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叔叔,吃包子!”十五将怀里的包子放到了写信的桌上,拿了一个递给一路上对他们照顾有加的韦小宝,十六则是拿了两个跑到树下,一手一个递给了胤祥和昔如,“十三哥,柳姐姐,吃包子!这是禄儿自己赚的钱买的!”看着十六有些脏兮兮的小脸上灿烂的笑容,胤祥心底一暖,唇角勾起了柔柔笑意,接过那只并不怎么干净的小手递来的包子,张嘴咬了一口。
看着十五和十六有些疲倦却依然神色兴奋的要跑,胤祥伸手拉住了他们,眉梢一挑,唇角高高的挑起,一向淡漠清冷的俊颜竟然在瞬间绽放出比天边的骄阳还要璀璨的笑意,“歇会吧,接下来,就交给十三哥,啊嗯~”那微微上挑的独特尾音,奇异却又说不出的贴合着眼前俊美的少年,仿佛那天生就该是他应有的耀眼光芒。
“爷,还是让奴家来吧……”看着他从袖中抽出一根通体翠绿的竹笛,昔如顿时明白他所想,只是,他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么能……“无妨,只当取乐罢了。”少年依旧一副慵懒的模样靠在身后的大树之上,翠绿的竹笛横在那骨节分明莹白如玉的指间,忽然,右手高举至头顶,在那午后灿烂的阳光下,“啪——”的打了个响指,顿时吸引了无数视线,却见那少年不慌不忙,淡色的唇角微微勾起,低沉优雅的嗓音便如同窖藏的美酒般,在那温暖的空气中,酝酿开来,“沉醉在本大爷华丽的乐声之下吧!”……
何等骄傲的神情,何等闪耀的眼神,何等自信的神采,眼前那一贯清冷淡漠的少年,那一刻,却注定了比那天边的骄阳,更要璀璨夺目!并不多长的竹笛在宽大的手掌间迅速翻转,缓缓凑至那淡色的唇角,按着少年一贯的乐声,原以为凄婉动人的曲调却并未如期而至……
充满了异域风情欢快无比的曲调仿佛充满了魔力一般,瞬间让人忘却了悲伤忧愁忘却了疲惫倦意,只愿随着那轻松欢快的乐声踏着那节拍舞动,十五十六早就忍不住的拉着胤祯和昔如在树下跳了起来,即使并不是多么华美的舞蹈,只是兴致所至,然而合着那节拍一起,却是出奇的相得益彰。
驻足倾听的人们,坐着倾听的人们,长袍衣摆下的双脚早已忍不住的合着那乐声打起了节拍,那一日午后灿烂的骄阳,似乎将他所有的光芒,全部投注在了那依靠在大树之上的少年身上,那般的璀璨,那般的耀眼,那般的夺目,让人只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直到最后一个音节也消散在空气中,驻足的人们才纷纷回过神来,将已经习惯了那轻快节拍的双脚停下,然后毫不犹豫的从怀里摸出银子铜板不带一丝轻视的放到了少年身边的十五十六手中,见他似乎没有再吹下去的打算,人群才终于渐渐的散了……
“哇啊~十三哥你真是太~厉害了——!!”十六抱着满满一怀的银子,两眼发亮的盯着十三爷,就连一旁的小玄子和韦小宝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那眼神灼热得都快堪比X光了,就差没把他拆了确认一下是不是他本人。“怎么,沉醉在本大爷的华丽之下了么,啊嗯~”
少年清越上扬的嗓音在那一刻显得是如此的贴合,仿佛那之前的十几年,他们看到的都不过只是幻像,眼前这个,璀璨耀眼得令人简直无法逼视的,才是那个真正的他,将华丽与高傲都融入到骨髓之中的他……小玄子正想说些什么,忽闻身后方才散去的人群那边,传来一道声响,“哎哟~丫丫个呸的!谁踩老子!!”
王爷李卫
~~谁踩我!”清脆却带着几分痞气嗓音响起,让这一家子都不由得转过头去。只见人群散去地方,一名十五六岁模样少年正抱着自己被踩脚单脚跳着,清俊白皙容貌倒也算得上上乘,只是那眉目间掩不去油滑痞气,却是与某人颇有着几分相似。
小玄子抽了抽嘴角,在那少年和韦小宝之间来回看了几眼,你跟谁又偷生了……儿子……?”于是正在喝茶十三爷挺拔身子顿时颤了颤,硬是将咳嗽冲动压了下来,一双墨色桃花眸微微抽搐看向他家貌似又有抽风迹象阿玛,你难不成以为凡是性格相似就都是因为遗传吗有没有常识啊口胡!
韦小宝显然已经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面前这会不定期抽风千古一帝,非常淡定看了他一眼,一双漂亮灵动凤眸挑起看向天边浮云,薄唇轻启,……不是。”喂喂韦爵爷乃那可以停顿是神马是神马啊口胡!果然即使是你也是会受不了小玄子日渐病入膏肓抽风症状对吧,对吧!
看那少年身形清瘦,模样姣好,一身上好深蓝色丝织衣物,后领插着一把折扇,典型纨绔形象,想来起码也是家有薄产公子哥儿。会在那地方被踩,想必也是挤进来想要听得更清楚些,谁知一下听得入迷了,连人群散了都不知道,被人踩了好几下才堪堪反应过来,又怎么能不疼……
~踩了小爷居然都不打声招呼!”少年放下脚一脸义愤填膺吐槽,把看着他耍宝几人全都逗得乐了起来,小玄子放下手中茶盏,扭头看着身边男子,唇边扬起一抹温暖至极笑意,低声开口,当初,你我初见之时,你便也是这般……直至今日,依然令我无法忘记……”
饶是韦小宝这般皮厚也被他这番话说有些面上灼热,只扭头避开了那人漆黑如墨凤眸,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油嘴滑舌花言巧语此刻也是全然使不出来,只一移开视线,便看到了那盯着胤祥手中竹笛目光灼灼少年,于是立刻转移视线般大喊了一声,~那边少年~你再看眼珠子可就要掉出来啦~”
那清俊少年被他这么一喊,却也没有丝毫尴尬窘迫,立时露出一抹略带流气笑容转身向着韦小宝一揖,清脆油滑嗓音缓缓传出,原来诸位皆是同好,不知这位前辈如何称呼?”于是众人只见韦小宝也立刻露出一抹与之不差毫厘笑容,眼睛都快笑得眯起来了,咧着嘴走上前就跟那少年哥俩好搭上了肩膀,哪里哪里~不才韦小宝,杭州人士~闲来无事西湖边开了家院子~少年你若是去得杭州,可要来捧场~”一定一定……”
眼见着那俩人越聊越起劲,越说越投缘,大有惺惺相惜相逢恨晚之意,老艾家一家子顿时觉得黑云压顶,面部肌肉有要抽搐冲动。小玄子压下嘴角额角抽搐,走上前去一把拎起某桂衣领把人拖了回来,那边十三爷便缓步悠然走了过来,看着那目光灼灼盯着韦小宝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恨不得彻谈三天三夜少年,淡色唇角缓缓勾起,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低沉优雅嗓音让少年猛地回过神来,抬眼一瞧竟是方才吹笛男子,不由收起了面上轻浮之色,抽出颈后插着执扇,中规中矩开口介绍道,不才李卫,小字又玠。方才听闻公子笛声,便如同脚下生根一般无法离去,因此被踩得狠了,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闻得少年名字十三爷稍稍一愣,随即不由得在唇角扬起一抹浅浅弧度,原来是他……无妨。”阖首示意自己并未放在心上,随后抬眼看着面前比自己要矮上半头少年,你既喜欢,送你又何妨。”李卫愕然抬头,却见眼前递来一根通体翠绿竹笛,虽是一般翠竹所制,在他眼底,却是如同神迹一般存在,那般神奇乐声,竟然就是从这再普通不过物件中传出吗!思及此,一贯浪荡少年即将伸出手心,竟隐隐沁出汗来……
既如此,本大爷就收回了。”见他迟迟不伸手,十三爷也不强人所难,便欲将笛子收回,李卫一紧张,立刻伸手夺过那竹笛,不行!既是给了我那就是我了!大不了……大不了我请你们吃法!”十三爷却也不恼,挑了眉缓缓道,本大爷合家全数在此了,你既是要请,本大爷自然断无推托之理。”~不就顿饭吗,小爷还是请得起!不准抢回去!”
李卫说着一边将笛子收到袖子里,唔得紧紧,生怕他再反悔收回,那一副小人得志得意模样,倒是将一干人等尽数逗得笑了起来,小桂子,这小子,当真与你有着八分相似……”韦小宝颇为骄傲扬起了眉,唇角微挑,他还嫩着呢!”于是你那一副打算好好培养他猥琐表情是神马是神马啊口胡!!
于是用一根竹笛换来一顿晚餐,这般高挑手段也就十三爷用最顺手了,虽然他并不用为钱财担忧,但是让别人破费事他向来是不愿意错过,尤其那人还如此好玩~于是爷您还能更恶劣一点么口胡我都已经能够看到又玠今后那茶几一般杯具罗列人参了啊喂!
李卫虽然不是什么富甲一方富商之后,家中却好歹算得上衣食无忧,殷实数代,田地仆从甚多,不过他本人却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养成那种欺压弱小纨绔之风,只是平日里言行并不如何规整,显得有些异类罢了。今日偶然闻得那如同梦幻一般笛声,让他脚下都挪不动步子,尽管没有看清楚那吹笛之人相貌,亦不影响他想要结交之心。因此,也不敢细问对方姓名来历,生怕惹恼了他,便赶紧揣着他所赠之物急忙引他们前往酒楼预备晚膳。
既然是胤祥拿笛子换来,小玄子他们也就没有拒绝李卫好意,一行人收拾了东西之后便跟着李卫前往了徐州城最好酒楼。路上某怨灵上身阿玛又将手中包袱落入水中等等囧事我们就不提了……徐州不是什么繁华地方,酒楼自然也是比不得现在已归了十三爷楼外楼和韦小宝梨花落,但至少也算是干净雅致,环境清幽。在厢房里落了座,李卫自去打点,回来一进雅间,才骤然发觉,他今日所遇之人,皆非池中之物……
原先在闹市之中他还尚未察觉,也并未一一仔细去打量,因此只道是殷实之家外出游玩盘缠被盗,却不想当他们在厢房之中坐下之后,那通身气度,举手投足间无法言寓优雅尊贵,无一不是在昭示着对方非同一般身份和地位,一时间,竟有些踟蹰,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是脚下长了钉子么,啊嗯~”低沉优雅嗓音不经意传来,漆黑如墨桃花眸似笑非笑看了过来,让李卫顿时升起一股莫名傲气,下巴微微一扬,~小爷脚现在还疼着呢!不就歇了一下吗!”呵~”十三爷低声轻笑,这李卫,果真好玩得紧……于是又玠你杯具不是爷错谁让你在爷心情正好时候又这么赶巧送到他面前了呢……
李卫对于吃食玩乐似乎只有一套心得,席间各色菜肴点心都颇为不错,许是今日饿到了,几小不知不觉吃得不少,直到韦小宝担心他们晚上积食出言阻止才堪堪停了下来。而其间,李卫也在不动声色打量着身边这些人。
那与自己详谈甚欢清俊男子显然深谙江湖之道,各样本事都不是眼下尚且年轻自己及得上,而他身边与他年龄相仿男人,却是一副尊贵之相,端庄稳肃,完全不同性格两人,站在一起却又有着一股旁人无法融入协调感。
那几比自己要小上一些公子应该是那男人儿子,眉目间确有几分相像,尽管饿急了,举手投足间却也依然是尽显优雅斯文之态,端是矜贵无比。至于席间唯一那名女子,看着不过二十四五年纪,真是明若朝霞,艳若桃李,却又丝毫不见风尘低俗之气,一双美目顾盼流转,却只在那今日吹笛男子身上。
那男子看着不过二十年岁,比起自己许是稍长一些,一身绞丝暗纹月白锦衣,无论是腰间挂饰还是那衣服本身,均是价值不菲,头戴一顶浅蓝色圆帽,中间镶着一块莹润透亮和田白玉,一张略显苍白面容,却是俊美之极,若非眉梢眼底那清冷淡漠神色,只怕早有女子趋之若鹜……这样一行人,又怎么可能真是普通人家!
今日有幸识得诸位,实乃李卫平生之幸事。几位若是不弃,李卫自当一尽地主之谊,扫榻以待,且不知诸位时候赏光。”他自幼识人无数,行事虽一向荒诞不经,不按常理,但是在真正该规矩时候,他却是做得比谁都要好。既以看出他们身份非同一般,李卫虽尚年幼,却也知道不能孟浪,唐突了贵客,便处处以礼相待,自然博得一众好感。
除了几小和昔如,大家心知肚明这小子定是看出了什么门道,却也并不点破,毕竟,他们真实身份他必定是猜测不到也不敢妄猜,既是如此,眼前这颇为识情知趣少年,便真真是八面玲珑,与韦小宝一样公关”好手!若是培养得当,将来,必堪大用……
王爷绑人
无良阿玛时绝对不会没事找抽往徐州这地方跑,既然来了,便肯定是有事要办,因此便婉拒了李卫邀请,留下了他们住客栈地址,李卫听说他们要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便告奋勇要求担任导游一职。小玄子既是想要了解当地实情,有个熟人然更好办事,便点了头,然后一子看着李卫那莫名其妙兴奋表情,不由嘴角抽搐,被人当成免费便携式荷包你丫到底是在兴奋个什么劲啊口胡!
饭后一行人辞别了李卫少年往客栈走去,一边顺路散散步消消食,其间经过一条小溪,过桥时候,小玄子终于不负众望把手中最后一把折扇也贡献给了徐州城河水,于是众人顶着一头黑线望着最近倒霉到了极点某只,十三爷挥开己手中白纸扇淡淡开口,“大哥他们怨念竟然已经深厚到了如此地步……”无良阿玛你究竟是有多天怒人怨啊口胡!
与此同时,紫禁城内还在加班加点废寝忘食好几天没回去抱着老婆小妾一堆美人好好睡一觉阿哥们突然感到一阵通体舒畅,心情都莫名愉悦了好多,不由得精神大振,神清气爽喝了口茶,然后继续埋头跟能把己埋了奏折奋斗下去……
桥头之上,对着己英年早逝折扇伤春悲秋内牛满面小玄子已经不该说神马才好了,坐马车马车轮子陷坑里,拿荷包荷包莫名其妙人间蒸发,拎包袱包袱以各种诡异之极方式掉湖里,最后他居然连己折扇都给贡献出去了,小玄子出离愤怒了……老大,你们给老子等着!等老子回来你们就都给老子去跪搓衣板啊口胡!于是小玄子你已经被儿子们怨念折腾得语无伦次了么……
回到客栈之后,疯了一天十五十六一洗完澡就睡着了,小玄子拉着韦小宝避开三个儿子去沟通感情,祯负责照看两个弟弟,也早早休息了。另一个上房内,坐在窗边书桌旁,拿着一支银杆狼毫在写书,昔如坐在灯下绣墩上绣着荷包,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之极。
直到一阵翅膀扇动声响从窗口传来,才打断了房间里安静宁谧氛围,昔如放下手上针线抬起头,就看到那只有十六岁却高挑挺拔成熟稳重完全不似少年俊美男子,此时他刚刚沐浴完,及腰墨色长发啊披散在身后,额前碎发发梢不时有水滴下,氤氲水汽笼在四周,映着窗外银白月光,让他整个人显得愈发朦胧。
莹白如玉骨节分明手指灵活将书信绑上信鸽脚爪,轻轻一扬,雪白鸽子振翅飞走,只在墨蓝色夜幕下,留下一渐渐变小白色光影。“爷每天都给娘娘和两位格格捎信,可见是真心疼娘亲和妹妹呢~”初闻少年身份之时,她也并没有多大惊讶,只因他身上那尊贵优雅气息过于浓厚深重,让人连半分怀疑心思都生不出来,后来等他摘下帽子之后,那一头如墨长发,更是无法再起疑心。
“本王一生,血亲甚多,却惟独只她们,离不了本王。”一旦失去了保护,柔弱却娇艳花儿,却是比谁都更容易夭折,他额娘,他妹妹,他必须,用尽己所有力量,去守护。“爷明昔如身份,却还将实情相告,就不怕昔如存了歹心么?”看着灯下女子娇艳出尘面容,低声一笑,“昔如,会么?”
昔如沉默,不是不能回答,只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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