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想了想,笑道:“你在找什么?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么?”
她在背包中找了找,从里面翻出一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给你尝尝这个吧!”
她将包装撕开,放在红马口边。“你尝尝,我这个是德芙的。好吃极了。”
那红马却低头闻了闻,歪头望着他。“难道你还怀疑什么?以为是毒药么?”
她掰了一块放在嘴里大嚼,又掰了一块放在红马嘴里,“给你!”
枣花白看她吃了,这才放心地吃进去了。才不过一会儿,枣花白希希啞畣‘地长嘶,极为兴奋。
苏婉见红马长嘶,她翻身上马,口中轻喝:“走吧!巧克力!”反正它喜欢吃!
那红马摇了摇巨大的马头,对于这个称呼似乎颇有意见。
“不管你叫什么?反正我就叫你巧克力!”一夹马腹,“驾!”
第六章 投 宿
苏婉虽然没有看到什么人影和追兵,也不敢耽搁,找准一个方向,向前奔去。心中只是隐隐有个矛盾的心理,无数次回头向城中回望。既想从此之后不再回来,又黯然想着从此一别,不知跟洛迦相见何期。真真的要应了当日成亲的那句话,从此之后,你我二人相见无期,再不相见。
在马上鞍头的夹层中,发现了不少银票,银两。
心中大喜,暗暗想道:马儿呀,从今天开始,你就归我了。这些银两就当是你的主人星鞅赔给我的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损失费吧。想到这里,她望着自己手腕上尚且淤青的地方,恨恨地骂道:“该死的家伙,居然敢对我如此无礼!哼,等那一天,落到我手中,一定给你灌辣椒水,做老虎凳。”
就在苏婉发狠的功夫。在节度使家中做客的星鞅,莫名打了一个很大很响的喷嚏。
三王爷转过头来,低声笑道:“星鞅,该不会是有那个姑娘想着你吧?”
星鞅垂下头不语,心中同样也是这样想着,只是带着杀人的目光,在心中暗自要找苏婉算账。
三王爷知道他还在悼念他爱马的被劫,笑道:“我知道你对你的枣花白爱逾性命。它跟随你多年,已经通灵。说不定现在已经回来了。”
但愿吧。星鞅心中这样想着,口中却道:“王爷,小人不敢奢望。只是……那女子如此可恶……”
“是么?依我看来,倒是很有趣……”三王爷想到苏婉慧黠的目光,这个女子真够大胆,居然敢当众打劫三王爷府中的高手的坐骑。
旁边作陪的节度使常介愚乃是一介武夫,一生戎马。府中妻妾成群,但是膝下只有一子二女,长子就是常子陵,纵然娶了亲事,但是秉承着其父优良的好 色 作风,也置了几房妻妾;长女常灵烟,现在贵为昭仪。次女灵蓉,年方十六,待字闺中。
现在三王爷驾临府中,自然希望自己的次女能够攀上皇亲国戚的高枝,使自己常家的基业永固。
因此,对于三王爷的登门,也极尽谄媚,奉承讨好。
苏婉正捣鼓着,也感到了一阵寒意。这一定是来自于星鞅的怨念呵。当下也不管他,又在夹层中找到一张详尽的大晋地图。
同时在上面找到了自己的所在方位和一些城镇的坐标,甚至还找到了通天观的位置。
只听莹儿说过,那通天观的掌教玄冠真人通晓古今,学究天人,能知过去,晓未来。或许他能够解答自己穿越而来的谜题,或者做法让自己离开也说不定。
只是,若是这样的话,跟他真的是相见无期,真的没有再见的时候了。心中隐隐有个心思,却是并不再策马狂奔,只是顺着向通天观的方向慢慢行着,那马儿自从王府中出来,何曾这样悠闲的走过,只是感觉身上的人儿,心事重重,总是想办法逗她开心。
忽而策马奔驰,忽而徐徐行来。
一路上,苏婉倒是渐渐地将想着洛迦的心思放淡,一路走走停停,看不尽的春水碧山,奇草瑶花。游山玩水,甚是恣意轻狂。所幸男装,并无人发觉。正值盛世,一路上也颇为平安。
前面已经到了平安镇。
她从大道慢慢走进镇中,经过了平安镇,再走几天,就快到通天观了吧。
正想着,望到了镇中的一处客栈——“迎客来”。
她还没有下马,早就有小二出来招呼:“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我住店!你给我找一个单独的客房,我喜欢清静。我这匹马你给我喂一些上好的草料,别饿着它。”
小二答应着从苏婉手中接过马缰,却见“巧克力”猛然退后两步,口中长嘶,打着响鼻,貌似不满。
小二吓得后退几步,道:“客官,您的这匹马脾气还真大!”说着,向后退了几步。
“巧克力,不许调皮。”苏婉笑着,趴到它的耳边,挠了挠它的脖颈,悄声道:“吃饱了,喝足了。好好睡一晚,我们明天还要赶路呢!”
“巧克力”或许听懂了她的话,长嘶一声,喷着响鼻,不再倔强。
一路行来,苏婉对着它总是这样软语安慰,倒是相当管用。
“呵呵,客官。您的马儿真逗,还能够听懂你说的话。”小二这一会见红马不再耍脾气,这才大着胆子,走上前去。从苏婉手中接过缰绳,将它牵牵至后院。
苏婉草草地吃过饭,和衣上床休息。尽管有马儿代步,整天颠簸在马背上面,还是让她筋骨酸痛。
昏沉中,进入了梦乡。
朦胧中,似乎有人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尽管她数次想睁开眼睛,偏偏眼皮重如铅块。是梦是幻?
直到清晨苏醒,头脑有些昏沉,似乎一夜没睡,没有精神。
也罢,就当做游山玩水了。就再耽搁一天吧。
隐约中,听到有人在吵嚷。
尽管蒙上了头脸,还是能够听到外面的吵嚷声。
“客官,你消消气!”那是小二的声音。
“什么?叫我消气?”那是一个粗犷的声音。
第七章 独 斗
苏婉揉了揉眼睛,看来是睡不着了。她推门走出房间。
恰好店店主回头,让出了身后的那个粗犷声音的主人。一脸的络腮胡,眼角带着刀疤,看这模样,不是通缉犯,就是作恶多端的主儿。
“店主,怎么了?”苏婉带着一脸的倦容,问道。
“是……”店主面带苦相,“客官,您的马把人家的马踢瘸了……”
“什么?”苏婉杏眼圆睁。怎么会这样?
“是……是小店的不是……”店主有苦难言,那个络腮胡的客人是半夜来的,谁知道伙计图省事,就将络腮胡的马同苏婉的良驹放在一个马棚中。
惨剧发生了……
现在马的主人自然不同意了。
“我去看看吧!”
两人随后跟在她身后,向着马厩走去。
一匹黑色的骏马倒在马厩中,兀自哀嘶,身边的“巧克力”躁动不安,显得异常愤怒。
苏婉走过去,望着倒在地上的马匹,回身道:“我的马儿有错。但是店家也不能逃脱责任。这样吧,我们两家各拿一半,你说怎么样?”
络腮胡眼神死死盯在“巧克力”身上,半晌道:“既然如此,我就只要你的马匹来赔我的马。”
“什么?”苏婉眼睛一瞪,道:“你这个人怎么如此不讲理?你的马并没有死去,只不过需要养伤,你是多少银两买的,我给一半。”
络腮胡寸土不让,强硬地道:“哼!我的黑马虽然不如你的那样神骏,但是也是我离不开的。我有要事要办,我不管你说什么,哼!你的马……我要定了。”
苏婉见到他如此强硬,那目露凶光的眼神,有些害怕,色厉内荏地道:“哼!你以为这匹马是谁的?莫非你想抢占?你可知道这匹马乃是三王爷府中的,你要是强取,难道就不怕王府的人来找麻烦么?”
那络腮胡听了,面上带着恨意,死死地盯着苏婉道:“好小子,你以为大爷是吓大的么?你以为大爷不敢么?”
说着从腰中取出一把锋利的长刀,指着苏婉道:“小子,有种出来打一架!”
苏婉面色苍白,后退两步,道:“你干什么?你真野蛮,难道你想强取豪夺么?”身子颤抖,不知不觉间,已经靠在了身后的一棵老树旁边。
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枚青叶,将络腮胡的长刀打断。
络腮胡原本注意力都在眼前的这个小白脸身上,却没有留意那枚青叶是从什么地方飞来,只是恰好此时,苏婉靠在树上,貌似懒洋洋的,树影挡住了她的面部神情,看上去阴晴不定。
络腮胡心中愈发惊疑不定,看着手中长刀折断之处,簇新闪亮,暗自揣测,难道是这小子扮猪吃老虎,手腕隐隐作痛,这该需要多大的腕力呢?想到这里,他恨恨地将手中长刀扔下,指着苏婉道:“小子,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
说完,飞身离开。连银两和马匹也不要了。
苏婉暗自叹息,好险,好险。
“哎呀,客官。你真是好身手!”身边的店主见络腮胡已经跑了,这才胆战心惊地从旁边凑上来,“您若是有这本事,方才就不必要我们两家给他出钱治马了。”
苏婉勉强压下心中的惊骇,扶着古树站在树影之下。想到方才的惊险,自己险些葬身这里,不觉心中大恨。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恨恨地道:“都是你们店里的错。还敢乱说!”
店主见她生气,更是认定对方是真人不露相。只得陪笑道:“是,是,公子教训得对。都是小人的错。只是,公子累了,就在小店中多留几日吧。”
“什么?”苏婉回头望着他,满脸疑惑。想了想,知道感情店主是将自己当成了救命稻草,生怕那络腮胡子再回来。可是,自己若是继续待下去,说不定,下一次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想到这里,回头望着地上的断刀,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上面出现了一痕柳叶的痕迹。
那络腮胡心思并不细密,没有注意,自己身后的是杨树,而刀身上面得却是柳叶的痕迹。暗中的高人已经到了飞花摘叶的境界,看来那隐身的高人不过是小试牛刀,或许是经过,一时动了侠义心肠,为自己解除面前的危机罢了。
想到这里,对身边的店主道:“你先出去吧。我还要在这里待一会儿。”
“行行。”店主忙不迭地点头,乐颠颠地离开了,看来有这位深藏不漏的高手在此,自己的小店看来无虞。一边走一边不时回头,真是看不出来,这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小公子居然是高手,真是人不可貌相。
苏婉见他走远,朝着方才发生惊险一幕的地方,默默地说道:“若是高人在此,请高人能够保护小女子的安全。等到小女子安全才离开吧。若是高人能够保护小女子的话,就请天上的各路神仙也保佑高人吧!”
说完,慢悠悠地朝着房间走去,头还是昏沉沉的,若不是方才经历了那惊险的一幕,自己的身子还在院中,真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良久,院中并无动静。地上偶然有方才的落叶飘过,在空中舞蹈飘飞,又慢慢落地。
“师兄,我们走吧!”一个幽幽地声音传来。“师兄,我们已经帮过她了,这一路行来,我们已经帮她化解了无数次危机,可是你怎么还在这里停留呢?难道你忘了师父的嘱托了么?”
可是并没有声音回答。
那声音悠然长叹,道:“师兄,你要知道你若是再这样沉迷在红尘当中,怎么能够修成正果呢?须知,你是门中最有潜质的弟子,师父的百年基业,门中的千年道统还等着你继承呢!”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师兄,我们已经知道她的去向,而且这一路也不再有任何危险,我们离开吧!”
另一个人还是不语。
回答他的只有院落中风的声音,还有“巧克力”不住地歪头张望。
第八章 暗 算
夜已经很深了,苏婉的房中仍然没有动静,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可是曾经经历过的,怎么能忽然就忘记呢?经历了一连几天的路途奔波,她病倒了。
昏昏沉沉中,忘记了吃饭,忘记了一切,更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
蓦然,她的房中出现了一道窈窕的身影,那身影慢慢走近她的身边,口中低叹:“你怎么病了呢?你若是病了,师兄怎么能安心离开呢?”
她靠近了昏迷的苏婉,只听到床上躺着的人儿,口中发出低低地呢喃:“洛珈……洛珈……你在哪里……呜呜……你不喜欢我了……你不要我了……”
她心中一痛,原来这个女孩子自始自终都未曾忘记师兄。
她低下头,这时一道月影从窗户的开阖处投射下来,映出了那女子的面容。若不是她遮盖着半张脸,但是从她温柔如水的眸光中,从她两弯细细的娥眉处,也可以看出她绝世姿容。
她将纤纤玉手轻轻搭在苏婉的手腕处,那里炙热如火,触手滚烫,显然是风热入骨。
就在她思忖之间,身后一道风响,屋中已经多了一个淡淡的影子。
“师兄,她病了!”
“宁馨儿,我知道。你出去吧!”那声音淡淡的,让人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她点了点头,半晌犹豫道:“师兄,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请不要做出什么事情来,切忌不要动了尘念。若是那样,就不能修成正果了。”
“我知道,你出去吧!”他仍然是那样淡淡的语气,但是话语之中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她回身,触到了他的目光,同样炙热如火。但那目光的尽头却是望在了身后。
师兄,难道你的心中当真只有她么?这样的话,在她心中徘徊了无数次,每一次都是有问无答。现在依然如此。
她闪身慢慢隐入黑暗……
那淡淡的人影,慢慢走近床前的苏婉身边,伸出一双润白如玉的手掌,轻轻地在她脸颊上面滑过。那触手可及的笑靥浮现在眼前,那笑声隐约在脑海中回荡,还有她那哀怨满眼的愁绪都让他为之心动,心碎。
他慢慢坐下,靠近她的身子。将她轻轻揽入怀中。那种软玉温香的感觉再次回到了他身边,他慢慢闭上眼睛。连日来的午夜,他无数次轻轻走到她的身边,就这样远远地望着她,倾听她的心跳,静听她的呼吸,仿佛多日来的憔悴和相思,在此刻都化为了无尽的爱恋。
触到了她的手腕,他还记得那上面的一道淤青。此刻握在手中,更觉得她的手腕变得纤细了。身子原本是柔软的,此刻也变得消瘦了。她该是为他清减了吧。
他就这样不语地握着她的手,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若不是当日他当众悔婚,或许两人已经是蝶双飞,花并蒂了。奈何,好事多磨。上天仿佛存心地不让两人在一处。
他慢慢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了当日临下山之时,师父的训诫和忠告:“洛珈,你此去下山,充满了考验。这正要磨练你的性子,只有过了情关,才能够看破生死关。这般,才能够将我道之大统继承发扬。”
他颔首不语,但是心中却并不以为然。在他心中,对于情之一字,更是无心。又怎么会为情所困呢?
世事难料,谁知道他会遇见她呢?自从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自己就已经默默地将她刻在心中。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刁钻慧黠,她的机智百出,都无不让他深陷其中。
为了她,他甘愿冒险,使出“乱花渐欲”的招式,将她从岚州恶少手中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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