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这时,端木夜等人来到晋王府,看着熊熊大火的晋王府,端木夜心骤然一凉,斜眼看着站在他左边的风焰,满目的冷冽。“真是东方邪将她掳走?”
不知为何,此刻他希望掳走她的并不是东方邪,别说皇宫,他将整个帝都城都翻了一遍,甚至连曾经的相府他都找了一遍,唯独没找晋王府。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这个认知谁都知道,东方邪肯定知道,他若是发现疏儿不见了,如果在皇宫里找不到,第一想到的地方便是晋王府,所以,他断定东方邪不会带她去晋王府,不曾想到,这次他判断错误。
在战场上,一个判断错误,后果不堪设。
他不该忽略,他不该太自信,自诩很了解东方邪。
“是。”凤焰垂眸,斩钉截铁吐出一个是字,将她打晕的人是黑鹰,黑鹰是东方邪的人,黑鹰打晕了她,东方邪带走了王妃,这是她的错,不该因黑鹰对她有恩,就失去对他的防范,从而让东方邪掳走王妃,如果王妃有任何三长两短,她就是死也难辞其咎。
“主子,东方邪不一定真将王妃带到了晋王府。”墨阻止端木夜冲进火里。“这么大的火势,冲进去之后不一定冲得出来,如果确定王妃在里面还可以冒险,但是我们只是臆测,根本不能断定,主子这要是进去了,王妃又不在里面,主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属下怎么向皇上交待,怎么向千万楚南国百姓交待?”
“那你告诉本王,东方邪将她带去了哪里?晋王府又为何无缘无故起火?”端木夜目光阴冷,让人无法与他冰眸对视。
墨语塞,这两个问题,谁给出得了答题。
“主子,属下。。。。。。”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凤焰打断。
“保护主子,我去找王妃。”话音未落,凤焰的身影便消失在他们眼前,冲进了火中。
端木夜一愣,墨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知道凤焰愧疚,她这是在弥补自己的失误,等找到王妃后,他们救回王妃,她便会向主子请罪受罚。
突然,墨双膝一软,跪在端木夜面前。“主子,如果这次王妃能成功脱险,属下求主子能看在凤焰将功折罪的份上,饶她不死。”
他不敢奢望主子不惩罚凤焰,只求他能给她一条活路。
端木夜低眸,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墨,目光黯淡下去,危险无休止的在眸光中扩散,薄唇开启。“你知道本王的规矩,不许任何人求情,墨你再给她求情,只会加重她的惩罚。”
墨低下头,顿时后悔自己的冲动,后悔自己感情用事。
墨跪着,端木夜站着,冷风拂过,衣袂飘起,发丝飞扬,端木夜站在熊熊大火前,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表面镇定,内心却焦虑不已,甚至是恐惧。
他不敢想象,疏儿跟腹中的孩子若是有什么闪失。。。。。。不,他已经不敢指望孩子能平安,只要她没事就好。
“疏儿,你答应我,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要留一口气,撑到我来救你。”端木夜衣袖下的手紧攥成拳,手中还握着一张纸条,那是白练给他的飞鸽传书,上面的内容让他害怕,他甚至不敢告诉她。
为了笑笑,她肯定会牺牲一切,哪怕东方邪趁机。。。。。。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等待是一种煎熬,墨也暗中有了决定,端木夜等不下去了,凤焰还没出来,凤焰的本事他清楚,这火根本困不住她。
只有两个原因,一没找到人,二找到人带不出来。
“主子。”墨见端木夜往火里冲,蹭的一下跳了起来,快他一步拽住他。
“放手。”端木夜冷声命令。
“主子。”墨第一次违背东方邪的命令,正在两人僵持着时,凤焰出来了。
。。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杀的
从火中冲出来的凤焰,狼狈至极,见她是独自出来,端木夜明显松了口气,而她看着自己表情,心又悬了起来。
“说。”端木夜冷声命令,冰冷的凤眸猩红一片,如果只是没找到人,凤焰脸上不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凤焰犹豫着,睨了墨一眼,墨心咯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凤焰一咬牙,抬起手摊开,端木夜目光一睁,躺在白焰手心中的几支簪子刺痛了他的眼,这都是上次疏儿自己在小摊位上挑选的。
一个上前,端木夜夺手她手中的簪子,双手颤抖,声音也颤抖了起来。“里面找到的?”
凤焰点头,扫了一眼端木夜握在手中的簪子,目光落到他背后。“里面有具尸体。。。。。。”
“凤焰。”墨出声斥喝,她怎么能直接说出,她怎么能在这时候说出。
端木夜转身,欲朝火中冲去,凤焰跟墨同时身影一闪挡住他的路。“主子。”
“滚。”端木夜一声怒吼,滴血般幽红的双眸酸涩的痛着,冰冷的声音在这冰天雪地里更是分外的刺耳,让凤焰跟墨骤然感到一阵阴森。
“那尸体是男人的。”凤焰急切的说道,墨顿时松口气,没好气的瞪了凤焰一眼,好似在指责她,一句话怎么不说完。
凤焰也冷剜了他一眼,是她不说完的吗?明明是他将自己的话打断了。
男尸,显然不是疏儿的,端木夜握住簪子的手一紧。“除此之外呢?”
即使他不希望有这种可能,可他还是忍不住问。
“整个晋王府属下都找了一遍,除了那具男尸体,并没见到第二具,而且,这些簪子属下是在尸体旁边找到的,还有银针,火势太大没捡。”凤焰没说谎,当然,如果她真发现女尸,暂时她也不会禀报。
端木夜也是相信她的,也必需相信她,难道他想要疏儿出事吗?。
“能确定那尸体是谁吗?”端木夜问道,在心里祈祷,千万别是东方邪。
东方邪的本事,他很清楚,跟他一样,想要杀他的人很多,能杀他的人却少之又少,他跟东方邪都只能打成平手,谁能要得了东方邪的命,所以,这具尸体不会是东方邪的。
“匕首插进心脏致死,又被火烧焦了,难以分辨出是谁。”凤焰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里面火势太大,属下捡起簪子,并没有仔细检察。”
端木夜望着眼前的熊熊大火,神情有丝凝重,里面的那具尸体会是谁?
这些簪子都是疏儿的,证明东方邪带她来了晋王府,记得在卖簪子之前,她说过的话。。。。。。
“该死。”端木夜低叱一声,恨不得杀了自己,东方邪能想到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东方邪也能想到他会想到,笃定他不会来晋王府,而东方邪却真将她带来晋王府了。
生凭头一次,为自己判断失误而恨自己。
难道东方邪火烧晋王府是想诈尸,为何不找个女尸,却找来个男尸,他可不认为,东方邪是在急急忙忙之下,随便找了一个男尸来冒充疏儿。
“主子,有人来了。”墨低声道,见端木夜没走的迹象,他还真担心,端木夜亲自冲进火里查验那具尸体是谁。
疏儿不在这里,他留下来也没意思,端木夜最后看了一眼燃烧的大火,纵身离去,墨跟凤焰对视一眼,也纵身追上。
将军府。
亭内,东方倾阳抚琴,甘力风坐在旁品茗静听。
西门疏远远的望着这一幕,看起来很和谐,很温馨,却不知为何,她看不到幸福。
“大哥,大嫂。”西门疏不想打扰这一幕,但是她不想等下去,说完事后,她还要回质子府找端木夜,她不见了,端木夜肯定急坏了。
东方倾阳抚琴的手一顿,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目光温和,心里却涌出恨意,为什么她又跑来打扰他们?
她不给力风幸福,也见不得自己给力风幸福吗?
在东方倾阳看来,她就是一个虚伪又虚荣的人,得到了不珍惜,得不到更想要,力风爱她的时候,宁愿承受世人的唾弃,也要跟她在一起,可惜,她不爱力风,总是伤害力风,现在力风跟自己成亲了,属于她的爱移走了,她心里难受了,想再拥,所以总是打着妹妹的旗号跑来找力风。
那夜的事,在她心里留下阴霾,他们是兄妹,却有肌肤之亲,她觉得恶心,恶心的想呕吐。
“小妹。”甘力风一见西门疏,笑着起身朝她走去。
东方倾阳目光骤然一寒,幽怨的瞪着站在亭外的西门疏。
“哥,我有事想跟你单独聊聊。”无视东方倾阳充满敌意的目光,西门疏拉着甘力风的手朝她的院子走去,甘力风任由她拉着自己。
砰!琴弦断掉的声音响彻起。
两人停下脚步,西门疏也知道东方倾阳生气了,现在的甘力风成亲了,有妻子了,不能再像一前一样了。“哥。”
“没事。”甘力风揉了揉她的肩,眸中满是溺爱。
目送两人离去的背影,东方倾阳怒火狂烧,一怒之下将琴弦扯断,再将琴推开,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公主。”站在她身边的丫环,吓了一跳,她跟在公主身边很多年了,公主的脾气她很清楚,刁蛮任性,有驸马在时,公主收敛了很多。
东方倾阳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抑着怒意,她不能生气,生气对腹中的孩子不好。“再取把琴来。”
西门疏本想在院子里说,可是外面太冷,她又怀孕了,甘力风将她扶进屋里。
“又跟他闹情绪了?”甘力风生了个火炉,有意无意的问道,端木夜来将军府找她,问他有没有将她藏起来。
甘力风只是以为,这只是西门疏闹情绪离家出走,并不知道她是被掳走。
甘力风爱的人是甘蕊儿,他的爱深入灵魂,若只是柔体,他们早就跨越了那条防线,甘蕊儿的死,他接受了,却依旧无法停止爱她,而这具身体是甘蕊儿的,可灵魂却是西门疏。
灵魂支配肉休,西门疏不爱他,而他也不会爱上西门疏,唯一做的,便是将她当成妹妹,毕竟这具身体是甘蕊儿的。
“我是被东方邪掳走。”西门疏看着甘力风说道。
—〃炫—“什么?”甘力风不淡定了,来到西门疏面前,关心的问道:“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书—西门疏摇头,说道:“你应该关心,我把他怎样了?”
—〃网—东方邪是她的仇人,她把他怎样了的机会更大。
“你能把他怎样?他那么厉害,别说是你,就是端木夜跟他对峙,也不一定能站上风。”听她这么说,显然出什么事,甘力风松了口气,毕竟在她与东方邪之间,他很难选择,他、胡易、东方邪,三个人原本是挚友,现在关系僵硬,疏远的疏远,这都因为什么啊?
“东方邪死了。”西门疏没有拐弯抹角。
“哦。。。。。。”甘力风随口哦了一声,意识到西门疏说了什么时,猛的抬头。“你刚刚说什么?”
“东方邪死了。”西门疏重复了一遍,她知道他听清楚了,只是接受不了,这事对她来说都太突然,更别说是甘力风。
甘力风浑身一软,跌在地,双目无焦点,她刚刚说什么,邪死了,邪怎么会死呢?
这太突然了,简直就跟做梦似的,两天前他们还一起把酒畅欢,怎么说没了就没了,这也太不现实了。
“你杀的?”甘力风抬头望着西门疏,目光有些呆滞。
“算是。”西门疏没有否认,其实,东方邪是属于自杀,是他将匕首塞进她手中,是他握住她拿着匕首的手,将匕首刺进自己的心脏处。
他把一个小孩子容易成安安的样子,故意激怒自己,可是她手中的簪子没办法直接取他的命,他特意为她准备了一把匕首。。。。。。
连匕首都为她准备好了,可见在他掳走她之前,他就想将命送给自己,或许更早的时候他就没想过要活。
甘力风整个人如掉入千年冰渊,所有的思绪好似被冻结了一般,脸色白苍,眸底有着撕裂般的疼痛,双唇颤抖。
甘力风双手紧攥成拳,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反复的做了很多次。“我能理解你对邪的仇恨,但理解归理解,不代表赞同或是支持,况且我们谈过,我给你说了厉害关系,你怎么还。。。。。。我希望你能听进去我的话,别为了仇恨,让自己变成一个祸国殃民的罪人,我不指望你能放弃深仇大恨,但是别取他命,报仇的方法有很多种,让人生不如死的方法也很多种,为什么一定要取他的命?”
西门疏沉默,她并不想解释东方邪的死,他是一国之君,一国之君最后自杀,这若是传出去,还指不定怎么传。
一国君主,没有宫变,也没外侵,无缘无故就自杀,很令人费解,也很令人难以接受。
东方邪死在她手中,也好过自杀,她并不是为了保住他的名声,而是为了东方皇族,毕竟她也做了东方皇族四年的媳妇儿。
“你不是爱过他吗?你怎么就下得了手呢?”在甘力风意识中,西门疏只会为东方邪无怨无悔的付出,不会做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更别说取他的命。
不可否认,铲除西门家,对她跟腹中的孩子赶尽杀绝,她借尸还魂就是为了报仇雪恨,她最有资格要东方邪的命,可是。。。。。。
“那又如何?我爱他,就该原谅他当年所做的一切吗?我如今变成这样都是他害的,老天给我重生的机会,就是为了找东方邪报仇雪恨,我为什么对他下不了手?他当年有对西门家仁慈过吗?有对我仁慈过吗?有对我腹中七个月大的孩子仁慈过吗?好,就算西门家该被灭,是我去招惹了他,我是自实其果,那孩子呢?他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就算他怀疑孩子不是他的,别人的孩子就该死吗?”
西门疏的质问,让甘力风无话反驳。
冤有头,债有主,你都知道报仇雪恨,还不准别人对你报仇雪恨吗?
种什么因,结什么果,这都是因果循环。
“东方邪的死,我只告诉了你一人,他死了,我的仇也报了,苍穹国的事一切都与我无关,我会跟木夜回楚南国,接下来如何做,你自己看着办。”说完,西门疏起身朝大门口走去。
她来将军府,就是特意跑来告诉甘力风这件事,东方邪是苍穹国的帝君,他死了,国不可一日无君,瞒不了多久,她毁尸灭迹得彻底,在别人看来东方邪只是消失。
顾全大局,她几乎能臆测出甘力风要如何走,找淑太妃商议,这么大的事,没有淑太妃坐镇,甘力风定不住。
西门疏打开门,寒风吹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西门疏准迈步,却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走来,手中提着盒子,不用看也知道盒子里装着茶壶,冬天为了保暖,都是用这个加温盒提茶。
“六小姐。”阿秀见西门疏站在门口,走近朝她福了福身。
“你?”西门疏错愕的看着阿秀,她不是在皇宫照顾小月吗?怎么跑来将军府了,看她的样子已经在将军府有些时日了。
“奴婢是大少爷叫进宫伺候六小姐,现在六小姐不在宫里,奴婢就回将军府了。”阿秀简单的解释。
西门疏黛眉一蹙,进了皇宫的人,还会被放回来吗?
“六小姐,门口冷,进屋喝热茶,奴婢刚泡的。”阿秀笑着说道。
西门疏有些恍惚,如果不是阿秀自称奴婢,听这语气,她好似是客人,阿秀是这里的主人。
阿秀的确住在这院子里,因为这是甘蕊儿住过的院子,甘力风一直为她留着,不许任何人霸占,甘力雨上次打趣,说要这所院子,却被甘力风放下狠话,他要是敢打这院子的主意,他就要让后悔有这种想法。
阿秀能住进来,当然费了一番唇舌,加上她以前是甘蕊儿的丫环,也住这里,即便现在她依旧住在下人房间里,但她对自己有信心,迟早有一天,她会住进主子的房间里。
“不用,我该走了。”西门疏挥开阿秀伸过来的手,不知为何,她觉得阿秀变了,变得有城府了,不似以前那姑娘,只是单纯的暗恋和崇拜甘力风,而有种势在必得的坚定劲。
找准目标,永远往直前,永不放弃,这是好事,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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