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绫绡怔然之后,眉梢微微一弯:“惭愧惭愧!”
方潋滟后退了几步:“你先去准备药材,小师弟府库里应该有齐全的药材,至于其他方面,我去准备,今天晚上先准备妥当,明早就开始首先,后天再然后,大后天再最后。”
“你确定能在两天之内制造出大蒸笼和找到暖玉床?”温绫绡吃惊地问道。
“放心,以小师弟的能力,绝对办得到,即便办不到,大不了以我的名义在江湖上留个口信,总归会找到的。”方潋滟留下一句话,便想要找顾慕商量去了。
“你居然能为那人以外的女人做到这个份上,难道你喜欢上楚兄王妃了吗?”温绫绡望着方潋滟的背影,歪首思索着,不经意间已经问出口。
方潋滟停下脚步,那双眼里浮现出什么,温绫绡没有看到,即便看到,也不一定能看得懂,最终,方潋滟眼底的一切又归为沉浸。
温绫绡观望着方潋滟的背影,才醒悟起自己说了什么,当下呵呵一笑:“呃,在下还有事,先行准备去了。”
方潋滟转首,看着温绫绡转去的身影,神色复杂:“如果你把楚兄两个字换上逸王两字,小师弟会更高兴的。”
温绫绡转身拱手道:“多谢方兄提醒,在下铭记于心。”
卷一 第一百二十四章 知无不言
第一百二十四章 知无不言
此时的顾慕,如临大敌,比任何时候,都严阵以待,只因他对面的女人,比任何敌人都让他能轻易束手就擒。
躺在他怀里的时候,他不懂得珍惜,也不想看到那样的施馥,可看着此时此刻的施馥,顾慕又觉得自己有点招架不住。
施馥躺在床上,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双眼,眼巴巴地看着顾慕,看得到碰不到,比饿着肚子还难受,施馥心里很不爽,已经一个晚上离顾慕很遥远了,这简直是煎熬啊。
“王爷夫君~”施馥眼里滚着晶莹的泪珠,可怜兮兮地看着顾慕。
顾慕上前了一步,警醒起温绫绡的话,又硬生生地停在原地,他也是很煎熬,有谁能告诉他该怎么做。
“王爷夫君,你是不是嫌弃我?”施馥捧心做伤心痛心状,只因她脸色苍白,脸上一道伤疤很是异常,样子只能说比东施效颦略微好了一点。
“不是!”顾慕回答的很快,施馥一听,虽然很满意,但是这种明明站在眼前却触摸不到的感觉实在令人不痛快。
“王爷夫君,都说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的距离,也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方……兄,在下方才可是听到了什么?”温绫绡站在方潋滟的旁边,透过方潋滟在窗口上挖的一个小洞,看着里面顾慕和施馥的举动,听着顾慕和施馥之间的对白,以为自己一大清早的还没睡醒,耳朵出现了幻听,于是向着旁边的方潋滟征询。
“习惯就好了。”方潋滟很是淡定,这种还算小场面,见怪不怪,然后他继续观听两人之间的言行。
顾慕仿佛抵不住诱惑一般,又上前了一步,双手负在身后,紧握成拳,就是没有伸出去:“你再坚持一会儿,等会儿就不难受了。”
“王爷夫君,万一我解不了毒怎么办呢?”施馥眨着眼睛,泫然欲泣,仿似不在意生死,只在意顾慕的想法。
看着施馥如此模样,又联想起施馥刚才那番话中的生与死,顾慕又上前了一步:“有温绫绡在,你不会有事的。”
“王爷夫君,你为什么不说‘有我在,你不会有事’呢?”施馥很不满意,自己的夫君怎么一点自信都没有。
“方……兄,这个……”温绫绡不断眨着眼睛,仿佛还不能适应眼前这副画面。
“咳咳,那个,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方潋滟干咳一声,有谁会想到冰冷的顾慕在施馥面前会是模样,他一时之间,也是难以完全接受的。
方潋滟说习惯,温绫绡只能尝试着习惯。
“方兄,要不我们进去吧?”虽然他不介意一直站在窗边偷偷摸摸地听着里边的动静,但是毕竟还有要事在身,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方潋滟耸了耸肩,想来已经听得差不多了,便随温绫绡进屋去,打断里面两人的谈话。
“是不是可以开始了?”顾慕看到并肩进来的两人,早已收起那副任人取舍的模样,沉着脸问。
“还没到时候,药材才刚放入,需要浸泡半个时辰。”温绫绡答道。
“小娘子,看你也没有睡梦中难受,现在觉得怎么样了?”方潋滟瞧着施馥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醒着痛苦的样子。
“滟滟,一觉醒来,为妻觉得一切都好,就是王爷夫君忽然太过冷淡了一些而已。”施馥如实回答,一阵抱怨。
“方……兄,为……妻?”温绫绡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居然当着顾慕的面这样称呼。
“那个……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方潋滟掩唇又是低咳了几声。
“没想到你居然是神医,我当时怎么没有看出来!”施馥看到温绫绡,别提有多激动。
“当时?”温绫绡摸不着头脑,“逸王妃见过在下吗?”
“原来你已经把我忘了。”施馥随随便便摸了一把脸,权且当做擦眼泪,声音哀戚,“温兄,想当晚你我凉亭偶遇,乘月逛街,相谈甚欢,如若不是棋棋,想来我们能够把酒言欢,秉烛夜游。”
温绫绡微微一想,本来对施馥印象也比较深刻,此时细细一辨,才讶然:“原来是小兄弟啊,恕在下眼拙,不曾想小兄弟转眼之间已经成为逸王王妃了,恭喜恭喜。”
“绡绡,我长这么大,还没在这里见过神医呢!”施馥趴在床上,再次打量起温绫绡来。
明显地察觉到温绫绡因着施馥的叫唤而愣了一下,方潋滟拍了拍温绫绡的肩膀,从容地道:“习惯就会好了。”
温绫绡温和一笑,很是赞同:“方兄说得极是。”
“绡绡,你的仙龄如何?”施馥兴致很好,追着温绫绡问东问西,难得在这里见到温绫绡,她自然很惊喜。
“仙龄?”温绫绡一头雾水。
“你不是神医吗,谪仙人物,当然是问仙龄了,难道我还问你芳龄吗?”施馥一副你这都不懂的模样。
一阵短暂的沉默以及适应之后,温绫绡重拾笑容:“在下弱冠之年。”
“二十岁啊?”施馥微微吃惊,神医这个称呼,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当的,“那你成婚了没?”
温绫绡又是一阵沉默与适应,才慢慢笑答:“在下一直潜心医术,尚未娶亲。”
“难怪!”施馥摸着下巴,朝着温绫绡点点头,“果然是把一生献给救人事业的人才会做的事。”
施馥不知道,因为她一句无心的话,让方潋滟和温绫绡有片刻的愣怔,仿佛想起了什么不能深追下去的往事。
顾慕站在一边,明显脸色不好,方潋滟察言观色,很想让交谈甚欢的两人适可而止。
温绫绡迎接着施馥打量的眼神,向方潋滟靠近了一步,低声问道:“方兄,还有多少需要习惯就好?”
方潋滟见时机已到,搭在温绫绡的肩膀上,同样笑着低声回答:“来日方长,不过你们两个怎么认识的?”
“就在回萱庐的路上认识的,逸王妃还认识方兄师父呢!”
“是吗?”原来那个老头早已把心上人的徒弟给探究过了,“无论如何,你们两个还是先别叙旧了,我觉得小师弟脸色不好,怕到时不好收场。”
“你们两个在我面前卿卿我我、勾肩搭背、窃窃私语、眉来眼去、搂搂抱抱,这不是存心欺负我不能跟王爷夫君恩恩爱爱吗!”施馥死盯着靠在一起的两人,人家要多亲密就有多亲密,她只能凉凉地看着,外加嫉妒嫉恨。
方潋滟和温绫绡靠在一起的身体微微一僵,两人相视一眼,各往两边走了一步。
“滟滟,其实我不介意你给我戴绿帽子的,真的,我和王爷夫君已经玉成好事了,我以后一定分不出时间来陪你,我自然不愿你孤身一人。反正你们两个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而且一个谪仙一个妖男,当真是绝世良配,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应该是在一起的,而上天也是借着我这次受伤的机会,让你们相遇在一起,擦出爱情的火花。”施馥沉浸在自己的遐想里,不可自拔。
虽然觉得遐想有助于缓解痛苦,但是方潋滟还是出声打断:“小娘子,你觉得为夫是未娶的那个还是未嫁的那个?”
“这个嘛……”施馥觑了眼方潋滟和温绫绡,照着身高来讲,无疑是方潋滟胜于温绫绡,比较像未娶的那个,而照着容貌来讲,无疑还是方潋滟更妖冶一点,比较像未嫁的那个,面对两人的炯炯眼光,施馥决定学宓茹的顾左右而言他,“滟滟,为妻忽然觉得头有些痛,一时之间无法思考了。”
“逸王妃,时辰也差不多了,你看要不要先去浸泡一下。”温绫绡显然也不想知道答案,赶紧出声。
“好,当然啊,绡绡也好贴心哦,我家滟滟真是有福气,我也可以放心将他交给你了。”施馥一副安心放心地道。
温绫绡已经无话可说,只能把惭愧两字挂在嘴边。
其实温绫绡只想对贴心两字做一下回答,没想到施馥却笑着道:“原来你也是对我家滟滟有意思的,这两情相悦的,事情就更好办了。”
“小娘子,是不是觉得现在通体舒畅啊?”方潋滟微微眯起双眼,当真是媚眼如丝。
施馥立刻如醍醐灌顶,才醒悟到方潋滟其实也不是好欺负的,当下她马上申诉:“滟滟,最近为妻头脑发昏,头痛脑胀,头昏眼花,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胡言乱语得罪了滟滟,为妻在这里向你赔罪了。”
“都好了,可以开始了。”久未说话的顾慕,见有了温绫绡的插入,施馥根本没把心思放在他身上,正好半个时辰将至,开口打断三人的言语,三人也都蛮听话的,没有任何人再开口。
“温绫绡,你过来抱她。”纵然顾慕有一千个一百个不愿意,也只能放下芥蒂,违心地道。
“逸王,其实呢,只要你不与王妃直接肌肤触碰,隔着衣物抱着她也是没关系的。”温绫绡笑着解释了一声。
顾慕顿时寒了眼神:“你为什么不早说!”
“在下以为逸王已经理解了在下的意思,所以在下就没有多说了,如今看两位的样子,应该可能还不清楚这件事。”温绫绡拱手赔罪。
顾慕冷哼一声,抱起施馥,走出了易水轩,向施馥的采莲轩走去。
方潋滟看着笑得越发温和的温绫绡,沉吟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哪有?”温绫绡用无辜的眼神凝视着方潋滟,“你们不都是知道在下说话一向如此吗?”
方潋滟瞧着温绫绡张大嘴巴瞪大双眼的样子,问道:“你应该没有什么隐瞒的了吧?”
温绫绡摇了摇头:“在下一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潋滟无奈地摇了摇头:“先去采莲轩看看吧。”
卷一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从旁指导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从旁指导
采莲轩,施馥的睡房屏风后面,摆着一个圆木桶,里面正升腾着滚滚热气,滚滚热气之下,是一桶白色的水。
“温绫绡!”
伴随着顾慕的一声怒吼,方潋滟和温绫绡很有默契地相视一眼,一道进了施馥的睡房。
温绫绡被方潋滟半推半拖,才挪到顾慕面前:“逸王,不知道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地方?”
“这是什么?”顾慕看着诡异的白色,不敢将施馥放入水中,纵然知道温绫绡不会出错,可还是有些犹豫。
“这是解毒良方,不可缺少,逸王可以放心便是。”面对顾慕的质疑,温绫绡并没有生气,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王爷夫君,没事的,就当洗个牛奶浴好了。”施馥倒是无所谓,反而很喜欢,这样就不用被人看光了。
顾慕微微点头,不情不愿地将施馥交给站在一旁侍候的赵夕霞和如霜,便转身出去了。
走了几步,顾慕发现只有方潋滟一人跟着自己一道,而温绫绡没有要走的意思,顾慕有些不悦,在药缸里泡着,应该不用温绫绡随时观察吧。
冲着施馥对温绫绡怀有一种欣赏的意味,而这种欣赏很有可能会有突破,顾慕介怀:“你不出来?”
“逸王,在下需要在一旁指导,也有些事需要与奶娘和霜姑娘交代,所以……”温绫绡拖长了尾音,其意思当然大家都明白了,他自然要留在这里。
听着在旁指导,顾慕没气得给温绫绡一掌,方潋滟只能从中调解:“小师弟,紧急时刻紧迫手段,你也不希望小娘子有事吧。”
他这个和事老实在太难当了,一个温绫绡已经不急不慢,说一半留一半,表面上怕得罪人,心里却未必在意,这已经快气死人了,现在还多了一个顾慕,本来是三个人中最冷静最理智最顾全大局的,哪只现在动不动就生气,动不动就吃醋,动不动就想揍人,你说他这容易吗?
“逸王,在下已经有方兄了,还是得到逸王妃认可的,所以逸王尽可放心,在下对逸王妃绝对没有任何非分之想。”温绫绡面对顾慕的些微失常,淡然一笑,脸不红气不喘地给予让人最放心的答案。
顾慕看了看方潋滟,看了看温绫绡,两人站在一起,没什么不妥,随即点了点头,反正施馥的确有这种意图,便当默认了,而且默认地挺痛快的。
转眼之间,顾慕神色如常,对温绫绡留在屋里很放心,便转身出去了,留下一脸惊愕之色的方潋滟和笑得一脸温和的温绫绡。
“以后要开玩笑事先跟我说一声,好让我做好心理准备。”方潋滟重拾方才的笑容,拍了拍温绫绡的肩膀,转身跟着离去。
“开玩笑吗?”温绫绡微微一笑,笑得风过无痕,没有任何一丝牵挂,哪怕想要牵挂,也没有任何的可能。
顾慕出了门,在院子里坐下,方潋滟落后几步走到顾慕的旁边,同样坐下,钟明和钟暗也围了过来。
“钟明,后日所需的蒸笼准备地怎么样了?”顾慕现在满脑子都是施馥的事情,句句话都离不开施馥,总算能够从温绫绡的嘴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他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至于温绫绡隐瞒的事情,如果施馥没事,他自然不会计较。若是施馥有事,计较又何止是一个温绫绡。
“回王爷,照着温公子的描绘,已经完成一个框架,后日这个时候,没有问题。”
顾慕点了点头,没有问题自然最好。
“钟暗,暖玉床的事情呢?”
“回王爷,据调查,有四个地方有暖玉床,未国太子府、萱庐、白云弄和碧瑶楼。”
“列袭言那张是从豫国王宫得来的,本是颜仁为了颜柔月的诞辰而精心准备的,相信没有人不知道。至于萱庐那张,是一富商为了感谢温绫绡师父出手相救所赠,也没有疑问。而白云弄那张,那老头为了讨好宓茹,煞费苦心,倒是也没有悬念。只是,没想到碧瑶楼也有,这倒是有些意外。”方潋滟道,“看来,碧瑶楼还是一个谜啊!”
“前面三个距离太远,两日之间有点难办,现在只能到碧瑶楼问问蔺落华的意思了。”想至此,顾慕已经有了打算,也是被迫的打算。
“小师弟,我看你还是晚上去吧,白天去碧瑶楼太过明显,晚上虽然龙蛇混杂,但毕竟不至于那么彰显。”方潋滟始终觉得碧瑶楼太过神秘,虽然在世人眼里已经营业了多年,可从来没有人真正进入过碧瑶楼内部。
“嗯。”顾慕点了点头,神色有点凝重。
“小师弟,碧瑶楼是个不简单的存在,你自己小心些吧。”方潋滟提醒道。
“嗯。”对于方潋滟正经时说的话,顾慕向来都会考虑着接受,“晚上我走之后,这里交给你和温绫绡了,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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