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是蔡文姬的《胡茄十八拍》辞。曲调正是当日贾芸作话剧《蔡文姬》时,让梨香院的老教习仿昆腔而写,这么一首离愁别绪、妻离子散的悲歌,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妙玉的口中唱出,顿时笼罩了整座的雪芹轩、袖月楼,就连贾芸也似乎听到了这特殊的“纶语佛音”迷离的双眼突然散发出一点光来。只是依然无语。
“二爷”
宝钗有些激动的扑到了床边,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泪痕,只是紧紧地抓着贾芸的手,合着妙玉一起袅袅唱来:
“天无涯兮地无边,我心愁兮亦复然。人生倏忽兮如白驹之过隙。然不得欢乐兮当我之盛年。怨兮欲问天,天苍苍兮上无缘。举头
伴随着耳畔隐隐约约的歌声,贾芸仿佛穿云度月一般来到了一处极清幽的地方,朱栏白石,古树清溪,更有一个月白僧袍的女尼站在前头。朝自己含笑招手。她并不似妙玉,也不像宝钗。从未愕见,却是艳压群芳,口中儿还喃喃的唱着听不太清的歌词。
恍恍惚惚间,贾芸随着那女尼一路前行,便到了一所大殿前 门口有石牌横建,上面赫然写着“太虚幻境。四个大字,却让贾芸差点惊出一身冷汗来。
“太虚幻境!自己居然也到了太虚幻境!”
贾芸心中满是不可思议的问号。原著中那个神秘莫测的具有象征意味的神仙境界,居然也在自己这个穿越客的面前突然露出了真容,从来不相信这些神神怪怪的贾芸,这个时候只能目瞪口呆的仰头观望,他希望五儿的死是一
。希望自只的穿当是个一梦,可是现在,好像连原著小!梦都似乎变作了现实,他已经完全糊涂了。
“你究竟是谁?!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贾芸不敢再前进一步,他望着那女尼的背影有些疯狂的嘶喊。女尼停步回头,微笑着说道:
“我乃警幻仙姑是也,此处乃离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放春山遣香洞太虚幻境,前头大有妙境小子不必胆怯,且跟我进去随喜一番便是
说着,警幻仙姑的前头,突然一片波光淡滟,一群花枝招展的仙子嬉笑而来,手中或捧鲜花,或捧杯盏,或捧乐器,集合在石牌之下,列队相迎。
“我这儿茶有千红一窟,酒有万艳同杯,香黄群芳髓,歌吟红楼梦。更有各司所贮人世间闺阁辛秘,佳人命运,如许风光,小子不愿领教乎?。
,正
警幻仙姑用一种极具诱惑的声调诉说着太虚幻境的无边风月,
“后院花房之中。更有美人如玉。静待郎君。其风流妩媚之处,几间所无,痴子还不随我进来。”
贾芸的呼吸渐重,他当然记得原著中贾宝玉神游太虚幻境的那些片段。还有最后的香艳情节,可是他又总觉得很不对,眼前的警幻仙姑,并不像是《红楼梦》中潜心沉静的神仙中人,倒更像是《聊斋志异》里诱惑书生的狐仙妖怪,什么“千红一哭万艳同悲”自己来到这个红楼的世界,希望完成的不就是改变这样的悲剧结尾么,如果自己真的进了这太虚幻境之中,岂不之前一切的努力都化作了虚无么?!
想通了此节,贾芸心中一定,朗声说道:
“若是仙姑让我去浏览那些薄命司的缘册,那就不必了,我想。我不会让他们成为现实的
那警幻仙姑脸色一变,突然又从她的身后钻出一个俊秀的男子来。却是铁网山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北静王,正举着一根长戟朝自己刺来,贾芸慌忙躲闪。转头就逃,也不知跑了多久,却来到一处花圃之中。但见异花缤纷,灿烂若锦。贾芸正在观赏,前头却又闪出一个人来。竟是五儿,贾芸大吃一惊。正耍上前,五儿慌忙伸手拦住,说道:
“蒙君深情,五儿铭感不忘,前事危急。望自善多珍重,五儿虽死。心所甘愿,并不堕入薄命司中,惟愿园中裙钗,皆有善果,速去速去”。
说着五儿袍袖挥动,闪出一条小路来,贾芸兀自恋恋不舍,却听得背后杀声又起,北静王和警幻仙姑等人已经包围了花圃,五儿怒目相视说道:
“此乃昆仑悬圃别业,汝等安敢放肆!”
警幻仙姑瞪着五儿道:
“你已超脱苦海,脱籍薄命。奉王母之命掌管悬圃别业,正宜清修精进,何苦管我之事?”
五儿冷笑道:
“秦可卿。你虽曲死,心怀怨恨。不去寻那些争名夺利的权贵索命。一味只是纠缠大观园中的那些姊妹们,于心何忍,像你在世之日,她们何曾对你不善?!”
“秦可卿?!他是秦可卿?!”
贾芸望着那个美艳的妇人。越发的不可思议。那秦可卿却竖眉张目。气急而笑:
“他们还有她们,一个也休想跑了!皇帝、贾家、秦家,最后全都要给我陪葬”。
秦可卿仰天厉笑,神态音调,令人不寒而栗,即便是再如何漂亮的面孔,这个时候在贾芸看来,已经扭曲的如同夜叉一般。
“给我烧了这片花圃”。
北静王突然凶悍无比的上前两步。手中不知怎么的,已经多了一只火把,随后他身边的侍者也纷纷在花圃中点起火来,一片灼热焰腾腾的包围住了五儿和贾芸,正在这个危险的绝境中,忽然听得天上一个雷鸣。隐隐的还有胡茄十八拍的声调,随后,云蒸霞蔚,风起雨落,无边甘霜浇在那一团团火焰之上,顿时熄灭无踪,就连一只迷迷糊糊的贾芸。也似乎被大雨冲刷的重新精神起来。
“芸哥,快走!”
五儿此时用力的一推,将贾芸推入旁边一座小小的池塘里,清泠的池水让贾芸一个激灵,正待大叫之时,耳畔又传来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呼叫声:
“二爷,二爷醒来!”
贾芸终于睁开了眼睛,面前是宝钗美丽清瘦的脸庞,她的双手正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掌。一滴滴冰凉的泪珠儿此时清晰无比的顺着手掌流动。从身体的外面,一直到身体的里面。
“对不起,宝钗,,
贾芸轻轻的拍了拍妻子的脸颊,轻轻的抹去泪痕,旁边的妙玉也站立起来,最后敲击了一声玉蔡,合掌念道:
“阿弥陀佛!”
意外的写了三千多字,和内容一样诡呵
( )
第一百六十章 红楼戏院的会面
才芸站在窗口,呼吸着尖违的大观园里清新的味道。“
想起适才的梦境,遥远迷离,如真似幻,饶是他读过无数遍的原著。读过无数遍贾宝玉在夏日午后。可卿房内的那个辽远春梦,可当他亲身经历到这一番天上人间的太虚幻境时,却依旧感到恍惚和不解,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这究竟是自己对当前的朝局家境日有所思夜有所想而致,还是那个让自己完成了穿越壮举的“老天爷”在给自己做着什么难解的隐喻和暗示呢?秦可卿、北静王、五儿,他们又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贾芸无奈的摇摇头,右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身后,宝钗将一件披风悄悄儿的裹在贾芸的身上,双手更顺势拥住了自己的丈夫,经过了这一次病榻边的痛哭,宝钗似乎略略改变了一些名门淑女的含蓄和矜持。
贾芸轻轻的拍了拍宝钗的手背,细腻冰凉,柔若无骨,捏在手中。好似一块碧玉,从中沁出一脉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暖却又清爽的感觉,一直流进胸中,流进心里。让他的肺叶都似乎在瞬间扩张了许多。大口的呼进园子里花木的葱笼清香,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二爷,大病初愈小心保重为是。家里可都还指望着你呢。”
宝钗低低的呢喃一句,身体却似乎因为感受到了贾芸的激动而呼应起来,微微颤抖着,更紧的抱住了贾芸。
“是啊,家里头还指要着我呢。”
贾芸长叹一声,窗外有春风拂面。飘然而去的妙玉,那一袭宽大的月白色僧袍在疏林落花间若隐若现,看似出尘清静,却又沾衣欲湿,好些儿各房中的丫头在四处赏花游乐,不时传出一两声笑语,
“他们还指望着我能保护着这一片园子和里头的女孩子,指望着我能为冤死的五儿报仇,指望着将天上薄命司中的预言一一的改变,我决不能就此沉沦啊,那一梦,何尝不能看作是自己对于五儿之死的一番心灵的救赎呢。”
贾芸用力的捏住了自己的拳头,霍的回身,在宝钗的额头深深一吻。就在宝钗呀然无措小红和四儿红着脸想要急退出房的时候,贾芸却飞也似的从她们身边掠过,朝着西侧的仪门而去。
“北静王看来已经等不及的出了先招,虽然太过下作无耻,不过原来朝廷中的均衡也被打破,太子和忠顺王爷也该应战了吧,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了五儿和方预之的请求,那就该为阻止皇帝的亲征鲁力了。”
贾芸一边想着,一边到了门口。正要招呼准备车马,从门房里却窜出了三个。大汉,围拢在贾芸的周围,正是戴家三兄弟。
“你们,”
“二爷如今身处险境,咱们兄弟投靠至今,尚无效劳之处,倪二爷吩咐,从今而后,只要二爷出门。便一步不离的保护左右,以防再有宵小辈暗中偷袭。
老大戴辛丑简单了说了缘故,贾芸也并不托大,闻言点点头,带着三兄弟一起上了马车,一路往接花胡同的红楼戏院而去。
要想劝说皇帝,在贾芸之前;早已有无数的官员们做过尝试,从最简单的上奏折到最激烈的死谏,从最直接的当面议论到最曲折的后宫吹风,太子党用尽了所有的方法,可是却始终改妾不了皇帝的心意。这是家伙似乎是铁了心一般,要在自己的政绩上加上一条亲克逆贼。用兵如神的履历,先祖们告天起兵。席卷天下的尚武血脉一旦点 燃,就再也不是那么容易熄灭的了。
, 正
仙是。贾芸有他自己独特的方式话剧。没有人比他更知世王帝对于话剧的喜好,没有人比他更知道。在铁网山,在木挥园,自己的话剧对于皇帝的意志有多么重大的影响。或许,有人知道,那就是张漆和忠顺王,而这,大概也正是他们请五儿来劝说自己的原因所在吧。
贾芸走进了戏楼,很奇怪。往常人头攒动的剧场里今儿却是难得的安静,戴家三兄弟也察觉到了什么异样,像一个三角形牢牢的护住了贾芸,三双眼睛只是警怯的扫视着四周。
“贾待诏不必惊慌!”
突然,二楼的天字号雅间中。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
“本王久候在此,只想交心一晤。并无加害之意。
贾芸诸人连忙抬头,只见一个白衣青帽的年轻公子,正笑嘻嘻的倚在栏杆之上,冲着自己微微招手。
“北静王爷!”
贾芸自然认出了此人的样貌。这样一个真正的美男子,是足够令人印象深刻的。
“你怎会在我的戏院之中?蔡先生他们么?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待诏放心,本王也是爱才之人,红楼戏院,名噪京师,各个都是当代名伶,连我的皇帝叔叔都夸赞不已。本王又岂会干出那些焚琴煮鹤、背山造楼、佛头着粪的粗鄙之事。”
北弃王不慌不忙的说道,
“现在他们正在舍下作客,本王等候在此,乃是为了和贾待诏打声招呼,待诏若是不信,大可随我去王府一见。”
“哼!”
戴辛丑冷冷说道,
“去王府?只怕是请二爷去阎王殿吧。”
北静王毫不为意,只是继续望着贾芸说道:
“坊间传言,待诏乃是文曲下凡,天生智者,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关贵府门前刺客的那些不实传言、街谈巷议,想必贾待诏不会引为确实吧。本王可绝没有干过这些下作的事情!”
“哦?”
贾芸并没有想到北静王居然会如此决绝的否认此事,以他的权势,和自己的背景,上下相啻天渊。这儿又是被他封锁的戏楼,从我之口。入你之耳,并没有外人旁听。加上如今两派壁垒分明,早已明里暗里数次交锋,即便北静王在自己面前认下此事,自己也根本无能为力。更何况。以现在的局面上,自己的性命也说不准只在旦夕之间,又何必再来骗人。
“无论贾待诏相信与否,本王也和我的皇帝叔叔一样,非常欣赏你的话剧,虽然朝中传言,都将你算作太子一党,不过,本王还是希望待诏能善作思考,重新权衡,若愿意归入本王麾下,日后定当重用,绝不让你做一个文学侍弄之臣!”
“日后?”
贾芸一声冷笑,
“王牟还真是敢说呢。”
北静王突然起身,原先悠然自得的感觉一下子化作一片酒天的威势。从他瘦小的文弱的躯干中勃发而出,
“本王说到做到!”
“那也要陛下答应你御驾出征的请求才行”。
贾芸毫不相让,你虽是权焰熏天的王爷,我却是神秘莫测的穿越客。胜负之数,还在未知!
“呵呵呵呵,”
,石
北静王抚掌而笑,
“我也知道贾待诏的戏剧能人所不能。不过没有了这些戏子,不知道待诏如何来劝谏我那个固执的皇帝叔叔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肌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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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邀约
主于北静王的延揽,贾芸很自然的选择了回绝,不过”婚旧有关五儿之死的辩解,却不得不让贾芸重新审视起事情的全部经过至少,有一点北静王说的没错,如果他真有刺杀自己的想法,方才在红楼戏院之中,岂不正是绝佳的机会!
“难道那两个刺客,真的是别有隐情?”
贾芸急急忙忙地回到了荣国府。叫来了林之孝,询问起那两人的下落。林之孝摇了摇头说道:
“我已用尽刑法,他们只是抵死不招。现下还在柴房之中看守着,其中一个重伤在身,只怕命在须臾工”
“带我去见他们!”
贾芸招呼一声,跟着林之孝来到了荣府边上的一座小屋子里 这里本是马夫们行走长途之前临时歇脚的的方,现在却被林之孝改成了一座监牢,两名刺客被分别拘押在左右的两侧。除了地上一层薄薄的柴草,再没有任何的东西。
“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
贾芸对他们的惨状毫无怜悯的意思。只是掇了一张凳子摆在他们中间。开门见山的发问,
“我告诉你们,就在方才,我见到了北静王爷,我已经确认 他绝不可能是那个派你们前来行刺的幕后之人!”
“卑,”
其中的一个刺客,突然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似乎被贾芸的这句话所触动,抬起头来,圆睁着一双血也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贾芸,直让人毛骨悚然。
“嘿嘿,谁说我们是北静王派来的,不过是你在自作聪明罢了。”
另一个刺客一边说着,一边露出嘲笑的神情,只是重伤之下,满脸的血污,这笑容也看上去分外的狰狞可怖。
“到底是谁,说!”
贾芸用力的捏着拳头,咯咯作响。看多了历史书和中的阴谋阳谋,间谍深喉,他突然觉得。整个世界,似乎都有可能是他的敌人,是杀害五儿的凶手。
“哈哈哈,我说是太子,你信么?”
“不,是皇帝的密旨。”
比。,万
“不,北静王,除了水王爷。谁敢在京城做下如此的泼天大事?”
“不,最方便的难道不是京兆尹么?”
“不,有钱能使鬼推磨。你知道京城谁最有钱么?皇商薛家?户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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