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然若见众人都已醒来恢复,放下心来,不想看丽莎二人卿卿我我的样子,站起来转过身,扭头时正巧遇到不远处唐天笑直盯着自己愤愤冲血的眼睛,霎时间她想起上次南场事件。那次唐天笑也是用这样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当时她真的有些心痛怜惜。可是现在,她只是将眼睛移开,冷淡冷漠冷静的移开,转身看向遥远碧蓝的天空,心里是一片迷茫。
她要何去何从?她要如何面对?她要怎样在笑傲山庄里继续生活?夏然若想不出做为一粒命运的棋子,自己下一步将会被摆到哪个位置,又将会面对一个什么样的新局面?
不知过了多久,夏然若忽然听到身后的唐飞龙说:“大家既然都没事了,整(www。3uww。com)理下回堡吧。”
刚说完,夏然若只觉手臂一紧,身体一斜,然后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着往门外走。她不用看也知道,拖着她的那个人一定是唐天笑,决意要大义灭亲的唐天笑。
卷二:怒 11 求死心切
11 求死心切
唐天笑狠拖着夏然若要上马时,丽莎从后面追了上来,一把拉住夏然若对唐天笑说:“我要和然若骑一匹马,她是我带出来的,我也要带她回去。”
“四嫂刚受伤中毒,还是注意点身体好。”唐天笑没好气地回道。在他心里,丽莎已经成为一个有嫌疑的共犯。
“我已经好了,要不,我们仨就在一匹马上挤一挤?”见唐天笑没有答应,丽莎拉着夏然若死活不松手。
唐天笑没心情和丽莎扯大据拉大据,他现在只想快些回堡,把夏然若的事情刨根问底整个清楚,把那些堵心、烧心的事全部铲烧干净。他丢开夏然若,任由丽莎拉着她上了棕色宝马。
朝着回安安城方向,丽莎跃马扬鞭,把他们暂且甩在后面,小声问地夏然若:“然若,你真的在山上成亲了吗?还有另一个相公、一个孩子???”
夏然若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嘿,老天什么时候刮风下雨。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成亲生子还不知道!丽莎对夏然若现在是刮目相看,看不出来啊看不出来,平日大伙都说我丽莎疯疯颠颠不着四六,原来你文文静静夏然若才是真正惊艳爆炸型的超级腹黑啊。
“那你想他们吗?”丽莎不甘心,还想套出更多的情报。
“想他们?”夏然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根本不和道有没有他们,怎么想?”
“那你怎么跟唐天笑解释?”
“我为什么要和他解释?”
“私逃出园,密会男人,放毒貂出。来咬伤众人,这三条中任何一条,都足矣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唐家家法啊!”丽莎说到唐家家法就有点肝颤。
夏然若没有作声,走到这一步,并不是她一个人的。过错。
丽莎见夏然若不吱声,忙道:“然若,你可不要太过傲。气,气恼了唐天笑,仅仅你眶婚骗嫁这一桩事,就可以把你送进监牢里,而且还要被万人痛骂。”
这一件事才是最要命的。如果没有重婚一事,夏。然若这边还有一点优势,她一定会不依不饶地闹下去,直到弄清唐家所有的故事。但是重婚事一出,局面彻底翻盘,原本理亏的唐天笑突然变成了强势。重婚之罪,即使放到现代也是两年以下的有期徒刑,何况在这世风严谨的天嚞王朝。以她所了解的唐天笑的孤傲性格和霸道作风,当他的尊严受到严重侵犯时,他岂会轻易一笔带过。他一定会审个掘地三尺刨根问底地,七小姐过去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这也是夏然若最想知道的,又如何告诉唐天笑。
手上所有可打。的牌都没有了,夏然若看到自己成为手无缚鸡之力小鸡,但是听到丽莎关心在问话,大义凛然地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有错,错在我一人,我定不会连累四嫂,四嫂大可放心。”
“我就是这个意思。”丽莎想都没想说道。唐云昆刚才说了回去就要家法伺机,不管是最重的甲等家法还是最轻的癸等家法,她哪个都是消受不了的。所以坚持和夏然若共骑一乘的目的,就是让夏然若替她求情分罪。
没义气的东西,夏然若恨不得转身先把丽莎从马上踢下去,她苦笑道:“四嫂,你也不用说得这么直接吧,好歹有古语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才是同舟共济、患难之交。”
“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保全住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替你求情来营救你。”丽莎自有一番道理,想了一下又说:“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毒貂还真有两下,下次见到你师兄,一定记得让他把毒貂送给我玩两天呀。”
夏然若头一耷拉,彻底无语了。
太阳将落山时,一行人马衔尾相随,毫无生息地进入了藏瑛堡的笑傲山庄。李总管、小春、小雪都在庄园门口早早地等着,见众人安全回来全都松下一口气,喜孜孜地朝从马上下来的主子们走去。
“三少奶奶……”
“李总管,带三少奶奶上祠堂。”唐天笑下马不等小春小雪跑前靠近,冲李总管吩咐道。
李总管止住了脚步,惊讶地望着唐天笑,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祠堂是唐家祭祀祖先的场所,里面存放着历代祖先灵位,平日里除了打扫的丫环,任何人都不得随便进入的。除祀祖之外,祠堂还有多种用途,比如唐家子孙办理婚、丧、寿、喜等事情时,宽广的祠堂都会派上作用。另外,祠堂还是行使唐家整饬家风,严肃家纪的地方,凡是唐氏家人后代违反了祖规家规,都要在这里被教育和接受惩罚,直至驱逐出宗祠。现在这时节,非年非节非喜非丧的,进祠堂只能剩最后一种可能。这三少奶奶私自出园的事,唐天笑不是已经知道了么,还特意来与他交待了一番,怎么现在回来还要处置家法呢?李总管有点想不明白。
“李总管,愣着干什么?”唐天笑见李总管杵在那里没有动,大声的喝了一句。
“天笑,有什么事先回房说,何必回来就上祠堂呢。”唐飞龙劝道,想着事情最好一步一步来。
“是……是啊,这祠堂岂是能随便进的。”丽莎一听祠堂吓得小腿都发抖,忙在一旁跟着帮话。
“天笑,你先冷静一下,等事情弄清楚后再上祠堂也不迟。”唐云昆也在一旁劝道。如果真要按家规来罚,仅现在所了解的,夏然若掉下两层皮都不够。
唐天笑懒得理会他们,走到一脸沉着的夏然若身边,拉上她就往祠堂走,吓得李总管,小春小雪忙在身后紧追。
以前唐家祖上也发生过妻妾红杏出墙,与人苟且之事,于是浸猪笼上甲等家法,再被上一纸休书速速了结。但是重婚这种事倒是第一回出现,而且夏然若这个还不同于别的女人。如何个不同呢,又好象说不太明白。
“大哥,我们也不能只听信池水一人之言,害了然若。”唐云昆提醒道,他对夏然若挺有好感,家里的三个老婆没有一个不说她好的。
“然若,天笑是爱之深恨之切,现在你要实话实说,与天笑合作,再不能隐瞒一丝一毫,以免吃不必要的苦头。”见改变不了唐天笑的决心,唐飞龙又苦口婆心地对夏然若劝说。
唐云昆转身看着丽莎严肃道:“你好生劝劝然若,争取戴罪立功,否则然若有闪失,你也难逃罪责。”
丽莎听到与自己有关,吓得如小鸡吃米般不停地点头,跟着大家身后进了祠堂。心里不住的祈祷:然若啊然若,你可一定要合作点,千万不能义气用事,千万不要吃鞭子,千万不要连累到我呀。
祠堂在笑傲山庄的第三重院落,坐北朝南,三进五间。大门开有左、中、右三个,中门前面放有一对左右相向的抱鼓石,入门过厅后有一个大天井,里面皆整齐划一青石铺砌,两侧建有宽敞的走廊。支撑祠堂的柱子均为尺径圆形的石柱,上雕麒麟熊罴各类图饰。
词堂正厅有五开间之大,两边的梁柱顶天立地须要两个人合抱,柱上饰有各种云纹、花卉。进入后厅为享堂,享堂中间上空悬有一块长匾,上面写道“道义宗传”,长匾两旁有一副长长对联相衬,下面置有一张高台,高台上面摆着三排灵位,虽然远远看不清上面写的字迹,也能猜到这应就是唐家的列祖列宗们的名讳。
李总管跑进来后,点着了一对烛火插上,束手退到了门外,与外面的小春小雪并排站立。
唐天笑将夏然若拉到享堂牌位前,紧盯着夏然若严厉说道:“在你面前的是唐家的列祖列宗,现在你要把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全部讲出来,不得有丝毫隐藏和谎言。”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做的事情,唐家的祖宗们看得清清楚楚,对错合不合规矩他们自会定夺,无需我在此多费口舌。”夏然若看着灵位说。
“你……”唐天笑直接被夏然若噎了个无言以对,这等于什么也没说。
“今日我们跟踪弟妹之事,无非是想知道弟妹的身世而已,找到白衣教的灵石,解救被连累的江湖无辜人士,不想却牵扯出这件意想不到的事,你的师兄已离开,现在唯有你才能帮我们解惑。”唐飞龙条理清楚地开导夏然若。
“夫妻应该坦诚相见,事情说出来,总有解决的办法,天笑也不是蛮横不讲道理之人,事情解决了,方好继续和和气气地生活。”唐云昆也上前一步劝道。
“是啊,是啊。”丽莎积极响应唐云昆的号召,忙在一旁插嘴附和。
“二哥说得是,夫妻,夫妻,夫在前妻在后,然若愚顿,不知妻先坦诚前,夫是否也要坦诚。”事情至此,夏然若已无所畏惧,不如有话直说,死也死个清楚明白。
“你要我说什么,你又想知道什么?”唐天笑道。
夏然若把停留在灵位上的视线移到了唐天笑的脸上,缓缓道:“你跟踪我之事,我可以一笔带过不作计较。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花一千两黄金到夏府买一个未曾谋面毫无感情可言的女人,你的初衷目的到底是什么,难道只是钱多,只是想娶一个正房这么简单吗?”
唐飞龙、唐云昆被夏然若犀利的问题震倒,这个答案除了他们三兄弟,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哥俩有些紧张地望着唐天笑。
唐天笑咬了咬腮邦,道:“我有克妇之命,娶妻当然要有一番讲究,夏家小姐生辰八字契合,一千两黄金又算得了什么,娶妻生子,延续唐家香火,如此而已。”
夏然若目不转睛地看着唐天笑,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可是眼神飘忽不定,不似声音这般坚硬。夏然若听完笑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凄冷的笑声在空洞的祠堂回荡了很久很久,让人毛骨耸然,让唐天笑心虚。
许久,夏然若才止住笑,咬着嘴唇哽咽道:“好一个仅此而已,唐天笑谢谢你的坦诚,还有你给我的爱。”
说完,夏然若又将视线从唐天笑脸上移开,落地了高台灵位上,说:“池水的话,句句属实,毁了唐家声誉是我的错。你们尽可按唐家家法来处置,无论是生是死,我都没有一句怨言。”这种时刻说不定死了是一种解脱,因为她心里对唐天笑的爱,并没有如她想像那样,说放说弃便能马上了结的。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利用我,如果你说出来,我一定会与你共同担当、并肩作战,可是你还是对我说谎,我不要这种坦诚。夏然若的心很痛,很痛,真的很痛。
唐天笑听到夏然若凄凉的笑声,坚定的口气,看到她悲悯的表情,他的心一样很痛:“若儿,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这种事情没有为什么,要怪你怪自己没有打听清楚,要怪就怪夏府老爷隐瞒了事情真相,要怪就怪自己看错了人,表错了情。”
“你为什么一直不说?”
“现在说也不迟。”除了抱抱,连一个KISS都没有,更不要说更深层的接触了,夏然若催促说:“快点行家法吧,行完家法,是生是死,你我两不相欠……”
“好一个两不相欠,你为什么说你是池水最爱的女人,你是他一生一世都不会舍弃的女人?夏然若,你休想撇开我,回到他的身边。”唐天笑恶狠狠地打断道:“你是我明媒正娶八人大轿迎娶回来的,现在是唐家的人,死了也一定是唐家的鬼。”
“哼,你怎么知道我和他不是明媒正娶呢。你别忘了,我和他还有孩子呢,即使死了,我的鬼魂也会去找他们,到时你能留得住吗?”
一听孩子二字,唐天笑恨的嫉妒的牙都快要被自己咬成粉末了,他双手紧紧抓住夏然若的双臂摇晃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因为我恨你,恨你切断了我和池水的姻缘,所以我要报复你,你给池水的侮辱我也要让你通通受上一遍。”夏然若按自己想象的七小姐的故事,专挑最狠地对唐天笑说。
“贱人!……”唐天笑气得七窍生烟,理性全失,双手一推,夏然若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李总管,准备丙等家法侍候,想死没那么容易,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唐家的家法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个等级,从重至轻依次排列。十个等级又分两层,第一层从癸到己,只是面壁思过、禁食禁足等不使用工具伤残肉体的较轻刑法;第二层从戊到甲的家法,不但会使用工具抽打肉体导致伤残,最重的甲等家法说白了就是死刑。
丙等家法是用大竹板或大荆条拷打犯人的脊背、臀腿最少20下的一种笞刑,然后再让犯人在碎瓷上跪上一夜,其苦痛摧残自不必说。
李总管,小春、小雪和闻风赶来的其他三个总管,立在门外偶尔听见几句主子们莫名其妙的对话,都猜不出夏然若出去一趟到底扯出了什么祸事。一听行家法,还是丙等家法,纷纷跪在门外开始求情。
唐天笑狂怒大喝叫众人住口,门外的人均不敢再说。李总管起身,来到祠堂的后厅,拿出行家法的工具——一根陈旧泛黄的大竹板、一根拇指粗的大荆条和一张长板凳,再叫来两个身强体壮的家丁在灵位前倒了一地碎瓷。
李总管退出到一边,家丁接大竹板和大荆条,立在上长凳子趴好准备接受刑法的夏然若的左右两边。
小春小雪远远看见布置好的现场,顾不得自己受罚,大声地哭着求道:“三少爷,三少奶奶身娇肉嫩,这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家法下来,定是没命了,三少爷还请高抬贵手,轻饶了三少奶奶吧。”
“是啊,是啊。”丽莎吓得脸色寡白,脑中更是一片空白,她无法想像,也许片刻过后夏然若将不存于世上。想着想着,两行清泪也滚了下来,拉着唐云昆道:“相公,你去求求三弟,这等家法使不得。然若嫁进唐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们不可以这样对她,相公……”
唐飞龙和唐云昆原本指望夏然若会为自己辨解开脱,没想到她不但不为自己开脱反而把自己越说越臭,如果事情真的那样,二人也就无法再插手,因为这事关到唐家的声誉,而且丙等家法也不为过。
“打。”随着唐天笑命令,随着李总管“一”的数出,清脆的击打声在祠堂响起。一条红红的血印从夏然若的后背清晰泛起,红得触目惊心。夏然若只觉一股深入骨髓的痛在体内蔓延开,她闭上了眼睛,紧咬了嘴唇,抱紧板凳等着下一板下一鞭的到来。
“三少爷,手下留情呀……”总管们和丫环门跪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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