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好，他多余了也多嘴。
少年远去的脚步声，轩辕夜晓依然躺在那里，敏锐的耳朵动了动——
王爷的闷骚问题（1）
他依稀听到了远处的少年和少女的对话：
“你怎么来了？啊——你给我送吃的？”
“不是！这是嬷嬷做的多余的！”
“噗……这么难吃，你想毒死我啊？”
“没有！我做得很认真的！哪里难吃了？”
“到底是你做的还是嬷嬷做的？”
“要你管——你吃不吃？不吃我丢给王爷吃去。”
……你这是把我皇兄当狗呢？
文杰回眸看了一眼，他耸耸肩，拉着兰玉快步离开：“别去惹他，他在琢磨很闷骚的问题。”
“什么是很闷骚的问题？”
文杰一耸肩：“不知道。”
无从下手，所以被皇兄赶出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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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微动，他躺着，她站着——隐在他所看不到的暗处。
夜晓知道她在，龙沫的那双眼睛正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吧？
她是不是……也希望他能振作？
让他对战龙沫，让他……挑战一个不可能？
一合眼，他嘲讽的笑了起来：轩辕夜晓……你自不量力！你挑战龙沫？你挑战神祈山的神谕，痴人说梦！你从来不是你自己，凭什么挑战那么多的极限！凭什么再登峰造极站得更高？没有皇室的血统，你身上肮脏的血……甚至比不上文杰，更配不上龙沫！
晚风透着潮热之后的微凉，带来清冷又绝望的笑——
龙沫的身子伫立在远处！
他的心思，她的心思——都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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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的光阴眨眼即逝，龙沫未曾谋面出来看看他，但听文杰说：她很乖，每日在他的清风小筑里吃吃喝喝，再睡他的床！白玄卿就算在旁，也只是给她弹琴解闷。
校场给了他，龙沫也就不露面了。
萎靡不振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他照样练武，照样接受秦杨安排的“非人所能及”的任务，照样郁郁寡欢的沉浸在自己的绝望里。
王爷的闷骚问题（2）
但是秦杨和文杰陪着他练，半个月下来，根本没有一丝进展！
文杰派去守着神祈山的一众部下每天按时回来禀告神山石壁上的变数……而每次带来的答复都是一样的。
在原地踏着原有的步伐，又是在原地遭受更严酷的伤痛，身上的酸痛、超负荷的练武、心理的折磨！
最先被身理和心理折磨，最先倒下的不是轩辕夜晓，而是秦杨！
有这么一天，他愤怒地丢开了手里的兵器，歇斯底里地冲上去和轩辕夜晓肉搏，拼上他所有的力气！
两个男人扭打在地上，文杰在旁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秦杨痛苦的大吼：“有什么用！你告诉我这样有什么用！你不可能打败她！她受的苦！没有人知道！像你这样的练！就算给你同样的十年二十年你都不可能超越她！！你不是龙沫！你根本不能站在她的立场体验她这一生的痛苦！为什么答应她出席秋猎！你会毁了她！你会害死她！”
手下的力道瞬间爆猛！
轩辕文杰疾呼一声冲过来架住他！
“秦大哥，你冷静点——”这是要把轩辕夜晓掐死吗？
文杰拖他一下，秦杨甩手撂倒了好心的少年！
就像他说的……没有人能理解龙沫，她在中宫过的二十年，那一段生不如死的鬼日子，龙沫可以演绎龙涎的点点滴滴，这世上却没有人能演绎她二十年来所受的痛苦！
发狂的男人来得太可怕，文杰吓得闭眼，拳头挥下又停住了，停在轩辕文杰的面前……秦杨终是狠不下心！
他喘着大气退离，望着狼狈的兄弟俩，他仰头长笑：“够了……别练了……明知不肯能的……”清冷的嘲讽，嘲笑他自己的希冀，嘲笑轩辕夜晓的不自量力！
背对着他们，秦杨头也不回的离开，已然绝望……此生，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心灰意冷。
“别练了……你不是龙沫……你是轩辕夜晓，你是我们故事之外的人……别练了，连龙涎都不是她的对手……”
王爷的闷骚问题（3）
龙涎……已逝的朋友。
对不起，你的妹妹，你的爱……我都没能替你守住。
龙沫疯了，没有人可以救她，她迈不过的坎儿——我们追不上的。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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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苍凉的背影，文杰惊魂未定。
平日里好脾气的秦杨，突然之间的暴怒——
他濒临崩溃的边缘：他不怨夜晓的努力，他怨的是那个无法超越的神话，打从伊始他就清楚的知道，龙沫在上演龙涎的记忆里，万一到了这一步……这是永远迈不过去的坎儿！
没人能打败“龙涎”……这个世上也就没有“龙沫”。
她会在龙涎的记忆里毁灭，不……她已经死了，和龙涎同生共死，活着的人，不过是顶着龙涎记忆的行尸走肉。
她不是龙沫……
不是他认识的龙沫……
她是另一个龙涎，一个随时都可能坏掉的替代品。
秦杨的绝望，他的离去，校场上没有了他们急促的练武，文杰气喘吁吁的回过脸来问他：“皇兄……这……我是不是去把秦大哥叫回来？”
夜晓只是勾了勾唇，不似笑，他道：“你觉得……他还愿意面对吗？”
他尚未和龙沫比武，秦杨已经肯定了结局！
不抱任何希望了，秦杨放弃了。
他还有理由坚持吗？
冲着文杰掸手，夜晓说：“去吧，去玩你自己的。”
“哥……”喉头酸酸涩涩的，他不甘心，“你放弃了？”
“明知赢不了的——”
“你不要皇嫂了吗？你就这样看着她……疯得彻底了？”搭上轩辕夜晓的手臂，文杰试图拉着他站起，“你不救她，你的自信呢？你不是很喜欢她吗？你忍心看着她在自己的世界里毁灭？”
‘‘‘‘‘‘‘
【PS：今日更完，明日继续－5月2，每日必水的话：鉴于评论区哭着告诉偶这年头霸王太多，于是……老纸不虐了！争取本周末治愈我家沫沫，让晓哥夜夜春宵死了拉倒……】
不爱，就放她走（1）
挥开少年的手，夜晓冷笑：“本王不喜欢她！”
“皇兄！”这时候了还嘴硬！
“本王喜欢的是多多……龙沫只是个替代品！”
“你……”冥顽不灵！向来都是夜晓这样的！
一跺脚，扬起了地上洋洋洒洒的灰尘，文杰啐道：“你爱练不练！反正是你自己的女人！我索性去让丞相大人给皇嫂备一口棺木得了！”
“轩辕文杰！”夜晓的眉头被那句话扭到了一起！
走出一丈之外的少年转身，边退边说：“我说的是实话——你们都放弃了，龙涎的记忆里没有了龙沫，你们都否定了她，她还怎么活！反正你喜欢的是多多，反正在外面等你的女人多的是——她不过是个可怜的疯子，你们都不愿意救她，就让她跟着她的亲人一起去！”
越说……这哭腔哽咽着上劲儿了，“她的父王不认她，她的哥哥死了，她的母后和国丈爷爷都死了，与其痛苦的活着，还不如快点去到阴曹地府和他们团聚！连你这个有夫妻之实的夫君都不要她——她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最后的咆哮，在空旷的校场上飘飘荡荡……
盛夏潮热的气息，烘烤着地面，晒得他焦头烂额。
秦杨的话，文杰的话……不断在耳边徘徊！
龙沫可以重复龙涎的过往，没有人可以演绎另一个龙沫？
她受的苦，没有人可以重演？
活着……就是多余，疯了也是多余——她的亲人都不在了，她还在等什么？
等着他来打败她？
等着龙沫承认他是“龙沫”？
抱着头，轩辕夜晓颓丧的坐在原地，还是他最初的顾虑，并不是他不够强大，而是他没有找到变强的动力和激情！
最麻烦的问题摆在眼前，秦杨和文杰的离去，他豁然开朗！
龙沫在走龙涎的路，为什么他不能走龙沫的路？
龙沫取代龙涎而活，他就变成龙沫活在“龙涎”的眼前！
不爱，就放她走（2）
云宫里的另一个“多余”，他真想见识一下：龙沫过的是怎样的日子！
埋首在膝头，唇边情不自禁的挂上了舒心的笑……心结一旦解开，他的路变得顺畅了……
学龙沫的一朝一夕，学她的所有！
不管怎么样，让疯疯癫癫的龙沫承认龙涎还有一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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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脚步停在他的面前，轩辕夜晓耳朵未动，他听到了不一样的脚步声！
抬眼一看，果然……
来送饭菜的不是梅朵，而是……白玄卿！
“你怎么会来？”
不速之客，白玄卿会那么好心来给他送饭菜？
玄卿摆弄着食盒里饭菜，端起、递上，他解释说：“梅朵听说秦杨跑回水云居了……她正在劝。”
“本王是问你，为何来的是你？”
梅朵不能来，可以让他府上的下人来送饭吧？
白玄卿又说：“兰玉追去劝文杰了——”
“白玄卿！”
轩辕夜晓仰头瞪他！
儒雅的男子微笑，他垂着眼，看着食盒里备着的三分饭菜，他不想看到轩辕夜晓也出现绝望的神色，纵观天下，只有面前的男人才有可能匹敌龙沫，可惜……结局，他们都能猜到。
龙沫不是真正的龙涎，而轩辕夜晓也不是龙沫——
在轩辕夜晓彻底发怒之前，玄卿请求道：“若是……王爷也打算放弃，玄卿请王爷放龙沫回云宫，她生在云宫长在云宫，所有的快乐所有的忧伤……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在那座深宫。王爷另有所爱，请王爷放她归去，过完她最后的日子。”
夜晓冷笑：“你说放就放？龙沫是你的人吗？你有什么资格求本王放人？！”
“玄卿没有资格——同样，王爷也没有资格。”
他藏着一样可以放龙沫自由的“重要物件”——无论轩辕夜晓霸占龙沫多久，有休书在，龙沫一直都是自由身。
不爱，就放她走（3）
换了别人来求这事，夜晓恐怕会考虑。
但凡白玄卿来说的……他一概不听！更不会答应！
“本王没有放弃！你也觉得本王会输？”
傲慢的口吻，挑衅至极的口吻。
玄卿惊讶地抬起目光……他看到了，轩辕夜晓刚毅的脸上没有沮丧和绝望，相反……他似乎很有斗志！
轩辕夜晓端起自己面前的饭菜，随手扒了几口，吃饱了……他还要练！
“你……”
咽下一口饭，夜晓横眼看他，趁着他吃饭的时间，白玄卿可以有一些利用价值。
“她把自己当龙涎——那么本王就来重演她的过去，说，你知道的那些，都告诉本王，你还想救她的话，最好都说实话！”
玄卿怔了，一愣一愣的……
“你打不过她的。”
男人的眉目挑动，他嗤笑一声：“打不过也要打——龙沫迎战龙涎的那一夜，你在不在？”
玄卿想了想，点头：“可惜，我在暗处，我看着龙临渊废了她的手，听着她的惨叫。正面和她相识，她的手已经断了，她在树下看花，她在等凯旋回来的龙涎。”也是那一次，龙涎带他见的龙沫。
“哦？这么说……你不知道她以前是怎样的？”
白玄卿低下头，算是点头了。
“梅朵说……她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扔在练武场上，累了也是一个人，秋猎前的那段时间，嬷嬷找不到她，只有黑鹰陪着她。”
“谁是黑鹰？”第一次听到这个人，夜晓迫切的追问。
玄卿依然垂着头：“他……是龙涎的师父，是龙沫的师父……也是秦杨的师父。”云宫一脉的武将都是黑鹰交出来的，而黑鹰的真实身份是……“黑鹰……是我哥哥。”
睨视的目光射在白玄卿的侧脸上——
轩辕夜晓会意的笑了：“你的亲哥哥？”
“是……龙临渊屠杀族人的那一夜，是哥哥救我离开了死人堆里……”一夜间……白氏一族只剩下了他们和萱妃。
不爱，就放她走（4）
“他把我寄养在后宫的小太监里，他隐藏身份变成了黑鹰，教授龙涎武艺。”
夜晓抬手捂嘴，他冷蔑的笑着：“真狠，教自己的仇人的孩子武艺，为了给你的族人报仇？”
“算是……”
“那么黑鹰现在人呢？”
“他死了。”握紧了拳头，玄卿淡淡的说着，“他对着龙涎对着龙沫……从复仇的心变成了师徒的感情，他死了——用他的命换了龙涎和龙沫的安全。”
以前，他无法理解哥哥的牺牲！
是黑鹰说的：杀了龙临渊，毁了龙涎，毁了云洲的百年基业——可惜，黑鹰背叛了自己立下的毒誓，他死了，为了救那两个小鬼。
夜晓仰头，他把放声的大笑再咽回肚子里！
“咎由自取。”
想做坏人，最不应该有的就是感情：亲情、爱情、友情——可以软化仇恨，可以放下国仇家恨纵然选择自己认为的“正义”，就像白玄卿这样，借他的手治愈龙沫，夺爱之仇也可以押后再议。
大口大口吃完了饭，轩辕夜晓甚至把另一份饭菜也填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饭饱，他把食盒踢回到了白玄卿的脚边。
“晚膳让梅朵送，她曾是龙沫的侍婢，她肯定知道很多和龙沫有关的事情！本王要听她亲口说！”
“是。”
他收拾了食盒起身，下颚忽然间一痛苦，身子瞬间被拉到了轩辕夜晓的面前！
夜晓看到了白玄卿眼中的自己：气宇轩昂，意气风发——
他和他，没得比！
丑话和警告，都说在了前面！
“白玄卿——休想在本王面前玩花样，听雪山庄你骗过本王一次，本王不会再简简单单的相信你的所言，你最好记住，龙沫是本王的王妃，她是我轩辕夜晓的女人，你在她面前什么都不是，休想把她抢走，你姓白——云宫的公主和你不可能有未来。”
“知道……”
夜晓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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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卿也没有多说：他知道自己立下的毒誓，他和黑鹰一样，终是狠不下心……哥哥心疼了那双孩子，而他爱上了龙临渊的女儿，他和龙沫……却不可能在一起。
但是……总有一天，他可以放沫儿自由，他可以给她解脱给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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