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谢夸奖!”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唉,要不是你师傅和我师傅这般不对付,我定然天天去相思崖找你喝酒!看着你喝酒,真享受!跟你一起喝酒,更痛快!”
“会有那个机会的。”师傅的心思,他最明白不过了,落尘阁和星云堂总归会回归一体的。
“不说这个了,你可有下榻的地方了?”
“此次出来的匆忙,还没有通知此地的分堂主,不过契云已经前去安排了。”
“呵呵,正好,我也好久没见契云那小子了。走,我送你回去。”
“他每次看到你跟耗子见了猫似的,能躲多远躲多远,是好久不见了。”
“那是他小气,都好几年了,他还耿耿于怀!”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你那次拿着初雪的新药在他身上实验,让他上吐下泻了一天一夜,他能不恨你么!”
“我也不知道那个药的药效那么重啊,我不是都赔礼道歉了么?那包茶叶可是从师傅那里偷出来的,听说是月影国皇室人才可饮用的”。
“也不能怪你,那包茶契云还没焐热,就被我师傅抢走了。”谁叫你拿人家的东西做人情也不知换换包装,写那“影皇茶”几个隽秀的小字的人,才是师傅抢来的原因吧,那包茶现在还在师傅的藏宝阁里供着呢。
“难怪那小子现在还不能释怀,哈哈!”
二人刚到星云堂分部,就见契云满脸气愤的迎来,“主子,秋风那混蛋收留了一批不知打哪里弄来的孤儿,院子都住满了。更过分的是,连你那间房都被挪用了,说是让你随便找个地方落脚,谁让你来之前不事先通知。”
楚若谦的星云堂与落尘阁完全一样的风格,向来对属下也没有过多约束,因为他知道,早晚有一天它们还会成为一体的。
“不怪她,那些孩子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为了生存差点落为草寇,是我吩咐她将他们安置于此的。”
“可是主子要住哪里?”契云脸色仍旧不愉,忿忿抬头,这才看见跟在身后的左沐清,白了一眼警惕道,“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小契云长成什么样了啊。几年不见变漂亮了啊!”说着就想去捏捏他那小脸蛋。
“呸!”契云厌恶地用剑鞘拨开她的手,现在只要他想起让他终身难忘的遭难,就在心底咀咒她一百遍,什么出门被车撞,吃饭被噎,喝水被呛,能用的全用了一个遍。这个混蛋长得不英挺就算了,还这么浪荡,一点女子的气概都没有,真不知道主子看上了她哪一点。
“呵呵,”左沐清对契云眼中的厌恨丝毫不介意,“我们住的客栈也满了,不过若是你二人可凑合一下挤挤,也是能住下的。”
“有地方住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有心思计较,如此就麻烦清儿了。”
“少跟我这么客气,走吧!”说着带头向客栈方向走去,顺便揉了揉契云的小脑袋瓜,“小契云长高了哈!”
“我要杀了你!”契云对这个女人的调戏恨得牙痒痒的,拔剑向着她追去。
“那你就来追啊!追得上就给你买糖吃,哈哈!”
看着自己的小随从满街追着清儿跑的样子,楚若谦无奈地摇摇头,清儿每次见了契云恶作剧因子就统统开始作祟。
怕他俩横冲直撞撞到行人,楚若谦无奈地跟上去,提高声音道:“你俩小心点百姓!”
一行人跌跌撞撞到客栈门口时,银熙和墨涵已在门口等候了不少时间。看着她们过来,赶紧迎了上去。
“主子回来啦!楚公子好久不见了,一切可安好?”不熟悉银熙的人肯定不会猜到这么左右逢源的人接管的居然是落尘阁的熙部,名副其实的杀手头子。
“劳姑娘挂念,若谦一切安好!”
“好啦,先进去,再好好叙叙旧!”
“主子说的是,里面请!”墨涵赶紧跑到前面去带路,看着楚若谦就像看到了金子,她可是跟着小七下注赌的楚公子。
不明墨涵那种炽热眼神的楚若谦摸摸鼻子,跟着左沐清等人向后堂走去,还未走到后院就碰到了迎出来的左新河和云初雪。
云初雪自然也看到了他,心里很不舒服。虽然知道他对清儿的用处极大,在左沐清心中的位置也很特殊。可是每次看到他们在一起心里就很不舒服。尤其是,他们看起来是如此的登对,飘然的气质,洒脱的性子,执酒策马,仗剑江湖那种默契。
他只能对左沐清耍耍小性子,“你还知道回来啊?”
“初雪。”左沐清讨好地将路上顺手买来的小零嘴递给他,“看着这几天初雪瘦了,我去给你买了点好吃的。墨涵,是不是?”
被突然点到名的墨涵受到自家主子的眼神,赶紧点头附和,“是啊,是啊!云公子每次吃到的梨蓉酥饼,是我们每次去星楚出任务必须要带回来的。”
“谁让你说这些了。”云初雪羞红了脸喝道。乍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分外震惊,满脑子都是她是在意我的。心里的就像蕴藏着密密麻麻的小泡泡马上要溢出来了,不想着在这么多人面前泄露自己的心情,跺跺脚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左沐清有些尴尬地抽了抽鼻子,笑着拉过哥哥道:“哥哥,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若谦,楚若谦!”
左新河自她进门起,其实就注意到了她身旁的翩翩佳人,他们二者行走之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默契,谈笑之间那种随性如此相像,如此和谐,似乎多了谁都会显得格格不入。原来是他,清儿每次回来谈的最多的就是他。当时,心里多少还有点比较,现在终是服了气。
左新河暖暖地笑着,向着楚若谦走近几步,“你就是楚公子啊?果然如清儿说的那般钟灵毓秀,气质不俗。我是清儿的哥哥左新河,请多多指教。”
楚若谦被左新河那暖暖的笑意惊住了,自己常常听她说起他,知道若不是他,她在左府过的会多么的难过,心里是很感激的,但是看着清儿越发的对他在意,一向自负的他也曾偷偷去看过好几次,那时觉得他也就是如玉般细致温婉,却不曾留意,原来他笑起来这么温暖,难怪在清儿如此在意。若自己曾经生活如清儿那般,也会贪恋这份温暖吧。
自己也能察觉到自己上扬的唇角,“既然是清儿的哥哥,叫我若谦就好。指教说不上,以后还希望左哥哥多多指教。”
第14章 百转千结意难猜
“好啦,你们别行礼来还礼去了,哥哥屋里还能增加床榻吗?”左沐清好笑地看着他们,转身问左新河。
左新河摇了摇头,“恐怕有些困难。”
也是,他们屋里都挤了三个人了。左沐清想了想,道:“没关系,我房间有够大,在我屋里好了。”
“我才不要睡你的房间。”左沐清话音刚落,就传来契云不满的否定,“我要回去抢秋风的房间。”
“唉呀,我说小契云,我都不嫌弃你,你怎么能嫌弃我呢?”左沐清勾着契云的脖子在他耳边呼气。
契云红着脸跳到楚若谦身后,指着左沐清喊:“臭流氓,在靠近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哈哈!”左沐清大笑着询问着看向楚若谦,见他含笑的脸上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转身对墨涵道:“你送契公子回去。”吩咐完看向楚若谦,“你呢?”
“我又不嫌弃你!还不给本少爷带路。”
左沐清摸摸鼻子,“呃,既然这样,银熙你去柳十三那里安排一下吧。”
“是,主子!”
左沐清吩咐完众人,领着楚若谦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的房间就在这里了,天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左沐清交代完转身就走,白影一闪拦在她面前,“你去哪里?”
“我去找银熙聊天。”左沐清一副你还有事的表情看着他。
“留下来陪我聊聊,怎么样?”
“很晚了……”
“我怕我会认床。”楚若谦一副委屈的表情。
“额,要不我把契云叫过来。”开玩笑吧,星云堂的堂主会认床?!
“你叫的过来么?怎么,清儿是看见我心烦么?”
“怎么会?只是,你还是未出阁的男子……”平日里闹归闹,男子的名节还是应该注意的。
“清儿若认为我在意,何必每次都是夜里跳窗闯入我的房间。”楚若谦眼皮一搭,修剪着自己泛着光泽的指甲。
“呃,那我喊银熙加张床,总可以了吧?”左沐清厚厚的脸皮居然窘出了两朵红云。
“夜也深了,床让给你,本公子睡榻。”说完就向窗前的软塌走去,却被左沐清拉住了袖子,“你睡床,你睡床!”说完一溜烟窝上了榻,速度之快前所未见。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人平日里勾肩搭背,似乎从未有过什么男女界限,怎么此次相遇总是感觉很奇怪。难道是因为最近太过悠闲了?左沐清窝在软塌上,盯着屏风,想象着另一侧的楚若谦,怎么也想不明白。
“我们似乎除了每年比试的那天能好好地把酒畅欢,不曾这样静静地相处过。”不知过了多久,楚若谦好听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慵懒从屏风后传来。
“是啊,你可知道若是你赢了,你师傅会向我师傅提什么要求?”
“虽然不肯定,却也能猜出个大概。”
“是么,是什么啊?”
“难道你不曾发现我师傅同你师傅之间定然是发生过什么。”
“这个我到是发现了,‘星云堂’和‘落尘阁’曾为一体,自师傅这一辈才分开。”
“如果我猜的没错,师傅和谷前辈曾经可能是恋人,而且可能师傅做错了什么事情,才导致二人分开。”
“这我也有想过,听你这么说到是更像了些。”
“呵呵,你可还记得你拿谷前辈的茶来跟契云认错?”
“呃,你发现了啊!”其实就是从师傅放茶叶的架子上随便拿了一包。
“你啊,拿别人的东西做人情都不知道换换包装,师傅看到契云手里‘影皇茶’那三个字,抢过去痴痴凝视了一个晚上。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三个字是谷前辈写的,是不是?”
“聪明!师傅每次收到新茶都会分包写好标签。这么说来,若是你赢了,南云前辈很可能会要求我师父复合。”
“可是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不分上下。也不知,若是你赢了,谷前辈会提什么要求。”
“我也拿不准,记得我刚入谷那些年,师傅总是一个人闷闷地关在屋里。若不是教我习字练武,从不出房门。不过,师傅头上的那支木簪倒是从未换过,会不会是你师傅送的?”
“是不是桃木梅花簪?”楚若谦问。
“你怎么知道?”
“我师傅也有一支,也从不舍得带,每日揣在怀里从不离身,无论去哪里,都时不时拿出来看看。”
“如此说来,二人还是相爱的。”
“恩,若是能够和好该多好。俩人都苦了太久了。”师傅每日都会闷在房间里默默伤神的样子,自己看了都不忍心。
“要不我下次偷偷让你几招?”
“不可,感情的事我们不能插手,心病还得心药医!再说了,本少爷不用你让,早晚有一天赢你!”
“那我可拭目以待啦!”
又是良久的一段沉默,就在左沐清即将睡去的时刻,楚若谦又幽幽地开口:“这是他为你备下的房间吧!只有他才能把你的喜好揣摩到如此细微。”
左沐清微微一愣,才明白他话中的他是指谁,开口道:“你猜到了?”
“我只不过看出些影子。这是‘风尘’的客栈,这里有单独为你准备的房间,这个房间定然与你的房间并无二致,是不是?”
“确实。”左沐清侧起身子,有手支着头,不眨眼地盯着屏风,“然后呢?”
“若是我说,我早就知道‘冷情’是谁,我知道你是‘风尘’幕后当家,你会杀人灭口么?”楚若谦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似乎是因为这个房间让自己不舒服,或许是心底淡淡的委屈。
“你说什么傻话,若是我说我早就知道你知道了呢?”左沐清自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赌气,对他难得的略带小孩子脾气的别扭有些好笑。
“这不是你的作风,你不应该这么放任这个疏忽成为隐患的。”楚若谦鼻子有些酸,不禁将脸埋入枕头,嗅到的满满都是她的味道。
“你可知,落白的名单中有你的名字?我既然当你自己人,就给予你十分的信任。而且,我知道‘风尘’开始那几年你明里暗里帮了不少忙。”
“你怎么知道?”也对,她定然是知道,今天的亭间才会问自己生不生气吧。
“若谦何必呢,若是你有心瞒我,以星云堂的实力,我定然不会轻易知晓。当初风尘旗下的‘艳风阁’开张之日,居然有些妓子前来投奔我们这还没有任何名气的青楼,正好弥补了当时人员缺少的不足,更让人吃惊的是,后来‘左氏’上门闹事,才发现他们居然都有功夫,路数隐约可见与你相似。还有,北六省之一的黑鳞省的钱庄因为挤兑‘左氏’太过于急进,左凤羽向当地县令施压,待我带人赶到时,事情却意外得到转机。半个月后,当地县令荣升为知府,因为前任知府突然被查出各种贪污受贿的犯罪事实。而当时落白才刚刚撒网,还未收。如此想想,能如此之快搜集信息的除了星云堂的玄部,我想不出别的组织。还有很多,要我继续说吗?”
“是!是我暗中帮你,又不想你完全不知情。不可以吗?”楚若谦突然提高的声音中含着淡淡的委屈。
“我知道,所以此次因为我哥哥的事,我很抱歉。”
“你都没感觉惋惜,我有意见又有什么用。反正,你就吃准我不会真的生你的气,不是吗?”
“若谦,我……”楚若谦自嘲地的话语让左沐清心突然被抓的很紧,像被很利的刀子划了那么一下。
“不用说什么抱歉,真的,我只是心里有点不舒服,你就这样突然停止了所有的行动,让我如此措手不及。”
“是我的错,我把你想的太过于洒脱了,以为你不在意这些。下次,我会和你商量,可好?”
“再是随性的性子,也有在乎的人,在乎的事。”
“若谦……”
短暂的沉默,似乎又是很长,对面突然响起爽朗的笑声。
“咯咯,吓到你了吧!其实我也可以深沉,也可以装伤感,是不是?”
“你骗我?”左沐清苦笑不得。也是,他那随性的性子,如竹般的气质,天地崩于眼前面不改色的洒脱,不该去计较这些自己都不是很明白的东西。
“咯咯。”楚若谦轻笑出声,心里那抹抹不去的不舒服却出卖了他,自己终究还是介意的,介意的不仅仅是她突然停止报复未和自己商量,恐怕还有他吧。
左沐清枕着自己的胳膊,看着窗外的月光,突然感觉很迷茫。自己这么多年,咬牙坚持着,不就是想给父亲一个交代。看着左府家业散尽,看着他们家破人亡,然后让他们知道自己曾经犯过的错误要承担怎样的代价。然后呢?因为自己的满腹委屈和愤恨,初雪、若谦、姐妹们、甚至默默,都为着自己奔波,自己却从未问过他们,这样的生活是不是他们想要的,自己是不是很自私?若是所有的一切结束了,自己会做些什么呢?还想做什么呢?
第15章 伊人心思难再掩
轻轻叹了口气,反正没了睡意,不如去外面走走。听着对面的呼吸深沉,左沐清披上外衫,慢慢踱出房门。纵身跳上园中的假山,仰倒凝视着月亮,本来想去想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想,望着渐渐西去的月亮,心情却慢慢平复下来,渐渐有了睡意,正当进入梦乡之时,身上突然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