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应声,扶着西门疏走至旁边的石椅上坐下。
“六小姐,我去为你请太医。”阿秀见血从西门疏捂住额头的指缝间流出,更是吓得不轻,都流血了,还叫没事吗?
“不用麻烦,我歇息一会就好了。”西门疏伸手拉住欲跑的阿秀,这点小伤就请太医,估计等会儿东方邪就来找她的茬。
“六小姐。。。。。。”
“冬儿,去为贵妃挡一*挡烈日。”一道温暖如春的声音响起。
西门疏猛然一愣,这声音。。。。。。温絮。
“娘娘。”冬儿不乐意。
“去。”温絮坚持,冬儿不得不移向西门疏,为她撑着伞挡头顶的烈日。
西门疏抬头,望着温絮,几月不见,她却恍如隔世。
就是为了她,东方邪残酷的对西门家。
报应这东西太飘渺,她唯有自己报仇雪恨。
☆、第三十六章 无福消受
目光转向温絮身后的东方邪,坚毅的薄唇紧抿成一线,他的视线未从温絮身上移开过,西门疏想,他是真的爱温絮。
将滔天的恨意掩饰在心底,双眸一片清冷。“妾臣参见帝君,参见帝后娘娘。”
“你受伤了,不必多礼。”温絮上前,阻止她起身行礼。
西门疏将目光移到东方邪身上,他没阻止温絮靠近自己,只是双眼尾角斜斜上挑,警告味十足浓烈。
毫无疑问,他在担心自己伤害温絮。
“伤口用这个擦一下,会好的更快。”温絮拉下她的手,拿着手绢往着西门疏额头受伤的位置轻轻擦拭着。
西门疏没拒绝,任由温絮为她擦拭,瞬间恍忽。
无论是以前晋王府的丫鬟,还是现在统一后宫的帝后,她依旧善良。
西门疏茫然,东方邪为她做的那些事,她到底知不知情。
如果不知情,东方邪将她保护得很好,若是知情,她藏得也太深了。
西门疏突然撑起一抹笑,拉下温絮的手。“臣妾无福消受。”
温絮一愣,随即笑容满面的说道:“妹妹,你是我跟邪哥哥的救命恩人,跟我就别客气。”
妹妹?西门疏在心里冷笑,自己可比她年长一岁,不过,这具身体还真没温絮大。
十六岁,如花般的年龄。
她嫁给东方邪时,也有十九。
“帝后娘娘,臣妾无福消受。”西门疏还是这句话。
面对西门疏的疏远,温絮有种拿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感觉,面子有些挂不住,扭头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东方邪。“邪哥哥,封后大典,舍身救我们的人是她吗?”
“是。”东方邪点头,有温絮在,他没给西门疏冷脸色。
舍身救。。。。。。西门疏在心底冷笑,如有可能,她恨不得他们死。
“这就对了嘛。”温絮莞尔一笑,又抬起手欲为她擦拭,却被西门疏阻止。
西门疏看向阿秀。“阿秀,去给我用手绢装些冰碎过来。”
阿秀偷偷看了东方邪一眼,咬了咬牙,转身沿着来时路折了回去。
“冬儿,扶帝后娘娘回西宫休息。”东方邪出声。
“是。”冬儿狠狠的瞪了西门疏一眼,上前扶着温絮。“娘娘,奴婢扶你回去休息。”
温絮也是聪明之人,有台阶就下,西门疏的疏远拒绝,让她委实没面子。
等温絮走远,东方邪上前一步,扣住西门疏的肩,一把将她从石椅上提起来,冷冽的眸光幽深的看着她。“别不识好歹。”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西门疏仰头,毫不畏惧的看着他。
渗出的血顺着她的额头流下,不见狼狈,却极致的妖娆。
东方邪一脸阴霾的看着西门疏,眼眸里的阴戾转为肃杀,片刻后收回了眸光,冷声警告道:“识相的离她远点,否则。。。。。。哼哼。”
“你怀疑我是故意接近她,然后以退为近。”早知道会在御花园碰到他们,打死西门疏都不会出来走走。
面对东方邪需要忍耐,而对温絮也需要勇气。
东方邪微眯了双眸,眸中冷光乍现,扣住她肩的大手微微施力,阴戾的问道:“难道不是吗?”
☆、第三十七章 怕什么
肩膀都快被他捏碎,西门疏却紧咬着银牙,倔强的不肯在他面前示弱。
@www。kanshuba。org@她没有解释的意思,他说是就是。
@炫@两人僵持,最终东方邪妥协,放开她,丢下警告的话,决然离去。
@书@“与他硬碰硬,对你没好处。”木夜现身来到西门疏面前。
@网@“别在我身上下功夫,我是不会与狼共舞。”西门疏看着他,清澈的眸中一片冰冷。
东方邪不是好人,木夜也非善类,别看木夜现在是质子,寄人篱下,处处受人限制,西门疏心里却明白,木夜藏得太深。
若说以前的木夜锋芒尽敛,那么现在的木夜锋芒毕露,他与东方邪之间的战争,给人一种一触即发的感觉。
“与狼共舞?”木夜挑眉,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西门疏。
“我有说错吗?”西门疏仰头,木夜给她的感觉就是一只狼,以前是,现在即是。
“你没说错。”木夜平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嘴角微微扬起。
狼,他不排斥。
西门疏目光闪了闪,他还真上道,往往越是顺着自己的话,越是找不到反驳的词。
“甘小姐,我再次邀请你,可愿意与我这只狼共舞?”木夜蹲下身体,从袖袋里拿出精致小巧的陶瓷瓶,从西门疏手里取走锦帕,将陶瓷瓶里的药水倒了一滴在锦帕角上,轻柔的擦拭着她额头上的伤。
西门疏呆若木鸡,对他的靠近,对他作出亲昵的动作,她不反感。
“甘小姐?”见她没反应,木夜出声催促。
西门疏一愣,猛然回神,一阵懊恼,她居然失神了。
情字恼人,爱,太苦,太痛。
前世的她,在爱中迷失,毫无保留的付出,得到的回报却是家破人亡。
前世有前车之鉴,伤痕累累为证,今世她再也不敢碰情爱这东西了。
西门疏忽略刚刚对他的失神,依旧摇头。“我拒绝?”
木夜菲薄的唇角挂着邪笑,深邃的眸子里噙了几许深思,她的拒绝在他意料之中,大手从她额角滑落,勾住她的雪脖,微微斜身靠近她,薄唇开启。“还是那句话,不用急着回绝,慢慢考虑,随时欢迎你改变主意,期待我们的合作。”
两张脸近在咫尺,呼吸教缠,空气稀薄,气氛压抑。
“这是御花园。”西门疏提醒,两人的姿势太暧昧,她可没忘自己的身份,贵妃娘娘,若是被路过的宫女太监撞见这一幕,传到东方邪耳里,还指不定会掀起什么风波。
“怕了?”木夜不但没放开她,搂着她腰的铁臂愈加紧缩,将暧昧进行到底。
浅金色光芒的笼罩上两人身上,西门疏欣赏着眼前这张脸,冷艳妖魅的容颜恍若神祗,薄薄的嘴唇微抿形成一条弧度,恰到好处,非常完美。
西门疏冷笑一声,反问:“怕什么?”
木夜一愣,没料到她会反问,微挑起一侧眉头,说道:“你说呢?你是贵妃,我是燕临国质子。”
西门疏心一震,燕临国,他居然是燕临国派来的质子,说来惭愧,认识木夜快到十年了,她居然不知他的国家是燕临国。
☆、第三十八章 男欢女爱
利用木夜,或许是条捷径,但是她不会走这条捷径,因为他们曾经认识,因为木夜对她的心,她了然,不想将他卷进她与东方邪的恩怨中。
她有她的仇恨,他有他的顾虑,他不可能为了她,用自己的国家做赌注,即使他愿意,她也不愿意。
这份恩情太重,重得她负荷不了。
“你是质子,我是贵妃,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西门疏嘲弄的半掀着眸睫,扬起红唇一笑。
她在赌,她以豁出去的态度面对,他不敢用同招,他的顾及胜过她。
“将军府六小姐,果然名不虚传。”木夜低沉的声音暗了几许,如夜色的基调,狭长的凤眸散发出洞悉一切的光芒。
他不会学她豁出去,心思缜密的他,不打没把握的仗,墨隐藏在暗处,只要有人靠近御花园,墨会给他信号。
在皇宫之中,尤其是后宫,木夜比西门疏还小心谨慎。
还有一点,西门疏错了,燕临国生死存亡,木夜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生,是它的国运,亡,是它的气数。
西门疏目光一闪,随即唇畔溢出充满野性的妖媚,眼底透出迷人而危险的漩涡。“男欢女爱,你情我愿。”
西门疏笃定,木夜对轻佻奔放的她反感。→¤炫··书·¤·网←
毕竟哪个男子会喜欢一个如妓*女般的女子。
“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木夜嚼着她的话,垂眸一笑,笑容之中魅惑尽显淋漓。
“公子想成为小女子的幕后嘉宾?”娇媚的声音带着醺然醉意,西门疏朝木夜抛媚眼,倔强会吃亏,话赶话会赶到绝路。
倏地,木夜伟岸的身躯压在她的身上,将她禁锢在石椅与自己之间,彼此的热息迅速蔓延成一片,木夜身上的阳刚之气,西门疏身上柔和之气,暧昧绽放,迷离流光。
看着她的红唇,散发出you惑的光泽,等着人采撷,木夜有些失神,不知不觉,吻落在她红唇上。
很甜蜜,舍不得离去。
西门疏皱了皱眉头,对他突如其来的吻,意外又震惊。
接着,西门疏不甘示弱,双手缠住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吻他。
他拿出多少热情,她还他十倍。
这个冲动而莫名的吻,成了两人之间的拉锯战,仿佛谁要是退缩,谁就是弱者。
给人的感觉,赶鸭子上架。
两人没有享受,亦没有沉沦,理智很清晰,作出的动作自己都无法理解,对彼此不讨厌,不反感,就这么顺流而下。
直到快要窒息,木夜才放开她,压在她身上,将自己身体的重量全交给她,俯在她耳边沙哑的说。“你的热情,远超出我的想象。”
西门疏身子一僵,是啊!相对那些无知少女,她这个有夫之妇,虽没有技巧,却不至于青涩。
她跟东方邪做了四年夫妻,他只碰过她一次,两人却接吻过无数次,东方邪不屑碰她,却喜欢吻她。
她恨东方邪,不是负她感情,薄情寡义,而是,他灭了西门家,杀她腹中胎儿。
若是只有一两个月,她还不至于那么恨,七个月了,再等三个月,小家伙就会出生,他却不让,只为。。。。。。
☆、第三十九章 被打扰
敛起无尽的悲痛,西门疏深吸口气,随即镇定下来,定眼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木夜,红肿的唇微微勾起。“你的赞美,我收下了。”
“赞美?”木夜冷笑,讥诮道:“你不觉得是嘲讽吗?”
“无所谓。”西门疏撇开目光。
木夜捏住她的下巴,不让她躲避自己的目光。“还要继续吗?”
西门疏想挥开他的手,对上他的目光时,骨子里有股不服输的狠劲。
“你若是想继续,就拿出你的本事来。”西门疏停顿下,接着又说道:“我也好比较比较。”
木夜眸光一寒,自然听懂她口中的“比较比较”是何意,甘蕊儿的事,他也调查过,对此,他不给予任何评论。
要怪只能怪,她不是嫡女,也非得宠的庶女,还要执意入宫为妃,就如当年的西门疏,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坚决固执嫁给东方邪。
“那你可要用心认认真真的比较。”木夜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迸出,西门疏却有种冰冷刺骨的感觉。
伸手扯住她的衣襟,修长的手指挑逗似的抚摸着她的雪颈,另一只手在她的身上暧昧的油走着。
西门疏身子僵硬,血液都沸腾起来,清晰的感受到,隔着薄布料木夜掌心下传来的温度,甚至能感觉到手上的薄茧。
意识有些涣散,眼前的事物却变得愈发清晰。
木夜注视着身下妖娆的女人,瞬间错觉,将她看成西门疏。
甘蕊儿跟西门疏的面容,在他眼前变换,木夜都分不清,她是甘蕊儿,还是西门疏。
“疏儿。”不知不觉,木夜深情绵绵的叫出西门疏的名字,只有在无人的时候,他才会亲昵的唤她疏儿。
西门疏猛的一震,他认出自己了吗?
不可能,这具身体,一张脸,就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更别说木夜。
在木夜迷失在自己的意识中,西门疏茫然不知所措时,一道尖叫将两人拉回现实。
“啊!”回来的阿秀,见到这一幕,惊恐的尖叫出声。
这是她的六小姐吗?
这男人。。。。。。
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
啊!疯癫了。
阿秀接受不了,直接晕厥。
“你把她吓晕了。”西门疏戳戳的身上的木夜,对阿秀的回来,有些失落,也有些庆幸,若是其他宫女比阿秀先一步看到这一幕,后宫之中又将起什么波动,东方邪会如何惩罚自己?
“真遗憾。”木夜也停止了一切动作,瞬间仿佛飞远的理智回笼,看也未看身下的人儿一眼,一个跃身,纵身离去。
看着他逃难似的身影,西门疏冷漠的眸倏尔,嘴角噙着一抹讥诮,整理着被他扯乱的衣襟,看了一眼晕厥的阿秀,无奈的摇了摇头。
回到玉溪宫,西门疏受不了阿秀苦口婆心相劝,随便找了个理由把她打发走。
耳根清净,西门疏手撑着头,半卧在窗户下的榻上,翻阅着一本书。
砰!门被一脚踢开。
西门疏眉头都未皱一下,她清楚来者是何人,在这玉溪宫就两人,除了东方邪没人会造访。
☆、第四十章 兴师问罪
她的冷淡激怒了站在门口的东方邪,身影一闪,来到她面前,扣住她的肩,一把将她提了起来。
东方邪瞪着她,凌厉的鹰眸满是怒气,浑身上下不可一世的冷冽与霸气。“说,你是如何跟木夜勾搭上?”
勾搭?西门疏拧眉。
他口中的勾搭,对木夜是种侮辱,对她亦是。
除了今天在御花园,差点儿擦枪走火,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越轨的行迹。
如果她点头,他们就是合伙人关系。
上身悬着,让西门疏有些难受,毫不畏惧的眸光,迎上东方邪鹰眸里迸射出冰刀般的寒意,没有一丝惊慌,镇静自若的反问:“你在意吗?”
东方邪一愣,原以为她会否认,毕竟他没有任何实际上的证据。
“笑话,朕岂会在意你去勾搭谁。”东方邪冷笑一声,洞房之夜,他可以残忍的将她丢给两个得了花柳病的乞丐,岂会在乎她跟其他男人苟且。
可是,不知为何,在听到她与木夜在御花园,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居然。。。。。。
木夜对她有兴趣,而她又传染了花柳病,本该是高兴的事,他却莫名的愤怒,那种感觉就如同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另人抢走了一般,很不爽。
在西门疏身上,木夜是他的手下败将,而甘蕊儿。。。。。。东方邪说服自己的理由是,他跟木夜水火不相容,纵使是他不要的东西,恶臭无比的东西,就是毁掉也绝不便宜木夜。
西门疏就是最好的例子!
明知木夜对她情深,他对她不屑一顾,宁可毁了她,也绝不施舍给木夜。
就是有这个理由,才让他理直气壮的跑来兴师问罪。
“既然不在意,你这又是跑来唱哪出?”西门疏垂眸,清冷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恨意。
对东方邪,她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他,用他的头颅,用他的鲜血,祭拜西门家几百人的性命。
在仇恨面前,她虽受折磨,却没迷失自己。
她现在还没足够的能力杀了东方邪,可她有耐心,等着一击致命的机会。
面对她的话,东方邪语塞。
脸色一沉,钳制住她肩的手一阵紧缩,阴邪的语气怪异。“哼!感情上是如此,但理智上却不如此,甘蕊儿,记住你如今的身份,你跟木夜私下如何欢好,朕管不着,若是像今日在御花园,你们最好笃定不会被人撞见,若是后宫之中对你们的事有任何风吹草动,朕就不会来打你,朕要你们将军府给个交待,否则将军府便是下个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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