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辉倒裁慈〗恪!
左凤羽脸皮够厚,所以她夹棍带棒的话到了她这里,她会自动屏蔽其中的恶意。她开口道:“可是河儿可一直惦记着他的三妹妹。”
左沐清心中已经把对面那个笑得一脸无害的女人凌迟了,每次听她把主意打到哥哥身上,她都分外恼火。
她笑得灿烂,却带着明显的讽刺。“您老是用这一招,都不觉得累么?”
左凤羽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的餐盘里,笑道:“可是,很有效,不是吗?”
左沐清煞有介事地点头,“那倒是,哥哥确实比什么都重要。”
左凤羽暗舒了一口气,道:“对嘛,一家人无论如何终究还是一家人,没必要帮着外人对付自家人,而且适时也应该帮上一把,是不是?”
左沐清位置可否,倒是开口问道:“那以您来看,清儿要怎样做?”
“你也知道,因为你的参与,为娘的死士军团损失的有多惨。所以,你是不是借我点人马?”
“您还真敢开口,清儿手下可没有百万雄师,您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我极为为难啊。”酒杯滴溜溜地在左沐清的手指间翻滚着,杯里的酒却一滴未洒出来。
“怎么会呢,虽然我刚和星楚有了过节,但是月影的女皇为了成全你和云宁的皇子不惜在自己的册后大典上在四国的权臣见证下为你演了那么一出闹剧,月影的清颜公子也是你的夫侍之一,所以你借几万人给我应该不会太困难,是不是?”
左沐清放下手里的酒杯,黑眸直视她的眼睛,五分认真五分好奇地问道:“我能知道您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吗?”
左凤羽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恨意,随即似乎还有一些迷茫。半晌,沉声开口:“我也不太清楚,我最终想要的结果是什么,但是唯一肯定的就是将那个夺走我一切的混蛋,道貌岸然的混蛋赶下来,把属于我的东西夺回来。”
左沐清有些可怜地望着望着她,轻声叹息:“有些东西不是你认为是你的就是你的。”
“废话那么多干什么,清儿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若是我不答应呢?”
“那我就没钱养左新河了,这个社会养不起的孩子下场都很凄惨的。”左凤羽惺惺作态地叹口气,“本想着在身边多留几年,怎么说也养了这么多年。谁知……唉……”
左沐清心里冷笑,面上却挂着气定神闲的笑容,左手支着下巴,很无辜的模样,“本想着您争这一切不过是为了给两位小姐争一个未来,没想到您这般无情。不仅仅对养子无情,对自己的丈夫和女儿也这般无情啊。”
“你什么意思?”左凤羽望着她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有点发毛。
“哦?我竟然都忘了说吗?”左沐清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贵府两位小姐和她们的父亲们目前正在我云雪堂做客呢。”
“你……”左凤羽猛地起身,手指指着她,脸气得发白,咬牙切齿地道:“她们是你姐姐!”他明明将他们都藏身在了很隐秘的地方啊,为何还会被找到?难道因为云雪堂的玄部?
左沐清无辜地眨眨眼睛,“是啊,那去我那里做客有什么问题么?更何况左新河还是我的哥哥,您的儿子呢!”
左凤羽一时心里有些慌乱,原本的胸有成竹也变得犹豫起来。
“你想做什么?”左凤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震惊如平常,到底那一丝颤抖还是出卖了她。
“不做什么呀,不过是想让左家主衡量一下儿子和女儿哪个更重要罢了。”
“你威胁我?”左凤羽的语气里愠怒味十足。
左沐清委屈地扁扁嘴,“明明是跟您学的。”
“若是我坚决不放左新河呢?”左凤羽试图做最后一丝挣扎。
这时窗外的夜空中绽放了一朵璀璨的烟火,短暂却奇异的美丽。左沐清回过头,淡淡地笑道:“您不放也没关系了。”
“你什么意思?”左凤羽心里浮上一种不好的预感。
左沐清利落地起身,“谢谢您今晚的招待。”言罢一个纵身,向烟火的方向纵去。
左凤羽下意识地追到门口,却发现门外已经是满满一院子的黑衣人。自己的人已经统统倒在了地上。她万分诧异和不敢相信。左庆和左奈因为心腹的关系一直在房内陪着她,倒是免于一难。左奈凑近了她,低声道:“家主,如今怎么办?”
左庆叹口气道:“三小姐方才明显是拖延时间,而且她方才应该有过心软,家主太执着了。”
左凤羽似乎终于明白了现在的情势,明晃晃的刀剑折射的光芒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她突然望着天,仰天嘶吼:“天要亡我啊。凭什么她凤银羽可以高高坐在本属于我的那个位置上?凭什么她可以虏获蓝溪的心?凭什么我如此费尽心机还要落得如此下场?”
银熙冷笑一声,接过落白递来的纸张,高声念道:“宁春晨凤佑五十六年入宫,很快便怀得凤女,五十七年初以上香祈福为借口,在苏镇小农村里购得一女婴,谎称半路动了胎气提前产女,回宫后赐名为凤金羽。”
左凤羽愣愣地看着银熙,一副有听没有懂的样子,终于醒过神来,她瞪大了眼睛。
“不会的,不会的……我是母皇的孩子,我肯定是母皇的孩子……我是有皇族血脉的……我留着凤凰的血……”左凤羽声嘶力竭到喃喃低语,一时腿软地坐倒在地。
“而且,宁君是红杏出墙被太上皇秘密处死的。而且,那个姘头你也认识,就是利用了你二十年的黑衣人。”
云雪堂玄部的消息,让人不得不信,却又如此的让人绝望。她终于明白了父君为何每次看自己的时候都带着莫名的疏离。她终于明白为何父君每个月总有几天会不让自己进他的殿门。她终于明白为何每次自己提到父君,军师都会面露难过之色。
原来自己不过是从出生开始就被利用的一颗棋子,这么多年自己的苦心经营和费尽心机此时想来居然如此的讽刺和不堪。
左凤羽突然冷静了下来,她面部表情渐渐柔和下来,望着打头的银熙和落白,轻声问道:“你们决定怎么处置我?”
落白撇过头,银熙转着手上的戒指,道:“你死,小姐和夫君们活。”
“好,但是请放过左奈和左庆,他们并没有参与我暗地里的这些事情。”
“家主,左奈陪您一起上路,您习惯了左奈的伺候,黄泉路上还是左奈陪着才能走得舒服些。”
“自从家主您自天寒地冻中把我捡回来,我就发誓一辈子跟着您。所以你去哪里,我左庆自然也去哪里。”
银熙哈哈一笑,“好令人感动的主仆情意啊。不好意思左家主,他们知道太多了,所以非死不可。”
她话音落,两人已经用左凤羽送的匕首捅进了肚子里。左凤羽一时悲痛地闭上眼睛,那只匕首所有被赐予左姓的人都被赏赐了一把。所以当左广将匕首递给她的时候,她眼神平淡无波,道:“我猜到了是你,果然养虎为患了。”
“家主,走到今天这一步,并非我愿。”左广重重地跪在了台阶前。
“清儿用什么收买了你?亦或者你一开始就是她的人。”左凤羽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左广念在这么多年我对你还算不错的份上,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您说。”
“我走了以后,帮我照顾着些沐寒和沐浔。她们都被我宠坏了。而且她们也并不知道我暗地里做的这些事情。”左凤羽道。
左广起身,答道:“家主放心,主子已经吩咐过了,今天的事情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您死了,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左家于她不过是路过时都不会看一眼的宅子而已。”
左凤羽放下心来,从左广手里拿过匕首,含笑刺入了自己的胸口。无论生前多么辉煌,多么功成名就,多么的张狂,死后也就是一副安安静静地骸骨,若干年后,或许和尘土已然分不开了。
左凤羽眼睛慢慢地闭着,却听到无比震惊的一个消息:“我家主子其实姓凤。”她骤然睁大了眸子,死不瞑目。
夜风有些凉,寂静的小路上马蹄声渐渐传来。艳红的衣袍在月光下张扬地飞舞着,似跳动的火焰。火焰包围着被披风紧紧包起来的一团。
左沐清感觉腰间环着自己的手臂慢慢收紧,鼻息间是令人安心和依赖的味道,她微微一笑,“哥哥,再抱紧些。”
怀中闷闷的声音传出:“你都看到了?”左新河想到自己那些类似日常记载的画册,脸逐渐发烫。
“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家。”
“哪个家?”
“有我的那个家。”
怀里骤然息声,淡淡的月光洒下银色的光辉,照在她笑容浅浅的脸上,现出一种别样的风华。她收紧手臂,他栖在怀里的重量哪里比的上他栖在她心里的重量。
第120章 尘埃终落定
梅雨时节,绵绵了十几日的细雨终于被灿烂的阳光所取代,天空洗过般格外的通透清澈,空气吸入腹中也格外的让人舒爽。凤都宽阔的大街一如往日的繁华,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招牌旗帜高高飘扬。马车粼粼,行人顺流不息。小贩们极具穿透力的吆喝声或叫卖声不绝于耳。朝阳如沙,淡淡的柔光洒在红砖绿瓦和那楼阁飞檐之上,勾出一片悦目的繁华画卷。
凤佑皇朝的一张皇榜也在此时如平地惊雷般炸开,人们熙熙攘攘地挤到皇榜前。常年在外历练的凤佑皇朝小公主凤清清荣耀归国,封为雍华王。女皇昭告天下,要于冬月十五在清和园举办继位仪式。普天同庆,所有凤佑所属百姓免税三年。
“雍华王千岁。”一阵呐喊声在人群中爆开,随即各种附和的声音迅速在人群中传开来。小夕和小七相视一眼,看了一眼身旁黑冷着脸,身旁三尺没人敢靠近的墨雅,心底也跟着哀嚎:主子啊,你用这么一大笔钱来收买人心是不错,可是我们整个云雪堂上下都会跟着节衣缩食多久啊。
凤佑皇宫,凤灵清的宫内。
“清儿,我很高兴,我们终于能如此悠闲地坐在一起喝杯酒了。”凤灵清为对面的人斟了一杯,满脸的灿烂笑容。
“如果皇姐继位以后,不像母皇那样要求我每日都早朝的话,我肯定天天来陪你喝酒。”
凤灵清端酒杯的手一顿,低笑出声:“你应该知道母皇的意思,我真的没意见。”
左沐清将手里的酒杯递到她眼前示意她再倒一杯,“为什么?”
凤灵清为她满上,满脸怜爱地望着她,轻声道:“清儿以前过得太苦了,自从母皇告知我你的身份那刻,我就知道母皇更看重你,而且以你的能力和魄力,确实比我更合适。”
“姐姐可知道我最喜欢的是什么?”左沐清放下手中的酒杯,双手叠起支着下巴看她。
凤灵清脑袋里思索了一圈,还是诚实地摇摇头。
“我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以前是过得太苦了,看多了那些勾心头角,看腻了那种黑暗污垢,所以朝堂这种复杂的浑水我可不想蹚。”
“可是……”
“母皇那里我也说过了,我很不喜欢那个位子。”左沐清的目光慢慢变得柔和,“我答应过他们,要带他们游遍这世间的美景,然后找个安静优美的地方定下来。”
“而且,”左沐清蔓延戏谑地望着她,“你应该知道,你只有坐上那个位子,才能娶那个让你心心念念了这么久的凤大公子啊。”
这也是自己对那个皇位唯一舍不得的地方。只有登上那个位置,才能迎娶他。凤灵清脸蓦然红到了耳根,有些恼羞成怒地瞪她,“尽说些不正经的。”可是,她的脸慢慢沉了下来,低声说道:“他说过他不喜欢宫内被束缚的生活。”
“那就给他自由,给他承诺,让他安心。”左沐清微笑着道。
凤灵清望着她,左沐清继续道:“明知自己不喜欢,明知自己喜欢上的是这个身份的人,却没有提出离开,证明他真的在乎你。所以,不如给他他想要的。”
凤灵清一时豁然开朗,脑海里有了打算,郁结了多日的阴云也散开了。她突然想起清儿的婚事。
“那清儿的婚事……”
她不提还好,提到了左沐清将脸埋进桌子上的手臂里猛捶桌子,那天晚上去找初雪,初雪铁了心不开门,狠心让自己在门外冻了一宿,第二日压根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直接扬长而去,让她觉得云宁之行可能不会太好过,而且凌居然摸出一封信,说是若干年前的某天他藏起来的,她打开一看,不由觉得前路更加渺茫。
“怎么了?需不需要我和母皇帮忙?”凤灵清也知道她身边的男子都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左沐清闷闷的声音传来:“不用,你们帮忙更麻烦。”突然她抬起头,眼睛闪闪发光:“还是给我一道圣旨吧,如果以使臣的身份出使云宁是不是不会被赶出来或者不让我进去?”
凤灵清好像笑,这个妹妹什么时候看到都是潇洒不羁的模样,这般懊恼的样子倒也挺有意思。“好,这事包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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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佑三百二十六年冬,新帝登基,同时大婚,迎娶栖凤山庄庄主的义子任歌为皇夫,并且发下圣旨:“吾妹凤清清任何时刻都可不下马无阻拦入宫,并享有先斩后奏和官员升迁罢免之权。吾一生只娶任歌一人,若无子嗣吾妹之女立为储君。”这一道圣旨无疑又给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雍华王染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新帝居然刚登基就赋予了她这样大的权利?
“你们大家联合起来框我?!”凤灵清哭笑不得地望着婚礼过后留下来的几个人。
凤银羽轻咳一声,偏头望着蓝溪柔声道:“溪累了吧,我们回去休息吧。”
“契云和落白修改的云雪堂改造计划今日应该完成了,我回去看一看。”楚若谦优雅地起身,凌也跟着他离开了。
箫魅也站起身,“师傅说今晚和我讨论一下一任宫主的培养计划,恐怕师傅已经到了。”
左新河刚起身,就被凤念清一把抱住,“左哥哥,你不能走,你还没跟我讲完四国游记呢。”
左新河看了一眼左沐清,微微一笑,“好,那我们现在去你宫里继续?”
“好。”凤念清开心地拉着左新河跑了出去。
屋里顿时只剩下左沐清、凤栖梧和凤灵清夫妻俩。
“栖梧,我们……”
“清儿,不准走!”左沐清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凤灵清截住了。
左沐清无辜地耸耸肩,道:“我是想说,栖梧,我们今晚赖在皇姐宫里喝酒,就不走了。”
任歌看着自己妻主几乎懊恼的冒烟了,赶紧走过来拉住她的胳膊,道:“好啦,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妻主难道想和妹妹妹夫一起过吗?”
凤灵清光想着找人算账了,倒是把这么重要的一茬给忘了。又狠狠瞪了左沐清一眼,将他们撵走了。
龙凤红烛已经燃烧过半,大红纱帐遮掩的喜床上,相拥的两个人就像日月相契那般契合。
凤灵清在任歌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柔声道:“当初你那一撞,才换来我们今日的缘分。”
任歌睁开倦极的双眸,寻着她的视线,微微一笑,道:“那可不是你无意一撞撞来的,而是我看到你呆呆怔怔的而生起逗弄之心,故意而为。”
凤灵清闻言诧异地挑起眉,顿时又笑出声:“不管有意无意,我们在一起,而且一辈子在一起。”
任歌偎进她怀里,幸福地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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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佑三百二十七年春,雍华王大婚,四国哗然,因为这个传奇的人物同时迎娶了六位皇夫,而且没有正夫与夫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