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拼命的摇着头,可是。他的表情就像是一个被当场抓住了的贼儿,充满了羞愧、无助,还有恐惧,
“可是贾家的人比你聪明的多,就在你告诉我有关于甄宝玉的事情时,她就在南京失踪了,我估摸着,一定是抢先偷偷赶到了京城里来,原本我指望能通过你找到她的下落,不过,遗憾的是,现在的荣国府中,大概已经没有人会在站到你这个叛徒的一边了,我的人告诉我,就连你那个最信众的丫头也投靠了贾芸,我想你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况且,现在的京城,已经完全在我的控制之下,我还是去拿了贾芸来当面询问,更直接有效一点儿,”
北静王的话语中充满了志满意得的意思,宝玉却早已愣在了中间。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留下那座府邸和那个园子,让你继续好作你的公子爷,一个孤家寡人的宝二爷,哈哈哈哈,”
“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突然,就在水溶仰天长笑的时候,一只纤细,但是稳重的手伴随着铿锵有力的话语搭在了宝玉颤抖不住的肩头,回头望去,正是目光中透着决然之色林黛玉,此刻,她的玉手中仿佛带有魔力一般,将阵阵温暖的力量传递到宝玉的身上,让他迅速地平静了下来。
“宝哥哥,咱们不用怕他”。
“林妹妹,”
这是宝玉在逃离荣国府南迁队伍之后。再一次听见黛玉称呼自己为“宝哥哥”之前耳鬓厮磨的美好回忆再次涌上心头,也无疑增添了他心中的力量!
“你以为芸二爷会是那么容易着你手的么?!”
黛玉用冰冷的语气朝着北静王说道,
“我断定,你的人到了府里,也不过是扑一个空罢了!你说京城的局势已经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不要忘了,陛下虽然驾崩,可是京城里还有东平王和张太傅!就算他们也被你抓了,可是太子,太子还在外头,只要勤王大旗举起,荡平你这叛逆,不过是弹指间事罢了”。
“真想不到,一个待字闺中的大家小姐,谈及这天下大势,竟是如数家珍一般,真令人可敬可佩了。”
水溶从椅子上霍然站起,兴奋的看着黛玉,
“本王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
“哼,这些事情,历朝历代,上演过多少,但凡读过些史书的,又有谁看不透,依我看,你这篡位的美梦,只怕是一枕黄粱罢了
“所以!”
北静王拔高了嗓音,
“所以我才要找出甄宝玉,只要有了她,我就能从根子上断了那个,太子的大义名分,到时候,我不仅不是叛逆,还是我朝拨乱反正的伊尹周公”。
“王爷”。
外头一个沉闷的声音打断了北静王豪情万丈的宣言,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走进洒月小轩,伏在水溶的耳边低语一番,水溶眉头皱起,看了一眼黛玉,这个柔弱的小姑娘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柄剪刀,死死的握在手中,警惕的看着对方不语。
“你还真是说对了,那芸二爷可比你的宝二爷要能干的多啊,嘿嘿,有意思,我到要看看,你们能逃到哪儿去?!”
没啥说的,真是忙,抱歉
( )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天下大乱
沫黛玉说得没错,当北静王的亲兵们呼啸着冲讲荣国府,妆座宏阔轩丽的大宅子里,除了一些无足轻重的丫头婆子之外,早已经人去楼空。此时的贾芸,正带着家族中剩下的族人跋涉在北上关外的泥泞小路之上。
不错,并非南下,而是北上!这是贾芸使得一个最大的烟雾弹,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经营的目标是在南方的金陵,可是暗地里,荣国府真正准备用来避难的,却是那些关外的农庄。之前,早他们一步,贾政和贾母已经在山东的入海口处,悄悄的换了行程,从海上乘船转移到了关外,至于金陵的祖宅,其实也和京城的大观园一样,依旧是门锁俨然。庭院深深。
“希望我这番煞费苦心的安排。能够让荣府躲过这场兵劫之祸吧。”
虽然早有预感,可是当这样的变故突然降临,贾芸也只能寄希望于躲避乱局一途。毕竟。自己只是后世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大学生,在这样波澜陡起,兴亡交替的时方,个人的力量实在是显得太过微不足道了。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视天下为指掌间物,这样的情形,永远只是一个意淫的迷梦而已。意淫出自红楼,可是显然后世理解中的意淫概念。却并不适合红楼!
“倪二爷回来了!”
队末压阵的林之孝带着一个大汗淋漓的大汉,追上了正领路前行的贾芸。经过这半个月平安州和京城之间的来往驰行,饶是倪二这铁打的汉子,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疲态。
“二哥,平安州究竟怎么样?皇帝真的死了么?还有,你可见到蔷哥儿?他怎么说?”
这是贾芸最为关心的问题,他一直无法相信,有着禁军层层拱卫的皇帝,怎么会前天还好好的大胜受降。今天却莫名其妙的驾崩大行,这其中的转变,未免太过古怪离奇了一些。
“我去的晚,没有见到蔷大爷,不过,皇帝确确实实的死了!”
倪二沉吟片刻,说道,
“平安州盗匪的投降,其实原本就是一个圈套,好大喜功的皇帝在接到他们的降书后,立即在从人的撺掇下召开受俘仪式,结果,大批盗贼在当场爆起发难,将全无准备的皇帝手刃刀下,禁军顿时一片混乱,扈驾的官员随行,也是死伤无数,直到在另一处围攻匪巢的太子带兵赶到。才算稍稍收拢住了局面。”
倪二尽量将语气说得淡漠平静,可是这其中的曲折和血腥,却无疑足以让贾芸心悸神摇。
“等等等等。”
突然,贾芸拦住了倪二的话头,疑惑的问道,
“难道在受降仪式上,皇帝竟然会蠢到允许这些叛匪怀带武器?!”
“不!”
倪二重重的摇着头叹气,
“这些武器,都是一旁负责宿卫的蔷哥儿护卫营里头的!”
“什么?!”
贾芸越发的嗔目结舌,
“难道贾蔷竟和平安州的盗匪勾结在一起?!不可能啊?!不
话说到一半,贾芸自己闭上了嘴,他终于明白宁国府的贾珍等人为什么要囚禁龄官儿,恐怕正是为了要挟贾蔷配合他们的这次冒险的刺杀行动!虽然贾芸识破了他们的阴谋,让倪二救出了龄官儿,并快马赶往平安州告知贾蔷,但是正如倪二所说,他们堪堪的晚了一步。当倪二抵达平安州的时候,北静王和贾政等人筹发的这场伪降,已经顺利的杀害了皇帝,并引发起波及全国的大乱!而这个时候,无疑正是水溶乘势而起的最佳时机!
“北静王,水溶,”好厉害的手段啊。”
贾芸喃喃自语,
“只怕,从铁网山之后,他们就已经开始实施这个大胆的计利,比起义忠亲王老千岁收买的王寻欢和温太监,这个曾经亲自抓捕前朝太子的贾蔷,其身份无疑更加的隐秘和安全,谁能想到他会为了一个女人。不惜做下这样的泼天大事!”
“只是,后来太子大军杀到,蔷大爷手下兵丁散乱,听说,他人也已是死在了乱军之中了。”
“唉。这贾蔷。果然也是一个痴情种子啊。”
贾芸渭然长叹,心中戚然,回头望了一眼跟在队伍中的龄官儿,这个细弱的小姑娘出乎意外的坚韧和要强。她并不愿意坐在拥挤的轿马之上。只是和下人们一起,挂着拐技,在泥泞的道路上前行。
“二哥,你来的时候,可经过京城?”
贾芸沉默了半晌,才继续和倪二交谈起来。
“现在那边的情况如何?”
倪二道:
“京城早已一片狼籍,听说西北两大营中,其中一个已经投靠了北静王,现在正相互厮杀的起劲,九门提督、京兆府和刑部的官吏,又大多是水溶的心腹,正在京城四处拨捕穆王爷和张师傅,不过,听说穆王爷至今尚未找到。”
“那宫里呢?”
“留守的太后已经被囚禁了起来。皇后和二皇子似乎成了水溶的傀儡。听说,水溶很快就会册立二皇子继任大统,而太子爷则在外头四处招募勤王的人马。只怕一场大战,是在所难免了。”
“那是当然了,涉及至高的皇统权柄,谁能舍得放手呢。”
贾芸冷笑一声。其实,对于目前京城的乱局,他并没有干预的能力和心思,他所要做的,只是维护住贾府的一线生机,可是经过之前的一番交手,他明白自己和北静王之间。早已经没有了转圈的可能,唯一的希望,就是太子能成功平叛杀回京城。到时候,自己才能重建贾府,否则删
“子曰大道不行,乘样浮于海。到时候,我也只能效法夫子,蹈海避祸吧。”
贾芸苦笑一声,望着这支狼狈的逃难队伍,满心的无奈和酸楚。
“二爷,并头红石村到了!”走在最前面的管家周瑞突然高声的吆喝起来,众人长途跋涉之后,本已倦怠的精神终于因为这句话大大的提振起来,贾芸从马上夹腿提身。超前看去,果然是一座好大的村落。前头,贾政和红石村的庄头乌进忠正带人守候在庄门外迎接,在他们的身后,有袅袅升起的炊烟,还有荣国府里那些熟悉的面孔,大伙儿顿时一起欢呼起来,就连贾芸也重重的舒了一口气,望着从轿子里偷偷掀起一丝帘缝的探春说道:
“希望,这里会是咱们的桃花源啊。”
( )
第一百七十四章 贾母的嘱托
大多数人劫后重逢的喜悦不同,贾政和乌讲忠的脸刮冬视照并不轻松,贾芸刚刚的跳下马来,两人便已凑近上来,在他耳边说道:
“老太太病了!”
“井么?!”
贾芸大吃一惊,无论是原著中还是现实中,那个总给人开朗、精明、亲切慈祥印象的老太君居然在这个当口病到了!
“病况如何?可瞧过了大夫”
贾政皱着眉头叹气,
“这小地方也没有得力的太医。好不容易去省城里请了一个,诊脉问候一番,说是血气两亏,只怕过不得秋去,我已经让人准备下了那些东西,冲上一冲再说。”
“可是我的疏忽了。”
贾芸跺着脚懊悔道,
“这一次南下北上,千里迢迢长途跋涉,以老太太的身体,实在是不宜的,更加上沿路伺候的又只有一个琥珀,唉
“二爷不必自责了,若不是爷见事深远,早早的离了京城,这会子。只怕这一大家子早葬送在兵火之中了。”
乌进忠说道,
“快些进去吧,老太太还等着见您呢。”
贾芸点点头,一面让倪二等人指挥着卸车分配,一面叫上鸳鸯,一起跟着贾政来到了老太太的居室之外。
“是芸哥儿到了么,快些进来吧!”
里头的琥珀早就听见了外头的响动。一叠连声的招呼起来,贾芸和鸳鸯连忙推门而进,只见屋中间的一张乌木大床上,贾母正歪歪扭扭的斜躺在一头,虽然如今已是入夏季节。可是老太太的身上依旧俨俨地裹着一层薄纱被子,原本红润发亮的双颊,此刻只显出虚弱的苍白色来。一双眸子,混浊而无神,头鬓上也再不见那些装饰的花朵和首饰,只有清晰可辨的缕缕银发,在风中飘动。
“老祖宗,您这是怎么说来,不过数月未见。怎么竟病成了这般光景
鸳鸯主仆知心,见到这样的场面。早哭着扑了上去,看得贾芸也是鼻头一酸,荣华富贵的风流云散。还可期待着东山再起的那一天,可是这上天注定的生老病死,却是任谁也左右不了的终点。
“傻丫头,不过是早晚之事。何至于这样作态!”
贾母轻抚着鸳鸯的秀发,又把眼睛望着贾芸,说道,
“芸哥儿,老太太我终于还是等到了你。”
“老祖宗!”
贾芸忙上前行了一礼,带着歉意说道,
“都是我筹发小失措,累得你病倒在床,待会儿我就差人回京城,找最好的太医来
“用不着。用不着。贾母摇摇手,又长叹一口气才道:
“我的病我自己清楚,怨不得你啊。我只是恨我那不争气的宝玉。儿”原以为能把家里这副担子交到他的肩上,可是整日介也不肯离开园子一步,好不容易有你当了家。不能像探丫头一样帮衬你也就罢了。竟还勾连起外人来作怪,更把林丫头也拐带了出去,日后九泉之下。碰上我那短命的女儿女婿,却让我拿什么话来搪塞他们。”
“老祖宗
贾芸正要说话,却被贾母挥手阻断,
“你听我说,如今你是咱们荣国府的当家,我知道。宝玉之所以拉着你林妹妹逃跑,就是因为不服你,可是我老太太看得出来,如今这局面下,能够保住咱们贾家的,却只有你芸哥儿一人,不说别的,这次你能看出京城里头的危机,让咱们早早出来避祸,就是最好的明证!”
贾芸闻言只得苦笑。老太太实在太看得起自己了,充其量,自己所能做的,也不过就是在危机关头,拉着他们逃跑而已,可若想要在这个壁垒分明的皇小沪中两面投机,保护贾府屹右不到,实在是迄远敌出引曰门…能力范畴,现在的自己,除了祈祷太子能够战胜北静王以外,根本想不出任何扭转时局的方法来。
贾母似是看出了贾芸的无奈,颤颤巍越的伸出手指指着屋子外头说道:
“你觉得老太太我说得不对?可是你不要忘了,咱们荣府还有一张真正的王牌!”
“王牌?!”
贾芸心头一惊。
只听贾母又肃然说道:
“如今皇帝驾崩,北静王和太子龙虎相争。天下各省的封疆大吏、督抚大员多在观望,这个时候。若是北静王得到了咱们的这张王牌。就可以彻底瓦解太子一党的大义名分。进而以拨乱反正之名堂皇即位。反之,咱们只要保护好这张王牌,就是对太子最好的支持,未来重复庙堂,咱们便是中兴首功之臣!”
老太太不愧是几辈子在官场打滚之人,几句话就点出了问题的要害。也让至今一筹莫展的贾芸犹如拨云见雾一般,找到了新的方向。
“贾芸受教了!”
老太太闻言,用力地点了点头。这才艰难的将身子靠到下去,换了另外一副柔弱的语气,
“都说贾王史薛,四大家族,如今王家已经投靠了水王爷,贾家的一半倒在了平安州,史家更是在铁网山上就烟消云散,只有薛家好福气啊,招了你这个女婿,倒是支撑了过来,芸哥儿”老太太话音一顿,似乎思悄了片刻,才说道,
“我的身子眼见是熬不到秋天了,等我一死,这些丫头们便失了依靠。老大夫妻两个和凤丫头不是跟我们一条心的,听说你们北上之前,先派他们往金陵去打前站,既甩开了这几个包袱眼线,又作出了佯装南下的举动,如今只怕他们还在老宅那边面面相觑呢。”
老太太说着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来,
“至于老二,太过方直迂腐,不懂机变,做个。太平官儿尚嫌吃力。何况是这个。乱世!余下的小辈里,宝玉已经走了,环儿不成气,兰儿又还年幼,这些关外的庄头们,有哪一个是好惹的,依我这些天看来。也就服气你一个”日后撑起这么大一个家子,可都在你的肩膀之上了!”
“老祖宗,你放心,贾芸都清楚。”
听着这仿佛遗嘱一般的语言。贾芸也只能不停的承诺应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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