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罪吗？”铃静对慕容云绕说道，“如果你能干脆一点认罪的话，说不定我可以罔开一面，只是把你赶回浣衣局，但是要是你不认罪的话，就别怪我客气了。”
“你是不是把我想的太懦弱了？你以为就凭你这几句话我就会被你吓到了吗？”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将慕容云绕绑起来带到院子里，“慕容云绕，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认罪吗？”“不是我做的，我不会认！”若是自己承认的话，就不能呆在玉清宫了。
“用刑！”铃静不再废话，直接吩咐下人用刑。
“是！”一板子接着一板子打在慕容云绕身上。“怎么样？慕容云绕，什么时候你认罪了，我们就什么时候停止用刑。”
“唔。”慕容云绕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痛出声来。背上渐渐有血渗出来，慕容云绕觉得身上穿的衣服都黏在身上了，汗珠不断地滑下。
“怎么样？”铃静手一挥，太监的动作停下，“你还不认罪吗？”
“我……不……认。”慕容云绕吃力地吐出这几句话。
“继续。”铃静话刚落，板子就如雨点般地落在身上，伤又添了不少。慕容云绕觉得自己的意识在慢慢地涣散。慕容云绕，你再忍忍，再忍忍……痛苦总会过去的……总会……
“就这么不经打？”看着倒在地上失去意识的慕容云绕，铃静不屑地说道，正打算叫人送她去浣衣局。
“这是怎么回事？”
二一三 伤重？历练
铃静转头看向门口，“公主？！”宝洛站在门口，看着眼前的一幕，这一年来她刻意不去注意这个可能是自己生母的女子，任凭玉清宫的宫人欺负她，她也不管。因为在自己知道她可能是自己的母亲只后心中的怨愤压过了那点思念之情，可能是觉得既然她已经在自己面前了，自己就不会让她离开了，所以就想着不理会她，也让她尝尝被亲人抛弃的滋味。可是自己美想到的是，她的放任会给她带来这么大的伤害，今天还是自己突然回宫才会看到这一幕，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呢？看着几乎已经奄奄一息的母亲，心中的寒怒意不断地升起，“谁让你们私自用刑的？”任谁都能听出宝洛声音中隐藏的寒意。
“公、公主……”宝洛经过一年多的历练，在为人处事上都有了很大的进步，她不再是众人眼中的那个任性的小公主，而是渐渐成长为一名合格的皇家子弟。宝洛觉得与其跟父皇耍心眼，还不如跟他说实话，她觉得凭着父皇对自己的宠爱，即使知道自己的心思也不会怎么样的。所以，她决定对父亲坦白。而蓝久夜真的是对她疼爱到心坎里了，不但没有怪罪她，反而问她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决心。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竟然真的将宝洛看做是继承人一样培养，不再把她当做单纯的孩子来看，对她的要求也严了起来。对于这种变化，蓝久夜也事先已经跟她言明，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不是简单的事，当然宝洛也答应了。于是这一年来，有了和父亲的秘密约定的宝洛就一心一意地为了自己的继承人之路而忙碌，其实她几乎忙得都要忘记了慕容云绕的存在了。当时她一气之下让慕容云绕离开自己的视线，铃静也不想让人取代自己在玉清宫的地位，所以也是处处针对慕容云绕。
可是，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宝洛如今再次见到慕容云绕，已经没有了当初了那种怨恨，一年的时间让她的心态变了很多，她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发脾气的公主了，她懂了很多，更加确定了母妃的离开时情有可原，可是碍于面子却不愿意认错，想着反正母妃一直呆在玉清宫。自己想什么时候跟她认错都可以，这样一拖就拖了一年多。她以为母妃过得不会太坏，可是如今这种情况却……
“是谁让你们用刑的？”这次问话的不是宝洛。
“父皇？”宝洛回身看到了蓝久夜。
“皇、皇上……”铃静等人听到宝洛的话，猛地抬头就看到蓝久夜一脸阴沉地出现在宝洛身边，就像是地狱来的勾魂使者一般。
“洛儿，这里就交给你了。”蓝久夜说完，一脚将铃静踹翻在地，自己抱着已经昏迷的慕容云绕离开。
铃静只觉得喉头一股腥甜，随即一股液体从口中喷出。
“把他们给本公主带去天牢！”
“是！”
蓝久夜抱着慕容云绕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看见了母妃身上的伤，血肉与衣服黏连在一起，她眼一酸，几乎流下泪来。可是父皇告诉她，要成为皇位的继承人就不能流泪，于是她背过身去，闭上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
“铃静，是谁让你这么对……云姑姑的？”宝洛坐在椅子上，盯着被绑住的铃静，问道。
铃静被绑着，但还是有些残留的意识的，“没、没有人……”
哼！“用刑！”不用说也知道，“你背后的主子是薛之名对不对？！”
“不、不是皇后娘娘。”
“呵！”宝洛冷笑一声，“你是昏头了吧？我又说是沈零落吗？我刚才说的可是皇贵妃薛之名！”果然人在意识薄弱的时候，警惕心会下降，她只知道要帮沈零落狡辩，可是自己刚才根本就没提到沈零落，这下子就变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公、公主……”铃静觉得公主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公主了，以前的公主虽然也有心眼，可是跟现在的公主完全不一样，现在的公主不止心思缜密，还有手段！
“公主……”她开始觉得害怕了。
“给本公主看住了，若是人死了或者被带走了，你们就一起陪葬吧！”
“是！”
“还有，不准任何人来见她，尤其是皇后娘娘！就说是陛下的旨意。”
“是！”
宝洛转身出了天牢。“观公公，父皇把……云姑姑带去哪里了？”观天现在是专门伺候宝洛的了。
“公主，陛下去了乾元殿。”
宝洛一听，顿时皱眉。父皇，你是关心则乱吗？为何现在把母妃带去乾元殿？你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把她置身于风头浪尖吗？
“去乾元殿！”宝洛在见过伤得那么严重的慕容云绕之后，心中早已经没有了对她的排斥。有的也只有对那些伤害她的人的憎恨而已。
与此同时，蓝久夜宣了最好的太医去了乾元殿。“她的伤怎么样了？”蓝久夜此时的担忧已经完全表现在了脸上。
“皇上，这位……”太医不知道慕容云绕到底是什么身份，“这位姑娘原本身体就已经不是很好了，可能是做了太多劳累的事，又得不到好的休息，吃东西上面又不注意，身体都快被掏空了，如今有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朕要的不是废话！”
“是是是。”太医暗暗抹了把汗，“这位姑娘需要绝对的静养。否则，即使养好了也会一辈子都留下病根。”
“知道了，你去开药。”
“是是。”太医退下。
“父皇，你知道她……”宝洛也听见了太医的话，但是现在让她在意的不是母妃的伤势而是父皇到底知不知道母妃的身份。
“朕知道她是谁，她是洛儿你的母亲，是我的……妻子。”
“父皇……是怎么知道的？”
“刚开始是在母后回宫的那次晚宴，凌王来找我打听她。那时候朕就有了怀疑，因为你皇叔的表现实在是太不寻常了，所以朕就让人调查。”暗宫经过多年的发展壮大，这些事情还是能调查一些的。这次他让人调查的是蓝久凌，才知道原来他的皇弟原来曾经是流云宫的宫主，原来是他曾经带走了自己的妻子。原来……很多事情他都有参与，当时自己真的很生气，也一度对蓝久凌起了杀意，但是又考虑到当时朝廷的局势，需要太多帮忙，才会改变主意。
二一四 背叛？妥协
“那么父皇要怎么做？父皇难道不知道现在把母妃带到这里会让母妃成为众矢之的吗？”宝洛现在唯一担心的就只有母亲的安危。
“朕知道，但是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年来，他每晚做梦都会多多少少梦到一些和一个女人在皇宫里的事情。虽然他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脸，但是现在想来应该就是眼前之人了。虽然他还是没有完全想起自己跟她之间的事情，但是既然她是自己的妻子，他就不会让别人觊觎自己女人。
宝洛不语，“父皇，我们得加快速度了。”只有把那些威胁都解除了，母妃才能真正的安全。
“时间也差不多了，快过年了吧？”
“恩，就选在过年那天？”
蓝久夜点点头。
“父皇，这整个后宫都在沈零落的手中，我们胜算有多少？”薛之名在晚宴之后蛰伏了大半年，竟想联合前朝旧人推翻夕颜皇帝的同志，幸好皇祖母和凌皇叔早有准备，才及时地解决了这个危机。没想到薛之名竟然会是前朝公主，得不到父皇的宠爱竟然会萌生复辟的想法，但是她却高估了自己的实力，没想到她早就已经被人盯上了。在沈将军的帮助下，薛之名最终只有落得个自杀的下场。只是在这之后，沈零落在朝堂上有他父亲的支持，地位更加巩固。而沈岳渐渐地也变得自负，就像是鳌拜一样，开始变得不可一世。在朝堂上一点面子都不给父皇，他一点都不知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他的所作所为只是加深了父皇将他铲除的决心！
“不管我们的胜算有多少，这一役我们打定了！朕已经叫人开始准备了。洛儿你该做的也要做好准备。到年节，就是结束的时候了。”那时候，一切都会过去的。
“父皇，母妃……”怎么办呢？一直在乾元殿的话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的，到时候说不定又会生出什么麻烦来。
“不用担心了，朕自有安排。洛儿，这段日子你不能再来见她，一直到事情结束之后，知道吗？”
“……父皇能保护好母妃吗？”
“一定。”蓝久夜郑重地许下承诺。
“好，那洛儿也能做到。”等到了那时候，我会亲口跟母妃道歉的，是我不该任性地把所有责任都怪在她身上。是洛儿的错，即使知道母妃一定受了很多苦，但还是自私地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在母妃身上。
“好了，洛儿。今天的事情就当做没有发生过，牢里的人你能解决的吧？”蓝久夜指的是铃静。
“是，父皇放心。”竟然敢对母妃用刑，真是活够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洛儿不知道该不该说。”宝洛想起之前母妃曾经跟她提过一个人。
“洛儿，要做一个合格的帝王，做事必要果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是，父皇。母妃曾经跟洛儿提过一个人，慕容淡云。父皇听说过吗？”
“是他……”蓝久夜记忆中确实出现过跟慕容云绕一起的一个男孩，现在才想来他也是自己的孩子。
“父皇知道他吗？”宝洛又问了一句。
“恩，朕知道他。他怎么了？”
“如果母妃说的没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在沈将军那里做幕僚。”
“他在为沈岳做事？！”
“不是，”宝洛赶紧解释，“他是假意投诚，其实是为了监视沈岳的举动。如果情况紧急的话，母妃让他在情况控制不了的时候就杀了他！”
蓝久夜略一沉吟，“这事朕知道了，朕会注意的。”宝洛点点头。
从那天开始，慕容云绕就好像从皇宫里面消失了，玉清宫的宫人都换过了。所有人对于铃静的消失都像是没有发现一般，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沈零落。
“你说什么？铃静不见了？！？”沈零皱眉问道。铃静可是自己安排在宝洛公主身边的一颗棋子，虽然她还有其他棋子，但是谁都没有铃静的功用大。她不见了，也就说明宝洛公主对自己有了堤防，说不定连皇上也都知道了！不行，她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她对父亲最近的所作所为也有所耳闻，自己也劝过他，但是人老了可能就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了。除了一些跟着他的幕僚的话，他连自己女儿的话都不愿意听。还让自己帮他监视皇上和公主，他这是要做什么？难道真的要当皇帝吗？“你去把沈将军请来，就说本宫有些想念亲人了。”
“是。”宫婢领命而去。
“零落。”沈将军一听女儿找自己，马上就来了。
“爹。”两人寒暄一阵，沈零落就不多绕弯了，“爹，你跟女儿说实话。你已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难道真的要得到那个位置才能罢手吗？
沈岳仔细查看周围的情况，确定没什么人，“爹已经跟你说过了。爹要的就是那个位子。”
“爹！你不觉得太贪心了吗？女儿已经是皇后了，我们沈家有着数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可是这一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是我们家的！那个人随时都能剥夺这一切！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所以爹要先下手为强！”
“……”沈零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怎么？零落，你难道想要背叛爹吗？你自己成了皇后，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可是爹不甘心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
“爹，我是你的女儿。我怎么会背叛你呢？我只是想劝你……”
“哼！”沈岳冷哼一声，“用不着！如果你真的为我着想的话，就帮爹坐上那个位置。”
“可是……”
“零落，你现在虽然贵为皇后，可是你却没有子嗣。而且，这整个后宫的女人都在守活寡。”
“爹，你怎么……”知道？
“哼！这后宫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所以你最好做好我交代给你的事，不要站错位置了。”
……“我知道了。”
听沈零落似有妥协，沈岳语气才有所缓和，“零落，与其守活寡还不如帮爹坐上那个位置，到时候你就是公主，一样的尊贵，到时候你就是爹唯一的女儿。这个江山还是我们沈家的。”
“我知道了。”沈零落最后还是妥协了。
二一五 没有？如果
“小李子，把人带出来。”
蓝久夜吩咐过之后，转身看着龙床上昏睡的慕容云绕，虽然我还没有把我们之间的所有事情都想起来，但是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你对我来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手轻轻撩开面纱，看着这几近狰狞的疤痕，蓝久夜对于那一个夜晚的记忆越加深刻，心中痛苦的感觉也更加刻骨铭心。为什么我之前会莫名地厌恶你呢？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不清楚的记忆……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这里是哪里？”醒来的慕容云绕眼中一片明黄。
“你醒了？”刚进寝宫的蓝久夜见床上的人儿睁开了双眼，很欣慰，看来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
对于蓝久夜如此热情的态度，慕容云绕一时觉得还是不能适应，她抽出被蓝久夜紧握的双手，想起之前自己被人用刑，猜想大概是他救了自己。虽然他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但是想到他明明是讨厌自己的，现在是怎么回事？顿觉尴尬，“皇上，奴婢谢谢您的救命之恩。”慕容云绕真心道谢。
“你恨我吗，慕慕？”
慕慕？！慕容云绕一听这称呼，震惊地看着蓝久夜，“你……想起来了？”怎么回事？不是说都已经忘记了吗？
慕容云绕的所有表情他都看在眼里，“看来朕没猜错。”
“什么？”慕容云绕疑惑地看着他。
“我虽然还没有完全想起跟你之间的一切，但是模糊的记忆还是有的。我一直都叫你慕慕，对不对？那个在梦里一直看不清面容的女人就是你，对不对？”
“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慕容云绕彻底地否定，不管他是不是记得。她已经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