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到底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并不像一个成熟的大人那般可以分辨太多的是非。
其实,就是一个成熟的大人在很多时候也不见得能分辨是非,也往往会被人的外表蒙蔽了双眸。
说话之间西洛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伸手轻柔的解了他腿上包着的布,上面有药膏护着。
青儿抬眸瞧着她,这可真是一个天使的脸庞,可那天是谁用心恶毒的弄残了他?
这个时候青儿早就忘记了那天是谁先要伤人的,青儿的忘性是大的,也许是他根本就不愿意承认记起的。
赵大夫很快就带着药箱来了,西洛让他准备了药酒,然后细心的把青儿腿上的药膏给擦了干净,并在一旁吩咐道:“赶紧去找一些老树根的树皮。”
既然王妃吩咐了赵大夫自然不敢怠慢,忙就走了出去,和西夫人洪管家一说,西夫人立刻着下人动起了手去弄老树根的树皮。
屋子里西洛又检查了一遍青儿的腿伤,青儿这会功夫竟然也没有拒绝了,心里终究是希望自己的腿能够好的。
西洛这时拿了一块手帕给青儿道:“咬在嘴里吧。”
“为什么?”青儿还是在瞪着她,看她的眼神很不友善。
西洛自然不和他计较,拿人银财替人消灾,现在她的任务是把他的腿打断,再重新接上。
她刚刚有检查过了,这腿也不是没有复原的可能,只不过这中间青儿是要受些苦了。
乍乍青儿不愿意含着西洛也不勉强,小兔崽子一会疼死你。
外面的西夫人还在徘徊着,青儿毕竟是她的心头肉啊,天知道她有多心疼,因为儿子的腿哭了多少回,流了多少眼泪啊!
西夫人是在外面等了很久的,当忽然听见里面传来一声惨叫声的时候西夫人整个人都瘫在地上了。
那是西青惨叫声,好像杀猪一般,直叫得西夫人瘫在地上后差点起不来,就连一旁的洪管家也吓得脸色惨白,这王妃不会这么狠吧?她又对小少爷下毒手了?
洪大夫感觉到自己开始冒冷汗,瘫在地上的西夫人忽然就由地上爬了起来就往里面撞,一头就把门给撞开了,门并没有从里面拴住。
西夫人跌跌撞撞的跑进去,一边跑进去一边叫:“青儿。”
西夫人心里又哭死了,她的儿怎么就这么倒楣啊!落到西洛的手里就是不会有好事,可相爷还说她能治青儿的腿。
西夫人撕着声音叫着跑了进去,可很快西夫人就发现青儿正完好无损的坐在床上,只是脸色有些惨白罢了,西洛正坐在一旁一边给他贴了块膏药。
一时之间西夫人有些狼狈有些尴尬,她勉强撑起一分笑容,道:“王妃这是……”
“刚刚……”西夫人有点不好解释自己像个疯子似的冲进来是为何了。
西洛仿若没有瞧见她那难堪的神色,还在继续给青儿上药,西青瞧了她一眼后摇了摇头,刚刚腿被她重新敲断的时候的确是疼死他了,可过了一会就好多了。
不多会功夫树皮也找来了,西洛拿起剪刀剪了几个树片固定在青儿的腿上,之后拿布包扎起来,这样下来基本上也是完成了。
做好这一切后西洛吩咐一旁的李太夫道:“这药隔半月换一次,换好后依照这个法子固定好。”
赵大夫自然是立刻记下,瞧着西洛刚刚的包扎法子又新颖又简便心里早就佩服得不得了,行医几十所竟然还不如人家一个女人。
西洛又对青儿道:“记着,二个月内这只腿不要吃力,不然前功尽弃还要再重接一回。”
西青自然不希望自己的腿再重截一回,虽然没有回应她可心里也记下了。
这个时候天色早就不早了,忙到现在西洛连饭也没有吃上,便是和西夫人说了句:“我先回去了。”
“你细心照料着青儿吧。”
“我送送你。”西夫人连忙上前准备送她出去,西洛却挥手止住了。
她这身行头是不能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要是让人知道她是浩瀚王妃的装扮怕是真的要引起大风波了。
洪管家又把西洛送了出去,这个时候外面已经是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相府之内也撑起了灯。那马车还在外面候着,那少年车夫还端坐在马车里,见她走过来的时候依然由马车上跳了下来,之后端站在一旁待她上了马车。
如此这般西洛才算是由相府里得以离开,半路的时候还刻意又去存了银票,反正已晚了,也不在乎再多晚一回,这般之后她方才打道回府。
自己的这身行头西洛万是不敢从正门走出去的,这若是让人瞧见了成何体统。
依然是由来时的后门,这后门统常也只是为一些下人所用的,像王妃这等尊贵之躯若不是万不得已肯定是不会从这里走出去的。
西洛与锦儿下了马车之后那少年车夫就已经驾马扬长而去了,锦儿前去开后门却发现这门是虚掩着了,明月这丫头怕是等不及走开了,西洛自然也是没有往心里去的,与锦儿匆匆的就走了进去,幸好这个时候了是天黑了,奴才们也都在屋子里了。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洛神苑似乎有点安静,不过这里已经是晚上了安静也是正常的,所以西洛也没有放在心上,见四下无人就与锦儿直接朝房间里跑了进去,锦儿这时还迅速的关上了门,以防被旁人看见了去。
才一跑进房间里西洛就觉察出这里的情况不对劲了,按理说晴天丫头与明月丫头乍见她们迟迟不归就应该急得在外面张望了,但此时她们二个人却端正的站在屋子里的一角,而就在这堂屋里还冷冷的坐着一个冰山似的男人,他正冷睨着就这般忽然跑进来的西洛。
锦儿也很快发现了事情的异样,直吓得她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颤声叫句:“王爷……”
西洛也倒吸口气,她早就想到过这么晚回来有可能会被他发现,他这个人向来是没个准的,说不定哪晚就转悠过来瞧上一眼。
“爷……我……”
西洛讪讪的,一时之间也局促起来,他出现的太突然,就那么冰凉的坐在那里,然后一眼不眨的瞧着她。
“王妃这身打扮是想做甚么?”他冰凉的声音淡淡的问,声音里却听不出是恼还是怒。
西洛知道纸从来都包不住火,何况她今天所见的人是楚公子,只怕人家早就告了自己状了。
既然被发现她就没有打算隐瞒此事,西洛明白了这一点人也就淡定了,她很十二万诚恳的道:“启禀爷,妾身的那几个铺子实在是没有什么生意可言,所以就去把那几个铺子给卖了。”
“卖个铺子还能卖一天?”他淡淡的问了句,依然听不出他的喜怒。
“本来是准备早早的回来,可路上遇着了相府大夫,听说父亲病情一天天加重,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就去瞧了一瞧,这才误了回来的时辰。”人家父亲病重要孝顺父亲,你浩瀚王管得着么管得着么,西洛心里冷然的哼,就不信他还能有什么话拿捏着她。
浩瀚王果然也没有再为这事继续说她什么,只是拿眼瞧着她说道:“五夫人的身体最近几日有些差强人意。”
“王妃随本王去瞧一瞧吧。”
西洛闻言也只能应下,心里却是想着姑奶奶才刚回来饭也没吃衣裳还没有换,若真不适你不会请大夫啊!心里想归想西洛也不敢言声,只是忙福了一福道:“妾身先去换件衣裳。”晴天丫头这时忙福身跟着进去侍候她了。
锦儿乍见王爷并没有斥责什么心里也松了口气,乍见王妃已经走了锦儿觉得自己应该也不会被斥责的,当下也忙福身准备闪人去换衣裳,却猛然就听王妃那冰冷的声明响起:“哪个准你走了。”
锦儿乍一听这声音立即就吓得双腿一软,立刻就又跪了下来一脸楚楚的叫:“王爷,奴婢该死。”
“你的确该死。”王爷冷冰的声音好似要随时处死她一般。
锦儿心里真的是吓住了,她就说嘛,这事怎么会这么顺利就过去了,原来王爷不处罚王妃而是要处罚她的啊!呜呜呜,这事怎么牵怒到她身上来了啊!
“下去领五板子。”
“若有下次,定不轻饶。”浩瀚王冷冷的发了话,锦儿立刻谢了恩,眼泪汪汪的去领了五板子。
像个木人立在一旁的明月大气不敢出,王爷没有处罚王妃却要打锦儿板子,这也是明显的在朝王妃发出警告了,当西洛换过一身衣裳走出来后就得知这事了。
不过,幸好打锦儿板子的是自己人,平日里锦儿与人交情都不懒,再加上她是王妃身边的人,哪个敢真的下黑手,也就是意思一下,倒还没有打得锦儿走不了路,当西洛走出来的时候就瞧见锦儿已经由地上爬了起来,外面执债的王婆子走进来启禀:“王爷,已经打过五板子了。”
这话西洛刚好听见,瞧了一眼还冷然坐在那里的浩瀚王,再瞧委屈得带泪的锦儿她信步走了过去轻柔的伸手擦一下她小脸还挂着的泪痕道:“你代本王妃受罚,这份情本王妃记下了。”也记下这浩瀚这个仇了,打她身边的得力丫头不就是为了警告她,这和伸手打她嘴巴有什么区别。
“明月,带锦儿下去好生照顾着。”
“爷,可以走了吧。”西洛面上没有丝毫的不悦之处,依然恭敬如初,又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的问。
浩瀚王猛然就站了起来,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出去,西洛跟在后头,晴天丫头也立马跟在她的身后一道去了。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浩瀚王的腿长走得快,路上虽然有孔明灯撑着可毕竟是大疼天的,天黑路滑啊!古代的女人又都小脚,西洛与晴天丫头就走得有点跟不上了。
跟不上西洛也索性不再去跟,一会功夫浩瀚王就把她们二个人甩出了一大截。
看浩瀚走得有点远了晴天这才敢跟上小声的说:“王妃,王爷已经派人来传过好几次话了,结果王妃一直没有回来,后来王爷就亲自过来瞧了,已经等王妃一个时辰了。”王爷来后自然是要以对她们进行审问的,架不住她们只能实话实说王妃的确是出去办事了。
西洛微微点头,只是心里想着这五夫人的病,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非得她去瞧?府里又不缺大夫。
这事晴天丫头自然也是不晓得的,她今天一天都待在这洛神苑里,哪有机会去打探旁人的事情,心里只巴着别被王爷发现了。
西洛与晴天丫头走进五夫人的院子里时就发觉这里的确有几分的不对劲,就是那楚公子也在一旁,倒是府里的大夫并不曾在此出现。
乍见楚公子人在这里的时候西洛心里难免要猜想这楚公子已经把自己与他谈生意敲诈他银子的事情说给浩瀚王听了。
西洛一进来楚公子那一双眸子就直直的盯着她,她假装没有瞧着,只朝那冷冰的王爷作了一福,一旁的丫头也忙朝她行了礼。
“去给秀秀瞧一瞧吧。”浩瀚王开了尊口,西洛抬步走向内阁,五夫人正躺在床上。
浩瀚王与楚公子相视了一眼后也一起跟着走了进来,不过是站在一旁瞧着。
西洛原本以为这些日子五夫人会养得会好一些,倒是没想到她又病了。
瞧她这神色看起来又虚弱了不少,气色也不是很好。
瞧见西洛过来五夫人的脸上微微出现些许的惊色,但很快她便忆欲坐起准备行礼。
西洛虚扶了她一把道:“躺着吧,让本王妃为你把下脉。”
五夫人瞧她神色依然轻柔如初,也就忙伸了手腕给她,西洛这厢也就为她把了一会脉。
算起来西洛也有二十来天没有为她把脉了,毕竟她这些日子也没有朝她来请安,西洛心里只是想着她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安心静养,哪曾想这脉一把竟然让她心跳快了好几拍。
五夫人的手明显的没有以往冰凉,可这脉像薄弱倒是可疑极了。
西洛不由细细观她,询问她:“可觉得身体有何不适之处?”
“这几日腹中偶尔有绞痛,今天这种绞痛忽然加重。”五夫人低声回话,声音显得有些无力。
西洛闻言微微皱眉道:“本王妃再为你耗一只脉。”
五夫人依然乖巧的任由她把脉,西洛把了会脉后心里更是疑惑不已,便是问道:“可有照本王妃开的方子服药?”
“都是按照王妃的方子服的药。”五夫人轻声问道,有似有些无力。
一直沉默的楚公子这时忽然就开了口,他声音里带着几分的冷嘲道:“王妃有所不知。”
“五夫人正是吃了王妃所开的药才会腹痛不止的。”
“也幸亏在下及时赶到,王妃可知道在下在药里发现了什么?”
听他这话西洛已经感觉到有几分的不妙了,她微微转身道:“楚公子有话直言。”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镇定自若,这的确是一个临危不乱的女子,心机够深手段够毒。
“把五夫人的用的药拿来。”楚公子吩咐了一句,倒是浩瀚王一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但也由着楚公子在此说话。
含纱这时立刻把药呈了上来,楚公子接过药递到西洛的面前道:“王妃你瞧仔细了。”
“这当真是你开给五夫人的药材吗?”
西洛并没有去接,只是冷然的瞧着他。
晴天丫头忙把药捧了过来,西洛瞧了瞧这药,轻嗅一下之时立刻就觉察出这药不对劲了。
西洛伸手拿起了其中的一撮药材瞧了瞧,冷然的道:“本王妃可不记得所开的药方里有这种药材。”本来她还在疑惑五夫人为何会忽然出现腹痛等症状,毕竟她的药在调理着,按理说她的身体只会越来越好,但现在瞧见这药材里多了一种药的时候西洛就了然。
怕是有人在陷害她,她本好心为五夫人治病,结果就有人借着这个机会毁她名声。
如果这药材真的是她所开的药方子里的,浩瀚王定然会有不悦,这也就难怪浩瀚王今天打她面子了,原来他心里已经疑惑这事是她干的了。
西洛不肯承认这药材是她所开的楚公子便以为她到了这个时候还想抵赖,她以为旁人瞧不出来她的技俩。的确,一开始他也没有发现这药有何不妥之处,再说了她还真敢光明正大的害五夫人不成?
这些日子五夫人说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楚公子就有细细的观察王妃所开的药方子,仔细研究了好几日后方才发现这药看似在治五夫人的病,其实里面有种药却歹毒得很,也许是由于这药潜伏的时间较长,刚开始看不出来任何异样,但现在五夫人的身体已经有了明显的反应了,这药已经导致五夫人的身体严重的虚弱起来。
发现了这药的歹毒处楚公子并没有惊动浩瀚王,只是告诉五夫人暂时先停了这药。
这些天刚好王妃有铺子要卖,楚公子就寻思着找王妃做个交易,这事不能明说,但暗示一下以王妃的聪明定然也就知道了,哪曾想到他才刚一开始就被王妃给堵了回来,人家跟本不听他的说辞。
楚公子当时就心知这事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如果这事不被揭发五夫人的命怕真的就不保了,所以楚公子就匆匆的赶了回来,一回来五夫人的小腹就双痛得厉害,大夫都不知道该开什么药才能止住她的腹痛,还是楚公子开了个药勉强为她止了腹痛。
现在这事既然是惊动了由早朝上回来的浩瀚王,楚公子也觉得没有必要在隐瞒他了,这事非得浩瀚王好好处理不可,如果不惩罚这位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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