单是会建造在这片空地上的一个别院这么简单。
他加快脚步,跟了进去,他身影颀长,手长脚长,没花多少工夫就追上了琥珀,她还未走入大堂,已然被一个下人带着,急匆匆走入了一间屋子。
每个人的表情和动作,都异常凝重匆忙,似乎是琥珀没在的这两天,已然天翻地覆了。他眼看着琥珀的脸色异常惨白,如今下人不多,更显得空空荡荡的园子,居然无人察觉站在一旁安静的他。
“冷大夫——”
她的呼喊,带着哭腔,眼神迷茫无措,身影一晃。
猝然迎了上去,门口伫立着一个男人,约莫四十来岁,冷大夫面色凝重,她马上跨过门槛,步伐匆匆。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冷大夫低声叹气,跟在琥珀身后。
南烈羲的脚步微微停留,如今无人顾得上多余的人,他索性一同走上前去,站在门口,望向其中。
老夫人躺在床榻上,身着白色里衣,盖着松软的薄毯子,她宛若安睡模样,神情慈祥温和。
琥珀愣了愣,心口一酸,眼底的眼泪,几乎马上喷薄而出。
这样的画面,好安静,也好残忍,她的心口一阵阵揪着,似乎要流出血来。
“皇奶奶她……。”她哽咽着,话都说不下去了,双手紧紧扣入床畔木边,唇儿都发白了。
“前天原本好好的,在午后种花的时候跌了一个跟头,就昏迷不醒了。”冷大夫已经照料了皇太后两天了,只是因为派人找不到琥珀的踪迹,一直不曾离开,就为了等待她回来。
“冷大夫,你还不救人 ?'…87book'”琥珀眉头一皱,几乎是大喊出声,情绪已然激烈,无法压抑。
虽然她也清楚,皇奶奶已经苍老了,但她才跟奶奶相认不多时日,她根本无法平和对待有朝一日,自己又要恢复孑然一身的凄惨孤独处境。
“我已经找了最好的药材帮老夫人打底子了,不过,还有两个药引,我迟迟没能力找到——”冷大夫的面色很不好看,他作为一个大夫,已经付出了很多心力,但要救人,要有更大的财力支撑,他并不是家财万贯的富家老爷,很难办到。
“要什么?”琥珀的眼底蓦地放出光来,她听到了希望,只要能够让皇奶奶醒来,她就不惜一切。
“千年人参与鹿茸。”冷大夫的眉头,还是没有舒展开来,似乎早已预见,琥珀的力不从心。
她微微怔了怔,她马上想到的是洪征,但皇奶奶不愿看到他,以前下了命令不让他独自前往桃园,如今这几回,若不是她要召见洪征,他万万不敢一声不响就来这个地方,生怕惊扰了皇太后。
最近这些日子,洪征已经为训练那些部下,耗费了不少钱财,即便他是一个忠心的臣子,他早已不拿清国朝廷一分俸禄,如今付出全是心甘情愿,她哪里还能给他再多担一笔沉重的负担?
这些珍贵药材,可真不便宜。即便洪征愿意出钱帮忙,要马上找到这药材,也不一定顺遂,或许有金银也难以买到。
“要吊命,只有这个办法,但即便用了这些药材,也要看情况,或许老夫人醒来了,也过不了三年时间。”冷大夫冷静地,说出了实情。
琥珀扬眉,双手紧握成拳,面色青苍,一身敌意:“所以呢?你要劝我见死不救?就因为我没办法付出这笔买药的钱财?”现在躺在自己面前昏迷不醒的人,可是她的亲奶奶啊,她怎么可以那么无情,那么冷漠地眼看着她必须因为彼此的窘迫而离开人世?
“我有。”
一个低沉隐忍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这座屋子内,琥珀不敢置信,猝然转过头去,南烈羲怎么会进来的?
他站在门口多久了,又听到了多少?
“这两样药材,我都有。”他又重复了一遍,似乎生怕她没有听清楚。
“不用你假好心,谁要你的东西!”琥珀微微怔了怔,眼底一热,却猝然挺直了背脊,冷漠低喝一声。
“这位是?”冷大夫有些狐疑,打量着眼前这个一身黑衣俊美无双的年轻男人,他又是谁?怎么会跟琥珀小姐相识的?
“我去找司马戈,他应该可以帮我一把。”琥珀对着冷大夫,这么说道,话音未落就想要走出屋子,前去京城寻找司马戈救急。
“小姐,你确定他手里一定有这两种药材吗?可是缺一不可啊,只找到一样的话,那就没有用了。”冷大夫低声提醒一句,却让琥珀更加心寒。
她不怕反复奔波,只怕皇奶奶等不及了。
“我去取来,顺利的话,一个时辰就能赶回。”南烈羲却不多言,蓦地转身。
“那就多谢这位爷了……”冷大夫对着南烈羲笑着,却还是在怀疑此人身份,他未着华服,却居然藏匿这般珍贵无价药材,到底是何等的身份呢?
冷大夫看得清楚,琥珀眼底的厌恶情绪,却还是转过身去,拦住她,在她耳边耳语一句。
“小姐,别任性,恩人马不停蹄取来了续命的珍贵药材,怎么能说不要?短时间内,谁也办不到。”
琥珀的面色一白,柳眉还是紧紧蹙着,那皱褶带着清愁,始终无法抹平。
她只能,心情复杂地,目送着南烈羲俊长的黑色身影,走出门口,坐上马背,疾驰而去。
南烈羲,终究还是察觉了吧。
即便她死不承认,他心思阴沉,也绝不可能没有半分怀疑。
他为何出手帮助她?他们如今,可是没有半点夫妻情分了,为何愿意屈尊降贵独自前去取来救治奶奶的这些药引子?
是因为,他在神志不清的时候要了她的身子,如今,要给她一份酬金吗?
那种心情,称不上歉疚的诚恳,只是轻描淡写的偿还?
如果她要选择的话,事情已经发生,她更愿意伪装下去,而不是如今要面对他审视的目光,不愿他什么都知道,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虚伪。
冷大夫在皇奶奶的手腕上扎了几根银针,语气是万分平静。“老夫人终究年纪大了,以前又落下病根,可是耽误不得了,你即便有任何不满,可别跟那个人作对。”
“先等他有本事拿回来再帮他说话,冷大夫。”
她眼眸瞬间变得黯然无光,她走到皇奶奶的床畔,替她拉高柔软的毯子,眼底的辛酸,谁都看不清楚。
一个时辰刚刚到,南烈羲就已经返回。
南烈羲匆匆走入屋内,将一个黄色布包丢在桌上,冷大夫检查之后,连连点头,这里面装着的不只是这两味药材,而且成色很好,是精品,他毫不含糊亲自拿去,熬煮药汤。
他站在琥珀的身后,淡淡望着她,因为在马上疾驰的关系,他的呼吸比往日来的粗重许多。那一张淡漠俊颜虽然没有多少表情,也不显得和善,但他的目光,从未从琥珀的身影上移开。
她好安静。
安静的神情,安静的眼神,安静的身影……仿佛他就在她身后,就在这个屋子里,就在这个地方与她一同分享这一片空气呼吸,她也茫然不知。
异常安静的她,就像是天际的一片白云,黯然无光,没有任何情绪,她只是那么望着那个年老妇人,什么话都不说。
南烈羲就这么望着身前这个年少少女,不知为何从她的身上,嗅到一丝丝心酸滋味,他一直那么凝视着她,同样的,默然不语。
冷大夫亲自端来了温热的药汤,琥珀主动接了过去,坐在床边,花了很长时间,将药汁喂入老夫人的口中,她紧紧抿着唇,面色苍白,药汁无声溢出的那一瞬,她忙不迭凑上手去抹掉。
“奶奶,是我错了……。”她幽幽地吐出这一句,她已经不清楚,自己的心底还有何等的波澜,命运太过残酷,剥夺了她所有的亲人,还不够吗?
如今,已经是午后了。
从昨夜开始,她就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如今头脑昏沉沉的,似乎双脚都站不住的疲惫不堪。
“小姐,带恩公去吃饭吧,这里有我先顾着。”
冷大夫暗自嘱咐一旁下人稍稍准备两人的膳食,毕竟如今小姐的脸色难看,倒下一个老妇人已经够忙的了,决不能再有人倒下。
她微微愣了愣,茫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