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冷漠,端木凌然一点也不介意,朝西门疏笑了笑。“他就这样,你别介意,习惯就好。”
当端木凌然目光捕捉到蹲在她肩上的貂儿时,眸光一变,那是红果果的觊觎。
西门疏眼角一抽,她今日见到端木皇族中三人,一个老歼巨猾,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笑面虎。
而她要嫁给那个冷若冰霜的男人,还有心上人。
恍若间,西门疏有种历史重演的感觉,当年她也要执着的要嫁东方邪为妻,而东方邪也心有所属。
唯一不同,她执着嫁给东方邪是因爱,而她和亲给端木凌瑾是另有目的。
“时辰到。”一声高喝。
刹那,礼炮再次炸响,喜庆响彻天地。
又开始热闹起来,将刚刚那一幕抛之脑后。
大堂内。
“一拜天地。”
“二拜君主。”
“夫妻交拜。”
“礼成,送入洞房。”
拜完堂,端木凌瑾犀利的目光泛着寒意,全身一股无形的冷厉之气萦绕着。
突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执起她的手,却不是要与她偕老,而是残忍的将她的手折断,俯在她耳边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非嫁不可,你会为你愚蠢的选择付出代价,从今起,其王府就是你的地狱。”
咔嚓一声,被喜庆的闹声淹没,没有人察觉。
他的迅速太过于快,快得让她猝不及防,然而,西门疏却有痛呼出声,按住怀中的貂儿,用清冷的目光与他对视。“这就是你的宣战吗?即使没有料到你会在拜完堂对我宣战,不过很有挑战性,我接受。”
即使两人的声音都压得很低,但只要是内力高强的人,依旧能听得清清楚楚。
端木凌然摇着折扇,嘴角勾起一抹笑,玩味的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
他有感觉,楚南国会因她的到来而不平息。
喜房里,烛火摇曳,到处都是红色的绸缎,大红双喜,华丽而不失温馨,透过珍珠帘,西门疏看了一眼屋内的喜婆跟几个丫鬟。
“王妃。”喜婆走近西门疏,东瞄了一眼,西瞄了一眼,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从衣袖里拿出一本小册子,笑得暧昧不清。
毕恭毕敬的走到西门疏面前,先是行礼,然后把手里的小册子打开。
西门疏瞄了一眼上面画的,眉头微皱,没翻几页,西门疏就不耐烦了,本想挥手让她拿下去,余光却瞄见窗外的一抹身影,挥出去的手突然转道,抢过喜婆手中的小册子,认真的翻了起来。
西门疏大胆的行为让喜婆傻眼了,这可都是教未经人事的新娘如何行的春宫册,做喜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碰到像西门疏这般罕见大胆的新娘。
那些纯洁冰清的大家闺秀,一看到上面的图画,羞红了脸,然后哪个不是欲拒还迎,还要让她费一番口舌才让她们看下去。
皇室的公主不都比官家小姐保守吗?
西门疏没番几下,就提不起兴趣,将小册还给喜婆。“不就是春宫册吗?楚南国还真不如苍穹国,就连这种事也要画得遮遮掩掩。再火辣,再刺激的春宫画本宫都看过,别拿这种骗小孩的东西给我看。”
“王妃。”喜婆目瞪口呆的看着西门疏,如此放浪透骨的话,她也说得出口。
西门疏见窗外的身影一依旧伫立在哪里,抬头望着喜婆,嘴角都懒得提起来一下。“和亲路上,在我们楚南国境内,本宫就被掳走了两次,像是那种不谙此道的大家闺秀吗?”
见窗外的人离开后,西门疏无视一屋子震惊的人,取下凤冠,霞帔也褪去,惊愕的喜婆跟丫鬟们才回神,喜婆上前去阻止西门疏褪喜服的手。
“啊。”西门疏痛叫出声,脸色煞白,可恶的喜婆,哪儿不好抓,偏偏抓住拜完堂时被端木凌瑾折断的手腕,她本来还强忍着痛,现在被喜婆这一抓,再次承受折骨之痛,甚至比刚才端木凌瑾折断时还痛。
喜婆不是大夫,察觉不出西门疏的手腕折断了,不过听到西门疏惨叫出声,也松开了手,果然是金枝玉叶,就被她这么抓一下,就叫得跟杀猪似的,心里一阵鄙夷,碍于西门疏的身份,也不好表现出来,笑容满面的道:“王妃,使不得,王爷还要在外应酬。”
“王妃,这凤冠要等王爷亲自为你取下来才吉利。”
“王妃,今夜可是你跟王爷大喜之日,还没饮合卺交杯,你不能宽衣解带,先休息。”
“王妃。。。。。。”
几个丫鬟还上前,机灵的游说。
“貂儿,送客。”西门疏懒得跟她们废话,抬起没受伤的手,朝空中打了个响指,突然,一抹白影在喜婆和丫鬟们眼前掠过,在她们脸上留下一道血痕,她们只觉得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接着麻麻的,浑身颤抖个不停。
“啊,血。”喜婆跟丫鬟们摸了自个儿的脸,看到手心上的血,尖叫出声,更让她们惊慌失措,血是黑色的,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中毒了。
“半个时辰若不服下青叶草,便七窍流血而亡。”西门疏的话一说完,喜婆跟丫鬟们全跑光光,青叶草,王府的后院就有很多。
人走后,西门疏撕下一块布,简单的将折断的手腕缠起来,轻轻一动,却是痛彻心扉的痛,额头冒着冷汗,从她惨白的脸庞缓缓滑落下来,晶莹的汗珠将她的发鬓渐渐润湿了。
她不是医生,更不会接骨,她也没指望端木凌瑾良心发现,叫大夫来为她接骨,其王府她不熟,又是天黑,只能等到明早出府去街上找大夫医治了。
西门疏躺在床上,侧目看着桌上龙凤呈祥的红蜡烛,让西门疏只感觉眼前蒙上一层红光,很刺眼,心里也有些难受。
活了两世,成亲三次,虽然这次是以代嫁的身份,但她真真切切跟他拜了堂。
“貂儿,今夜别让任何人靠近这张床三步,否则,杀无赦。”能在拜完堂就折断她手腕的人,西门疏不认为端木凌瑾会让她有个安稳的洞房之夜。
婚礼一过,白鹰就立刻回国复命。
“王爷。”奔雷见到来者,立即恭敬的喊了一声。
端木凌瑾看着眼前的奔雷,目光复杂而愧疚,与他对视片刻,薄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王爷,**一刻值千金。”奔雷撇开目光,意有所指的道。
“更衣。”端木凌瑾目光阴冷下来,顺着奔雷别过的目光,扫了眼新房的位置,转身,展开双臂。
奔雷一愣,看着端木凌瑾冷傲的背影,寂寥而落寞,长年不变的脸上,第一次露出震惊的神色,瞬间恢复镇定。
“是。”上前一步,缓缓将端木凌瑾大红的喜服脱下,换上一件蓝色长衫,束着长发的蓝色丝带缓缓飘下,腰束玉带,身材修长挺拔,更拖显五官凌厉,浑身一股冷然迫人的气度,让人不敢直视之。
“跟本王去宛香楼。”袖袍一抖,纵身一跃,身影如疾风掠过。
本王,奔雷又是一愣,有多少年了,他没在他面前自称本王了,看来这次他真的是生气了。
没多想,纵身跟上。
第二天,帝都谣言四起,其王新婚之夜,丢下如花似玉的公主,跑到宛香楼跟那里的红牌,柳叶姑娘欢好一夜。
据说,那夜是柳叶姑娘的初,天亮王爷震下千金,为柳叶姑娘赎身,收为待妾。
其王府。
因为手痛,心情也不太佳,西门疏一夜无眠,天一亮,西门疏简单的为她梳洗了下,吃完桌上昨夜放着未动的糕点,抱着貂儿走出房间时,扫也未扫一眼躺在地上的三具尸体。
由貂儿带路,躲开丫鬟跟仆人的视线,成功从后门走出王府。
大街上,关于她昨夜跟端木凌瑾的流言蜚语很多,版本也很多,归总一句话,她这个和亲公主新婚之夜就失宠了,又身处在异国,日后在王府的子日必定水深火热。
看似是为她担忧,实则是幸灾乐祸,众所周知,和亲途中,她两次被掳走,难保她那两次没被玷污过。
捕风捉影也好,空穴来风也罢,只要有人散播谣言,就有人信。
听到这些谣言,刚准备踏进医铺的西门疏收住脚步,改变注意,身处在异国,日子未必就是水深火热,端木凌瑾对她不屑,自有人对她很屑,况且她也可以趁这次机会让自己名声大振,对她来说百益无一害。
“貂儿,我们进宫告御状去。”宫里面的御医医术肯定比这外面的大夫要好,至少他们都是免费的。
她也要让这些人看看,虎落平川,不一定被犬欺。
其王府,两个丫鬟端着梳洗盆,站在门外敲门。“王妃。”
没听到回应,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推开门,走进内室,掀开帘珠,映入眼里就是床上空无一人,地上躺着三具尸体。
砰,盆子跌落,水溅起在地上酝酿开。
“啊。”捂住尖叫。
没有一会儿,总管就到了,接着奔雷跟端木凌瑾也赶来,奔雷蹲下身,翻过一具尸体察看,所有暴露在外的肌肤呈现出青黑。“王爷,中毒而亡。”
端木凌瑾双眸微眯,眸中寒光一闪,盯着跪在地上颤抖的两个丫鬟问道:“王妃呢?”
“奴婢不知,奴婢们进来时,王妃就已经不见了。”两个丫鬟顿时吓出一身冷汗,颤抖着声,齐声回答。
“王爷,门口的侍卫也没见过王妃出府。”管家禀报道。
“全城搜索,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本王将人找出来。”端木凌瑾阴厉的眸子落在三具尸体上,这三人可是昨夜他叫奔雷找来替他洞房的,无论是她自己逃走,还是被别人所救,他都要将她找出来,无关爱,或是责任,敢在他的王府杀人,就得付出代价。
“王爷,宫里传来话,要你立刻进宫面圣。”守门侍卫跑来禀报。
端木凌瑾黑眸一沉,迸射出冷厉的寒芒,她不见了,父皇这时候传他进宫,到底为何事?
“本王面圣回来要见到人。”端木凌瑾转身,袖袍一甩,在空中荡出弧线。
一身雪白的长衫,端木凌然摇着扇子,懒散的依靠在一棵树下,看向院落里坐在轮椅上的黑色身影,苦涩的药味飘散在空气里,笑着调侃道:“小皇叔,你这是风寒,还是瘟疫啊?”
“你很闲?”端木夜琐眉,森寒的目光掠过自己的侄子,全身被一股冷厉之气所萦绕,出口的语气很恶劣,似乎不乐意见到来者。“没事就滚,少来我府邸。”
端木凌然和煦一笑,说道:“新婚之夜,三皇兄丢下新娘独守空房,跑到宛香楼风流快活,第二天还把那姑娘带回王府,以待妾的身份住进西院,三皇嫂更厉害,二话不多说,一大早进宫告御状,要求父皇为她做主。三皇嫂是和亲公主,她跟三皇兄的感情,关系到两国安危,父皇再怎么不情愿,也得为她做主。总管太监亲自去其王府传三皇兄进宫,我是来十八王府,接小皇叔进宫看好戏。”
端木夜没有作声,高深莫测眸光闪烁,同时也闪过一丝难以捉摸光芒。
“主子不会跟你进宫。”墨直接替端木夜回绝。
看着站在端木夜身后的墨,端木凌然清澈的狭眸中闪烁着清水一般的光华,妖娆的脸渐渐炫开邪魅的笑容。“墨,你这样看着我,不会是对我有什么特别感情吧?”
墨嘴角抽了抽,接过端木夜喝完药的空碗放到一边。
“哇噻,墨,你脸红成这样,该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端木凌然倏地蹭到墨身边,头枕在墨肩上,薄唇的笑意伴随那诡异而妖娆的弧度轻轻挑起。“墨,我真是太感动了,可惜,我没有断袖之辟,不能回应你的感情。”
墨额头出现三条黑线,他的脸是红,刚才用内力为主子疗伤,所以他现在的脸才还有点红。
“端木凌然。”冰冷的开口,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魄,这家伙连他身边的墨也调侃起来了。
“小皇叔,你真不打算随我进宫看好戏吗?”端木凌然轻轻的摇头,脸上的笑意不减,小皇叔居然站在墨那边。
“不去。”淡淡的语气,浑然天成的威严。
端木夜脑海里闪过一抹身影,挥之不去。
在听到端木凌然说,他们没有洞房,心里划过一丝切喜,可她居然为了此事告到了皇帝面前,心里燃烧起无名的怒火。
可气归气,心里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啧啧啧。”端木凌然摇头,啧啧了几声,和煦的笑容之下,眉宇间的贵气展露无疑。“小皇叔,不去你会遗憾,那个公主很特别,还有,她有一只貂儿,呵呵,我看上了,还想着有机会一定把貂儿弄到手。”
“貂儿?”端木夜凝重的眉头紧锁起来,妖邪的凤眸里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很神奇的一只貂儿,小小的,雪白雪白。。。。。。”端木凌然自顾自暇的说,完全不理会端木夜愈加阴寒的脸色。
“滚。”端木夜目光阴冷的扫过眼前笑的刺眼的端木凌然,不想与他再废话下去,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
“小皇叔,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端木凌然还不死心的想劝端木夜进宫,却被墨打断他的话。
“太子,你说的那只貂儿是什么貂儿?”墨问道,曾经在苍穹国,主子在枫树林猎了一只貂儿送给甘蕊儿。
想到那次他们去行杀,主子突然改变了计划,而且还亲自。。。。。。老天!千万可别是他想的那样。
如果说墨不待见西门疏,那么他对甘蕊儿就是恨之入骨。
西门疏只是伤了主子的心,而甘蕊儿,她害主子。。。。。。
“倾阳公主身边那只貂儿。”端木凌然看着墨说道。
“离那貂儿远点。”顿时骇然,端木夜妖邪的凤眸蓦地一鸷,一股幽然怒火倏地一下蹿了出来,寒星四射。
“为什么?”敛起玩世不恭的笑,端木凌然严谨的问道。
“主子之所以会毒气攻心,就是被那只貂儿抓伤。”墨将那夜他们的行动说给了端木凌然听,当然,破庙里,主子跟那女人欢好了一夜的事刻意隐瞒了,只是简单的用计划改变为敷衍了事。
“小皇叔,你居然背着我有所行动,还带中了毒,毒你的那个还是我看上的貂儿。”端木凌然是何许人,怎么可能不知墨有意隐瞒了些什么重要事,精明内敛的他,他们不说,他也不逼问,问也白问,墨若是不说的事,刀夹在他脖子上也逼问不出来。
“立刻进宫。”端木夜冷声道,他突然想进宫看看。
皇宫,御书房。
“启禀皇上,其王爷求见。”门外的太监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西门疏,低声的开口。
“快叫他进来。”老皇帝如见救星般,总算是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端木凌瑾单膝落地,目光却是看向坐在一边好整以暇品茶的西门疏,微微有些惊讶,若非三朝元老,或是某国国君亲临,在御书房一般不会赐坐。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个新郎官怎么可以在新婚之夜,丢下新娘独守新房,跑去青楼寻花问柳?还让人将她打残?瑾儿,你太让朕失望了,朕看你怎么自圆其说?”老皇帝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端木凌瑾,余光掠过依旧在品茶的西门疏。
这女人给他的感觉不是麻烦,而是犀利的危险。
若她像他后宫的那些嫔妃们,凡事委曲求全就会省去很多麻烦,或是像那些得宠的妃子受了委屈,趁机跑到他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很容易安抚。
可她偏偏不是,来到御书房,直接把身上的伤势亮出来,让他给南楚国一个交代,不是为她做主,而是以凌厉的语气,给南楚国一个交代。
他先是安抚,传御医,赐坐,暗中叫太监总管去其王府把端木凌瑾叫进宫。
“何需自圆其说,儿臣可以奉皇命娶她,却决不与男人分享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端木凌瑾冷冷盯着西门疏道,眼底一抹狠戾浮出。
这女人还真不能按常理推断,新婚之夜不受宠,居然有脸告到父皇面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西门疏端着茶杯的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