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华颜之妃舞帝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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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华颜之妃舞帝殇- 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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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记得我说过,你死我死,你生我生。你活过来了,我亦降去了蛊毒,往后你我甘苦与共,生死相随。这是契约,谁都不许违背,你若再敢离开我,记住,上天入地,我绝不饶你!”

眉梢眼角,挟带戾气,眸色愈发暗沉,气息渐渐紧促,一低头,狠狠啮住我的唇。

心底仿佛邃然腾起熊熊大火,唇齿交缠,火星迸溅,生生焚噬彼此。

一瞬间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我伸手攀紧他肩头,浑身阵阵战栗,却惹得他唇上更加用力,灵蛇般的舌尖长驱直入,一路攻城掠地,霸气凛然。

他是在向我宣示,我是他的,这一辈子,人间地狱,不管走到哪里,我都是他的。

待到气也渐渐平复,我依偎在他怀中,手指轻轻在他的胸前画圈,淡淡道,“回去以后,我怕大哥对你不利。”

他微微勾唇,抬起我一缕长发细细把玩,像是漫不经心,“他以为你死在忠靖侯府的那场大火里,是我害的……”

浑身一震。

“事实上,若你真的死在那场火中,的确是我害的,是我逼走你,是我……”

猛地捂住他的唇,手背上青筋绽出,我嘎咽道,“不许你胡说,明明是我的错,若我没有误会你,我们会一直好好的!”

“清儿……”

他将我箍紧,头轻轻枕在我肩上,长眉蹙紧,言非所指,“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绝对不会!我不会放过这世上任何一个令你痛苦的人,我要叫他们生不如死……”

忽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怔怔片刻,我喃喃道,“穆勒……是不是已经……”

箍在我腰间的手臂微微一紧,他在我耳畔淡淡道,“突厥王庭已被焚毁殆尽,他亦消失在那场大火中,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别怕,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令他伤害你了。”

我阖目 不,半响,方轻声道,“大哥那里,你准备怎么办?难道真的交出兵权,孤身入京?”

他的手指轻轻梳过我的如缎长发,淡然一笑,“兵权么,我自然不会交给元濬,既然这里诸事已定,我会带着大军星夜兼程一同返回锦都,看大哥到时会怎么做。只不过这样拼命赶路,怕是要苦了你了。”

我笑着摇摇头,“只要同你在一起,怎样都不辛苦。”

走出大帐的时候,看见那个名唤元濬的男子候在不远处,叶翌负手立于一旁,一脸从容淡漠的笑意,两人静对无言。

见我出来,叶翌忙上前行礼:“王妃。”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目光却落在元濬的脸上。

剑眉朗目,高大壮硕,倒是颇有武将的风范。真人才识如何,我不知道,他的那层裙带关系却是令人无法忽视的,大哥此举,用明目张胆来形容,实不为过。

元濬显然对面前这个身着男装被叶翌称作王妃的女子极是好奇,只见他定晴打量我,看我丝毫不加回避,下颌微抬,静静看他,眸中无波无澜,颊上竟微微泛起一层红荤,忙收敛目光与心神,握拳单膝拜倒在地,“参见王妃。”

敛眉淡淡一笑,依旧无言,侧身与他擦肩而过,天青广袖轻拂,苦有似无地掠过他面颊,一时间沉香四溢。察觉到那人的身子陡然一僵,面上一抹笑意越发深浓,眸底幽邃,深不可测。

“叶先生,听闻颀王妃在锦都已经……为何又……”

“远大人,如您所见,王妃一直都好好地陪在王爷身边,过去的事情还是少问为妙,尤其是一会在王爷面前,千万不要再提及此事。”

“叶先生说得是……”

“王爷一直在等着您,元大人请。”

“请!”

一路走来,大军已然在做拔营的准备,那元濬见此情形,不知心中将会作何感想。这一回去,再与漓天澈见面,彼此有不知该持怎样的立场,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避无可避啊。

乌云蔽日,沉压天际,竟似有雨将倾。大漠的雨,不知将是怎样的恢宏。

“王妃。”

回眸,一身乌衣的璇唇畔一抹浅笑,背风盈盈而立,墨色发带随风扑打在脸上,说不出的英气逼人。

“要回去了……”

她缓缓走至我身旁,举目摇摇望向天际,低低一声叹息。

我侧眸看她,喃喃道,“可是你们……”

七杀就算随军回到锦都,也是难以入城一步,否则便是抗旨谋逆之罪,这一点,我们都很清楚。

她淡淡一笑,无所谓道,“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我们谁都不在乎,只是这一次回去,只怕将会有大事发生,我们亦已做好一切准备了。”

“准备?”我蹙眉,不解地看她,忽又幡然醒悟,心口一揪,隐隐涩痛。

她说的,我又何尝不明白,如今一切都已搬上台面,大哥这是在公然向漓天颀宣战,可若单单只是为了我,不为其它,倒叫我情何以堪?

入夜,躺在榻上辗转反侧,难已入眠。漓天颀在边帐设宴款待朝延来使,我以身子不适为由不予作陪,一个人静悄悄地回到大帐,心神恍惚。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一只冰凉的手自背后伸来,将我轻揽入怀,我自渺茫中惊醒,骇然挣扎,却听那人在我耳畔温柔地道, “别怕,是我!”

绷紧的身体方才软软松懈下来,他自后背贴紧了我,心疼地道,“以为你睡熟了,怕吵醒你,倒吓着你了。”

我摇摇头,“没有,一直都睡不着……”

“为什么?”

身子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我幽幽低叹一声,“想你……还有大哥……”

“想我便可,想他做什么!”他佯装恼怒,冷哼一声,松开搂着我腰的手臂,背转过身去。

我无奈,忍惶不禁,转身,手臂绕过他的腰轻轻抚上他前胸,身子亦贴紧了他后背,在他耳畔轻道,“这飞醋你到底要吃到什么时候?”

语毕,方觉自己的姿势有多么暧昧,颊上顿时飞红,忙欲撤手,却猝不及防被他一个翻身压在了身下。

静静相视,呼吸缠绵。

良久,我艰难地开口,顾左右而言他,“元濬那里,怎么样了?”

“还能怎样,本王按住虎符就是不交与他,眼下最着急最火烧火燎的人自然是他,又与本王何干?”

“可是这样拖着,终究不是办法啊,大军欲待拔营,而你又迟迟不肯动身回京,他都已经看在眼里了,不是吗?”

漓天颀勾唇自负一笑,“那又怎样,这里怎么说都是我的天下,他虽然也带了少量人马过来,终归寡不敌众,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方言朝野上下,倒鲜少有人敢不怕我这落魄王爷的!”

微微一呆,一把勾住他肩颈笑得险些喘不过气来,“哪有人……哪有人这么……这么……”

话到嘴边,终是说不出来,只是乐不可支,笑得开怀。

“这可是抗旨之罪,要砍头的,你自己担了就好,回去可别连累我。”

“晚了,你可是我的王妃,我若有事,你也脱不了干系,咱们可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说着,骤然伸手探进我腋窝,十指随意一挠,我便痒得无法忍受,忙闪身躲避,一边抑制不住地尖叫,“不要……好痒……”

仰面看见一双愈发深浓幽邃的眼眸,漓天颀逐渐紧促的灼烫呼吸扑在我脸上,我僵住,直至几根手指悄然滑入我胸前的衣襟,方寸醒觉,面上一时红透,待要挣扎,他已偏头俯身下来,薄唇滚烫,密密烙印在我脖颈。

心头似有一团火被他撩起,身子亦随之难以抑制地战栗。眸中带水,红唇微张,我看着他,身子在他轻栗的抚弄下,似是就快要深深熔化。

“清儿……”

“嗯?”

“要你……”

他的心压着我的心,一下一下,心跳愈烈。身子绵软,再也无力挣扎,只能任由着他予取予求。晦暗帐中,春色靡靡,女子低抑的呻吟,男子沉重的喘息,纠缠难分的躯体。漫漫长夜,缱绻旖旎,终化作无边情浓。

天明,一道亮光豁然撕裂天幕,一闪即逝,将我自沉睡中惊醒,恰在此时,帐外突地传来煞那压抑的低沉嗓音,“王爷,那元大人……出事了!”

雾霾沉沉惊风雨

漓天颀蓦地睁开眼睛,见我静静躺在他臂弯里,便不动弹,冲帘外沉声道,“我马上来。”

我忙撑起身子欲离开他怀抱,却被他反手按回枕上,温声低道,“我去去就来,你再多睡一会。”

“听煞的口气,事情好像很严重,我随你一同去看看。”不顾他的反对,拥着锦衾坐起身来,着急便穿衣服。

漓天颀无奈一笑,伸手过来为我整理衣襟和鬟发,俯身附耳低道,“昨夜还嫌不够累么?”

指尖轻轻抚触我颈间的一片淡淡淤痕,呵气掠过耳畔,化作阵阵熏风,催人欲醉。低头,唇落下来,贴在我颈恻,柔柔吻上那淤痕。

面上顿时涨得通红,一把将他推离身前,抬眸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无奈嗔道,“再这样没个正经,不理你了!”

他低低一笑,扳过我肩膀,背对向他,忽然伸手握起我脑后的长发,五指轻梳,绾起,盘绕成结,短短的瞬间,便绾成了个简单的男子发髻。

帐外一声惊雷滚过,我亦愣怔,呆呆任自己的一头如墨青丝在他手上百转千回,心头暗潮涌动。

绾青丝,绾情丝。此生得遇良人如斯,何其有幸。

“清儿?”

蓦地醒转,仰面看他,眼眶微湿。

漓天颀略微诧异,狭长的凤眸微眯,定定看我,唇角忽而勾起一抹戏谑笑意,,夺魂摄魄。

“傻丫头,感动成这样,等回到锦都,你换回了女装,我还要用一生来为你画眉,到那个时候,你岂不是得天天哭鼻子?”

我含泪扑哧笑出声来,心中的感动一霎那巨大到无语言表,忽然伸手狠狠揽紧他的腰,将脸深深埋入他胸前,哽咽道,“还不都怪你,尽惹人家哭!”

漓天颀淡笑不语,眸中温柔若水,宠溺至极,他轻轻幸起我的手,温热的大掌包裹上来,那股暖意直透胸臆,两个人肩并着肩举步往帐外走去。

乌云压顶,遮天蔽日,头顶一道闪电劈过,接着便是震耳雷鸣。

漓天颀将我揽入怀中  一只手捂紧我的耳朵。

一滴雨落下,砸在了脚边,不消片刻,雨水越落越多,雨滴成帘,耳畔的淅沥声渐渐密集,转眼已成倾盆之势。

煞迎上前来,玄色鬼面,看不见脸上的表情,然而一开口,语带忧急,“王爷,元大人……死了……”

漓天颀身子一震,搂着我的长臂微微使力,他身身下来为我遮挡雨势,偏头冲煞冷声道,“怎么死的?”

“璇查验过尸体,说是中毒。”

我不安地抬起头,惴惴道,“咋晚饮宴时他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中毒而死呢?难不成有人下毒?”

他不说话,看向煞的目光冷冽,迫得人顷刻间如坠冰窟,却在低眸看向我时,迅疾敛去一干凌厉杀意,温声道,“先去看过尸体再说,怕是有人想陷害我。”

“陷害?!”我骇然惊道,“为什么要陷害……”

语声窒住,不知该说什么,心中那份不安越来越沉重,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瓢泼大雨,尘沙变泥,一路走来,脚下带起无数湿泥,钝重不已。一步一个脚印,饶是如此,几乎被漓天颀半拥着悬空而行。

随他步入元濬的寝帐,迎面看见榻上躺着一具尸体,头向里歪着,身量高大健硕,一眼便知就是元濬。

璇迎面走来,沉声道出两个字,“中毒。”

漓天颀点点头,刚欲走上近前,见我亦步亦趋跟在他后面,回眸低道,“你站着就好,我过去看看。”

我微微一愣,随即坚定摇头,“你别忘了,我亦是医者,有没有危险,我比你还要清楚。”

他无奈笑笑,牵住我的手,两人一同走上前去。

元濬面色如常,不知道的人看了,还以为他只是睡着了。我掰开他的牙关仔细查看,只见他自舌尖往下的整条舌头尽数黑紫,然而这黑紫却没有透到他的脸上煞是奇怪。

璇自背后开口道,“王妃是否也觉得奇怪?”

我点点头,蹙眉沉吟。

漓天颀侧眸看向璇疑惑道,“此话怎讲?”

我直起身子,微叹一口气,“此毒并非急性发作,看尸体的症状,像是中毒已久,这元濬应当是在来大漠之前就已经中毒,他中的是慢性毒,加上昨夜喝了点酒,两相抵触,激起毒发,才会在梦中悄然死去。”

漓天颀眉梢微挑,沉声道,“来之前就已经中毒了?”

见他一脸若有所思,我点点头,“是不是有什么不妥?”

却在此时,背后传来一阵喧哗,同元濬一同前来大漠预备接管大军的其中一名副将怒气冲冲冲进帐来,口中兀自厉声指责,“元大人昨晚上喝酒的时候还好好的,一夜之间就暴毙了,王爷是不是该给我们这些后来的人一个说法?”

漓天颀冷哼一声,“你们想要什么说发?难道是本王下毒暗害他不成?”

那人一愣,侧身不敢直视他,“不敢,在线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远大人是在饮宴之后才出的事,难保没人在他酒里下毒,王爷您自然不屑于做这等见不得光的事,您身边的人可就说不准了!”

“你什么意思!”

曲大怒,拂袖上前,欲待与他理论,被漓天颀冷冷一瞥,指的按捺着退至一旁。

“什么意思?太子殿下派我等前来大漠是为了接管圣朝大军,好让王爷及时赶回锦都见皇上最后一面,话说回来,这么大的权利,换做是在下,也断然舍不得轻易拱手让给别人哪!”

一语出惊起一日哗然。

我上前攥住漓天颀的手,微微蹙眉。他低头看我,自嘲地笑笑,随即换了一张面孔,冷冷看向身前那人,“既如此,本王无话好说,事实究竟怎样,回去自然交给大哥定夺,由不得你在此肆意喧哗!”

说着,展臂轻轻拥住我的腰,缓步将我带往帐外,一路旁若无人。

一出大帐,早有士兵为我们撑起油纸伞,漓天颀伸手接了过来,另一只手将我紧紧揽入怀中。

疾风肆虐,大雨如瀑,浩浩荡荡,接天连地,天地之间已再也听不到其它声响,只有磅礴雨声阵阵过耳。

“这下,咱们可就真真正正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任人宰割了……”漓天颀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宠溺地笑笑。

我一怔,仰面不解地看他,“元濬确实是来之前中的毒,目去我们只要跟大哥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他用力抿抿唇,抬眸望向远方,凤眸幽邃,深不见底,良久,方迟疑道,“你还不明白?他这是在逼我动手,逼我反他啊……”

天若有情天亦老

骤雨凌乱,随风狂舞,无情抽打世间。我骇然,像是没听清楚,怔怔看他,“逼你反他……”

“元濬死在我的营里,稍候我将亲自率领大军奔赴锦都,这样的事实串联在一起,唤作是你,会想到什么?”

我倒吸一口凉气,颤声道,“诛杀朝延命官,手握重兵,意图谋反?”

胸口似有一把尖刀在刺,一下一下,剜得鲜血淋漓。我一把揪住自己的衣襟,只觉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漓天颀猛地将我揽紧,低头一跌声急道,“怎么了?是不是心口又疼了?”

我摇摇头,眼眶微红。

虽然周身被他保护得无比严实,一把伞也几乎只罩在我一个人头上,却仍有冰冷的雨珠沿着发梢掠过侧脸,颗颗滑落胸前,濡湿衣襟。

漓天颀一着急,俯身将我横抱入怀,略施劲力,几步奔回中军大帐。

一入大帐,他将我轻轻放在榻上,动手为我除去湿透的衣衫,拿来干净的布一点一点为我拭干头发和身体上的雨水,动作那样轻柔,仿佛带着醉人的魔力,令人心神恍惚。

我望着低头为我忙碌的他,一身白色锦衣尽湿,紧紧贴着胸膛,墨黑长发高高束于脑后,发梢兀自滴水不断,雨水沿着他脸部优美的轮廓曲线不停滑落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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