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判官的豢养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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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判官的豢养宠物-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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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夜依旧一动不动的半跪在原地,只有嘴角边还上扬着类似于微笑一般的弧度,他笑得有些僵硬但却成功的掩饰了一些东西……
  “你手上的东西……我买了。”
  厅门的阴影里慢慢走出一个男人,深青色的长衫飞舞盘旋,他一半隐在门后看得模模糊糊的,只有飕飕冷风如利剑般横扫而至。猴儿往后缩了缩,从来没有一个客人给他这么强烈的压迫感,那醇厚低沉的声音紧紧扼住他的咽喉,突然气喘的困难起来。
  景夜随着他身形的掠动而扭头,秃头一行人抓起他掷在地上的银票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这个男人来头不小,一句话就能起到这样的效果,而且出手更大方,一块绣帕而已对他而言值不了那么多钱。
  男人对手中的东西只看了一眼,轻笑摇头,“一般而已。”
  他们愣了一下,猴儿喃喃说道,“不会啊,很美的。”
  “也许对你们而言,是最美的……我心里也有一个最美的女子,谁都比不上。”
  他饶有兴致的看了景夜一眼,晃晃手中的东西,“小子,想要吗?”
  “要不起。”景夜实话实说,把他卖了都卖不出刚才男人出的那个价钱,不过……“为什么买它,你根本不感兴趣?”
  话音刚落,他眼明手快的一抓,一道白光直冲他怀里而来。景夜愣了几秒,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夹杂了太多复杂的情绪在里面。他从地上站了起来,一手又把猴儿也拉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面对秃头那样戒备,直觉告诉他眼前的男人没有恶意。
  “重要的东西记得要收收好,被夺走第一次是意外,被夺走第二次……是无能。”
  
  
  




第八十四章、血祭(完结)

  男人云淡风轻的抛下一句话,满不在乎的眸子里蓄满深意,就看读的人有没有那个慧根。
  仿佛有一只锅铲从天而降搅得景夜心里是五味杂粮,他所有的伪装完全被这个男人看穿了,“……难怪你的‘天下第一人’能当那么久。”
  猴儿从小夜的低语中猛然领悟到来人的身份,惊讶的合不拢嘴,“你,你是那个……”
  男人挑挑眉,一脸玩味,“‘天下第一’?哼,小子,等你长大若能夺的了这个位置,我就给你。”他说的十分轻描淡写。
  “还有……我出手,不是为了你,是因为我乐意。你的眼神……我很欣赏,他们早晚会为今天得罪你而会后悔。”
  蓦然间,景夜懂了一点点,也许江湖上盛传的被妖魔化的修罗判官并不是真实的穆缘,这个男人要的从来不是这些……从来不是……
  ……
  沙场梦回独独平添了奇异的感觉,平静的语调在转瞬即逝的时间中敲响了一个永远不会落幕的序曲。
  “……那就是我和穆缘的第一次相遇。人啊就是这么可笑,他唾手可得的却是你强求而不得的。不是他幸运,而是……他站在浮世之外,你陷于乱世之中……”
  空灵的声音回荡在兵戈铁马蛮山处,曲终散场梦醒时,人不灭,战事定。
  最后一字玎珰落下,飘然转身,尘土漫,胜负已分。
  景夜无惊无喜,淡然低喃,“你,输了。”
  “我只懂了一半。”胜即胜,负即负,当他意识到不是他选择了这条路而是……这条路选择了他时,戚轩就告诉自己:做好最坏的准备吧,别人挖的圈套毫无察觉的就往下跳了,那是你输人一筹。不过……他始终无法明白,这支最有经验的军队……到底是怎么了。
  “知道这片山的别名吗?”景夜悠然自得的骑马转了一圈,“荒芜的表象下蕴藏了无比巨大的磁场,任何兵器不要妄想从它之间通过。它如芒刺般驻扎在这片土地,‘鉄芒’、‘鉄芒’、由此得名。”
  穆缘推测的没错,每个人最自信的东西往往会成为一剂毒药,当它在意想不到的时刻背叛你……
  人性的弱点,致命伤……
  “跟我走一趟吧,太子爷亦或者……皇上。但无论哪个名字,都意味着不会再有人称呼你为盟主,因为你已经选择了一条远离江湖的路。”
  他记得,在和穆缘把酒论兵事的那晚,穆缘说了这样一番话很触动他。
  人们都在不知不觉中选定了一条要走的路,正的、偏的、对的、错的、笑的、怒的、愿的、悔的……它都是最终埋葬自己的地方。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希望他的衣冠冢……是江湖,因为那里至少还有自由……
  ……
  他们行至了生门入口处,竟不见有人接应,外面冷冷清清的像是一座空城。
  等了一会儿,景夜几乎快要失去耐性的时候,他从快马赶来的西雷沉重的口吻中得知一个五雷轰顶的异变消息。
  “夫人被人掳走了。门主已经追去了。”
  “怎么会这样?!”他条件反射第一个念头就是看向戚轩,如果是他动的手脚,或许……但景夜失望了,他只看到同样的讶异与困惑以及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缓缓摇头。
  “来人应该是从地道走的。”西雷皱眉深锁,他尤记得门主勃然而起的怒气比任何时候都让人目瞪口呆,他急喘暴戾的面孔从震惊到绝望最后化为一潭死水。在那一刻,他把自己完全封锁起来,狂风骤雨般肆虐的速度是他唯一渗透情绪的裂缝。
  “……有谁知道你们地道的布局方位?”一针见血的抛去一个眼下最关键的问题。
  来人是谁?是何目的?了生门庞大的地下体系四通八达,有很多条道是通往内部隔间,只有一条才是真正的活路能够到达建造时的最底层……若非特别了解的人,一难以找到入口,二躲不过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暗器,三迷宫般环环套绕、上下叠合交差的大路小道扰人心智,任你方向感再好也会终身困顿于此,四长埋地下的泥土机关透渗出锈雾毒气,眨眼间可夺人性命。
  正因为如此多重保障,穆缘与众人商议下来做出一个决定,让龙纹尊永远长眠于他们脚下。
  “只有门主和副门主知道,连我们都没下去过……不过……”西雷往衣襟里一抄,拿出一卷图纸,“白副门主离开前把地图交给我,上面标注了暗器毒雾的位置,让我拿上它在此等候各位。”
  “好,事不宜迟,我们赶上去。”
  “主上,那他……”景夜身边的一个随从指着戚轩问道,景夜脚步停顿了两秒,余光斜视了几眼,想了想,淡淡的说,“一起……情势所逼,先委屈委屈阁下了……”
  ……
  时间倒转至四个时辰前。
  轻罗暖帐,袅袅生烟,纵使红妆淡抹依旧掩不住满脸倦容。
  细心叠好软褥薄纱,坐到梳妆华台前,执起白玉雕簪,静静打量起镜中娇颜,柔荑轻举抚弄渐然消瘦的苍白双颊,连胭脂水粉都无法涂抹上一点红润。同样冰冷惨白,她终究缓缓放下玉簪,轻叹口气,手悬浮在金银器物上,踌躇间,落下。
  玛瑙玉簪,红步摇,细流苏,总比白玉多一丝暖意。拿起,放置一旁,右手执梳,抬起慢落青丝处,相对却无言……
  只叹道,美则美矣,全无生气……
  红衫玫襟蓦然掀起,巧坠薄肩,披上与面色不符的鲜艳,她满意的笑笑,斜坐床边,默然不语。
  三日,是期限,是终结,也是……
  一阵风吹过,她笑了,“等到您了……”
  一只本欲捂住她嘴的手在离那半透明的笑意一指之遥,生生停住了,厚重沧桑的声音顺着城鹰爪状的臂膀腾空传来。
  “女娃,你知道我会来?”
  伸手搭在悬于半空中干皱的手腕上,缓缓向下压,面前余下了空间让她得以站起身来。
  “不止这个,我还知道……你的身份。这恐怕是……唯一穆缘没发现的。”
  老者定定的看了她几眼,背过身去,仰天舒了一口气,“……穆缘小子终于走运了一次。但……注定我要对不起他。”
  “不,您错了。”不知何时,一一已经走到他身侧,她对着老者面朝的地方,轻启朱唇,“我不想死,跟您走,是求生,而不是求死……”
  说完,笑着扭头,清澈水眸对上落于身上的复杂视线,她发现,这个老者有不输于穆缘的精明。
  一路上机关不断,老者白袖一闪棉里刀墙中剑应声变道,同样的速度力度……以及同样的轨道,在出箭的铜钱大小洞口准确的倒堵住。
  “这么好的暗器,毁了多可惜啊?堵住不就一时半刻用不了了吗?”
  躲在老者身后,感觉像身临盗墓现场,一一心情竟好了很多。既来之则安之一直都是她最大的优点。
  一一很诧异,即使拉着没有任何武功底子的她在暗器横行的密道中左穿右梭,老者竟然还能健步如飞,可见……
  ‘乓’又一根千斤铁柱哪儿来的回哪里去了。
  他拂袖开口,“我是为穆缘等会儿赶上我们节省一些麻烦。”
  一一顿时噤声无语,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要是这样,何必避开穆缘耳目把她‘掳’来。
  “……我是为大局着想,把那些暗器清清掉还是可以用的,若是等穆缘动手,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会……把地道毁掉的……”
  这些密道当年修建时破费人力物力,前面开启的暗器在半个时辰后重新开启,也就是说等穆缘他们追上的时候也要像老者一样对付繁琐的机关。一一望着老者的背影,一时肃然起敬,有穆缘这个徒儿,老人家心里一定相当苦涩吧。
  “娃儿,你怎么知道我还活着?我敢保证就算那臭小子也只是刚刚才发现不对劲的。”
  “墨迹。是墨迹。”半响,她轻轻吐字。“我在墨乡的‘颦笑居’曾闻过一次那个墨味,那里的老板告诉我这种带有奇特香味的墨汁是今年的新品,而我却在锦盒的墨迹上闻到同样的味道,所以……”
  “喝!聪明的女人不好养啊,臭小子是被他自己给摆了一道。”他捋捋胡子豪迈大笑道。
  “不愧是师徒。”突然,一一凑上来轻快的说了一句。
  “什么?”
  “穆缘跟您说过同样的话。”
  她低下头,笑容浅浅的挂在嘴边,回忆渐渐上涌,过往叮咛耳畔的吴侬软语奈何不了变迁世事,扑扇着翩翩彩翅轻立心尖,忽地,又飞走了,心里又开始变得空落落的。顾一啊顾一,你刚才自己说的,你不是为了求死而去的,现在怎么悲悲戚戚似临别感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当她沉浸在过往的一些情与景时,不知不觉中和老者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
  “到了。”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回荡在孤独黑暗的甬道,每个字清清楚楚砸在泥地黄墙,以及……一条通往密室的地下阶梯。
  ……
  面对尽在眼前的龙纹尊,老者犹豫了。也许他和女娃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从她身上很快明白了穆缘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甚至是迷恋她的理由。因为有太多的地方讨人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了,所以……真到了下手的时候,他还是不忍了。
  眼见女娃比他更加平静的走到那个极有可能成为她坟墓的神物面前,老者恍然间有了那么一种体悟。一一走的每一步都不在任何人的控制之下,也包括他。今天,不是他选择了一一,而是一一选择了接近牺牲的方式来保全她认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他只不过是她从此岸到达彼岸的一叶帆舟……
  靠近神物近乎冻结般冰冷的温度有一秒的的确确让她战栗,但她固执惯了,执念太深,她所决定要做的,不求完美只求结局。
  “你说,我要用多少血……才能祭你。”
  话音落,刀鞘出,幽幽冷光乍起,老者伸手挡住眼前一闪而逝的白灼。
  滴答……滴答……滴答……
  血顺着藕臂滴落在下盘凹槽处,啪,杂碎,绽放……
  利刃又往里送了送,如启刀的那一秒,毫不犹豫……‘嘶拉’一声如凉水猛然灌进滚烫的油锅从最深处激起冲天白烟,连同橙黄的里衣一起融化了。
  “……书上说,至今为止没有开启的方法,只有一条毁灭的途径……”
  “……血祭,我这才明白穆缘阻止我看的原因,他若是知道我背着他偷偷溜过去的话,一定会吹胡子瞪眼睛骂我不乖呢……”
  “……当时,当时我就在想,既然没有人能证实它的真假,为什么还有、还有那么多前赴后继偷觑作乱的人。后来,想通了,得不到的总是好的,人要有盼头才能走得更远……”
  刀子从右手边颓然滑落,仿佛有种力量源源不断的从它体内吸收新鲜血液,很冷,但不怎么疼,跟学校组织义务献血时的感觉很像、很像……
  脚步有些虚浮,好吧,虽然我很不仗义的想毁掉你,但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为你提供血液的份上让我靠一靠吧,只要一下、一下就好……想着想着,身子斜靠慢慢下滑……
  时间过得有些慢,她都变得困了,不然怎么渐渐感觉视线模模糊糊的?她忽然意识到一直都是自己喋喋不休的唠叨,抬眼望去,老者站在原地一动未动。恩,她真的是累了,竟然产生错觉,从那双眸子里看到了悲伤。
  呵,不管这些了。她还要继续说,她不想停下来。
  “……我想和穆缘一样叫你师父。哎,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不知道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我猜啊,一定是现在的缩小版,一样酷酷嚣张得让人很想扁他,哈哈……”
  “是很欠揍,没少挨我打,所以他从来不叫我师父。”
  破天荒,老者开口讲话了,一一觉得其实他的声音有一种长辈的温暖和煦。
  “……真,真的?!呵呵,那就是穆缘啊。那,那他叫你什么……”
  “小老头……臭老头……老不死……”顿了半天,他望着一一不再有光彩的水眸,于心不忍,咬咬牙,把心一横,低声说道。
  一时,一一伏在神物旁笑得花枝乱颤,“……其实,其实,他不是在骂你。他是希望您真的能长生不死,真的,我懂他……”
  “我知道。不然早打断他腿了。”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地下迷宫里只有他们的声音来回碰撞,清冷得很。
  渐渐,只剩下一个人的声音,老者向前走了几步,轻声喊,“女娃,女娃!”
  “……人家有名字,顾一,一二三四的一,它是我们那个世界里笔画最少最简单的字。因为爸妈希望我简简单单做人,快快乐乐长大嘛……”
  耳边响过老者略显焦急的声音,她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对着模糊不清的人影笑笑。
  看见她还保有一丝神智,老者稍微沉下心来,视线越过一一,浓稠的汁水、滚烫的白烟将她围在中央,神器几乎只剩下半个面盆大小。
  “顾一丫头,别睡,再说说话,你快成功了。”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两边石壁猛地倒塌了,穆缘躬身虎背站在台阶上喘着粗气,利眸扫视到半卧在血泊中的小人儿,霎时间,他一路上建立起来仅有的理智轰然倒塌,血丝开始从眼角处蔓延,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鹰爪死死攥住胸口,踉跄了两步,心脏处不断撕裂拉扯的力量直冲胸口,他难以自持的向前一冲,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其后赶来的白笑生见此情景,皱眉深锁,立马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攀住一旁高出来的石壁轻巧的一跃,整个人悬在了半空中。
  正当他一切就绪,穆缘仰天嘶吼,聚集起的掌风毫不留情的狠狠砸向地面,伴随着他绝望的悲鸣,白笑生看见自己先前站的那块土地蓦然塌陷,乱石狂舞,灰尘漫天遮住了他的视线。
  “……缘……”她很快知道了来人是谁,这么大的动静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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