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华颜之妃舞帝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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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华颜之妃舞帝殇- 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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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回去……”

他闷声低吼,攻势愈加猛烈,修长手掌抚上我胸口,隔着一层单衣拨弄揉捏,丝毫不理我的哀声乞求。

“请你……借兵给他……”

身子一震,缓缓将我松开,他扣住我的手腕,俊美倨傲的面容变得僵硬无比,凤目之中,隐有火光烈烈。“还是为了他……家国天下是男人的职责,我绝不会容忍你牺牲自己的幸福去成全其他人!你求我借兵给他?好,我借,而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借兵一事,便是他放下帝王的身段亲自来求我,我也不可能施舍一兵一卒!”

“条件……”我愣住,仰面怔怔看他,呼吸若堵。“什么条件?”

他盯着我,眸色幽如暗夜,隐带怒气,逐字顿出,“陪我三天,这三天里,你是施向晚,我是夜罹。你只能是我的女人,你的眼里,只许有我一个,心中再不准惦记朝事,惦记其他男人……三天之后,我便允诺送你回玄畿官。”

“可是……”

“这是要我同意借兵的条件,否则,一切免谈!”

我咬住唇,蹙眉不再说话。

这男人,当真霸道强势的紧。

然而,三天,与他一起,抛开一切世俗,抛开江山如画,只是夜罹与施向晚,只是两个最初相见的人,只有我和他……

“三天之约,我答应你。”

扬眉笑得澄澈,目光与他纠缠交融,再难分开一丝一毫。

“口说无凭。”

眼瞳一缩,怒火骤起,“难道还正字据不成,你既不相信我,何必……唔……”

被他压在身下,一应怨怼悉数封存在了他的唇齿之间,舌尖似酒,香醇腻滑,缠绵缱绻,醉人心扉。

脑中忽有微光一闪,脸色一白,蓦地抬脚便踢,夜罹吻得意乱情迷,猝不及防,竟被我一腩瞪去了一边。

“你说要我陪你,莫不是……”

脑中倏忽闪过一幕幕香艳火辣的画面,一张脸顿时红的像只煮熟了的虾。

“你想找三陪,去妓院便是,既是初次相见,哪有人这么样对对方的!”

夜罹眯起眼眸,随性而卧,姿态竟是华丽丽地撩人,“三陪是什么?难道就是陪我三天的意思?又跟妓院有何关系?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要是不愿意便直说,我自不会勉强你,至于借兵一事……”

“谁说我不愿意了?只是……只是……”

面颊红得快要发紫,滚烫滚烫,我狠一咬牙,“不许你再随意轻薄我!”

身前忽然安静,夜罹半响无话。

一颗心嘭嘭嘭乱跳,抬眼偷偷觑他。

“过来!”他懒懒一勾手。

“吖?”

我愣住,不解其意。未及目神,已被他一把扯进了怀里,刚欲挣扎,却被他按住了肩膀,“别动!”

身体僵住,面上红白交错,心下已自打定了主意,若他再敢乱来,我便……

双手自肩上伸至我脑后,拖起如缎青丝轻轻拢起,十指灵活,动作轻柔,手腕转动几下,竟盘起一个简单的男子发髻,手心白光一闪,多出一只玉簪,插入发间密密固定。

这才将我松开,风眸微眯,细细打量。

整个人似被雷击中,再也动弹不得。挽青丝,挽情丝……这一幕,我明明曾经经历过,是在哪儿?

“怎么,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他勾唇轻笑,仰躺回榻上,目光一刻也不离我面庞。

心神大乱,头皮一阵一阵发麻,额际隐隐作痛,我呆呆望着他,确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夜……”

门外蓦地响起一声轻唤,谦卑恭谨,应是夜罹的属下。

他翻身而起,变戏法似的不知从何处取出一个包裹丢进我怀中,“把衣服换上,我去去就来!”

我抱着包裹恍惚地冲他点点头,整个人仍是沉浸在他给我带来的震惊里。是震惊?亦或是感动?

走出房间才发现,他带我来的地方,正是锦都郊外的一个农庄,站在农庄门口向不远处望去,白山黑水,冰天雪地,万物皆茫。

漓天澈……怕是已经开始满世界的找我了吧。

三天,若他发现无夜亦不在宫中,一定会怀疑到他头上,一旦事情坐实,漓天澈断然会向突厥的汗王发难,小小番邦使节竟敢掳劫一国皇后,传扬开去,{3UWW}对中原百姓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两国一旦交恶,免不了会再生战乱,而漓天澈又会拿什么跟人家打?

“你不必担心,别忘了,我一直是带着面具的,三天,找个人带着面具假扮我,没人能够觉察的出来。”

颊上一红,“谁担心你了,自作多情!”

“那你便是在担心他了?”骤地将我拉近,目光凌厉,“你可别忘了我们的三日之约,记住,是你自己说的,从这一刻开始,你是我的三……陪……”

“噗……咳咳……”

被口水呛住,我躬下身去剧烈咳嗽,一张脸涨得通红。

他皱眉,伸手在我背上轻拍,语带气恼,“毛毛躁躁,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枉你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哪里有一点皇后的架势!”

我好不容易顺过气来,回想起他说的话,扑哧一声,捧腹大笑,一时笑得抑制不住,捂着肚子拼命喊疼。

夜罹凝眸看我,无可奈何,面上亦带了些笑意,一把拥我入怀,“笑什么?倒是说给我听听。”

我揪着他前襟半天方平复,拽起他的衣袖拭眼里的泪水,强忍着道,“你可知三陪究竟是何意思?以后千万别再对别人大喇制地说‘你是我的三陪’了,幸而是我,换做别的良家女子,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非自杀以明志不可!”

“贫嘴!”他伸手在我颊上轻拧一下,目中笑意越发灼亮起来,“到底是何意?”

“三陪呀,是用来形容那些青搂女子的,不就是陪吃,陪玩,陪……”

后面的字卡在了喉间,面颊腾地红透,抿紧了唇不敢再开口。

“我去收拾收拾准备上路……”

转身落荒而逃,背后传来他的低笑连连,邪魅如斯。那个字不必说,他也一定已经才出来了。

锦阳街上,人流如织,夜幕逐渐降临,各处灯火阑珊,一应繁华喧嚣四起。等到大雪消融,锦都的春天也便不远了。潋里湖畔人潮涌动,络绎不绝,我揪着夜罹的袖子好奇地四处张望,这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仿佛是陌生的,上一次自宫里出来,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夜罹,我好想念长乐坊的荷花清酿,这个季节不知老板还有没有存货,咱们去喝好不好?没有荷花清酿,就是有醉流觞也是极好的!”

他伸手将我拉的近些,生怕别人将我们俩挤散了,只蹙眉低沉道,“你喜欢便去罢。”

我红着脸自他掌心抽回手,“咱们俩这副打扮还手幸着手,会被人当做怪物看的。”

两个男人……

“怕什么……”他低笑一声,“眼下这两副容挽就只有我们彼此能认得对方,他们怎么看随他们去。”

不由分说,硬是牵住我的手再不肯松开。

我又羞又恼,望着身边经过的人纷纷投射而来异样的眼光, 便觉浑身都不舒服。然而这样的小乌依人,被他牢牢护在身旁,心头却又隐隐有一丝甜蜜的感觉。思及此,颊上生烫,唇角不知不觉绽开一抹浅笑。

长乐坊依旧还是老样子,琉璃宫灯,明紫垂帘,戏台子上,伶人身段妩媚,唱腔妖娆,吸引了众多的食客。

上一次来,是什么时候?又是与谁一道来的?闭目,脑海里乱成了一锅浆糊,鬟角突突地疼。

进店的时候已然客满,老板好言劝我们等等,夜罹却径直走到一张桌子前,随意丢下一张银票,继而指指门口,全程一言不发,易容之后的面貌虽然普通,然身量挺拔,隐有一股霸气凛然迫人。

桌上的人不解其意,本欲发火,目光却被银票上的数字吸引,那神情,像是一辈子没见过如此大面值的银票,几个人二话不说,抄起那张白色的纸片夺门便逃,生怕夜罹再开口跟他们将银票讨回去。

我一脸暴殄天物的表情随他坐下。

有钱也不必这样挥霍,拿钱不当钱用,若是拿去两州赈灾,该能救多少的百姓。这样想着,一边忍不住地唉声叹气。

点了一桌子菜,全是我过去最爱吃的,挂庐山鸡,木樨糕,芜爆仔鸽,杏仁佛手……夜罹只淡淡笑着看我殿菜,一脸的宠溺,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俩搞“断背情”。

用“巨款”赶走了刚坐下来不多久还没动筷子的客人,自然便有“巨款”哄得长乐坊的老板忙不迭地捧来珍藏在酒窖中预备来年夏天才隆重推出市面的荷花清酿了。

酒一上桌,我便迫不及特地斟一杯灌入喉,酒香夹杂荷叶清香沁沁凉凉滑入肠胃,我便满足地叹一口气。

恰在此时,店中央戏台子上随风飘出袅袅琴音,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琴声悦耳,似远还近,抚琴之人隐于幕后,广袖笼纱,净雅高华,仿若超脱于尘世之外。

铮铮铮……七弦俱发,琴音一反之前的附庸风雅,肃杀之音高抵九天,声声直落人心,与此同时,一道清而嗓音伴随琴音朗朗而歌,熟悉的曲调蓦地响起在耳畔,声音清越,直入云霄。

拿着筷子的手顿时僵住。

夜罹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眸光流溢,冷月清辉,如出鞘的剑锋,令人难以逼视。

“这首曲子你在御前为父皇弹过,唱过,你还记得么?没想到在宫外已这么广为流传了。”

我抬眸定定看他,唇边沾了些许油渍,被他无奈摇摇头笑着以指揩去,“慢点吃,别噎着。”

心底狠狠一抽,像是内心深处邃然碎裂了一道不见血的割痕,隐隐刺痛。

这是《沧海一声笑》,我当然记得,到死的那一刻,仍能记得。

沧海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滔

谁自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涛尽红尘俗世知多少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小小

啦……

被震颤的心弦随之而起,声声浩然之气卷起千重狂沙,直透胸臆。相同的曲调,被歌者唱出不同的意境,姑且不论她唱得好或不好,真正撼动我的,正是这首曲子的本身。

筷子哐啷落在桌上,我按住胸口,泪水浮上眼睫,“夜罹,心……好痛……”

夜罹大惊,一把按住我手腕,“怎么会,服了血莲之后你的心疾不是应该已经好很多了么?怎么又疼了?疼的厉害不厉害?我带你去看大夫!”

我拼命摇头,泪水纷落,沾湿衣襟,“不是……不是那种痛……我只是……我只是好想舅舅……好想好想他……不知道他现在一个人过得好不好,我不在他身边,谁来照顾他……真的……好想他……”

趴在桌子上,哭得肝肠寸断。

四周围人声鼎沸,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世界,角落里的插曲,我的悲伤,没有谁会在意,除了他……

夜罹轻轻拥我入怀,温热大掌在我背上轻抚,任我哭得隐忍,始终一言不发。

有他在我身边,不是一个人独自承受,这便够了。谢谢你,夜罹……

轰地一响,从二楼雅座传出来,像是椅背重重倒地,随即一声怒吼,“难听死了,谁让你弹这首曲子?滚下去!”

这声音……

夜罹与我面面相觑,两人俱是一惊,那人竟也在这里。

我慌忙起身,举袖胡乱擦拭脸上的泪水,急道,“快走,若是被官里的人发现我们在这里就糟了。”

他将我按住,轻笑起来,面貌虽普通,那笑容却似迸友一种浓烈璀璨的光芒,连头顶灼目的琉璃宫灯亦黯淡了几分。

“你忘了?咱们现在都已不是原来的模样了,除了我们自己,还有谁会认自来,你记住,越是慌乱,便越是容易露出破绽。”微微一叹,勾唇笑看看我,“总是毛毛躁躁,刚刚还哭得像一只小猫,现在又急火火如一头横冲直撞的野马,叫我说你什么才好。”

脸上一热,呆呆坐回椅上,瞪他一眼不再说话。

二楼楼梯处传来脚步声,我心下一紧,回头望去。

来人一袭天青锦袍,隽若临渊,依稀是旧时模样,眉眼硬朗,洒脱不羁。眼下,像是喝多了酒,脚步有些虚浮,跌跌撞撞着被身旁家丁扶下楼,一面走,一面怒声,“不自量力,你以为你唱的这首曲子,能同她相提并论么?你的琴,能有我送她的那一张名贵么?”

深知身在情长在

夜罹侧眸深深看我一眼,目光湛然灼亮,久久未移我脸庞,看得我面上一红,无言低下头去。

漓天衡送我的那张九霄环佩一直被我收藏在忠靖候府里,之后忠靖候府一场大火,一切有关过去的东西全部葬送在了那场大火中。我一直都不知那场大火究竟因何而起,许多记忆被催眠咒摧折得无影无踪,连一丝渺小痕迹都不曾留下。

世事多繁复,唯一没有改变的,或许还是人心。

“让她出来见我,我要问问她,唱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唱这首曲子!这世上除了那个人,没人配唱这首曲子,没人!”

颊上越发滚让起来,我小心翼翼伸手去扯夜罹的衣袖,“要不咱们还是走吧。”

他挑眉,饶有兴味地道,“这么快就走,你吃饱了?”

我偏头避开他的戏谑目光,拧眉望向戏台子前那抹青袍人影,闷声赌气地道,“吃饱了,你要不走,我可走了!”

戏台子上,先前唱歌的女子撩开明紫垂幕袅袅娜娜走出来,冲那青袍人影盈盈一拜,“未知奴家唱得哪里不好,还望公子指点一二。”

漓天衡冷眼瞧那女子,见她面笼素纱,素纱底下,女子娇好的面容若隐若现。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微微上翘的眼尾勾勒出夺魂摄魄的妩媚风情。

肌肤若冰雪,绰约如处子,好一个绝代悄佳人。

我凝眸细看她,不禁心生赞叹,由衷道,“此女甚美,只可惜要流落在这样的地方卖唱。”

夜罹勾唇一笑,淡淡道,“美则美矣,远不及你……”

竟是看也不看台上那女子。

被他灼热直白的目光迫得心口一阵发烫,忙撇开眼仍旧看向台上,不看刚已,一看赫然吃惊。

漓天衡伸手不由分说拽她入怀,低头眯眼仔细打量,女子娇喘一声扶住他肩膀,修颈颤颤扬起,哀哀看他。盈盈美目,泪光点点,身姿曼妙,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端的是惹无数人垂怜。

然而令我吃惊的,并非他们暧昧的举止,方才那女子落入他怀抱的一霎那,遮面素纱被风吹起,露出本来面容,惊鸿一瞬。

“怎么了?”

夜罹觉出我的僵硬,蹙眉问我。

我摇头,抿唇不言,凝眸定定看那女子,怔然发愣。

单看她眉眼并不觉有何不妥,然而当那五官组合在一起,鼻子,嘴唇,额头,下巴……那面容,竟与一人惊人相似。

连漓天衡像是都已看得呆了。

夜罹侧眸看她,素纱再度掩面,已将面容隐去,他看不出什么异样,扬眉低声笑道,“实在喜欢的紧,便将她买来送你做使唤丫头,如何?”

声线低沉优雅,回荡在我耳畔,蛊惑撩人。

我恍恍然回神,听清楚他语中的玩笑之意,抿唇瞪他一眼,拂襟起身,“你若喜欢这美人,直接买下便是,何必拿我做幌子。买是不买?不买,我可走了。”

冷哼一声,转身便走,脚步刚一迈出,忽又想起什么,伸手唤来小二,“再要两瓶荷花清酿带走,要窖藏的,银子么,跟他要!”

伸手截向夜罹,下巴挑衅一般冲他扬起,却见他脸上笑意越发深浓,目含宠溺,一瞬不瞬望定了我。面上不由一红,心口一荡,堪堪避开眼去,不再看他。

烟柳自桥,风帘翠幕,羌管弄晴,笙歌泛夜。锦都的夜晚,美得令人沉醉。大雪初停,京中尚寒,一出长乐坊的大门,劲凤袭面,不由缩起脖子直打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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