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恶不作:八岁皇帝要纳妃- 第33部分

“嗯……？”她翻了个身，在床上打滚，又将一双脚抬起，继续压着被褥，君望从她身下扯着被褥，纹丝不动。

“十一，换个姿势在睡。”他轻哄着，她嘟囔了几句，终于被他唤了起来，揉着眼睛凝视了半晌露出笑意：“是你呀——”

“嗯，是我。”浅薄的应着，弯身便能将她抱在怀中，十一本能的揽住他的脖颈，靠在肩上继续睡，耳边是她细声的声音：“死男人…这么快就学会…彻夜不归了……”

“……”颜君望一怔，手指微微勾起扶住她的背脊。

耳边，再次传来了她的呼呼声。

该叫他说什么？说什么好呢？

为她平整了被褥，再次将她放于床上，本想脱手，可是十一紧霸着他的脖子不放，挣脱无效后，他只能陪着她一起和衣躺在了床上，放下了明黄色龙帐——

思绪却飞到了他到了东海的情景……他复活了。

颜君望知道，他的心里一直压着一个人，那个人同他一样的优秀，同他一样的强大，甚至，他与他之间，平分秋色。

如果这个世上都知晓碧海凤皇的话，那么便同样知道魅族无影。

他是魅族的少主，是千百年来鲛族的宿敌，他们的血统同鲛族一样纯正，他们甚至比鲛族还要强大，强大的生活在这个世间所有空气中。

他唤魅无影，是统领魅族的主，君望曾自比说过世上有三个人可以是他的对手，一是浅妆，二是鸟灵的皇，三，便是他。

百年前的那场变故，所有的纠结，全部来源于他们三个人——

雪。这是他另一个名字，却是轻尘为之取的名字。

……

天边的光线，缓缓透过窗棂打在殿内的地上，照到他的地方，他却因为无端的灼烧而变得虚弱……身子又要恢复孩童的模样，他无法见光，昼伏夜出，灵魂四分五裂，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来源于百年前的那场变故。

慢慢的，握住十一手的，是个孩子。

只有两人的床上，他脱去衣衫钻进她的被褥里，像个八爪鱼般抱住她，孩子的头枕在她的胸前，唇边是浅浅的笑，君望想，其实这样也不赖，至少他能像此刻般撒娇于她的怀中，他不必感受自己是个成年男子，不必背负众多东西，只要怀抱着小喜悦，怀抱着孩子的天真，就可以。

……

“望做君红颜…同枕共长眠。”君望默念这首诗，他的小鼻子对上十一的鼻尖，十一，不晓得你是否还记得自己的誓言，曾经那个，打动了我，让我心甘情愿为你变身的誓言。

如今，我躺于你的枕边，我们之间，再无罅隙。

。。

一觉醒来之时，她就对上君望小小的身子，凝视了半晌后，她突然呀的一声大叫起来——

殿外立刻跑进来众多的婢女，正欲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唇边便被人堵上，凝视瞧，孩子犀利的眼瞳望着她，对她摇头……想起了，颜君望此刻处于将死状态，她不可暴露了所有。

“娘娘？”声音怯意，十一隔着明黄的龙缎喊着：“没事，没事，我只是乱吼的，你们下去的。”

余下的便是退下的声音，这才放心大胆的骂他：“颜君望你怎么又裸睡？！”

“挨着你，自然想了。”他笑着，小身子翻过，“同你睡觉好累，我的手臂被你枕了又枕，这也就算了，你可知你的口水流了我一手，十一，你要知道我现在是个孩子身段，你这样，简直就是虐待儿童——”

“虐死你算了……”她狠狠的瞪他，“也就外面那些唯唯诺诺的婢女认为你是儿童，可是颜君望，你的老底早就被我知晓了，像你这样的腹黑男，就该被凌迟处死，省的为祸人间。”

“我都知道你都是口是心非。”

他边说边套着衣衫，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咳了两句冲着外面喊道：“来人……”

屋内响起了脚步声，几个婢女跪地，“皇上——”

“朕要吃饭…。朕饿了。”

只有十一能瞧见他装模作样的姿态，恨不得抬脚踹他下去，便陡然掀开龙帐，同那些已然要离去的婢女喊：“站住！”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多准备些，本宫也饿了，要陪着皇上，一同用膳。”那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咬牙说出。

君望挑眉看着婢女离去，玩味的看着她，十一由藏青色的脸转变为霎时的高兴：“皇上，本宫便陪你吃这最后一顿的早膳……到时候，早死早超生——”

手骨捏的铮铮响，颜君望到不急不躁的躺于那里——

太后又派人送药来了。

说是为皇帝续命的方子，当十一接过那碗浓稠的汤汁时，眉目中含着全是冷漠——她真的没想到，这样可怕的宫廷间，竟连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斩草除根。

君望这样同她解释，他说，这个身子的原主人，便是被太后长期下毒而昏迷不醒，才让君望有了机会占了他的身子。而其实太后并不知，现在的十三王爷早已在他十来岁的时候死在了返国的途中，当初宫廷政变，皇帝驾崩，膝下的子息又接连死于非命，太后为了保十三爷不受牵连，将他拱手送给了冷宫的妃子，后来十三爷因为不受宠，而被先皇派去了守陵墓。

聪明一世的太后，害过众多的灵魂，想她自己也不会相信善恶终有报，她细心留下的孩子竟然也死于非命……

君望找到了十三的**，同他签订了契约，为他注入了自己的魂魄。

一边想着，一边低眉瞧着他将那碗毒药喝到腹中，瞧见他因为汤药涩苦深蹙眉心的样子，十一侧头，吩咐那些婢子拿了些蜜饯过来——

一颗颗放于他的口中，她用布子擦拭着他唇边的药渍，这样一个温柔的动作让君望的眉眼稍有舒展，眼中含着笑意……似乎，很满足。

“你瞧什么？”趁着所有婢女退下的空档她问，孩子摇摇头，眼神飘远：“嗯…瞧某个人对我好。”

“……”她再次无语了，只是孩子如今满脸笑颜，她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相视而笑，渐渐的，殿内不在充斥着浓郁的药香而是暖暖的情缘——

。。。。。。

“太皇太后驾到——”

随着一声喊，君望再次躺在床上装死，十一立刻站起身来跪下身子——她用余光瞄着逐渐走进来的女人，依然无人能挡的风姿，她的身边，姝儿随后。

为何要如此深爱你

“太后吉祥。”端正的说着，太后睨了她一眼，没有吭声，反而瞧了君望一眼，“怎么样了皇上？”

“方才刚喝了药，睡去了。”

“睡了？”

太后的唇边默默含起一丝笑意很快就隐了，只见她冲着后面的侍卫招招手，当即有数二十名的男人带刀走进，十一一惊，问道：“太后这是何意？”

“哀家想过了，既然皇帝的病迟迟没有好转，哀家为了皇帝好好养病，从今天起，下令将这承乾宫封了，任何人不能踏进来一步，以供皇帝专心养病——’’

“太后——您……”十一连忙拦在她面前，不让任何人接近皇帝，她其实很想说，你这是变相的软禁吗，然而她咬下牙，知道她不能暴露一丝一毫对君望的关心……。她现在的身份，是沐家的女儿，是要帮助太后的人。

女人瞧见她欲言又止，微笑：“怎么了？情儿有什么话要说吗？”

“不…只是，您这样做，情儿觉得有些不妥。”

“哦？何不妥？”

“……皇上年岁小，若是他醒来了必觉得屋内无人冷清无聊，到时候他若是哭闹起来，又岂是任何人能劝的，所以……”

“情儿想的甚至周到，那么既然如此，哀家就给他派个可以说话的人在他身边伺候他…你说好不好？”

“……”

十一垂下头，太后蓦地拉住她的手，手心中突然多出一个东西，她一惊，抬眸瞧见太后，女人眼中竟充着淡淡的血丝：“情儿，哀家知道皇上喜欢你，不若，你就代替哀家陪在他身边，可好？”

“太后！”

“可答应？”

“…是。”

女人笑了，回身睨了姝儿一眼，却见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君望，唇边不悦，咳了声，当即转身便走——

临走时，她不忘回身瞧十一一眼。个中意思，不言而喻。

所有的宫侍皆被太后召回了寝宫，如今承乾宫内上下守卫森严，殿门嘭的关上，却在外面上了锁，霎时的黑暗从四面八方袭来——她笑了笑，只觉得这一切真的很残忍。

摊开手掌，手心处赫然有一包药。

太后，是让她来杀他的……她给了她最浓烈的药，只需一包，他必死无疑…到底有什么仇恨，能让她如此恨这样一个孩子？决意杀了他？

行至床前，她弯身唤他——

“君望——他们走了。”

“……”

床榻上的人动了动眉峰，眉心隐着一团恶气，十一一推，他却突然起身朝着床榻边上吐了口血，她大惊，将他抱在怀中问着：“你怎么了？好端端的——”

“你不要担心。”他睁开了眉眼，浅浅的笑意，“我没事，只是那药量加大了，我一时不敌……”

“颜君望…你说你何必要这般折磨自己？那么浓烈的毒，你可以选择不喝……”

“不，我这人的性子，便是如此，既然决定了某件事，就要拼尽全力的去做好，呵…你不要担心了，你忘记了吗，我的身子，死不了的。”

“你真当你是打不死的小强呀——”她嚷着，擦拭了眼角的泪，孩子手指紧攥，夺过她的手展开，然后轻轻在她的手心写下一个字——

安。

他让她安心，让她什么事情都不用管，只需安心。

可是，她怎么会安心？……她只要看见他这个样子，心口便被窒窒的疼，仿佛她千百年前就有这种的疼痛，一直延续…至今。

他开始贪睡，然而声音未消失，一点一滴的说着：“我不能放弃…。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完成这次的事情，我不会…半途而废……”颜君望，总是有这种的坚持。

坚持了百年，他知道，自己早已将坚持当成了一种习惯。

……

可是十一不知道，这里面的很多事，她都不知道，她甚至不明白君望为何要坚持，为何要……如此的深爱她。

现在能做的，只有她陪伴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

再次相见清泉时，是在漆黑的夜晚，承乾宫中没有灯，她只有将窗棂推开借着外面的光来照亮。

清泉轻而易举的将所有侍卫迷晕了，满身的霜尘，狼狈的不堪，他在月下打着寒颤，一边叫嚷着：“颜君望你这个混小子——你让爷好冻——”

“嘘——”十一对他噤声，指了指屋内，“他睡着了。”

清泉的眉峰一挑，蓦地绽开一丝笑容：“果然还是离不开我的对不对，你瞧没了我，你身体里的毒素排不出，中毒了吧？瞧人家多重要——”

“死男人，你能不能安静下！”十一实在听他聒噪的不行，当即爆发出本性吼他，清泉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几步，眼瞳中尽是恐怖。这个暴女，果然名不虚传。

“喂，你进不进来！”她继续，男子挠挠头，“当然，爷要去做善事，去让颜君望欠爷的人情。”

“……”

她让道，让这个冰霜一般的男人进来……

屋中黑暗，清泉一进屋便闻到了刺鼻的药味，捂着鼻子：“这个老巫婆手段真狠，这样奇形怪状的毒她都能想到，都能给他下……也难怪便是连他都抵挡不了。”

“……很厉害吗？”她问，目视着清泉走到君望身边，探身将他扶起，此时的他已然是成年的模样，他一边把着他的脉相，一边说：“这种毒，号称‘弃生’毒性强烈，药性积郁，下毒初期可微量保持，并没有明显的变化，然而后期之时，弃生的毒性积郁在身体里逐渐增多，毒性方显，但是一般的诊断根本无法诊疗，毒却已经深入五脏六腑……最可怕的是，名曰弃生便是放弃生世轮回，所有吃此毒而亡的灵魂…。。永不得超生。”

“天……”她捂上唇瓣，心中早已波澜过了千遍，忙拉住清泉地手：“这样说，君望若是死了，也会…永不得超生？”

“……”清泉凝视着她，这样的十一，凌乱的分寸，让他突然觉得脸色绯红。

忙甩掉这个想法，放开她的手，嘲笑：“颜君望么…。。他的灵魂，本就是封印之人……早已没有了轮回机会。”

“……”

她突然有一种能理解他的感受了……他费尽心力的去做好每一件事，一直咬牙坚持着，是不是因为，他早已被封了所有退路，只能走下去？

清泉说，他没有了轮回机会，说他只有尽所能的活好这一世，这其中的悲伤又是谁能看见的？……她抿了唇，探手抚上他的容颜——

颜君望，我看见了，我都看见了，你的努力，你所做的一切，都深深印在我的心中。

若是有一日，我可以为你牺牲什么，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牺牲，只当还你的情债…。。

指尖冰凉的触感，依然存在。

“喂，暴女，过来。”男子的喊声，突然响起，她抬眸，清泉睨了她一眼，指了指他的衣衫：“过来帮我将他的衣服脱了。”

“啊？”

“啊什么啊，叫你脱衣服呀——”

“全脱吗？”

“不全脱还半脱呀？”

“……”

她犹豫半晌，清泉一直鄙视她，咬牙来到君望身边，为他脱去了全部衣衫，此刻外面起了阵风，恰有一袭光彩射来——他的肩头，那抹浅浅的牙痕，却是突然晃进她的眼。

“…。。怎么了？”清泉瞧见她不动了，便问，十一想了想，有一种想知道的冲动。

那肩上的痕迹，上次也曾瞧过一回，便在她方入宫的那晚，君望发病，她瞧见的，那时候没在意，如今想起来有些奇怪。

据清泉的说法，君望的身子不论受了多大的创伤都能自动痊愈，甚至连伤疤都没有，却为何会在肩头留有一个牙印？

除非…。他想纪念什么。

“这个…你知道吗？”她指着，问，清泉低眸瞧，眼瞳一暗，咬牙不语。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想知道。”

“……”清泉再次沉默，十一急切的盯着他，他越是这样，她越是对这个很好奇。

对面的男人咕哝了许久，只咬出几个模糊的字：“那是…。轻尘弄的。”

“……”又是她。

她开始生了妒。颜君望留着她在他身上刻下的痕迹，是想纪念什么，又是想提醒什么……她便是妒忌她，纵使每个人都说她是她的转世。

胡乱的遐想着，清泉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没想到，她竟然听到了这样的真相——

“当年，祭天仪式上，轻尘趴在他的肩上仇恨的咬了一口，喝了他的血，她说，这便当最后的决绝，从此后，血肉分离，永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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缤纷的樱树下，站着一个身影。发丝垂腰，眸子深远，手指拈起一片叶子放于唇边轻轻吹响。

一架凤琴横躺于树下的石桌上，上落了点点花瓣，四周无人，天色呈深郁的蓝黑色，又是一天的夜晚，他一如既往的吹奏着那首曲子——

身后有了脚步踏踏，行来一个花红柳绿的女人，女人见到他胆怯的躬身：“公子，外面有个小丫头一直嚷着要见你。”

“请她进来。”他笑了，转身睨着来路的地方，等了一晚，终于让他等到了，他便知道，她定会来。

半晌后，空气中响起了呼唤声，十一笑呵呵的冲着他打招呼，“雪姐姐——”她的心情似乎不好，眉心有一抹愁，但是他忽略这些，迎了过去，站在树下，两人相对而站。

雪瞧见她都不说话，便问：“怎么了？遇到麻烦了？”

“……”

对面的沉默，让他蹙眉，便随意的坐在树下，拍拍身旁的位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