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宫之囚 (山海经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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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宫之囚 (山海经密码)-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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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公孺婴扫了马蹄一眼,道:“是你!怎么是你。”

桑谷隽道:“认识?”

于公孺婴道:“嗯。”手一挥,马蹄只觉脑袋剧痛,便晕了过去。于公孺婴继续道:“是个小混混,看来不是夏人安排的奸细。多半是机缘巧合之下来到这里。”

桑谷隽道:“这么说这口井可就有些古怪了。”

于公孺婴沉吟了一会,道:“先不说他,先说说你吧。你刚才说夏人布置在地下的‘地网’有破绽?”

“不错。”

“那破绽有多大?”

桑谷隽道:“刚好够我一个人过来。”

“再带一个人呢?”

桑谷隽微一沉吟,道:“你要我把不破送走?他本身不会地行之术,我带着他,只怕通不过那缝隙。除非硬闯!”

于公孺婴叹道:“空中又被登扶竟的天罗封住……罢了,这件事情我另想办法吧。你这次来,是来见不破,还是来找燕姑娘。”

桑谷隽神色一阵黯然,道:“不破我就不见了。燕姑娘……”话没说完,便摇了摇头。

于公孺婴道:“你走的时候她没去送你,你没因此怪她吧?”

“怎么会。”桑谷隽道:“其实,我直到现在也很矛盾。我很想在办事之前先见见她,又怕见到她以后会失去勇气。算了,还是不和她见面了。如果我这次有命活着走出夏都,再去找她。”

于公孺婴看着他,良久才道:“你打算进王宫报仇?”

“是。”

“可是你孤身一人……”

桑谷隽截口道:“一个人才好办事,左招财右进宝都被我赶走了,因为我知道就算他们来了也未必能帮上忙!倒是你,我那天混在人群里,看见你们入城的情景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你怎么把陶函的弟兄们都带来了?这不是把他们往虎口里推么?”

“这事你别管。”于公孺婴道:“嗯,你要报仇的话,我或许能帮你制造一个时机。”

“时机?”

“对,时机。”于公孺婴道:“夏都高人如云,但有一个时刻,大部分人都会被另一个事件所吸引。那个时刻,也正是你仇人身边的防护最薄弱的时候。”

桑谷隽道:“什么事件?”

“这个你也不用问。总之不破斋戒已满的那天,就是夏都大乱之日。你好好准备着吧。”

桑谷隽惊道:“你是说……你们真想在夏都动手?”

“看现在的形势,是不得不动手了。”

桑谷隽脸色沉重,道“你有几成把握?对方可是有都雄虺压阵啊。”

于公孺婴道:“我说过,我们这边的事情你不用管,反正我一开始也没把你计算在内。倒是你那边。就算给你冲到妹喜面前,你就能报仇么?虽然我不是很清楚那女人修为如何,但她是雒灵的师姐,绝对不好对付。”

“我有办法的。”

于公孺婴沉吟半晌,道:“你的办法,是指有莘羖大人留下的‘虎魄’?”

桑谷隽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

于公孺婴道:“虎魄的威力我不了解,但有莘羖大人和我们诀别的时候,雒灵也是在场的。因此……或许虎魄的秘密妹喜知道一些也说不定。”

“知道了又怎么样?这些日子来我已经掌握了虎魄的奥秘,它确实是心宗门人的克星,只要我能接近那个女人,就一定能为大姐报仇!”

于公孺婴却道:“但你别忘了,这段时间里雒灵和妹喜都是见过独苏儿的。这个女人深谋远虑,若她知道了虎魄的事情,或许帮她徒弟琢磨出一个法子来。”

桑谷隽神色转为凝重,道:“这个倒不可不防。”

“你的事情,我帮不了多少。”于公孺婴道:“我只能遥遥祝祷,愿你成功。”说着掏出一个盒子来,道:“前途难卜,你我也不知是否有相见之日。这份礼物,给你留个纪念吧。”

桑谷隽笑道:“我们两个大男人,你送我礼物干嘛?”

于公孺婴微微一笑,道:“你我相处时日不长,但也算共过患难。我年纪较大,向来绷脸绷惯了,但你对燕姑娘的心意我也是知道的。若你这次能平安出城,这份礼物,算是我提前送你的贺礼吧。”

桑谷隽奇道:“贺礼?什么贺礼?”

于公孺婴微笑道:“弟弟成亲,哥哥再穷也得送点贺礼的。”

桑谷隽醒悟过来,知道于公孺婴关心自己的姻缘,心中一热。但想起燕其羽对自己若即若离,心头又是一冷。再想这次深入龙潭虎穴,谁知道还能否平安出去!便把盒子递回来道:“等我成亲那天,你再来送我吧。”

于公孺婴不接,说道:“我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

“可是眼前的局势……”

于公孺婴不等他说完,便道:“莫说丧气的话坏了兆头!”

桑谷隽想了一想,道:“那我就收下了。”

于公孺婴道:“你进来也有段时间了,不宜耽太久,不如进去见见不破和燕姑娘就走吧。”

“不了。我这就走。”

于公孺婴道:“不破若知道你过门不入,只怕会不高兴。再说现在雒灵又不在……”

桑谷隽却仍是摇头,不再说什么,身子慢慢沉入地下。于公孺婴知道难以挽留,叹息一声,道:“既如此,多多保重。”

桑谷隽走后,小院中再无第三个人,于公孺婴把昏迷了的马蹄提起,拖进房内,关上门,把他弄醒。马蹄捧着剧痛的头正要发脾气,蓦地见到于公孺婴那刀锋般凌厉的眼神,登时馁了,小声道:“于公首领,你好。”

于公孺婴脸寒如冰,丝毫没有和桑谷隽说话时的友善,问道:“你来这里作什么?怎么来的?”

他什么威胁的话也没说,但马蹄却打了个寒战,勉强调匀呼吸,道:“我是走错了路。真的,于公首领,商队对我有恩,我不会干对不起商队的事情的。”

于公孺婴冷冷道:“是恩是仇,我也不放在心上。我只问你,这井下水道通向哪里?”

马蹄心中一动,道:“我姐姐后院的一口古井。”

“古井?你姐姐的后院又在何处?”

马蹄把阿茝那所小院的位置说了,于公孺婴听完他的描述,心道:“原来还是城内。”两眼精光暴涨,森然道:“无缘无故,你下井潜出这么远干什么?再说,你的来历我也知道一些,你在夏都哪来的姐姐!”

马蹄颤声道:“我……”他知道这个男人不好瞒,当下半真半假,道:“其实那不是我的真姐姐……那个女人,和我睡觉,后来被他丈夫发现,赶着要杀我。我一着急,就跳下来了。我懂得一点龟息功,原来打算在水里装死的,后来却发现原来这井底另有水道,游着游着,就到了另一口井了。跟着就听见你们说话。”

于公孺婴细心推敲,觉得这话大致可信,又问道:“你一路游来,可摸清了下面的道路?”见马蹄犹豫,于公孺婴眼神中煞气大盛:“想什么!照实回答!”

马蹄忙道:“是!是!其实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虽然在水底游,可是有些地方水过得去,我却过不去,真的很奇怪。”

于公孺婴不像阿茝那样知道许多内幕,只知道夏都的水道确实有多重禁制的,又想马蹄这小混混能有多少见识,造不出这段假话来,便信了他。心道:“看来这水道也不是出路。”还好他本来就没对这件事抱多少希望,所以此时的失望也甚微。

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处置眼前这小混混。于公孺婴心如铁石,却不是好杀之人。如果有必要,让他杀人十万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如无必要,便是蝼蚁他也不愿无故踩死。马蹄见过了桑谷隽,虽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秘密,但放他出去总嫌不妥。然而要因此杀人灭口,于公孺婴觉得还没有这个必要。思虑数转,决定先把他留下:“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在这里好好呆着。见到什么人都不许乱说话。如若不然,你该知道有什么后果!”

马蹄唯唯诺诺道:“是,是。”

于公孺婴把他软禁在一间小屋子之后便不再管他。马蹄在屋内枯坐,懊恼万分:“才以为摆脱了都雄虺那个便宜姐夫,又遇上了于公孺婴这个煞星!天啊,我到底该怎么办?”又想:“这些人不见得比我聪明,可我在他们面前却缚手缚脚,什么办法都想不出来,还不就因为我实力太差!我要强大,我一定要强大!若是在他们面前全无反抗的余地,我在聪明也没用!”

想到这里,他收敛心神,练起从季连火巫家里偷出来的那片秘笈,但练了一会便停下了,心想:“阿茝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但她的修为,应该也远远不如于公孺婴这些人吧。连她也说这片龟甲上记载的内容不是很深,那么这多半不是什么高深的玄功了!我就算把这龟甲上的内容全练通了,最多在小混混里混个出人头地,要想和于公孺婴、有莘不破他们那样威风,那是想也别想!要想做第一流的人物,还是得有个第一流的师父啊!”

他突然想起了都雄虺。给都雄虺磕头的那一瞬,似乎是他马蹄最接近“名门”的时候,然而这个机会已经永远地失去了。马蹄自己也知道,以后他再要接触到像都雄虺这样的高人,希望极其渺茫。“难道,我真的全无机会了吗?”

突然,他记起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拜师之后都雄虺随手送给他的那个干果!

第十二关 贪吃

马蹄取出贴身收藏的那个干果,心中忖道:“我那便宜姐夫是威震天下的人物,他会带在身边的东西一定是宝贝!听说世界上有一些灵丹妙药、仙桃神果,吃了之后能增长几十年的功力,会不会……”

随即自己摇头:“要是这么好的东西,便宜姐夫早就自己吃了……啊,不对!听说修为达到一定高度之后,这些什么增长功力的宝贝就没什么用了。但像我这样的初哥吃了却大有好处!”

他思前想后,觉得无论如何先吃了再说,最多这干果什么作用也没有。他从没想过这干果有毒,因为都雄虺要杀他的话,和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用不着这么费事!

那干果的壳好硬,马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的外壳敲破,剥去外壳,里面竟有一层荧光裹着。马蹄大喜:“果然是个宝贝!”想也不想,就把那团光芒给吞了。没有味道,也没有嚼感,那东西溜进肚子以后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仿佛吞了一口空气。

“啊!对了,要运功!”他做了下来,按照阿茝解释的法门运转体内那点微弱得可怜的内息,但运了半天也不觉得有些什么效果,完全没有传说中那种“内息彭湃,充塞经脉”的感觉。马蹄大为失望:“难道真的只是一颗普通的果子?”才收了功,肚子就咕咕咕响了起来,不是因为肚子饿,而是因为内急!

房内就有马桶,他才脱了裤子坐下,一股恶臭汹涌而出,马蹄捏着鼻子忍耐,足足花了大半个时辰才拉清了肚子。这时马蹄早已难以忍耐,拼命要逃出这间比鲍鱼之肆臭上十倍的房间,谁知道门却被锁了起来。他敲门呼喝,门外的看守人奉了命令却不允他出来。到后来马蹄实在忍不住了,就硬生生撞了出来,陶函商队的勇士行动迅疾,听到声响立刻围拢过来,马蹄撞破门跌倒在地上还没爬起来,已经有七八枝箭瞄准了他。屋内的恶臭随着房门被撞破飘了出来,周围那几个身经百战的陶函武士一闻之下都忍不住狂呕狂吐——他们虽然呕吐着,却仍坚持着手不离箭、箭不离人地盯着马蹄!

一阵脚步声响起,苍长老快步跑了过来,低声喝道:“什么事情?”随即掩面道:“什么东西这么臭!”

一个陶函武士道:“台首让这人在屋里呆着,他却叫嚷着撞破门想逃跑。”

马蹄叫道:“我不是想逃跑,只是这屋子实在太臭了,你们也闻到了,我要是憋在里面,非给臭死不可。你们行行好,给我换个房间吧!”

说话间于公孺婴也到了,苍长老三言两语禀明经过,于公孺婴道:“先把这房间封住,莫让这恶臭传出去弄出些什么意外来。再查明这恶臭的源头!”

苍长老当即作法,扶起倒塌的门,再用符咒把缝隙紧紧塞住。这时候那几个负责看守的陶函武士已经吐得全身乏力,连站也站不稳了。

于公孺婴对马蹄道:“跟我来。”

马蹄不敢违拗,匆忙跟在他身后,来到一个大房间中,房内一男一女正在饮酒。男的威武,女的英俊。男人是马蹄认识的有莘不破,女人却是马蹄不认识的燕其羽。

于公孺婴坐了下来,喝问道:“你到底在房里搞什么鬼,弄出这么一阵恶臭!”

马蹄诺诺道:“我也不知道啊,只是一时内急,出了一下恭,谁知道会这么臭,多半是在夏都水土不服,吃坏了肠胃。”

于公孺婴眉头微皱,道:“刚才那恶臭,只怕没那么简单!”

有莘不破醉眼朦胧,不悦道:“我们喝酒喝得正好,你弄来这么个人来干什么?又是出恭,又是恶臭,让人大倒胃口。”

马蹄忙跪下来叫道:“台侯大人,我,我是马蹄啊!”

“马蹄……那是谁啊?嗯,还有,我已经不是什么台侯了。”有莘不破指着于公孺婴道:“我已经被他废了,现在的台侯大人啊,姓于公了!”

马蹄听了这话惊疑交加,看看有莘不破,再看看于公孺婴,不敢接口。

就在这时,苍长老匆匆走入,躬身行礼:“储君,台侯,燕姑娘。”

马蹄伏在地上大惊:“储君?有莘不破是商国的储君?那于公孺婴怎么还敢‘废’了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却听于公孺婴问道:“查得如何?”

苍长老道:“那恶臭的来源,是房内马桶中的秽物。”

有莘不破一听掩鼻挥手叫道:“走!走!一个两个在这里大谈什么马桶秽物!不恶心么?”

苍长老神情尴尬,于公孺婴道:“别理他,继续说,那秽物有什么古怪么?”

苍长老道:“那秽物奇臭无比,而且……”

“而且怎样?”

苍长老道:“而且有许多半腐烂的血肉在,一些血肉甚至还蠕蠕而动。如果这些东西真是谁出恭拉出来的,那怕这人是连肠子胃袋都拉出来了。”

马蹄听得大惊:“连肠子都拉出来了?难道那果子有毒不成?”一摸肚子,却不觉得疼痛,只是有些饿了。

有莘不破手上的酒杯突然脱手飞出,砸在苍长老头上,砸得苍长老头破血流,他犹自大骂道:“恶心话说够了没有?滚!”

苍长老不敢回嘴,连头上血也不敢擦。于公孺婴道:“没有别的发现的话,你就先下去吧。”

苍长老应道:“是,还有,在房里发现了这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躬身把那两片果壳放在于公孺婴身边,退了下去。

于公孺婴拿了起来,只看出是枚果子的外壳,却看不出是什么种类。

燕其羽拈杯喝酒,一直对眼前之事情置若罔闻,这时一瞥眼看见,眼皮竟跳了一跳,说道:“拿来我看看!”

于公孺婴一托,那两瓣果壳便轻轻飞了出去,稳稳落在燕其羽手中。燕其羽把两片壳合起,左看右看,竟看得怔了。

于公孺婴道:“燕姑娘知道是什么东西?”

燕其羽点头道:“这是贪吃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于公孺婴道:“贪吃果?没听过,那是什么东西?”

燕其羽出言惊人:“是雠皇大人准备拿来对付都雄虺的东西。”

不但于公孺婴,连半醉的有莘不破也是闻言一震。马蹄伏在地上更是惊骇:“那什么雠皇大人是谁?听名字好像是个大人物。看来这什么贪吃果还真是个宝贝,要不然怎么会有人用来对付我那便宜姐夫?可为什么又会落入便宜姐夫的手中呢?”

于公孺婴也想不通这些问题:“对付都雄虺大人?凭着这枚果子能对付血祖?”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他一定斥为虚妄。但燕其羽是雠皇手下第一爱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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