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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惨烈车祸将自己送入未知的朝代,迫不得已轻掩绝世姿颜,化身俊朗儿男傲立朝堂,更身不由己陷入乱世情仇,宫闱权谋‘‘‘‘‘‘
他,白衣胜雪,俊美无俦,冷血不羁。幼年东宫于“他”惊鸿一瞥,自此情根深种一往无前。
他,紫衣华丽,俊雅脱俗,温和高贵。钟情御前侍读的“他”,为“他”不惜担负谋逆罪名。
他,玄衣威武,鹰眉朗目,勇猛刚毅。他的后宫佳丽无数,却对“他”一见倾心,再见倾情。
他,青衣洒脱,修隽挺拔,玉树临风。被“他”一曲琴音倾倒,为夺红颜不惜挑起惊涛骇浪。
‘‘‘‘‘‘
繁华落尽,天涯渐远,这一世,究竟谁才能伴“他”笑看沧海桑田,傲游天上人间?
宿命篇卷一·朱颜改
伊人孤身自远行
飘渺无边的前奏响起,咿咿呀呀淡然却高亢的京剧唱腔仿佛将人引入一个空寂深远的时空。
无数音律在空气里聚拢又弥散,霎那间光阴荏苒,乱红纷飞。
孤身立于角落的阴影里,先前还吵吵嚷嚷的酒吧,因这似乎全然不搭调的曲子瞬间安静下来。我冷冷扫过台下一众空洞迷离的目光,随着音律轻轻唱起:
你穿上凤冠霞衣
我将眉目掩去
大红的幔布扯开了一出折子戏
你演的不是自己
我却投入情绪
弦索胡琴不能免俗的是死别生离
折子戏不过是全剧的几分之一
通常不会上演开始和结局
正是多了一种残缺不全的魅力
才没有那么多含恨不如意
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
把最璀璨的部分留在别人生命里
如果人间拭去脂粉的艳丽
还会不会有动情的演绎
如果人人都是一出折子戏
在剧中尽情释放自己的欢乐悲喜
如果人间失去多彩的面具
是不是也会有人去留恋去惋惜
你脱下凤冠霞衣
我将油彩擦去
大红的幔布闭上了这出折子戏
余音缭绕,缓缓散尽,前尘往事破空而来,席卷了我脑海中的全部记忆。转身自角落走进幕后,绕过杂乱的仓库来到吧台坐下。台上换了一首萨克斯,曲调清新悠扬,瞬间融化了先前空气里弥漫的淡淡忧伤。
嗡嗡说话声,杯盘触碰声再度响起,酒吧又恢复了先前时的嘈杂,仿佛我从来就未曾出现过一样。
“晚儿,唱的真好听,每次听你唱歌,舅舅的骨头都会酥掉一大半。”
抬眸冲他淡淡一笑,“舅舅,你每次都要取笑我,再要这样,我下次可就不来了。”
“那怎么行,你呀,现在可是我这里的台柱,你瞅瞅外面,多少人是为了听你唱歌才来光顾的,你若是不来,我这儿可就要关门大吉了。”
舅舅宠溺地揉揉我的头,顺手递来一杯牛奶,“时候不早了,你坐一会就回去吧,女孩子家,睡眠不足对皮肤可不好,看你最近又瘦了一圈,小脸苍白得叫舅舅心疼。”
闻言看看腕上的表,已经接近深夜两点,是该回家去了,待得久些舅舅不知又会生出多少唠叨。
扑通跳下高脚凳,笑着冲吧台里摆了摆手,扬声道,“回去啦,煮早饭给你,回家记得热来吃!”
“好,路上小心!”
走出酒吧大门,站在昏黄的街灯下等出租车。盛夏夜晚的风扑面沁凉,空气中却依旧弥漫着白天未曾消失殆尽的热浪。
回头望望浓荫馥郁的香樟树下酒吧门牌上两个闪耀着灯光的大字:轮回,唇角轻扬。
为了这个名字,跟舅舅在家里险些吵翻了天,却因为我的执着与倔强最终敲定,忆及舅舅当时一脸无奈又隐含怒火的表情,我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整条街上的酒吧清一色洋名,似乎已成了这条酒吧街的特色。开这家店前,舅舅原想也取个洋名赶赶时髦,却被我一口否定,为此还争了个脸红脖子粗。
所以,当“轮回”这两个古朴拙致的汉字在某个夜晚突然闪亮在这条全城有名的酒吧街上时,因这名字的独树一帜,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生意如今更是非常红火。
伊人孤身自远行(2)
眼前恍然掠过这些年与舅舅相依为命的画面,脑中又回忆起十多年前那场几近灭门的大火,眸中点点寒芒,一闪而逝。
记忆开始摇晃,如同浅水里的微澜。
“吱……”刹车声传来,打断我的沉思,抬头一辆出租车已停在眼前。摇头甩掉脑海中那些惨淡的画面,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倚着靠背软软松懈下来,揉了揉些微胀痛的太阳穴。
最近睡眠越来越少,不是不想睡,而是始终睡不安稳。梦里那些灼热的燃烧与绝望的嘶喊每每令我大汗淋漓地醒来,再也无法入眠。
没有告诉舅舅,却从他偶尔半夜回家见我在厨房忙碌做早饭时诧异的眼神看出,他已知我睡不好,亦知我从来就未曾将往事放下,明知劝慰不了我,也始终都无可奈何。
车子不紧不慢微微颠簸着前行,眼皮渐渐支撑不住纠缠着打起架来,我半眯起眼睛对司机说,“师傅,到了请叫我一声!”
“轰……”
什么声音这般巨大,有东西爆炸了么?
“向晚,向晚在哪里?我的晚儿!”
谁?谁在大声凄厉地唤我,是……是妈妈的声音。
“妈妈,我在这里,爸爸……”
“轰……”
又一声巨响,我听见房梁在倒塌,木头噼啪着燃烧,无边火海瞬间填满了整个世界,热浪滚滚袭来,灼痛我的身体,“爸,妈,我……我在这里!”
一幕一幕,时光残忍而空旷地奔走。
“妈妈……”
猛然喘息着醒来,大汗淋漓,最后一声尖叫似是在现实中喊出声来,眼泪再也忍不住滚滚流出。
为什么这么热,梦里的感受仿佛变成现实,我含泪怔怔望向四周火红的世界,有尖锐的刺痛从胳膊和腿上传来,忍不住呻吟出声。耳畔物体噼啪燃烧的声音清晰作响,是什么重重压在了我身上,好痛……
“快救人哪,里面还有个小姑娘,来人哪……”是司机吗?我看见他站在我身边捂着鲜血淋漓的头大声向四周呼救。
勉强冲他翕了翕唇,却牵扯到胸口的伤,喉间顿时涌进一股甜腥。
“快走,车子就快爆炸了……”双瞳被鲜血覆盖,努力睁大眼睛,却只看见漫天决烈的红。
“快走,来不及了,先避开再说,要爆炸了!”捂着头的司机被一个人拖走,我朝着那团影子伸出手,嘴巴微张,却再也发不出声响,一刹那,自心底涌出无尽的伤感与绝望。
“轰……”
妈妈,这就是您临死前看到的景象么?
这般绝艳的火红,凄厉得如此无边无际。
妈妈,您也跟晚儿一样,痛若噬骨么?
身体好像在燃烧,为什么心里也如撕裂一般的痛?
妈妈,爸爸,晚儿来了,晚儿终于来陪你们了!
无边的黑暗,一切归于平静……
蓦然回首万事空
“醒了醒了,少主醒了!”耳畔传来女子惊喜莫名的叫嚷。
身体似乎还热得发烫,依稀记得,我好像出了车祸。没有死么?是了,一定是司机他们回来救我了,我在医院里呢。
“舅舅……”声音这般嘶哑,一定昏迷了许久,我强忍住胸口牵扯起来的剧痛艰难动了动嘴唇。
“少主,少主……”
是在叫我么?我叫向晚,施向晚。少主是谁?
视线终于恢复清晰,我却在一瞬间震惊,如遭雷殛。这是哪里?为何医院的病房像是武侠电视剧里古人的卧房?头顶烟影纱帐遍布繁杂的流云纹图案,令我不由一阵恍惚。
将头转向一侧,一个妙龄女子正紧紧攥着我的手。一袭烟粉刺绣薄纱锦衣,长发素绾,斜插梅簪,发髻点缀星点珠花,望向我的一双玲珑大眼此刻饱含泪光。
我这是在做梦?
“你是谁?”疑惑开口,“我在哪儿?这里是医院?”
“少主,您不认得我了?我是霁雪,打小就伺候您的霁雪,您忘记了么?大夫,夫人……”那女子一把松开我的手,急急奔向门外。
什么少主,什么霁雪,这里究竟是哪里,我到底怎么了?
不是出了车祸?为何醒来看到的却是如此奇怪的景象,奇怪的人。那名古装女子唤我少主,难道到了古代?穿越这样的戏码也发生在了我的身上?
天哪,如果是真的该怎么办?舅舅呢,他一定以为我死了,死在那场惨烈的车祸里,说不定我的尸体也已被烧的面目全非。等等,面目全非?
猛然惊叫一声坐起,挣扎着下了床,赤脚扑上窗边的梳妆台,颤抖着手一把抓起桌上一面铜镜。
这是……镜子里的人是我吗?是,却又不是。
肌肤胜雪,青丝如云,螓首娥眉,顾盼生辉,周身萦绕一股书卷的清气。
想起方才那名叫霁雪的古装女子,应是比我在现代看到的任何一个女子都美许多,如今却比不上镜中的这张脸,美得淡然,宁静,却又仿佛惊心动魄。
如此陌生的一张脸,我只认得那双眸瞳。
是的,那是我的眼睛,倔强的,坚定的,闪烁着执着光芒的施向晚的眼睛。
手上铜镜越发沉重,终于脱手坠在地上,发出刺耳声响。
我颤抖着蹲下身子,抱住天旋地转的头,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瞬间沾湿前襟。
真的穿越了,很讽刺不是?在现代就一直对这类无聊的言情小说嗤之以鼻,可是如今,我却亲身经历了,该怎么办?舅舅,我该怎么办?
“蔓清……”语声沙哑,伴随纷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没有抬头,依旧紧紧抱起自己蹲在那里。
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定可以再度醒来,一定可以!
“我的清儿……”突地,我被大力拥进一个怀抱,鼻间霎时盈满馨香。
霎那间,斗转星移,另一个世界里的画面纷纷涌至眼前,一阵阵尖锐的忧伤刺破心脏,痛得眼泪大颗大颗再也停不下来。
“哭什么哭,醒了不就好了!这样的资质,怎能继承我们项家的家业,真是丢人现眼!”
身子一震,茫然抬头,蹙眉望向门前那周身散发冷寒气息的中年男人。
项家?这么说,我是项家的少主人了。
“老爷,您别说了,我这个为娘的天天揪心揪肺,只盼着他这一辈子平平安安。说到底,他是我们唯一的孩子,他从小到大吃的苦受的委屈您看着就一点也不心疼?”
“就因为他是我们唯一的孩子,项家的家业才要交给他继承,可你看看,你看看他现在这副模样,叫我怎能放心?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啊!”男子愤然甩手离去,丢下一个怒极疏离的修长背影。
心底陡然冷彻,眼前一片迷茫。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世界?舅舅,晚儿与你从此天各一方了么?
蓦然回首万事空(2)
身体一天一天好转,我开始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直到能够自由下床走动,一日,霁雪殷勤为我着装,当看到铜镜中束着男子发髻,月白锦衣书生装扮文雅脱俗的自己时,我突然震惊得再也说不出话。心头一窒,刷白了脸,急忙夺步奔至屏风后头,一把扯开衣襟。
霁雪望着火烧火燎的我,强忍不住笑出声来,“少主,要您女扮男装是主人的意思。”
“爹?事情究竟怎样,你一点一点说给我听!”
霁雪薄纱长裙曳地,缓缓走近,一边将我身上被扯乱的衣服一一理好,一边在我的耳畔娓娓叙说。这个府里被唤作项蔓清的少主人的经历,也渐渐在我的脑海里清晰。
“什么?!就为了继承这偌大家业,他竟……”
强忍不住愤怒拂袖而起,这算是怎样的一个父亲!
将刚出生的女婴当男孩抚养,十几年里用尽魔鬼般训练手段,闻听这项蔓清因为练功出了一点小小差错就被这冷阎罗似的爹无情棒打至呕血,气得咬牙切齿,怒极难忍。
“那么我这次受伤,也是他……”
“少主,您别误会!您这次受伤是先前学医术时中了剧毒,才会……才会伤至失忆。您的女子身份这府里就只有主人,夫人,我,还有少数几个主人的心腹知晓。主人对夫人情深意重,不曾纳妾,是以成婚至今就只有少主您一个子嗣,为了项家家业有人继承,为了防止项家族亲对家业的窥觑,才将您从小当男孩抚养。主人是严苛了一些,可是……可是这也是不得已的苦衷啊!”
窗外月光皎洁如水,自镂空的朱漆窗格流泻进来,细碎洒满一地。
无奈执起手边铜镜,镜中的人明眸皓齿,容颜娟好,横看竖看都不过是一个女子模样,只是眉眼间多添了几分书卷清气,恰似明珠美玉,纯净无瑕。
“坊间人人都说,少主若是生为女子,必将艳绝天下,无人能及。”霁雪的声音轻快地自屏风后传来,忽而却顿了顿,“只是性格太过冷寒……”
“您从小就内敛,淡然,诸事藏于心底,挨打也从来不哭,每次都咬牙硬撑,之后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若无其事地走回来,夫人和我看到都……都……”霁雪语声一滞,些微哽咽。
“傻瓜,那是不想让娘和你担心。”抬头冲她淡然一笑,眉目宁定,不显喜怒,“从今往后,我也不会再让你们担心,再大的伤,我都不会喊疼。”
世事翻覆,命运多舛,数番生离死别,还有什么样的痛我不能承受?
霁雪愣怔,像是从未曾见过我如此微笑一般,怔怔望着,眼神蓦然明亮起来,“少主,您变了,不似从前那般……那般冷淡了。”
“是吗,中毒中傻了吧。”冲她莞尔一笑,不以为意。
窗外云淡风轻,蝉鸣柳绿,蝶舞繁花。彼时也为盛夏,夜凉如水,落月流白,微风拂面,闭上眼睛能够闻到空气里弥漫的幽幽植物清香。我贪婪深吸一口气闭目,唯有古代才能有这般清新洁净的空气罢。
舅舅……
眼角一滴泪珠无声跌落窗台,四溅消散。
风一吹,梦一醒,从此,不能相见惟余怀念。
蓦然回首万事空(3)
或许是因为这次伤势过重,又恰逢失忆,大夫交代要养伤数月方能完全康复,我除了每日晨起给娘亲请安以后便再也无所事事,只得或练字,或抚琴消磨大把空闲时间。
除了对这位项府少主人少时的经历一无所知外,从小其被逼所习剑法,医术,琴棋书画等我似乎样样都很精通,信手便能拈来。因此,府里上下都以为我只是不幸失去了过往的记忆,我依然是人人眼里那个冷面冷心俊美无俦的项家少主人项蔓清。
午后的阳光浓烈炽热,这个时辰除了个别下人还在忙碌,诺大的项府早已是静寂无声,只余下知了在树影梢头一声一声不知疲倦地嘶叫。
懒懒坐在窗前对着窗外的树影发呆,手中有意无意地拨弄着一架檀香木质地的古琴,衣袂轻拂间,天际落花片片,柳絮纷飞。
案边一只三脚青铜香炉里飘出袅袅轻烟,琴音时断时续,如梦似幻,恍惚之间嘴里轻轻地吟,“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少主,既然觉得闷,不如让霁雪陪您出去走走。”
我猛然抬起头,万分惊喜地抓住她的手,“可以出府?真的可以?”
霁雪掩唇笑道,“您又没被禁足,既然身体好了,出府游玩也是无可厚非的啊……再说了,往日主人虽对您严苛之至,却从未限制过您的行踪呢。”
“原来如此,你却不早说,害我闷成这样,那咱们快走。”
拉着霁雪的袖子便急急往外冲。
“少主,等等,待我换身男装。”霁雪忍着笑,挣开我的手,扬声道,“瞧您急成这样,好似几年没出过府。”
我抿唇淡笑不语,你们这十几年来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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