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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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官-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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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只是拉扯了几下衣袖,最后想搭肩膀就被自己着人拿下,而且当时那小娘子身边并无丫头家丁,也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少奶奶的装扮,最重要的是她只是尴尬难堪的模样,并无寻死觅活的苗头,怎么会一回家就变成贞洁烈女了呢?

    严国公府将孙媳妇被调戏的是闹得沸沸扬扬,这其中定然有问题,既然有猫腻就要彻查清楚,秦亦想到这里,匆忙安抚了桑布几句,让她在家好生陪着娘,不要胡思乱想。扭身回到外宅的花厅,见李铮和苏茗都关切地围了上来。看着他们欲言又止的模样,秦亦笑笑道:“你们俩都这么严肃干嘛,当初出生入死的时候都没这般模样,今天这算什么大事儿啊!”

    李铮眼神闪烁,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又瞄了苏茗一眼,最后只是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恩,能不能调些人马过来,家里就娘和桑布,我不放心,你也知道我家没什么护院。还有一桩就是去巡捕衙门问问,把去报案之人和见证者都稳妥的看护起来,莫要出了什么岔子。”秦亦这说的倒是实话,不过她如今更想先支开李铮,因为与苏茗还有别的事情要托付。

    “好,你放心。”李铮言简意赅地应诺道。

    “你千万别莽撞,要按职权和规矩来!”秦亦见他转身要走,又不放心地在后头嘱咐了一句,随后又觉得自己担心的多余,李铮那个人是最守规矩的,自己想支开他不也就是因为这个,如今反倒又瞎担心起来。

    “有刁民持械围攻朝廷官员府邸,就这一条我调兵来保护就合理合法,你莫要多想,专心应付宫中的局面。”李铮说完熟门熟路地朝侧门走去,以免与外头厅里的宫中内官撞见。

    见李铮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秦亦才扭头扯住苏茗道:“我还另外有事要找你帮忙。”

    “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定然不会推辞!”苏茗忙道,不仅因为此事涉及桑布的哥哥,更重要的是,当初与尉迟晞合作,最后却没有起到任何左右,对方就顺利登基,这让他心里一直十分不踏实,生怕日后自己需要助力的时候借不上力。而且在朝中他与秦亦关系密切,那是人尽皆知的事情,秦亦一直受宠令他的日子过得非议不少,但也轻松不少,若是秦亦在仕途上遇到什么阻碍或者遭受打击,他的日子随之也定然不会好过到哪里去的。

    “可能要用到你的秘密人手,我想让你帮我查几件事,第一桩便是那个小娘子,一定要查清楚她的身家、来历,半点儿疑点都不能放过……”

    “怎么,你怀疑她的身份?”苏茗皱起眉头问。

    “你先听我说完,宫里的内官还在外头候着,我没时间多耽搁了。”秦亦心急如焚。气苏茗还在这个时候打岔,又加快语速道,“第二桩是最好能打探到那个小娘子的尸身在何处,究竟是如何致死的;第三桩是去帮我寻个女仵作来。”

    “你,你这是要……”苏茗被秦亦的话唬了一跳,“你是怀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故意针对你的?那个小娘子不过是被人利用的一枚棋子?”

    “恩,我是对这个有所怀疑,现在没时间细说,我要先进宫去看看皇上什么态度,尽量争取时间给你去获得证据。”秦亦说罢轻推苏茗的后背,示意他也从侧门离开,而后理理衣襟举步进入正厅。

    “徐大人,实在抱歉,刚才与闹事的刁民撕扯的衣冠不整,费了些时间(炫书:www。3uww。com)整 理,劳您久候!”秦亦快步上前拱手致歉道。

    “秦大人真是客气了,下官哪里当得起您称呼一声大人,这茶水还温热,也没等多久,若是没旁的事咱们就走吧,若是劳万岁爷久候那就不好了。”徐内官看上去笑容满面,瞧不出任何端倪。

    “那是那是!”秦亦也忙吩咐家人备马,朝皇宫赶去。

    刚进昭阳殿,就看到里头正在上演的好戏,严国公一大把年纪,跪在尉迟晞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皇上您要给老臣做主啊!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就有人胆敢调戏老臣的孙媳妇,而且就大摇大摆的回家去了。老臣派人前去索要凶徒,却还被人拒之门外,还说是书香门第竟养刁奴,围攻朝廷命官府邸!皇上啊!可怜老臣那孙媳妇,自幼饱读诗书、三贞九烈,受不了这侮辱,回家就悬梁自尽了!皇上啊,老臣家中三代嫡系单传,如今孙媳刚有身孕就遭此横祸,一尸两命,皇上要给老臣做主啊!”

    秦亦见尉迟晞坐在龙椅上,抬手撑着额头,紧皱着眉头却微闭双目,对内官的禀报丝毫没有反应,好像有些昏昏欲睡,忙轻咳一声道:“臣秦亦叩见陛下!”

    尉迟晞这才睁开眼睛,一见两位事主都已经到了,便轻咳一声道:“来人,快把严国公扶起来,您一把年纪了总跪着身子哪里吃得消,来人赐坐!”

    “谢皇上!”严国公跪着哭嚎了半晌,许是实在有些劳累,便也没有推辞。起身虚做在椅子上,连眼角都没瞟秦亦一眼,直接把她当做空气。

    “咳!”尉迟晞清清嗓子,自己刚刚躺下午睡,就被严国公进宫请见给折腾起来,随后就是不住哭诉,听得他昏昏沉沉,只听了个大概,到现在还不知道整个经过,就抬头问秦亦道,“刚才国公说了事情经过。朕还想听你也说说看,莫要有什么顾忌,只需据实禀报,不过若是有虚言妄语,朕也不会饶你。”

    其实尉迟晞这番话中的偏袒之意,已经能听出一二,毕竟秦亦是陪着他一路走过来的心腹,而严国公不过是个历朝供奉的虚职,但天下读书人皆称自己为严门文圣弟子,所以在表面上,他必须对这个书香世家表现出极大的尊重和礼遇。

    “回陛下的话,臣只说自己知道的事情,至于其余,还要请圣上彻查方可!”秦亦躬身道。

    “恩,你且说来,朕自会秉公而断。”尉迟晞昨晚彻夜批复奏折,人实在有些精力不济,但有严国公在,他也不好意思倚在一旁,只好讲手肘撑在龙案上稍作休息。

    “微臣上午在宫中与陛下议事完毕,便坐自己马车回家,走到深锁胡同口的时候,忽然听到外头吵嚷,结果出来一看是微臣妻兄正当街与一女子拉扯,最后还要去揽对方的肩膀,臣忙大喝一声,让他未能得逞,便叫家丁将他捆了塞进车里。臣下车与那女子赔礼道歉,她衣着普通,身边没有家人、更没有家丁下人陪伴,也并未提出什么旁的要求。臣见她的帷帽被弄掉已被踩坏,便拿钱请旁边的一位婆婆,与那女子去买一顶新的帷帽,而后又给她十两银子作为赔礼,并留下自己的名字与府邸名称,说若有什么事情便去找臣。”秦亦并未隐瞒当时街上的事情,因为当时有许多人就在街上瞧着。也无法遮掩,还不入自己承认来的痛快,“而后臣将妻兄带回府邸,问清了事件来由,正自气氛之时,听下人说巡捕衙门接到了百姓的举报,正要处理此事,微臣便与妻子和岳母说明状况,让下人押着妻兄去交给了巡捕衙门!”

    秦亦讲述的过程中,严国公一直想要插言,但几番欠身想要反驳,都被尉迟晞用手势压制住,气得直吹胡子瞪眼。好不容易等秦亦这么大堆的话说完,他才匆忙起身道:“陛下可万万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据老臣家丁来报,当时孙媳身边不但有丫头、还有家丁,而那登徒浪子完全是仗势欺人,不由分说就调戏孙媳。而秦大人根本就是纵容家人,瞧见巡捕衙门来了,硬是带走了凶徒,最后导致孙媳回家羞愤自尽……”

    “皇上,微臣以为,凡事要讲证据,在这里争论什么都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恳请陛下正式委派官员对此事进行调查,待真相大白之后,微臣还要追究指使家人围攻朝臣府邸的事情!”

    “你,你莫要血口喷人,我家下人是去讨要凶徒,而不是围攻!”严国公抬手颤巍巍地指着秦亦。

    “国公,我想是非曲直自有圣上公断,你与我各执一词的争论,是不会有结果的。”秦亦语气恳切的正色道。

    “好,你小子好……那我倒要问问你,你究竟要如何查证?”严国公半天才顺过气来。

    “很简单,要断案,就要有人证、物证,人证相信已经在巡捕衙门了,而这物证,自然就是验尸!”

第三卷 名阳内斗 第一百七十五章 谜团迭起

  
    严国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颤巍巍地抬头问:“你、你说什么?”

    “既然争论的焦点是因为国公孙媳的‘自杀’。”秦亦特意将自杀二字咬得极重,“那自然要从此事查起!”

    “你、你……”严国公一连倒退几步,直到被内官扶住才将将站稳,也不再理秦亦,干脆直接转身拜倒哭道:“皇上要为老臣做主啊!”

    尉迟晞也没想到秦亦会说出这个要求,虽然觉得是有道理,但却在心理上有些难以接受,更不要说对死者的家人了。他挑眉瞪了秦亦一眼,让她不要再步步进逼,而后转头道:“国公莫要激动,朕还未应允不是,这件事咱们从长计议。”

    “皇上,老臣的孙媳本就是因为受辱才含恨而死,如今死后都不能安稳,还要受那验尸的欺辱,皇上一定要为臣做主啊!”严国公似乎有些气急,声音拖得又高又长。差点儿背过气去,身边的内侍急忙又是拍背又是揉胸的,才算是给顺了过来。

    秦亦刚要开口反驳,外头忽然有人进来报:“启禀皇上,李铮李将军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尉迟晞此时被严国公哭闹得都有些头疼,巴不得有人进来转移一下话题,忙说:“快宣!”

    李铮进门还未等说话,就听上头尉迟晞道:“李爱卿不用多礼,有何要事速速禀来。”

    但李铮还是依礼叩拜后才起身道:“回陛下的话,因为今日街头调戏民女的案件,最后演变为围攻朝中命官府邸的争端,所以巡捕衙门依律上报给微臣,微臣也不敢怠慢,忙分派人手下去清查此事,如今发现一些问题,特进宫称禀陛下。”

    尉迟晞一听还是这事儿,忍不住抬手揉揉额角,然后道

    :“发现什么了,说吧!”

    “臣经过调查发现,街头被桑卓调戏的小娘子,乃是深锁胡同里头一户人家的女儿,此处有邻里和地保的证词,但她家已经人去屋空,所以并未找到家人……”李铮边说边把手里的证词递给身边的内侍,让其呈予尉迟晞一观,随即又接着说:“而据臣所知。严国公的孙媳乃是江南世家柳家家主的嫡孙女,不知为何会……”

    严国公匆忙打断李铮的话辩解道:“该女子乃是家孙的妾室……”

    “既然是妾室,国公为何口口声声称之为孙媳?”秦亦此番心里总算是有了底,对方既然有猫腻,那么情形就铁定对自己有利了。

    “这是我家的私事,我、我一时情急,我……”严国公有些狼狈的反击道。

    秦亦直接不去理他,转身躬身对尉迟晞道:“皇上,如今看来此事定然有所隐情,还望陛下明断,还臣及妻兄一个清白。”

    尉迟晞听过李铮的话,又看了证词和画押,也沉下脸来道:“严老,您一直是老成持重之人,严家又是文圣之后,最是知书明理,如今怎么会连妾室都能成为孙媳?无论秦爱卿的妻兄如何,也并不是她的错处,更何况她从进殿就已经实事求是的说明了自己妻兄的胡作非为,并且也早已将其扭送至巡捕衙门……”

    尉迟晞的话音未落,就听李铮迟疑地说:“启禀陛下。巡捕衙门到现在还未见到秦大人府上送去的嫌犯。”

    “什么?”这回可是轮到秦亦吃惊了。

    严国公马上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登时精神起来道:“皇上,恶人定是被秦大人藏匿起来了!”

    秦亦皱起眉头心道自己明明是叫人将桑卓送去巡捕衙门,而且是嘱咐了管家亲自押去,肯定不会弄错自己的意图,怎么会变成找不到人呢?

    就听李铮又道:“臣派人去街巷上查探过,有人见到秦府的马车出了府门巷口,一直是朝巡捕衙门方向驶去,但半路上有人看到,马车被人拦住以后,有人对押车的人说了什么,而后马车就改变了方向,朝西门外驶去。”

    西门外?秦亦越听越是糊涂,自己在西门外并无产业,管家怎么会朝那边去呢?她思忖将目光流转,正好瞧见严国公目光闪动,似乎在做什么算计,她心里一惊,难道人是被他半途劫走的不成?

    想到这里,她又转身冲着尉迟晞道:“陛下,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就有人胆敢劫走我家妻兄和管家奴仆,还望陛下为臣做主!”

    她这几句话跟刚进殿时候,严国公说的一模一样,害得尉迟晞差点儿破功笑了出来,忙抬手到唇边假装咳嗽掩饰笑意道:“好了,吵吵嚷嚷的做什么样子,既然此事谜团迭起,就交予刑部核查清楚。既然不是国公的孙媳,那便是验尸倒也无妨了,至于秦亦,国公也是心疼尚未出生的曾孙,你也莫要太过坚持,围攻府邸什么的,既然没什么人员伤亡,就莫要提了!”

    “臣遵旨!”严国公和秦亦只得躬身接旨,而后退出大殿。

    严国公瞪了秦亦一眼,从鼻孔内冷哼一声,甩甩袖子转身就走,李铮忙道:“国公大人留步,因为涉及验尸事宜,请恕下官冒昧,现在就要带人随国公回府,将死者尸身保护起来,以免发生差错变故。”

    “你、你们莫要欺人太甚!”严国公哆哆嗦嗦地指着李铮的鼻尖怒道。

    “下官不知国公大人此言是何用意,验尸一事乃是圣上亲允,且国公也未反对,下官不过奉旨公干,何来欺人太甚之言?”李铮平时安分寡言,却不等于他人人欺辱,其实更多的时候他只是不做计较。但此事他早就看出其实是针对秦亦而来,所以他就不能再置之不理,所以便也出言反驳。

    “好,好!”严国公背手朝宫外走去,“你去查吧,老夫此事不回家去,你若是不放心,就派人盯着我!”

    李铮自然不能派人盯着严国公,只好嘱咐秦亦自己小心,便带人急匆匆的赶往严国公府。虽然他不敢尾随严国公,但并不代表秦亦不敢。她出了主殿,站在一旁好似在听李铮与严国公的对话,其实早已经对旁边的李林使了眼色,示意他派人盯着严国公的行动,密探是为皇权服务的,所以她有私事还是会着找苏茗帮忙,可此时已经跟开始的情形不同,严国公那边说法错落百出,并且死咬秦亦不放,所以此番派人盯梢,倒也不算她滥用职权,至少不怕被尉迟晞知道。

    秦亦此时不便去国公府,想来还是应该回家,李铮能那么快得知被调戏女子的身世,应该是苏茗得到消息后告知他,而后他入宫禀报,若是不出意外,此时苏茗应该正在自己府中等着。

    果然不出她的所料,苏茗正在花厅背着手转圈,一见她回来,忙不迭地上前道:“大事不好了!”

    “做什么慌里慌张的?”秦亦还没太当回事,因为在她心里对尉迟晞和苏茗的态度差不多,都把他们当做小孩子看待,偶尔就会忽略掉他们的真实身份和深藏不露的心计。

    “若不是大事,我怎么会慌张,你可知道此番的事端,是谁在幕后指使的?”苏茗满脑门的汗水,看上去的确不像虚张声势。

    “是谁?难道是齐国?”秦亦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齐渊铭或者是尉迟昑。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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