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李月纱虽然嚣张刻薄了一些,喜欢欺负李月雅,但是并没有做过真正的坏事,云然看到她这样,也有些心疼,她坐下李月纱的榻边,柔声说道:“月纱,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一定很恨大哥大嫂,对吧?但是大嫂告诉你,有一些事情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你讨厌大嫂也好,恨大嫂也好,但是有一件事大嫂一定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李月纱没有好气地回应道。
“大嫂知道你一直很爱慕长陵王殿下,此刻你这样潦倒于此,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因为月雅要嫁给长陵王了,对不对?”云然还是尽量温和地跟她说话。
“是又怎么样?你想来看我笑话吗?”李月纱气得从榻上坐了起来,眼角已带了泪,直勾勾地看着云然。
云然无奈地笑了一下,说道:“实不相瞒,月雅不愿意嫁给长陵王殿下,早已经走了。”
“她去了哪里?”李月纱只觉得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不愿意嫁给长陵王的人?她的妹妹是疯了吗?
“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反正她不会再回来了,后天长陵王府的花轿就会上门,可是我们没有新娘了。”云然继续说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代月雅上花轿?”不知为什么,李月纱脑海里有了这种猜想后,脸上也有了笑颜。
“是!”云然看到她脸上出现的表情变化,心里已经明了,她一定会愿意代替李月雅出嫁。
“真的?”李月纱不能置信地再问了一遍。
“是真的,你可愿意?”云然还是要再确定一遍。
“愿意!愿意!我当然愿意!”李月纱简直是欢呼了起来,苍白的脸色开始好转。
“可是你要知道,代嫁不是上花轿那么简单,长陵王殿下是见过月雅的,他一掀开盖头,就会知道你不是真的新娘,他可能会暴怒,可能会迁怒于你,你可能会……”
云然还没有说完,就被李月纱打断了,她笑着说:“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只要能嫁给长陵王就好,我十四岁的时候就喜欢长陵王殿下了,我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嫁给长陵王,就算他暴怒也好,迁怒也好,我也要嫁给他!”
云然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李家的儿女好像都没有继承李怀渊花心滥情的的特点,他们好像都很执着,都很专情--李月纱固执地爱着祁胤行;李月雅不顾一切也要跟李康私奔;李暄牢牢地守护着自己;李晔即使性取向有问题,对祁胤行却也一心一意;还有李晗,他那么死心眼。
“那你便不能再这样自暴自弃下去了,你好好好吃饭,好好打扮,后天就要做新娘了,新娘子是不可以哭丧着脸的!”云然看李月纱那样高兴,只能这样嘱咐她。
”我知道了,大嫂!你放心吧!”李月纱说着已经不顾着穿鞋,直接奔到脸盆边开始洗脸。云然的心有些痛,只能替李月纱在心里祈祷:祁撒行,哪怕你不喜欢月纱,看在月纱这么爱你的份上,也请你善待她。
第九十章 改朝换代
很快就腊月二十五那天,因为只是娶庶妃,所以祁胤行并没有亲自来迎亲,只是派了喜轿来接新娘子。
云然亲自为李月纱打扮好,李月纱一直很激动,即使在化妆,她也不停地颤抖着,她的手里紧紧握着一个荷包,那个荷包里装载了她和祁胤行的回忆--一颗干瘪的瓜籽,还有几片晒干的玫瑰花瓣。
在外人看来,她从祁胤行嘴里接过的那颗瓜籽,她从云然手里接过的被祁胤行丢弃的玫瑰花,都是她在自作多情,但是长久以来,她就是陷在这样的美梦里无法自拔,自始至终,她都觉得只要她才配嫁给祁胤行,尽管是代嫁,尽管是庶妃,她也是心满意足的。
云然看她一直那么紧张,扶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月纱,不要怕!”
李月纱深呼了几口气,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才回答道:“大嫂你放心,我不怕。”自云然说要让她代嫁给祁胤行之后,她就莫名地对云然添了几分好感,也许是因为云然是圆了她梦的人吧!
李月纱之前一直很憔悴,云然给她上了很浓重的妆底,抹了厚厚的胭脂,她的脸上终于有了喜色。
云然从芽儿手中接过鸳鸯戏水的喜帕,亲自给李月纱盖上,她一面盖着,一面说道:“月纱,希望你能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李月纱点点头,娇羞激动的面庞被彻底掩盖住,她的眼前只剩下一片红色,终于要嫁给她最爱的男人了,这一切该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吧!
花轿按着吉时被抬入了长陵王府,可是祁胤行娶李月雅本就是想折磨李月雅,也折磨云然和李暄,为的就是让他们心里不好受!所以在宴席上,虽然不断有人给祁胤行敬酒,但是祁胤行都不愿意喝,只是让季虎为他挡酒罢了。
祁胤行其实也是第一次摆喜宴,以前他的府中只有男宠和侍妾,那样低贱的身份是不用他挂红绫,贴喜字,抬着花轿去将他们接回来的,可是现在他的府里竟然有了第一位庶妃,可以算半个女主人的庶妃。
“李月雅!”祁胤行念着这个名字,嘴角突然有了一层笑意,他要娶李月雅,不过是想耍弄李家一家人而已,让李晔难堪,让李暄和云然忧心。
他喜欢看着他们震惊又害怕的模样,想利用他,想愚弄他,都是痴人说梦!他堂堂长陵王不是谁都可以耍弄的,之前没有讨要的代价,他现在都要一一追索回来。听说李暄很疼爱这个宝贝妹妹,他要是将李月雅折磨得不成人形,偶尔让李月雅回去小坐一下,不知道李暄和云然看到了心里会不会特别愧疚?是不是会知道了自己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祁胤行就是带着这种半愉悦,半玩耍的心情踏进新房的,他看见他的新娘坐在床边,手都在发抖,他想,李月雅应该会很紧张吧?他今晚该怎么对待自己的这位小娇娘会比较好呢?他的脑海里突然多了很多种刺激又冒险的想法。虽然他对李月雅并无什么兴趣,但是李月雅长得也算花容月貌,性子又胆小,这样的美人应该会很有意思!
盖头下的李月纱一直在发抖,她知道祁胤行进来了,她原本的兴奋和期待,在这一刻竟然都变成了害怕,她对祁胤行的了解也是有一点的,她知道他的美丽眸子可以魅惑勾人,也可以嗜血无情。
祁胤行靠近床边,直接掀开了李月纱的盖头,可是待他看到盖头之下浓妆艳抹的脸庞,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因为那张脸根本不是他之前想象的那副楚楚可怜的李月雅!
“李月纱?”待回过神后,祁胤行带着怒气将这三个字吐了出来。
“殿下恕罪!”李月纱看到祁胤行眼里的怒意,心头一慌,直接跪下来请罪。
“怎么会是你?李月雅呢?”祁胤行一把将手中的盖头甩开,他只想知道他之前一直想要折磨的美娇娘现在到哪里去了。
“月雅,她……”李月纱一颤,回答道:“月雅,她不知所踪了。”
“所以你代你妹妹上花轿?”祁胤行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他们李家竟然也敢玩代嫁这样的把戏!
“是!”李月纱低下头回答,不敢正眼看祁胤行。
“这是你大嫂的主意?”祁胤行立马就问道,除了那个女人,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是大嫂的主意,不过月纱是心甘情愿代月雅出嫁的,月纱倾心殿下已久,请殿下恕罪!”李月纱说着又给祁胤行磕了一个头,今天晚上的情况她已经想了无数遍,可是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一样害怕。
李月纱一直喜欢祁胤行,祁胤行是心里有数的,可是李月纱这个女人长相平平,又无知又跋扈,连她府里的侍妾都比不上,所以祁胤行从未正眼看过她,现在这个女人竟然敢堂而皇之地上了他的花轿,成了他的庶妃,这是要让他咽下这个哑巴亏吗?
“殿下?”李月纱见祁胤行半天不说话,忍不住抬头看了祁胤行一眼,只见祁胤行被隐在烛火里,有些看不真切,他半眯着眸子,不在想些什么。
半晌过后,祁胤行还是说道:“李月纱,你可知道,本王跟你妹妹的婚事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本王要是到皇上面前去告御状,说你们李家欺君罔上,藐视国君,让庶姐出嫁,李代桃僵,你猜皇上会不会龙颜大怒,你猜皇上会怎么对你们李家?”每当祁胤行说出这种威胁人的话,他的声音就会变得有些飘渺。
“不!殿下!求你不要!”李月纱抱着他的嵌着蓝宝石的牛扒靴子苦苦哀求道。虽然李家现在已经死的死,散的散,但是李家的基业还在,侯爵还在,李暄和云然还在。只要有李家,她就还有背景,还有希望,她还是李家的小姐,要是连李家都没有了,她就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不要?”祁胤行又挑笑了起来,他俯下身捏了捏李月纱的下巴,玩味地道:“不要也行,不过你以后可得听本王的话!”其实他才不会拿这种无聊的事情去打扰他的皇兄呢!
“月纱听话,月纱一定听话!”李月纱眼角挂着泪,连忙点头答应。
“听话就好!”如此,祁胤行便松开了李月纱的下巴,踢开李月纱抱着他靴子的手,转身而去。
“殿下,你去哪里?今天可是……”今天可是我们洞房花烛夜啊!李月纱喉间憋着这句话,希望祁胤行能明白。
祁胤行是何等聪慧的人,怎么会不明白李月纱的意思?他用鼻子轻“哼”了一声,没有转头,只是笑道:“李月纱,你以为本王真的会碰你么?说实话,虽然都是李家的女儿,但是你比起你妹妹的美貌来,可差得远了,甚至,都比不上本王府里的侍妾!”
李月纱一下瘫软在地,她那么爱慕的男人为什么要这么羞辱她?她张了几下嘴,终于问道:“可是那日夜里,你分明就约我在侯府的后花园相会,你也来了,不是吗?”
李月纱心里一直记得那个美好的夜晚,堂堂长陵王殿下竟然不顾清誉翻墙来与她私会,尽管那天她被家丁抓住了,被父亲和娘亲责骂了,但是她心里还是像灌了蜜一样甜。
原来是那个荒唐的夜晚啊!祁胤行又笑了,那晚他以为是云然约他,他半怀疑半兴奋地去了,没有想到只是李晔夫妇设得一个局而已,没有想到见到的人却是李月纱,这可是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往事之一,他那天竟然还不分青红皂白地将李月纱拥在怀里,真是可笑至极!
“那晚本王可不是来见你的!”祁胤行丢下这句话,再不肯在这房间里多留,挥袖而去。
“殿下!殿下!”李月纱看着祁胤行从新房里面消失,绝望地喊着,手里一直握着的荷包竟然被她抠出了一个洞,瓜籽和花瓣都掉落了出来,就如她现在凌乱不堪的心情。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李月纱愤怒地起身,将红绫,喜被统统都扯下来,撕个稀烂,手撕不动,就用牙齿咬。就算这样她还是不解气,将新房里触手可及的东西,都一个个地摔在地上,听见那些东西落地破碎的东西,她的怒气好像才能发泄出一点。
祁胤行,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祁胤行听着后面李月纱的鬼哭狼嚎,眉头不耐烦地皱了起来,可是心里却是另一番感受:云然,你又调皮了,跟本王玩代嫁的游戏,是吗?那本王就奉陪到底!
季虎看着祁胤行走出了喜房,连忙上前来问道:“殿下,怎么?”
祁胤行含着怒气,说道:“去萋萋那!”
“是!”季虎听着连忙给祁胤行开路,这萋萋就是祁胤行新纳的侍妾,起身萋萋长相只是一般的秀丽,但是祁胤行说这个女人身上也有玉兰花香的味道,所以才将她带进府的。
从李月纱上了祁胤行的花轿之后,云然就一直很不安,但幸好的是,一切都很平静,长陵王府没有闹开锅,她在外面也没有听过任何关于这次代嫁的传闻。难道说祁胤行接受了李月纱?虽然这样的平静是云然所期望的,但是真的这么平静的话,却让云然的心头有了更加不好的预感。
她和李暄就在这样的不安中度过了新年,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新年,因为这个大宅子里面,除了他们,已经就剩下仆人了。
在很小的时候,在爸爸娶了后母,生下弟弟,将云然排斥在门外的时候,云然曾想过,等她长大以后,她要赚很多钱,买很大的宅子,还要请很多佣人为她做事,她一定要让她的爸爸和后妈后悔,让他们仰望自己,让他们万分懊悔地对自己说,是他们错了!
可是她现在真的有很多钱了,有了很大的宅子,有了很多佣人,可是她的心还是空落落的,没有一点实在感。她不知道她的爸爸会不会后悔,也不知道她的爸爸是不是早就当这个女儿不存在了。但是毕竟是父亲,午夜梦回的时候,她还是会落泪,奢望地想要回家看一眼,看看他的爸爸是不是也老去了?房子里是否还有他们一家三口留下的记忆?
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着,阳春三月的时候,轰动整个大殷王朝的大事发生了,那就是皇上驾崩了,举国哀悼。
长陵王祁胤行按照皇上的遗旨,顺利登基,祁胤行登基之后,重振朝纲,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举国上下都在感谢这位新皇的恩德。
可是当祁胤行处理完那些国家大事,下的第一道关于私人的圣旨,就是到了景昌侯府,旨意很简单,就是给景昌侯府的主母赐名为云然,封为一品诰命夫人。
因为众人都以为景昌侯府的主母是叫萧凝心的,祁胤行下的这一道旨意,倒是可以让云然光明正大的以自己的名字自己的身份出现在人前,只是这一道旨意下得太过古怪,本来云然身为侯爷的夫人,就已经是二品诰命夫人了,这无缘无故的怎么又将她加升为一品诰命夫人?况且怎么好好地就为她改名呢?人家好好地叫了那么久的萧凝心,皇上为什么要为她改名为云然?
一时间,京都的流言纷飞,人人都在传云然与皇上有染,甚至有人说云然腹中的孩子其实不是李暄的,而是皇上的私生子,所以皇上才会给云然加封,而李暄就成了京都百姓人口相传的带了一顶硕大的绿帽子而丝毫不能反抗的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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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打!”
孕妇的脾气本来就不好,云然在花园散步的时候竟然听见了府内的婢女竟然也敢在窃窃私语,说她是多么水性杨花,怀得是祁胤行的私生子,说李暄带了绿帽子还敢怒不敢言。
云然气得直接让家丁将能够不知死活的婢女揪出来,狠狠掌了嘴。
“夫人饶命!奴婢再不敢了!”两个婢女连忙跪下向云然求饶,红肿的半边脸已经让她们长了记性。
“滚下去!以后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统统拉去杖毙!”云然忍着怒气将这句话丢下来。
“奴婢不敢了!”那两个婢女边哭着边说,逃似的跑开了。
“夫人!消消气吧!你要是动气,会伤了小公子的。”芽儿看着一脸怒气的云然,忙递了一杯茶上去。
云然接过茶,喝下了一口,犹还是觉得生气,问道:“芽儿,你是不是也跟他们想的一样?”
“奴婢不敢!”芽儿急忙跪下,说道:“现在夫人身边只有我这么一个近身伺候的丫鬟了,我对夫人的脾性清楚得很,夫人绝对不是他们说的那种人,夫人心里只有侯爷一个,一心一意只为侯爷着想,奴婢每日都看在眼里,怎么会不明白?”
“你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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