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七子司徒靖阳听令!”司徒明锐正声开口,一手持着大行皇帝的遗召,一手持开国帝令,“本王奉大行皇帝遗召选立新君,本王不敢有所怠慢,今日本王将开国帝令交由皇七手司徒靖阳,自始,皇七子司徒靖阳为大东皇朝新帝,即刻登基!”
话语落,百官都愕然,众所周知,皇七子司徒靖阳是宫女所生,虽然那宫女后晋封为嫔,却未再得圣宠,虽生有皇子,但这宫嫔跟那皇七子一如这皇宫里的影子一般安静,被人遗忘于角落中。哪知今日这位顺静王竟然立他为新帝君,这也太出乎众人所意料了。
“我拒接令!”皇七手司徒靖阳忽地站起来,大声地抗议着。
庄书兰讶然这位皇七子的话时也打量起这位皇七子起来,十二三岁左古,基因很好,长得很俊,过几年又是一大美男,只是也不知是营养不良还是怎么的,肌肤偏粗糙,像是常做活儿一般。眼睛清明冷亮,沉稳着带着几丝荒乱,好像听到他将为新君是一件恐怖的事情一般。
“拒接?大行皇帝的圣意你也敢违抗?”司徒明锐微扬唇,冷冷地问。
“皇叔不也没接先帝的圣旨吗?”司徒靖阳壮着胆手对上司徒明锐的眼说,但在触及司徒明锐透视一般的眸子时,又泄了底气,弱下声来,“侄儿……年幼无知,六哥不论哪方面都比侄儿强,皇叔还是改立六哥吧!”
百官一听这话,均点头,十二岁的皇帝太小,压不住气场,皇六子好是好,只不过被大行皇帝批过性子毛燥、不拘小节之语,若要将天下交给他,只怕他不堪重任。
皇六子一听急了,就算他想当太子当皇帝,但也用不着别人这样让来让去,他要凭自己的实力去强去争!“不用你让,我要的东西我自己拿!”皇六子倔着脸说。
司徒明锐一听,顿时寒气逼人,冷目逼视着皇六子:“这么说,你是在威胁本王得立你为新君,否则你将来也是要祸国夺权了?”
“煌儿不敢!”皇六手司徒煌放司徒明锐的冷意所冻,这才后知后觉到刚才的话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如果司徒明锐现在要以定天下为由罢黜他皇子的身份,就刚才的那一句话就够了!
“不敢?哼!淳贵妃现在还在宗人府,你是她的儿手,是不是也该好好地审审?”司徒明锐漫不经心地问。
司徒煌猛地抬头,不解地看着司徒明锐,他不明白,好好的他的母妃怎么放关到到宗人府去了?顿时心下慌乱起来,冷汗也大滴滴地冒出。这情形让庄书兰有些怀疑这位皇六子似乎并不知道他母妃的事,否则以十五岁的智商他不应该在他母妃出事后还能说出那样的话!而百官也默然了,现在是皇家的事,就算他们是朝官,也管不了。
“司徒靖阳接令!”司徒明锐把圣旨及开国帝令递到皇七子的面前,寒声说,“本王不喜欢同样的话说两次,这令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司徒靖阳踌躇了,老实说,身在天家,哪个皇子不想一朝为帝?但他自小被女妃教导要安于现状,守于本份,莫因一时之过而误了终生,一如母妃,本来只是一平凡的宫女,却因父皇一次酒宿后的宠幸而有了他,让母妃不得不守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内。还好母妃是个安静的人,不与其他妃子交好也不与他们结仇,安安分分地当一个五品嫔妃,否则以母妃的身世,只怕早就放那些人害死了!而他,正是看透了这皇宫里的争夺,朝中权势的争夺,让他年幼的心对那份渴望淡了。
可人算不如天算,今日这帝王之位却送到了他的眼前,他是该接还是不该接呢?
微微犹豫,司徒靖阳颤颤地伸出手,接下了令牌与圣旨——因为他在司徒明锐的眼里看到了不容拒绝。
百官见司徒靖阳接下信物,也知大东皇朝的新君已经诞生。按着礼节,开始跪拜起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折腾了半晚,庄书兰心念着太妃,因司徒明锐得在明辰宫主持大局,她就一人从明辰宫往上林宛太妃的寝宫走去,只是刚到宫门前,就被守候在宫门前的人拦下了。
“顺静王妃,看在你我曾为姐妹的情份上,你救救修南吧!”左书瑶见着庄书兰由宫人引领而来,不顾夜寒露重,生硬硬地跪倒在庄书兰的面前,泣道。
庄书兰被庄书瑶这突如而来的动作给吓着了,本来已经很累了,走路时也昏昏沉沉的,现在她突然这样跪在自己的面前,庄书兰一时间脑乎里竟空白了。
“我知道,以前我常常刻薄你,娘对你也不好,但请你不要记恨好吗?
你就看在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血的份上救救修南救救爹吧!”庄书瑶现在已经不知该说什么了,父亲与丈夫同时出了事,整个家族都受到了威胁,现在唯一能求救的就是这位已经与庄家断绝关系的‘弃女’。
已经回过神来的庄书兰在庄书瑶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中开口了:“不是我不救,而是我也无能为力。只能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怎么会无能为力呢?你现在是皇上的太傅啊,你还是王妃,你向顺静王求个情,他是摄政王,他的话皇上一定是要听的!”庄书瑶慌乱地说。
求情?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求?庄书兰很想这样回她。可在见着她憔悴样后,也说不出来了——好好的一个美人儿被折腾成了一疯女人样,看来是受惊过度了。“这事我帮不了忙,大行皇帝已经下了旨作了决定,你还是回东宫去收拾点值钱的东西留着出宫后过活吧。”庄书兰淡淡地说,“至于庄丞相之事,我也不管,虽然我是个王妃,也是个太傅,但这些都跟政事挂不上边。”
庄书怨听出了庄书兰的拒绝之意,愤怒之色浮于眼底:“庄书兰,你真狠心!他是你爹你都能这样不闻不问!”
“问题是,他不是我爹。”庄书兰浅浅一笑,淡漠地回道。
“你!”庄书瑶忽地又笑起来,恨恨地说,“你知道不,爹很宠你娘,爱乌及乌,自打你出生后,爹一直就很喜欢你,什么好东西第一个给的就是你,而我这个大女儿什么也没有!好在我六岁的时候出了那事,爹对你娘失望,但还是对你娘念念不忘,就算她死了他还是把她记在心里。然后他开始寻找跟你娘长得像的女人,然后把她们娶回家,在那些女人的身上寻找你娘的影子!我娘常不平,同样是女人,凭什么你娘就受到如此宠爱?就算是死了还能跟活人争宠!
而你,你知道不,爹不理会你,是因为他看到你就想到了你娘的背叛,而我看到了他对你的冷淡,所以,我努力学好功课,引起爹的注意,让他把以前对你的好转到我的身上来,而且我知道爹好面手,所以在官员面前表现自己,让爹脸上有光;而你当初的表现太糟糕,只才让爹失望、丢脸,所以,我成功地抢到了爹的疼爱!
但你不知道,你在出嫁的当天也是我回门的那日,爹不在家等着我和修南,而是特意去送你出嫁又不让你知道,我就知道,在他心里,他最为疼的还是你,就算他爱面子把你赶出了家门,放出话要将你从宗谱上除名,实际里你的名现在还好好地写在庄家的祖谱里!
现在,你还敢说你跟庄家没有关系吗?就算你嫁了人,但你还是庄家的人!”
庄书兰微微沉默,幽幽地问:“你今天说这话,是想让我因你这话感动的一塌糊途,继而认为所有的事都情有可原,我应该抱着你说是我误解了你们是我不对是我看不清事实吗?抱歉,我不是圣女,这种哄小女孩的话别对我讲,我没兴趣听!十年前的事实是什么,我早知道,他对我娘失望,我倒觉得是我娘对他失望,他既宠着我娘,怎么着尽信小人之言还让娘陷入绝境中?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如何为夫妻?
在其他女人身上寻娘的影子,倒不如说他好色成性,娘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借口罢了——如果真爱上了一个人,到生死相许之境时,他的眼里还会看到其他的人吗?而且那些小妾的身上,哪个有着我娘的影子了?怎么着我这个亲生女儿没才看出来,倒是你看来出了?
至于我的宗谱上的名,除与不除对我来讲并没有多大的影响,现在我已经嫁人,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我已经嫁了,自然是我夫君家的人了,与庄府又何干?”
庄书瑶不是第一次体验上庄书兰的牙尖,她没料着,庄书兰竟是如此的绝决和不留情面!“一句话,你救还是不救?”庄书瑶也收起了刚才的楚楚样,恢复了她一直以来的高态之姿,逼问着。
“随缘吧!”庄书兰轻声地说,一点也没在意庄书瑶的态度和语气,现在她想的是当红绸知道这事时,她的态度如何,如果她要求自己救庄德懿向司徒明锐求情,自己是该同意还是拒绝?而她内心的态度又是什么?
庄德懿结党之事与个晚之事及贪污之事混合在一起,只怕死罪是逃不了的,而庄府上上下下的人都会受到牵连,男的发至边疆、女的充宫妇或是被卖为贱婢。如果她向司徒明锐求情,也许是免不了庄德懿的死罪,但至少可以让庄府其他的人只轮为庶人,虽然庶人低平民的身份一等,但至少有着一定的自由,而且还有翻身的机会。
“别再苛求了,我能给你这样的回答已经是极限。”庄书兰平静地说,“看在我也叫你姐那么些年的情份上,我就给你几句良言吧,东宫你还是别回去了,那里已经被包围了,你能逃出来已属不易,现在你快走吧,我就当没见过你。如果能通知到你娘,修书一封告诉她在官府这会子还忙着大行皇帝之事,还未全部冻结你家存在钱庄的银子时去提出来找一安全地方放好了,也许那就是你们下半辈手过活的钱了。到太阳开始升起时,抄家的官兵也快到庄府了。”
说完,庄书兰对身后的宫女冷声说:“今晚见到前太子妃的事,你们谁也不准说出去,否则谁也别想见到第二天的太阳!明白了吗?”
“是!”宫女福身答应,现在这位顺静王妃可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他们一小小宫女可不敢去摸老虎的尾巴!
庄书瑶还在庄书兰的话中震惊,自她得到消息后,她只想着怎么救人,却没有做过救人后的打算,现在听庄书兰这样说,她到是清醒了不少,修南的事已经定了下来,没有翻身的机会;而爹的事也……也差不多就那样了,能做的就是善后,在事变后该如何生存下去而打算,但她一直没想到这些,只想着怎么去改变已经不会改变的事实在其中挣扎着。忽地庄书瑶能明白庄书兰能有着今日的不同地位了!
庄书兰继续理会庄书瑶,而是带着宫女进了太妃的寝宫门,她现在是在担心太妃受不了司徒炵死去的打击,因为当太妃在被秘送回宫时,她已经昏迷了。
“太妃可醒了?”庄书兰进屋后就与正往外走的追月打了个正面,连忙拉住她问。
“醒了!”追月轻声说,隐隐透着担心,“太妃不言也不语,也不哭闹,就那样躺着,眼睛也不转动,奴婢担心太妃……太妃会想不开啊!”
“嗯……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这里我来守着。”庄书兰点头吩咐口进了里屋,庄书兰靠近床边瞧着太妃,果然跟追月形容的一样,脸色惨白,神色僵硬,如果不是她的呼吸声,庄书兰以为她个晚第二次见到死人了口“太妃……太妃?”庄书兰轻轻地喊着,坐到太妃的床沿上。
太妃保持着斜靠的姿势没有动,两眼无光,静静的沉沉的,让庄书兰此时也跟着静静的沉沉的起来,思绪停止的庄书兰只是在瞬间就有了睡意,她努力地想醒着,不停地告诫自己是来劝解太妃的,可惜都无效,就那么一会儿乎就打起磕睡来。
“兰儿,我让追月替你谁备一间房吧,你也累了大半夜了。”太妃伸手抚着庄书兰的发丝,惨白地笑着,平淡的声音像是苍老了几十岁一般。
“嗯,不用啦!”庄书兰暗骂自己的磕睡虫手来得不是时候,又急急地向太妃解释,“我在这里陪您就好!”
“去睡吧,我没事的!”太妃知道庄书兰在担心什么,安靛地说,“我不会想不开的,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又能强求什么呢?”
她真是这样想就好了,就怕她只是在安慰自己啊!“要不,今晚我陪您睡吧!”庄书兰想了想说,“我知道这样不合规矩、礼仪,但您可以答应我吗?我自五岁开始就再也没有娘亲陪我了……我很想念跟娘睡在一起时的感觉。”
语毕,庄书兰渴求地盯着太妃,不论如何,今晚不能让太妃这样一个人神坐下去,而庄书兰也终于在在太妃的目光里淡淡的色彩。“上来吧,自打锐儿小时离开皇宫后,我也想念锐儿小时睡在我怀里的感觉。”太妃往里挪了挪,拍着空出来的位置说。
庄书兰脱了外衣爬上床,睡在太妃身旁,却很小心翼翼地带着三分撒娇的声音说:“太妃,我想听故事。”
“什么故事?睡觉还要听故事吗?”太妃的面上多了些许柔和。
“当然啦!睡前故事呢!我记得小时候娘亲都会给我讲的。”当然,这里的娘亲指的不是红绸。
“那兰儿想听什么?”
庄书兰沉默一会儿说:“如果太妃愿意,可以跟我讲讲当初您是如何与皇上相遇的吗?”庄书兰敢肯定,此时的青竹脑子里想的肯定是当年与司徒炵的事,而在这个时候,庄书兰觉得太妃应该多说话,她得把她脑子里想的东西说出来,否则她会憋得难受进而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
“当年的事?”太妃轻轻地喃呢着,目光再次幽远起来,“当年的皇上很好看,很优雅,用风月小说的里话来讲就是翩翩浊世佳公手了。当年我在斐亚的海岸边救了因海船事故而落海受伤的他,然后就开始了这一世的纠缠不清。还记得当年我被人害得流落边海之地,当时心绪正是低落之时,救起他后的第一天就没给过他好脸色,他不仅不因我的坏脾气而生气,反而时时逗我开心,我赶他走,他说他无家可归,像个痞子一样缠着我,一副吃定我的模样。
事实上,我也被他吃定了,心甘情愿地抛乡弃国跟着他来到了大东皇朝。到了这里,我才知逍他不是个普通的商人,他原来是当朝的太子,而且已经娶了太子妃了。
当时,我很生气,气他没有跟我说实话,于是趁他被先皇派去巡查时跑出了太子府,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国家里四处游荡。也不知是命运捉弄人还是造化弄人,竟稀里糊途地被送到了宫里,成了先帝亲封的妃子。当时我清醒过来后,木已成舟,可我当时已经有了他的骨肉了!当时我好害怕好担心好后悔,他不在京中,而京里我没有熟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安安分分地当着妃子,承受着心里的巨大折磨。
后来,我生下了锐儿,先帝大喜,以为是老来子,很疼爱。只是,我有苦说不出,那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他的孙子啊!我每日过得胆颤心惊,就怕这事被人知道了去。偏偏这个时候,不知先帝听到了什么风声,说十九王爷未足月就生了下来,恐怕这其中有不可告人之事!
先帝先是置之不理,不想有一日,先帝一道旨把我打入了冷宫,然后严刑逼问我孩子是谁的。我受不了苦刑只好说了实话,把前后之事都详细地告诉了先帝,先帝听后很受打击,至此以后,先帝把我丢在了冷宫与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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